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挺翘眉眼深邃,典型的浓颜美女,发色黑亮,连覆盖在眼皮上的卷翘睫毛都是浓密乌黑的。
眉心明显紧蹙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姜离察觉周围一片黑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种灵魂离体的游离感。
这是哪里?
“姜离,原世界的你已经死了,你现在身处书中世界。”
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句话进一步证实了姜离的猜测,她真的死了。
在原世界刚刚获得演员终生成就奖的她,连奖杯都还没捂热就死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那道声音又传来:“这本书中世界已经结束主线剧情,最令人厌恶的角色已经择选出来,天道决定给这个角色一个加戏机会。”
“鉴于你成就非凡,天道认为你是最佳人选,活着的机会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声音很快消散,姜离觉得十分魔幻。
因为成就非凡,所以被抓来当炮灰?
呵,把世界观都给他扬了!
姜离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脑海中除了书本剧情外,还涌现了属于炮灰原主的记忆。
曾经的云家掌上明珠,被娇宠着长大,养成了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性格。
可无巧不成书,两年前,云家真假千金一事闹得人尽皆知。
被众星捧月的姜离是假千金,而那个真千金,自小流落在贫苦人家,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高中大学都是半工半学的状态读完的。
偏巧还是个学霸。
至于高高在上的姜离,大学毕业证都是买的。
彼时姜离只是一个花着父母钱出席各种宴会的娇纵小姐,而真千金云溪已经步入社会,是巨星慕瑾身边的生活助理。
云家毫不犹豫接回亲生骨肉,至于白宠了二十年的姜离,被无情扫地出门。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离开豪门的姜离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为了寻口饭吃,靠颜值进入娱乐圈,演了将近一年的龙套花瓶角色。
勉强还能混口饭吃。
而回归豪门的真千金云溪,被慕瑾搭线进入娱乐圈,第一部电影就和慕瑾搭档,当之无愧拿下了最佳新人奖,靠着云家的资源,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凭借温软可人的模样成为了国民妹妹。
一年前姜离面临导演潜规则,慕瑾出手搭救,让她藏在了自己酒店房间。
可对此恩情,姜离非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用待在房间一整晚的由头威胁他和自己结婚。
因为慕瑾一直都是她的男神,眼睁睁看着男神和真千金在荧幕上炒cp,她当然不能忍。
那时国家方面号召开启正能量电影,本来男主角定了影帝季时,不过季时刚好在同个时间段宣布隐退,后来才令择人选。
慕瑾正争取这个角色,传出半点绯闻于他而言都是致命打击,无奈下同意领证。
两人是隐婚,外界不知道两人关系,慕瑾和云溪仍旧在银幕前打得火热,姜离一气之下,在一周前将云溪推下大海,然后就有了会所情节。
真假千金,白月光,恶毒女配……
狗血,太狗血了。
姜离抬手捏了捏眉心,有被雷到。
算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好,既然天道抓他来当炮灰,那么她就要让天道看清楚,有她姜离在的地方,原定男女主也就只有当炮灰的份!
捋好思绪,她这才开始打量起周身环境来。
狭窄,充斥着消毒水夹杂着药物的刺鼻味,不像是医院。
她这是在……
“吱呀——”
来不及细想,隔着床帘传来一道门被推开的声音。
处于陌生的环境,姜离瞬时警惕起来,翻身下床,站在床帘内沉默侯着。
奇怪,除了开门声,似乎没再听到别的声响。
沉气片刻后,他拉住床帘一侧,朝外望去。
隔在床帘后的,是窄小得有些败破的空间,还有一些残旧的医疗设施,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诊所。
是了,照书中剧情来看,她现在所处的国家是一个混乱且不发达的地方,百姓整日陷在恐慌中,流离失所是常态。
她被人救了,或许附近没有正规医院,只有诊所而已。
可无论哪种地方都会有资本的存在,那个会所就是最好的证明。
眸光一转,便从陈旧的医疗设施移到了门口。
门开着,一个身影杵在那儿。
不是她想象中的暴乱份子,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矜贵男人。
只是原本硕长的身躯此刻弯曲着,扶着门框的手骨节泛白,另一手捂在腹部处,面色惨白。
他腰腹处正插着一根不大不小的铁块,乍一看,泛着森森冷意。
“你是谁?”
姜离被这场景震了一瞬,回过神来后拧眉问。
他受伤了,难道是来就医的?
可是,这诊所内似乎只有他一人。
季时反手关上门,眸光触及眼前女人时顿了片刻。
原来她醒了啊。
他黑眸一沉,没什么情绪道:“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姜离恍然想起之前在电梯那一幕,药效令她神识不清,所以她都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他帮了她。
确实也算得上救命恩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快步上前,抓住他胳膊,架着他到床上躺下。
眼眸一扫,这才看清他的面容,诧异的瞪了瞪眼:“季时?”
那个蝉联五年影帝,一年前宣布隐退的那个季时?
“嗯。”季时眉头都要打结了,语气闷闷的,明显在强忍痛楚。
她认识他也并不奇怪,他已经习惯无论走到何处都被连名带姓指出来的常态了。
姜离见她白成一张纸的脸色,眉心一蹙:“你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别乱动,我去找医生。”
说完身形一转,快步离开。
季时在她转身时连忙抬手去抓,可指尖只是虚抓一把,连她的衣摆都没触到。
想说什么,可动作扯动伤口,剧烈的疼痛令他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看她掀开床帘离开。
哪里还有医生啊,那些打着巡视实际搜刮“保护费”的混混张扬过街,大家不是仓皇出逃就是闭门不出,原先在这里的医生恐怕已经离开了。
他长臂搁在床边,忽然又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