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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贺萳是什么小说第32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萳儿,你……”

她下意识以为这是儿子在和自己发脾气。

可贺萳却根本没说话,他低头僵坐半晌,忽然卸了力气似的,躺在了地上,似笑还哭般的呵了一声:“她不会高兴的……”

他仰面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连喜欢都来不及说,就要让祁孟舟恨他了……

于是那声音笑着笑着,就哑了。

长公主愣住了,她养了贺萳二十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在贺萳身边蹲下来,态度不自觉柔和下去,仿佛声音大一些,就会吓到他一样:“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母亲说……是不是她和你生气了?母亲去找她说,她看着不像不讲道理的人……”

贺萳的声音渐渐消失,片刻后再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冷静的听不出情绪了:“不讲道理的是我,说了要护他们母子,却根本做不到……我答应她的事,什么都没做到,一件都没有……”

他给了祁孟舟孩子,却又要亲手夺走……

祁孟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长公主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视线却落在了远处被摔得粉碎的药罐上,心里忽然一动:“那陶罐里,煎的是什么药?”

贺萳身体一僵,闭上眼睛挺尸似的躺着,却迟迟没开口。

可长公主还是猜到了,对一个孕妇来说,最糟糕的是什么?

“这是……堕胎药?”

贺萳仍旧沉默,可长公主还是知道猜对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贺萳:“为什么?”

昨天在火海里不要命似的找人,现在却要给祁孟舟熬堕胎药?

“萳儿,你是不是想通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因为贺萳怎么看都不像是相通了的样子。

贺萳果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却从地上坐了起来,哑着嗓子开了口:“取药来。”

云水托着新的陶罐走过来,眼底有些不忍:“爷,奴才来熬吧,火候一定看的好好的……”

“下去。”

贺萳接过陶罐搁在了炉子上,捡起丢在地上蒲扇,将火焰慢慢扇了起来。

云水欲言又止,很想再劝劝贺萳,可看他态度如此坚定,只能叹了口气,慢慢退到了后头继续候着。

公主见惯了妇人间的事情,隐约察觉到了苗头,她带着几分惊诧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贺萳手里抓着的蒲扇咔吧一声断了。

长公主苦笑了一声,他们母子,险些为此反目,这个孩子却根本就没办法生下来……

果然是天意弄人,若是早知道,她何必做那么多事情……

她叹了口气:“她怎么说?”

想起以往见过的祁孟舟,那么怯怯弱弱的样子,可上次,却也敢壮着胆子和自己对峙。

她心里十分唏嘘:“她心里应该十分不好受吧,要是闹你吵你,你就哄哄……”

贺萳硬邦邦的打断了她的话:“她还不知道。”

长公主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事,她怎么会不知道?你没告诉她?”

贺萳仰着脸看着长公主,眼底全是茫然:“我怎么告诉她?她若是问我孩子为什么不好,我要怎么说?”

他苦笑了一声:“我请了那么多大夫,每个人都说她早先吃过绝嗣的虎狼之药,已经伤了身体,这个孩子根本就保不住,若是强行留下,最多五个月,到时候她不止要失去这个孩子,以后恐怕都……”

若只是不能有孕也就罢了,偏那太医又开了那么个方子,以母养子,那可是要她的命啊!

贺萳声音颤抖起来,语气却十分坚定:“母亲,我不能让她知道还有别的路能选,我不能让她一命换一命,这个孩子,不能留。”

长公主一怔,颇有些唏嘘。

青楼那种地方,既然做的是女人的皮肉生意,自然不能让她们怀孕生子,否则就算是小产,也要好些日子不能接客。

而这种绝嗣的药,大都是从孩童时期就喂起来的,让人避无可避,祁孟舟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瞧不起归瞧不起,可人总是有怜弱之心的,她又叹了口气:“你不告诉她,这药要怎么给她喝?”

陶罐里的药汁咕噜噜沸腾了起来,翻滚的水花四散迸射,贺萳仿佛感觉不到那滚烫的温度,目不转睛的盯着,语气平静的诡异。

“她会当成安胎药喝下去。”

“安胎药……你疯了?你要是这么做,她……你以后不打算把她留在身边了?”

虽然她心里的确是想两人断了的,可这种做法,祁孟舟怕是要恨死贺萳了。

这一点贺萳不是不知道,可他别无选择。

他还记着祁孟舟听见长公主要对孩子下手时的样子,她当时以为时自己的出身连累了孩子,眼底都是自责和愧疚。

那时候,只是有人行凶未遂,可这次不是。

如果最后她发现这个孩子保不住,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自责?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就……不想活了?

贺萳摇摇头,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宁愿祁孟舟根本不知道这些,就让她把账算在自己身上吧。

反正他做了那么多事,也不差这一件。

“我已经决定了,母亲不必劝我,回去吧。”

长公主看着他欲言又止。

贺萳语气彻底平淡下去:“府里这么大的火,青藤殿下还有命妇们怕是都要来探望,母亲去应对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往外走,可贺萳却又忽然喊住了她。

“还有件事想告诉母亲一声。”

“什么?”

“我……可能要抗旨悔婚了。”

褐色的药汁被沥出来,一点点倒进碗里,衬着雪白的碗沿,无端端多了几分不详的味道。

贺萳盯着那药碗看了很久,看的寒江和云水都有些胆战心惊,唯恐他一时控制不住,抬手打翻了。

“爷……”

贺萳收回了视线:“我要沐浴更衣。”

他得好好的去送那个孩子一程。

两人连忙应声,热水从昨天就备好了,就等着贺萳什么时候要用,只是没人想得到他竟然一直拖到现在。

他沐浴不需要人伺候,动作却很是迅速,大约是怕待的太久,这药会凉,总之等他再次人模人样,出现在正堂里的时候,那碗药还是烫的。

云水她们不好进去,两个丫头从角落里走出来,跟在贺萳身后,将药端了进去。

付悉还没走,也没和祁孟舟说话,因为后者靠在床头像是睡着了,手边放着一块帕子,仔细一瞧才看出来,是她之前一直绣着的想给孩子做虎头鞋的虎头,竟然被她带出来了。

贺萳眼睛被刺了一下,慌忙扭开头不敢再看:“……付将军。”

付悉转过身来,看见他眼睛微不可查的一亮,这让贺萳产生了一种对方一直在等自己的错觉。

“贺侯。”

两人见了礼,贺萳的目光就再次落在了祁孟舟身上,外头的天色仍旧是阴沉的,不过屋子里点了灯,衬的她晦暗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可仍旧是憔悴的。

他本能的走过去,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付悉安静的等着他的动作,等他稍微冷静一些,再次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才不急不徐的开了口:“听说贺侯抓了个土匪。”

付悉为了避嫌,一向是不怎么管京里的事情的,何况这还是侯府的事,所以这句话问的,颇有些古怪,可她毕竟是祁孟舟的救命恩人,贺萳不好隐瞒。

“是抓了个人。”

付悉沉默片刻,忽然朝贺萳行了一礼:“付某有个不情之请。”

她如此郑重,即便什么都还没说,贺萳也能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他摇摇头:“此人我还有用,怕是不能给将军。”

他又看了一眼祁孟舟:“除此之外,将军还有别的要求,贺萳一定不会推辞。”

付悉叹了口气,她虽然不管朝政,可毕竟凭借女子之身混迹朝堂多年,也是称得上一句睿智的,多少也能猜得到一些事情的起因经过。

“贺侯想问什么,付某也能猜到一二,只是此人我也算是了解,素来嘴硬,贺侯这些日子以来,可曾问出了什么?”

贺萳沉默,人抓回来之后,他还没去看过,可云水那边的确是一直没传来好消息。

付悉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她语气十分诚恳:“此人做的事必定不可饶恕,可付某与他先辈有些纠缠,实在不能不管,倘若贺侯肯将人交给我,我必定严惩,好叫他不敢再犯;而贺侯想知道的事,我也必定替你问出来。”

那场绑架里,冯不印的确只是枚棋子,幕后黑手是谁更为重要,可说到底贺萳不能放人,还是因为这个人一旦出去,祁孟舟和侯府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他不信那混蛋能守口如瓶。

付悉已经从昨天和长公主的谈话里,明白了这些权贵人家的通病,也知道贺萳不放人必然是有所顾虑,不然就凭自己救了祁孟舟,他也不该拒绝的这么干脆。

“我以项上人头向贺侯担保,冯不印离开后,绝对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付悉出身行伍,这句话就算是军令了,贺萳一时犹豫起来,却并不是被打动了,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既做了拒绝,又给双方都留了面子。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祁孟舟却恰好醒了过来,她看了看贺萳,又看了看付悉,撑着身体靠在了床头。

大约付悉之前提过要人的事,她很快猜到了眼下这古怪的气氛是因为什么。

“侯爷,我相信付将军。”

贺萳沉着目光看她,长公主的出尔反尔让他教训惨痛,眼下颇有些杯弓蛇影。

倘若付悉最后没能控制冯不印,事情传了出去,他也不能真的去付家砍了付悉,一句话而已,这代价……

祁孟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侯爷,付将军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贺萳却迟迟说不出话来,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了,祁孟舟有多久没和自己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往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了。

罢了,大不了派人盯着冯不印,若他有不轨之心,即刻诛杀就是。

他反握住祁孟舟的手,轻轻一点头:“那好。”

付悉面露感激:“多谢贺侯,多谢如夫人。”

祁孟舟摇了摇头:“您别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

付悉又道了谢,跟着云水去领人了。

等人不见了影子,祁孟舟才头一歪,脸上露出几分疲惫来,目光却落在了丫头手里的药上:“是安胎药吗?”

丫头看了贺萳一眼,只觉得他神情晦涩沉凝,一时也不敢说话,只好尴尬的笑了一声,将药端了过来。

祁孟舟接过去,借着热气暖了暖手,一抬眼就看见贺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她心里微微一突,莫名的有些不安。

“侯爷?”

贺萳仍旧看着她:“嗯。”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可一股莫名的凝滞还是透了出来,仿佛是药汁的苦涩味道太过浓郁,连周遭的空气都被传染了。

祁孟舟低下头,盯着手里的药碗平复莫名烦乱的情绪,可就在这时候,一股极淡的气息从手里的药碗里飘出来。

这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过,她一时有些拿不准,正犹豫,贺萳忽然开了口:“药该凉了,喝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贺萳的声音好像在抖。

祁孟舟心里的不安又浓了几分,这感觉像极了那天晚上要点火的时候,可是不应该的,这里是贺萳的院子,长公主再怎么样,手也不可能伸到这里来,

这药还是贺萳带过来的。

想多了吧……

祁孟舟低下头,正要喝药,忽然想起来了彩雀:“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