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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郎表面病娇实际腹黑

朱钰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玉葭本出生名门,却遭继母陷害,最终被赶出家门,成为了道观中的小道姑。他是长宁侯府的废柴五公子谢皓,在他病重之时,偏偏选中了沈玉葭为冲喜新娘,新婚夜,她换掉他的药碗,还说想要活命必须听她的话,自此病娇又腹黑五公子化身宠妻狂魔……

主角:沈玉葭,谢皓   更新:2022-07-16 0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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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葭,谢皓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家夫郎表面病娇实际腹黑》,由网络作家“朱钰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玉葭本出生名门,却遭继母陷害,最终被赶出家门,成为了道观中的小道姑。他是长宁侯府的废柴五公子谢皓,在他病重之时,偏偏选中了沈玉葭为冲喜新娘,新婚夜,她换掉他的药碗,还说想要活命必须听她的话,自此病娇又腹黑五公子化身宠妻狂魔……

《我家夫郎表面病娇实际腹黑》精彩片段

上京城,长宁侯府,新房。

五郎君谢皓的贴身嬷嬷刘氏,端着一碗正散发着酸涩气味的汤药,满面忧愁地道:“郎君,该喝药了。药是温热的,正好入口,喝完也该歇息了。”

谢皓就着刘嬷嬷的手,刚喝了几口药汤,就听自己的新婚妻子沈玉葭惊呼一声:“慢着!”

随后,药碗便被她打落于地。

谢皓与玉葭相对而视,白净面庞上的桃花眼中多了几分水波似的柔弱慌张:“姊姊?”

玉葭从七岁起,便一直在道观中修行,鲜少接触外男,与男子面对面说话,还是人生头一遭,顿时觉着有些别扭。

她赶紧默念道经,平静了神色,这才道:“这药有问题。”

“啊?”刘嬷嬷傻了,“这是郎君一直以来喝的药呀!怎的会有问题?”

玉葭闻言,暗中再次掐指一算。

只见谢皓面容上的黑煞之气,果然在他放下药碗后渐渐消退,面相也不再呈现将死之相,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药,的确有毒。”

刘嬷嬷不知所措地转头看了谢皓一眼,得到他的同意后,立刻拾起药碗,飞快地跑出去找大夫验毒。

片刻之后,刘嬷嬷捧着一碗药渣进了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并着三个小厮,其中一个小厮被束缚了双手,口中还塞了布条。

“郎君,老身悄悄找秦大夫看了,秦大夫说,郎君的药中,被人混入了香加皮。”

秦大夫上前给谢皓把了脉象,面色越发凝重起来:“郎君的汤药用的本该是无毒且温和的五加皮,却被人混入了名字外表都十分相近的香加皮。”

“此药虽是强壮心脉的,可药性凶猛又有毒性,郎君身子根本承受不住。长此以往,身子便会越来越虚弱!”

后面的话,涉及到内宅腌臜阴毒的手段,秦大夫不敢再说下去,颤颤巍巍地对着谢皓磕头。

谢皓颤抖着咳了几声,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他们竟这般想让我死!好手段!”

刘嬷嬷面上青筋爆起,快步行至那被绑的小厮面前,劈面便是两个耳光。

“黑了心肝的下作东西!连郎君也敢谋害,当真是不要命了!”

那小厮膝行于榻边,在脚踏处跪着,双目含泪,哀戚万分:“郎君恕罪,小的实在不知啊!”

饶是刘嬷嬷如何逼问,他就是不肯承认。

谢皓见他冥顽不灵,心中气性更翻涌了几分,“嘉目,你跟了我十年,你……”

话还未说完,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玉葭眼疾手快,立时便将谢皓扶住,帮他擦掉血后,定神一看,只见那唤作嘉目的小厮身上藏着浓烈的杀孽之气,直指谢皓,心中便有了主意。

“你就算不承认,也不打紧,毕竟你房中还藏着那香加皮呢,只要派人去搜,便能定你的罪。物证在此,你谋害主上的罪名注定无法逃脱,按律全家当斩。”

玉葭见他有所动摇,继续诛心。

“但郎君知道,你不过是受人指使,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牵连家人?你若说了,郎君总有法子保全你的家人。你的身契家人,可是在郎君手中的。”

此言一出,着实令谢皓与刘嬷嬷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谁都知道,这位沈娘子只是一破落秀才家的长女,年幼时生母和离,七岁时因命格冲撞,被庶母送至甘泉观中修道,被太夫人以八百两银子的价格,买来给五郎君冲喜的。

按理说,沈娘子会任由家中卖她过来冲喜,理应是个软弱没主意的,可现下这番条理清晰的审问话术,倒真真有股侯门主母的派头。

嘉目思索片刻,便想明白了,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

“小的说,小的说,是、是大娘子。”

谢皓面上登时凝滞,迟疑的重复:“大嫂子?”

长兄谢皊虽是庶出,平日里却最是老实本分,从不争强好胜,大娘子李氏亦是如此。

谢皓如何都不敢相信,下毒之人竟是她?

“小的不敢扯谎。小的阿娘得了重病,实在是没钱了,是大娘子给了小的银钱,小的为了娘亲才没法子的啊!”

嘉目叩首在地,连地上的碎瓷片子也不敢躲,直磕的满地血污,面上血肉模糊,几可见骨,死死抓着谢皓的袍角哀求不已。

登时间,污血的腥甜气味涌入玉葭与谢皓鼻中,直冲天灵盖,呛得两人恶心不已。

谢皓厌恶地甩开嘉目的手,“罢了,先把他关在柴房里,别教他死了。”

待嘉目被架出去后,他艰难地开口:“秦大夫,我、我还能活多久?”

“郎君,小的方才诊脉,恐怕您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了。”秦大夫说罢,便跪伏于地,垂头不语。

刘嬷嬷闻言,当即便哭着上前,紧紧抱住谢皓:“皓哥儿不怕,阿嬷在呢!阿嬷现在便去禀了侯爷,找来太医给你治病。”

谢皓缓缓摇头,冷冷一笑:“阿嬷忘了,太医前日刚给我诊过脉,并未发现异常,只说没法子了,可见我是当真大限将至了。”

刘嬷嬷哭的更大声了。

玉葭冷眼看着谢皓的精气神,正一点一点从身体中剥离开,于空中缓缓消散,急忙在暗中掐算起他的命盘来。

没错了,这就是他命中的第一道生死大关。

“若郎君相信,我倒是可以一试。”,

刘嬷嬷闻言,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不问真假虚实,忙不迭地抓着玉葭的衣袖祈求。

“娘子当真能救郎君么?您也会医术?是了,娘子一闻便知那药的古怪,想来医术定是绝佳!”

“我……”玉葭一时语塞,刚想解释自己打落药碗,并非出于医术嗅觉,而是因为自己习了十二年的道家玄学,可观人命相。

但她转念一想,玄学之说非常人所熟识,不若就以医术之名遮掩,更加方便:“我的确略通医术,倒是可以尽力一试。”

刘嬷嬷稍稍放心,恳求地望着谢皓,“皓哥儿……”

谢皓的一双桃花眼澄澈明亮,似黑夜中闪耀的星子,他伸出颤抖的手,抓着玉葭的袍角,一双眼睛如柔弱小兔般惹人怜爱,叫人忍不住想上前使劲摆弄。

“反正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又有什么可怕的?若姊姊当真能救我,那便最好,若姊姊救不了我,我也不会责怪姊姊。”

空气中顿时多许多微妙的气息。

玉葭顿觉尴尬,躲开视线。

“郎君放心,你是我的夫君,我定会慎重以待。只是,我的医术乃家学秘方,不便被外人知晓,所以需要独自煎药。”

秦大夫对此甚为不解:“什么药方必须要独自煎药,娘子若方不如便将药方给我一观……”

谢皓却开口打断了秦大夫的话:“那便多谢姊姊了,小厨房就在后头,请嬷嬷引姊姊去。”

此话一出,着实令玉葭意外。

她之前观谢皓行事,本以为他是个貌美如花,却胆小如鼠的性子。如今想来应是久病不起的缘故,便是再心似铜铁的人,遇到此事只怕也会有几分凄然吧?

果然,观他眉骨凸出,卧蚕分明,显然是个极有主意且倔强的面相。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十二年的观人本事是白学了呢。


刘嬷嬷带着玉葭出门,一路上穿花拂柳,便到了谢皓园中的小厨房中。

她极为殷勤热络地帮玉葭将药方上的药抓了包好,嘴上还不住念叨着:“娘子尊贵,还是老身进去服侍罢。娘子放心,老身断不会偷学娘子医术的。”

就差直接说要在一旁监视玉葭了。

玉葭微笑着接过药,安然一福,“我知道嬷嬷不放心我,但请恕我实在不能让嬷嬷进来。不过嬷嬷请放心,我的身家性命与母家荣辱全在侯府手中,我总不会拿这些顽笑的。”

刘嬷嬷被搪塞得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搭着脸赔笑,“娘子既如此说了,老身也就放心了。老身就于门口守着,娘子若有吩咐,尽管唤老身便是了。”

玉葭点点头,以眼神示意自己的陪嫁丫鬟红蕊秋荻。

这二人是她母亲送她的丫鬟,从小就跟她一起在道观里长大,最是明白自己,一接到眼神示意,便一左一右守在小厨房门口,直如两个门神一般威严注视着刘嬷嬷。

刘嬷嬷心中不免嘀咕几分,难道这位五娘子竟猜到了自己想要从门缝里偷瞧么?

“嬷嬷还是安心罢,我家娘子的医术不会出错的。待会子药熬好了,为保万全,娘子自己也会试饮的。”秋荻瞥着极其不安心的刘嬷嬷,只是笑语安慰道。

“好罢。”刘嬷嬷假意答应着,只等着待会儿再找机会偷偷看几眼才肯放心。

只是秋荻与红蕊看的极严,她心思自是落空。

听着外头逐渐安定下来,小厨房里的玉葭这才慢悠悠地拿出一应药材一股脑地全丢进了药壶之中,等药熬至浓稠若膏后,便于贴身荷包之中抽出一张符纸。

随后,宽袖轻展,其中锦帕顺势滑落于地,上头是满满的血迹。

这是方才谢皓吐血时,自己上前用帕子擦了,临出门前又在地上的碎瓷片子上刮了嘉目的血下来。

那嘉目长久给谢皓暗中下毒,杀孽已造,所以用他的寿数换谢皓的寿数,并不算违背了上天。

“改寿之法,极耗修为,且双方存着因果。若是随意改动,必遭天谴。”师父教习她换寿秘术时的话,她时刻不敢忘。

随后,玉葭又将自己手指刺破,以自己的血为笔,在帕子上纵横往复,画了一张极丑的符箓。

紧急时分,长的丑也不是一等要紧事,功效完美就是了。

玉葭将符纸与血帕一同焚化成灰,丢入药汤中,这汤药才算成了。

她默念咒语,在心里测算起来,果然谢皓承了那小厮的寿数,命格改变,平添了几年的光景,虽然少了些,但足够撑到他第二个生死大劫来临了。

说起这个生死大劫,还要从十日前讲起。

彼时,长宁侯府的太夫人昌平郡主前来甘泉观求签,乃说是病重垂危的五郎君要结亲,求自己的师父惠慈仙师算一算八字是否相合。

玉葭跟在师父身后瞥了一眼,这才知道,她黑心的阿爹与庶母竟要为了八百两银子的聘礼,将她嫁过去冲喜!

她怒火冲上心头,当即便要当场退婚,却被师父阻止。

因为师父算了一卦,这位五郎君谢皓是玉葭命定的姻缘,若她想继续修习玄术,便要用换寿之法,帮谢皓渡过他此生的三次生死大劫才成。

玉葭思前想后,只能暂时同意了这桩婚事,等三次生死大劫后,再与他和离。

……

当玉葭熬好的那碗药被端到谢皓面前之时,他看着眼前膏脂一般的所谓“药汁”,不由自主地捂紧了鼻子,迟疑问道。

“这……能喝么?”

“虽是难喝,可是有用的。”

玉葭假笑一声,以此来掩饰心中尴尬。

“那我……便喝罢。”

谢皓眉目越发拧成一团,颤颤巍巍地拿起琉璃小碗,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将那药汁全倒入嘴中。

咽下去那一刻,只觉得苦味四散蔓延,仿佛整个人都被泡在陈年胆汁之中,险些被翻涌而来的苦焦气味给溺死。

偏生这汤药粘-稠难动,停留于口中许久才能咽下去,整个人险些都被腌入味了。

“这药怎么吃着这般恶心?从前便是喝了黄连也没这般苦的。”谢皓伏在床边,一双眼睛近乎要翻了出去。

玉葭恨不得当即便钻到地底,“良药苦口嘛。郎君不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诊脉,必能见效的。”

“是了是了。”刘嬷嬷勉强一笑,“郎君娘子,还是早些歇息罢。老身就在外头小间,你们有何吩咐,召唤一声便是。”

说罢,刘嬷嬷便欲往外走去。

“嬷嬷,”玉葭忙叫住刘嬷嬷:“不知我的居所在何处?还烦请嬷嬷带我去呢。”

“居所?”刘嬷嬷不解地上下打量着玉葭:“娘子可是糊涂了?今日是新婚之夜,您自是要与郎君睡一处呀!哪里有什么居所?”

闻言,玉葭竟直直地往后跌去,幸有秋荻红蕊稳稳扶住才算无虞。

“虽是新婚,可……”可谢皓身子羸弱不行啊。

刘嬷嬷微笑着,将秋荻红蕊带了出去。

等人都出了暖阁,谢皓柔弱的颤声才于玉葭耳边缓缓响起:“姊姊莫怕,我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玉葭倒是全然不忧心,喘口气都费劲的人,又能做什么?

只是可恨,这暖阁极小,便是想要于地上将就一晚都没处可睡,又无甚多余被褥,只得与谢皓躺在一处。

其实……也不是不能睡。

奈何玉葭总忍不住侧面而视身侧的男子。

“姊姊睡不着么?为何盯着我?”

卒。

“我……我……”玉葭惊住,只觉心动飞驰,如惊鸿涌动,敲打猛击。

“我也睡不着。”谢皓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我总觉着,今日的一切,都似是梦一般。能娶到姊姊,实在是我的福气。就是不知这福气,是真是假,生怕明日我一起来,一切都与昨日一般。”

平静之下,若仔细分辨,总能察觉出几分凄怆,“怕我一觉起来,我依旧是要死的命数。”

玉葭心中凄然,却只平静道:“郎君放心罢,不会有事的。”

这一夜,玉葭睡得极其艰难,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待到醒来之后,忽地发觉已然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脸上,似是在嘲笑她的迟钝与懒惰。

她忙地弹起,忽觉床侧空空,谢皓已然不知去向……“秋荻?红蕊?”

声落,秋荻红蕊纷纷行至床前,“娘子。”

“谢皓呢?”

秋荻红蕊相对耳视,旋即便是温和一笑。

“姑爷醒了呀,奴婢们瞧着姑爷这一觉醒来之后身子竟是好了不少,都能自己下床了,走路亦是稳稳当当的。”

玉葭揉着尚且发困的脑袋,又欲盘问,忽地门扉渐开,刘嬷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亲热地挽住了她的手。

“娘子醒啦?娘子真乃女中扁鹊也!娘子开的药极好,今日郎君早早便醒了,瞧着精气神亦好了许多。老身急忙传了大夫来看,大夫都说郎君脉象平稳有力,身子竟是一夜之间转好不少,如今已然性命无碍了!”

刘嬷嬷一股炮仗似的说完,旋即竟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老身多谢娘子!”


玉葭急急下去将刘嬷嬷扶起,“嬷嬷快起,实在是折煞我了。”

刘嬷嬷尚激动万分一时无法平静,“我待皓哥儿如亲子,便是要我立时死了以报娘子大恩都是使得的。能娶到娘子,真是皓哥儿的福气了!”

对于谢皓能好转,玉葭自然是胜卷在握,只是面对刘嬷嬷如此恳切的感激,玉葭却是全然无法适应了。

“郎君已在外头等着了,娘子若是睡好了便收拾收拾给郡主娘娘请安敬茶罢。”

玉葭木然地点了点头,便由着刘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摆弄,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织金戴银,好不华贵。

玉葭瞥着镜子中满头插着金花画着面靥的女子,不由得心生疑虑:“如此,太过华丽了罢。”

“娘子差矣!您是侯府娘子,更是咱们侯府的贵人,不打扮的华丽些,倒显得侯府苛待新妇。况且,您是侯爷嫡亲的弟妹,整个侯府能有几个贵重过您的?您呀,安心便是。”

一件月色窄袖圆领撒金衫子,外罩一件墨绿打籽绣缠枝海棠花的半臂,下罩一件正红色印宝相花的六幅褶裙。

极其华贵大方的打扮。

刘嬷嬷笑着打量玉葭周身,自觉十分满意,便与一众丫鬟簇拥着玉葭往外头院落中走去。

只见院中凌霄花丛旁正站着一红袍少年,长身玉立,宛若迎风嫩柳,抽着新生的枝丫,慵懒却有着活力。

全然不似昨日一般躺在床上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颓废人。

见玉葭出门,谢皓便忙地迎了上来,对着玉葭拱手深行一礼,“多谢娘子救命之恩。”

玉葭便也只是淡淡一句回应了,正愁不知该与谢皓说些什么,刘嬷嬷则是笑着催促着:“郎君娘子还是快去给郡主请安罢,待会子回来了郎君还能再歇息歇息。”

如此,一行人便簇拥着谢皓与玉葭往太夫人的清音堂走去。

清音堂。

太夫人昌平郡主柴氏正端坐其上,一身的姜红色缠枝莲花纹的齐胸衫裙越发显得其雍容华贵,沉稳端庄。

玉葭依礼拜见了郡主敬了茶水,郡主忙亲自将玉葭搀扶起来,命她坐在自己身边。

“好孩子,快起来,我一早便听说了你的妙手医术,心里头实在是高兴感激。”

传闻郡主极重规矩,为人严厉端肃,并不算是好接近之人,然如今却和气温婉,全然不似外人所说一般,甚是奇怪。

若说是因着谢皓缘故,那玉葭便更不信了。

谢皓并非郡主亲子,乃是先太夫人升平郡主所出,而升平郡主正是如今这位昌平郡主的嫡出长姐。

高门大户,嫡庶兄弟姐妹从来都是面上和气心里头咒对方死的,玉葭不信眼前这位郡主会是例外。

玉葭心里为这位郡主测算命数起来,其结果,却着实教人心惊。

她努力忍住心中惊讶,温和颔首:“阿家言重了。都是媳妇该当之责。”

郡主点头,拍一拍手:“果然是个懂事的,不愧是吴兴沈氏所出的名门女儿。那就带上来吧。”

掌声方落,便见四位红妆粉面的女子入了来,齐刷刷地对着几人行礼:“拜见郡主娘娘,拜见五郎君,拜见五娘子。”

玉葭尚未反应过来,便听郡主指着四人,笑语响彻。

“这四个皆是从前伺候皓哥儿的小丫头,之前皓哥儿养病便也遣了我这处。如今葭娘你既嫁进来了,皓哥儿身子又好转这许多,少不得要人伺候。”

待四个一一自报姓名拜见玉葭后,郡主又道:“这四个都是老实本分的,葭娘你自己做主,给皓哥儿收了房里去,给不给小娘的名分,都由你的。”

玉葭冷冷一笑,这倒是自己意料之外了。

新婚第二日,便要给自己屋中安排通房妾室,真是不害人膈应人。

她颔首一笑,缓缓离了席子,一一打量着四人,最终目光落在其中看着最为老实的一个上。

“阿家,这哪里是好人家的姑娘?这位阿姊分明怀了身孕,如何能收了房?”

郡主笑容一凝,“葭娘,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玉葭含着笑对着郡主一福,旋即便擎住那女子的手:“阿家若不信,就传了大夫诊脉来便是,看看我是不是胡言乱语?”

玉葭观面相,这四个都不算是老实的人,只是眼前这个实在是忒过分了些,便也只好先拎出这一个来先警醒下别有用心之人。

玉葭想想,又补充道:“媳妇既能救了郎君,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位姐姐的身子。”

众人想到今早所传五娘子医术高超之语,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孕妇便也不好再抗争,当即便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道:“郡主娘娘饶命。奴婢……”

郡主见她这般心虚面红,不用大夫来自己便招了,当即被气的面如菜色,颤抖着指着那人:“凤之,你好大的胆子!”

凤之泪流满面,膝行上前拽着郡主裙摆:“郡主娘娘饶命!”

郡主眉眼一闪,突然端正面色,对着谢皓说道:“皓哥儿,她从前可是伺候你的,是不是……哎呀,若是如此,那可是喜事啊!”

谢皓忙否认道:“阿娘,我从未碰过凤之,如何……”

“胡说,她是伺候你的,自你大病便一直在我这处,自然只能是你的!”

这厢,塞妾室送儿子,买四送一,真是好大一出戏。

那边,有婆子通报:“大娘子来了。”

便见一姿容秀丽的女子莲步款款:“拜见阿家,我倒是来晚了,阿家恕罪。”

玉葭闻言,立时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毒害谢皓的疑凶,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谢皓见了李氏,颤巍巍地抓着玉葭的衣角,不肯松手,玉葭只得暗中以右手握住谢皓的手,只求其能暂时安定片刻。

李氏见郡主久久未回话,看了看屋中几人,不免笑容凝滞,“这是怎么了?”

郡主身边的田妈妈会意,便三言两语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通。

李氏听罢,便笑着甩了甩帕子,“我说五郎,这是好事啊!娶妻生子又有什么可害臊不承认的?”

谢皓蹙眉摇着头,坚决否认:“这不是我的。”

李氏又盯着谢皓身边的玉葭,“这便是五弟妹罢?五郎,你莫不是为着五弟妹的缘故?你放心吧,这五弟妹我瞧着便是个性子极好的,如何会怨你有了孩子呢?”

言语之间,竟是要生生逼下玉葭与谢皓认了这个孩子了。

若玉葭不认,少不了要被扣上一顶善妒不能容人的帽子。

“大嫂嫂此言差矣,这孩子固然是侯府之孙,可却不是五郎的。”玉葭上前对着李氏稳稳一福,“恭喜大嫂嫂了。”

李氏翻了个白眼:“恭喜我做什么?”

玉葭笑容满满,“这位姊姊腹中孩儿,可是大郎君的啊。大房之喜,不就是大嫂子之喜么?”

李氏险些背过气去:“你红口白舌的混说些什么?这原就是你五房里的丫头,如何与我家大郎有孩子?”

她看着上首郡主,当即跪下,凄然道:“阿家,哪有如此的新妇?她不想自家郎君被安排妾室直说便是,何故来反咬我大房?”

郡主点点头,亦是对着玉葭斥道:“葭娘,虽说你方嫁过来便有这样的事难以接受,可你是正头大娘子,总要有容人的雅量啊!”

“若这孩子是五郎君的,我定敲锣打鼓迎回我们院里,可不是五郎君的孩子,阿家便是说破天去,总也是不行的。”

一边的谢皓亦是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欲要分辨,却被玉葭一把拉住。

“阿家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这位姊姊房中看看,是否是有一枚荷包,上头绣着柳叶合心的图样,里头还有一枚大哥哥贴身常戴的双鹤抱福佩?”

玉葭的话语一落,便见李氏往后跌了几步,面色当即便垮了下来。

她家郎君从前贴身常戴的东西,她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不戴,也总有三个月了。

而五郎君病重,也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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