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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海

是今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纪周彤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高压的,要学很多种才艺,要考很高的成绩。紧绷的精神状态在被怀疑不是家里的亲生孩子时彻底崩溃,她患上严重忧郁症。而封粟也从养尊处优变为生活一地狼狈,他母亲得了绝症而去世,父亲欠债逃跑,从小他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强烈。他们的相遇是缘分还是劫难,没人能说准。

主角:纪周彤,封粟   更新:2022-07-16 0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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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周彤,封粟的女频言情小说《风花雪月海》,由网络作家“是今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周彤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高压的,要学很多种才艺,要考很高的成绩。紧绷的精神状态在被怀疑不是家里的亲生孩子时彻底崩溃,她患上严重忧郁症。而封粟也从养尊处优变为生活一地狼狈,他母亲得了绝症而去世,父亲欠债逃跑,从小他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强烈。他们的相遇是缘分还是劫难,没人能说准。

《风花雪月海》精彩片段

早春二月。

简城,普方寺。

封粟从存放骨灰的佛塔中缓步而出,面色如常,并没有晏文想象中的悲恸和愤懑。

出国十年,狂妄少年已长大成人,外表恍若脱胎换骨,只不过,那双迎着光微微眯起的眼睛,依旧是晏文记忆中的模样。目光永远都带着一抹超越他生理年龄的幽深锋锐。

“晏叔,我想把骨灰带走。”

晏文不解,“放这里不好吗?”

封粟平静地笑了笑,“他又不信佛。”

晏文默了几秒,长叹了口气,“带走也好,三叔应该也不想留在简城。我去和寺里说一声。”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对了,每年清明节都有个姑娘从A市过来祭拜三叔,应该是三叔的学生,不知你认不认识。”

“叫什么?”

“叶见春。”

封粟默念了一下。

这个名字不算常见,听过应该有印象,尤其是他这种记忆力超群的人,但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遍,未曾有这个名字的一丝痕迹。

“有照片吗?”

晏文翻了个白眼,“人家大老远跑来跟我打听三叔的消息,我还能偷拍人家照片?”

“长什么样?”

“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大眼睛长头发,和你差不多年纪。”

封粟摸着下颌,面露难色,“晏叔,我认识的大眼睛长头发女孩儿可海了去。您这特征说了和没说差不多。”

晏文立刻板起脸,“你小子可别当花花公子啊,我警告你。”

封粟半真半假道:“晏叔,我初吻还在呢。”

晏文哭笑不得的“呸”了一声,“我信你才怪!你和晏随之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灯。”

离开寺院,封粟送晏文回家。

郊外路宽车少,车子开得四平八稳,比老年代步车也快不了多少,要不是他手腕上留着当年和人打架留下的一道疤,晏文都怀疑眼前这个不是原来那个人,像是换了个芯儿,彻头彻尾的变了性子。

他忍不住感慨:“你现在和小时候可真大不一样了。”

封粟笑笑:“小时候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作天作地,现在年纪大了。”

还没等他感怀完,晏文“呸”地一声打断,“你个臭小子少在我面前卖老,屁大一点年纪,在我跟前说自己老了,你小子什么意思?”

封粟立刻赔笑道歉,“晏叔我错了。”

他小时候犯错,宁愿挨打都不肯乖乖认错,眼下倒是一秒都不犹豫地知错就改。

晏文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后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现在改也晚了,三叔也看不到了。

人老了爱静,晏文退休之后不肯去A市,晏随之在简城城郊给他买了套新房,坐落在溪水河畔。

封粟跟在晏文身后,走上河堤,一岁一枯的野草,隐隐开始翻绿。

异国他乡十年,他搬过无数次家,奇诡的是,每一次做梦,他的家都是简城的那所老房子。溪水河两岸的风景也经常在他梦里出现,因为小时候,江一峰经常带着他来这里钓鱼。

晏文对江一峰资助过的学生说,你们谁考上了大学就在溪水河畔种一棵树。江老师来钓鱼的时候,看着这些树,比什么都开心。

考上林业大学的李苔是第一个种树的人,这第一棵黄花风铃木就是她种下的,因为花语是感谢。树干上原先都刻有名字,如今却都被人刮掉了。

封粟站在树前,看着那刮掉的树皮,“怎么,被江一峰资助过很丢人?”

“不是。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各种风言风语,三叔怕有损这些孩子名声,就把名字刮掉了。”

前面七棵树都被刮掉了名字,唯独最后一棵树上还有个人名,江懿臻。

晏文自言自语,“奇怪,我记得三叔资助的学生里没有这个人啊。这棵树是后来种上的吧?”

封粟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定定看着那三个字,半晌才说,“可能你忘了吧。”

“我怎么会忘呢,别忘了三叔资助的学生,还是我提供的名单。那些学生家长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又特别重男轻女,取不出来这么复杂文雅的名字,除非是后来改了名字。”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晏文举了个例子,“李苔你还记得吗?她原先叫李招弟。”

封粟扭过脸,“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头顶飞过一只山雀,他抬起头,目光随着山雀的身影飘远。

该记的人,他都记得,该算的账,他也都记得。

在晏家吃完午饭,封粟赶回A市,路上接到晏随之的电话,兴冲冲地报喜,“哥,给你说个好消息,周海燕找到了。”

纵使封粟一向不迷信,也不敬鬼神,此刻也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刚好他今天去普方寺,恰好就在今天,找到了他苦寻许久的人。

三个小时后,封粟赶回A市。

晏随之已在办公室等候多时,封粟推门而入,入眼先看到的是两只大脚。

晏随之柔若无骨地窝在老板椅里,一双长腿翘在办公桌上,仿佛漫画书中被掏空了身体的霸道总裁。

封粟抬起手里的书,照着他的脚背抽了一下。

晏随之嬉皮笑脸地把腿撤下来,再一看抽自己的竟然是本《金刚经》,惊道:“哎呦哥,这才两天没见,你就开始信佛了?”

封粟单手把晏随之从椅子上扯起来,“从普方寺拿的,消消心里的杀念。”

晏随之问:“你没告诉我爸吧?”

“没。说了他肯定要劝我放下,不要追究。”

晏文一辈子安分守己,被人欺负只会安慰自己吃亏是福。幸好晏随之不随他,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野。

“他呀,老实巴交一辈子,就是喜欢搞以德报怨那一套。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妈的有没有天理啊。”

封粟面无表情地把经书放在桌上,是没天理。

他只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晏随之从公文包里取了一个文件夹递过来,“你猜得没错,周海燕改名字了。她爹也改了行,一家子在A市过的还行,吃老本。”

封粟翻开文件夹,率先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儿年轻漂亮,下巴承浆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老实说,他根本记不得周海燕长什么样,十年前也就碰过几面,连话都没说一句。但这颗小痣,确定无疑就是她。她最喜欢对人炫耀这颗小痣,好面相,表示有好口福,晚年生活无忧。

封粟慢慢地翻阅着资料,曾经的周海燕现在叫纪周彤,跟了她母亲的姓。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妹妹周小鸥,正在上小学,算起来,应该是她父母带着她离开简城后,才有的这个二胎。

封粟看着看着,突然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叶见春!

晏文口中那个每年前去拜祭江一峰的人,竟然是周小鸥的钢琴家教?

怎么可能这么巧?他盯着这个名字,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想了一会儿,才找到原因。

见春是一种花。

多年前李苔给江一峰送过一棵见春花,哪天刚好是过小年,也是他十六岁生日。

他心里一动,会不会是……

“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封粟指着那个名字,抬头看着晏随之。

晏随之微微一愣,干嘛要去查这个刚来周家一个月的钢琴老师?

相比全家搬迁,更换姓名的周海燕,收集叶见春的消息相对简单的多。因为她是土生土长得本地人,刚好前一段求职,在培训机构留下了个人信息。

晏随之拿到资料,先过了目。

“叶见春”这名字虽不多见,但也不洋气,于是晏随之先入为主地以为她会是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

看到照片,他惊了一下。原来叶见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秀致动人的五官,干净坦荡的眼神,书卷气很浓,再一细看,出身高知家庭,难怪气质这么好。

他把资料送去给封粟。

封粟的反应和他差不多,打开资料袋,看着她的几张照片,半天没有开口,脸色微微有些异样。

晏随之嬉皮笑脸的开起了玩笑,“哎呦,封总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也看直了眼睛?是不是刚好长在你审美点上了?”

封粟抬起头,“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啊,”晏随之觉得奇怪,“怎么,你认识她?”

封粟没有回答,用一种很少见的认真语气,问了个很奇怪地问题,“你还记得你初中同学长什么样吗?”

晏随之想了想,“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

“如果十年没见,还能认出来吗?”

“够呛。”晏随之撇撇嘴,“初中还是个小屁孩,十年不见,这中间变化大了去了,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封粟看着他,“你觉得我变化大吗?”

晏随之点头,“你变化挺大的。”

“哪方面,说具体点。”

晏随之嬉皮笑脸地指着他腰下。

封粟抬起文件夹直接磕到他脑袋上。

晏随之抱头,“哎哎哎,我是说你钱包变化最大啊封老板!”

封粟把资料夹放下,迎着光,举起右手,阳光从修长劲瘦的指缝透过,映上眉目清俊的面孔和锋芒毕露的双眸。

他缓缓合上手指,又握成了拳,回头对晏随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很久没有弹琴了。”


叶见春一直不太明白,周小鸥的卧室和书房都在二楼,为什么偏偏钢琴要摆放在一楼的客厅里。上课期间,保姆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纪红梅躺在沙发上看视频,很影响孩子的专注力。

休息间隙,周小鸥扭过脸,不满地抗议,“妈,你上楼去看呗,别影响我上课。”

“我调成静音了。”

“可是你一会儿一笑啊!”

“笑一下就影响你了!”纪红梅一下子嗓门提高八度,开始发火,“以前你姥爷在菜市场卖菜,老娘就在菜市场写作业!就你们毛病臭毛病多,一个两个都跟大小姐似的,挑这拣那,要不是老爹老娘给你们挣钱,你们屁都不是!”

周小鸥气得小脸通红,又不敢和老妈犟嘴,在琴键上重重地敲了一声发泄不满。

叶见春已经在周家当了三个月的家教,对这一幕已经见多不怪。周家保姆和她关系不错,私下对她吐槽,纪红梅原本就脾气暴躁,现在到了更年期,再加上疫情期间周家的快捷酒店没生意,变本加厉化成了炮仗,一点火星就在家里轰炸,保姆也是忍不下去了,打算干到年底就走人。

叶见春上完课,离开周家,在大门外碰见周小鸥的姐姐纪周彤,正抱着男友叶怀章腻歪。

年轻貌美的女孩背对着她,双臂挂在叶怀章的脖子上,一下一下地啄着叶怀章的唇,又娇俏又顽皮,全然没感觉到身后来了人。

此情此景,自然不方便打招呼,叶见春尴尬地低着头,放轻脚步从纪周彤背后匆匆而过,只想别惊动这一对儿鸳鸯。

纪周彤没看见她,可叶怀章正面对她,只是男人面皮厚,被瞧见了也无所谓,反而还抱着一丝恶趣味,想看看她窘迫的样子。

叶见春一闪而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叶怀章的脚。这个小小的动作被叶怀章捕捉到,不知不觉,目光就跟着她走了。

“我妈老催着我结婚。”纪周彤心里打着小算盘,浑然不觉男友的跑神。

叶怀章收回视线,笑吟吟地捏捏她的鼻子,“急什么,你才二十三。”

纪周彤娇嗔地问:“那你呢,你家人催不催?”

“急什么。”

叶怀章万花丛中过,早就练就了太极功夫,低头吻下去。

老奸巨猾。纪周彤心里嗔骂了四个字。

两人缠缠绵绵半晌分开,纪周彤进了家门。

纪红梅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回来怎么早?你不是和叶公子约会去了?”

平时纪周彤和叶怀章约会差不多都要凌晨才回来,夜不归宿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纪红梅对这个未来女婿满意的不得了,索性也不管。

纪周彤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周一要去海音科技面试,我得准备一下,晚上要早睡。”

“这家公司怎么没听过?”

纪周彤心里冷哼,你除了几个购物平台和短视频APP你又知道什么。

“干什么的?”

“研发生产用于疾病预警专用的生物芯片。”

“啥玩意?”

纪周彤耐着性子解释,“就是用生物芯片对生物样品中的靶标进行检测,通过正常样品的数据与检测样品的数据比较,判断被检测者的身体是否患有疾病,对未患病者则可预告易感风险以及如何去避免。”

纪红梅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说简单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纪周彤吸了口气,“就比如说吧,可以通过胸罩上的传感器监测癌细胞的温度变化来发现早期的乳腺癌。”

纪红梅眼睛一抡,“叶怀章就给你介绍个卖胸罩的公司?”

纪周彤耐心快要耗尽,“不是内衣公司!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好理解。”

“这公司能有什么前途?卖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妈,你天天逼着我学这学那,你自己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懂,将来怎么和叶怀章的父母打交道?”纪周彤憋了许久的怨气爆发出来,“叶怀章本来对我很满意,也提过结婚的事,可是来家里见过你一次后,他就绝口不提带我见父母,你以为这是什么意思?”

纪红梅恼羞成怒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你爹妈是吧!”

“你想让叶家看得起我们,不是你在家里挂几幅油画,我爸去拍几件瓷器,我和小鸥会弹世界名曲就够了的。你一开口说话就漏了底。”

纪红梅抓起手机朝着纪周彤就扔了过去。

目测距离砸不到自己,纪周彤也不闪躲,冷冷地看着手机掉到地砖上,讥讽地笑了笑:“妈,你从简城搬到A市,这扔东西的习惯可真是一点没变,打人的习惯也没变。”

保姆连忙过来打圆场,“大小姐,太太今天身体不舒服,你也上楼歇歇吧。”

纪周彤心力交瘁地上了二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高三复读了一年,十九岁才入大学,一进校门就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她和同龄人不同,她很早就有了结婚的想法,因为她对这个家,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叶怀章是她花了很大一番心思,选出来的结婚对象,比她大了整整十岁。

为什么选他呢,一是因为他是家中独子,同程实业将来是他一个人的,没兄弟姊妹来争。二来,他已经岁数不小,玩也玩好了,该定下来了,据说家里开始催婚。

富二代追她的也不少,太小的不安分也不收心,没玩好没玩够,女孩儿耗不起也等不起。所以她对十岁的年龄差没放在心里。叶公子也对她很满意,热恋期间也提过一回结婚,然而就在见了纪红梅一面之后,他就绝口不提带她去见父母的事了。

纪周彤卸掉妆容,露出下颌承浆处的一个小痣。据说承浆处有痣,是好面相,表示有好口福,晚年生活无忧。

还挺准的。

周勇明是个厨师,做的一手好菜,最拿手的就是大肠汤,后来开了个小饭馆,专卖大肠汤,生意越来越好,店面也越来越大,甚至有外地人开车慕名而来,后来一口气在简城开了四家店。

周家富裕之后,纪红梅开始当全职太太,开始疯狂地买名牌,给女儿报班学钢琴,学油画,学芭蕾舞,要把女儿打造成富家大小姐。十几岁才开始学这些,纪周彤那段时间简直要疯掉。

从简城搬到A市,纪红梅越发变本加厉了,动不动就是让女儿嫁入豪门,脱离底层,简直可笑得要死。有钱人的世界里,开一家小快捷酒店的周家简直不值一提,纪周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结识到一个叶怀章,已经是她能够到的天花板。现在,她只想尽快地和叶怀章结婚,离开这个家,远离令人窒息的纪红梅。

车子开到附近的公交站,叶怀章放慢车速看了一眼站台,果不其然看见叶见春正在那里等车。

一般长相出挑的女孩儿会在眉眼间不由自主地透出自信,可是看叶见春习惯性地垂着眼皮,低着头,表情有点丧,但越发有股楚楚动人的味儿。

他在周家第一次见到她,并没有怎么注意她,漂亮女孩儿他见的多了。叶见春吸引他,是因为很巧有一次他见到她弹琴。这女孩平素清清冷冷,如雪如霜,但是当她弹琴的时候,就整个人活了起来,东风夜放花千树,夺目耀眼如出匣明珠。

叶怀章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有好家世,很少有女孩儿能对他视而不见,但是,叶见春就是个例外,在周家碰见十几次,她竟然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他见过很多好看的女孩子,但是这么耐人寻味的,不寻常的,倒是少见,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鬼使神差的他停了车,叫了声叶小姐。

低头垂目的叶见春抬起小巧的下颌,目光有短暂的迷茫,然后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对他笑了一下。

叶怀章莫名心里一动,于是临时起意,要送她一程。原本他没打算叶见春会答应,想必她会客气的婉谢,然后出乎意料的,她居然大大方方上了车,说:“谢谢叶公子。”

叶怀章眉眼含笑地望着她,“客气了,你怎么叫我叶公子。”

叶见春说:“我听纪小姐和周太太都这么叫你。”

“你和她们不一样。”男人的劣根性在跃跃欲试,叶怀章撩妹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习惯成自然。只是说完,又觉得有点过,毕竟是私下里第一次打交道,于是补上圆滑的解释,“我们都姓叶,往上几辈儿说不定是亲戚呢。”

叶见春点头,“是的,说不定排起辈分来,叶先生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呢。”

叶怀章没觉得小姑娘是在占自己便宜,风流多情的男人想到了过儿和小龙女。所以,这是在反撩他?可是偏头再看叶见春,却是正襟危坐的清纯模样,既没有撩人的眼神,也没有撩人的神态。

叶怀章也不敢贸然试探,怕自己自作多情下不了台,正琢磨着下一句说什么。

叶见春先说了话,“叶先生,你穿多大码的鞋子啊。”

问他鞋码?叶怀章忍不住笑了,这小姑娘怎么不按路数聊天呢。

“那你可得给个红包,我才能告诉你。”套路张口就来。

“好啊,那我加你微信,给你发个红包。”

“手机号码就是微信号。”叶怀章把自己手机号念了出来,叶见春点了好友申请。

路口红灯的时候,叶怀章通过好友,小姑娘立刻转了个红包过来。

叶怀章也没点开,笑微微地说:“42码。”

叶见春“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叶怀章有点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问我鞋码?”

叶见春摸了一下耳垂,微微笑了笑,“我不太会和人聊天,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刚刚见到你和纪小姐在一起亲热,我没好意思看你们,低头走过的时候,刚好看见你脚上的鞋子很好看,所以就瞎问了一句。”

叶怀章倒是有点尴尬了,抿唇窘笑。

叶见春突然指着前面的路口,“叶先生,我突然想起来要去书店买书,你把我放在路边吧。”

叶怀章停下车,叶见春客气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进了路边的书店。

那个红包,叶怀章自然不会要,他不过是变相地加她微信而已,回到家里,一时心痒,发了条信息问她买了什么书,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好友。

素来都是叶公子删别人,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先被女人删。

叶怀章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打了个电话给纪周彤,要叶见春的手机号。

纪周彤自然问他缘由。

叶怀章解释:“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想要找家教,做个顺水人情。”

纪周彤想想也是,叶怀章要是对叶见春有什么心思,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地找她要号码。

叶怀章拿到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叶见春为什么删微信。

他原本想着叶见春肯定特尴尬,谁知她坦然说:加微信为了给你发红包,红包发了就不用留着微信了吧?

叶怀章:“……”

纵横花丛的叶公子破天荒地第一次翻车,还翻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纪红梅到了关注养生的阶段,每天的饭桌上必有绿叶蔬菜。

周小鸥最不喜欢的就是青菜,尤其是菠菜,不管纪红梅怎么说菠菜有营养,就是不肯吃。

纪红梅耐心耗尽,一筷子敲到她手背上,咬牙切齿道:“都是好日子过多了,饿上你几天我看你吃屎都香!有吃有喝的还挑三拣四,这不满意那不满意,老娘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养两个讨债鬼。”

指桑骂槐的味道越来越浓,纪周彤忍无可忍,起身说:“我出去一趟。”

纪红梅没好气地问:“大晚上的出去干啥?你不是要准备明天的面试?”

“我去买件衬衣明天面试穿。”

面试的衣服早就准备好了,她只是想找个借口不待在家里。纪红梅粗鄙不堪的语言,随时随地发作的脾气,对纪周彤来说已经是一种不可忍受的折磨,她忍得已快到了极限。

纪红梅一听个“买”字,火就上来了,“那么多衬衣还买新的?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现在都快破产了?!”

这句话最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纪周彤心里冷笑,既然家里都快破产了,怎么不停周小鸥的各种辅导班?那不都是钱?

她压着火气,冷冷道:“妈,你也公平一点。小鸥上一节钢琴课几百块,我买一件衬衣才多少钱?你不能光宠着小鸥,好歹面子上也一碗水端平。”

纪红梅彻底火了,拍桌怒道:“你还有脸讲公平?小鸥才花了家里几个钱?要不是你惹的那摊子破事,你爸会改行做快捷酒店吗?至少我们家也开了十几家饭店了!”

纪周彤咬牙,“行,算我欠你们的,我将来都还给你们得了吧?”

“你还?你拿什么还?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分钱不是我们给的?你到现在挣了一分钱吗?”

“我拿命还行不行!”纪周彤被逼急了,红着眼睛吼了一声,摔门而出。

车子冲出地下车库,径直开向叶怀章家的方向。

此刻她有个疯狂的念头,想要立刻去找叶怀章,在他家住下,逼着他娶她。如果他不答应,她就死给他看。

当然,只是吓唬他。

她怎么会死呢,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

她还要活的好好的,活的更上一层楼。

等红灯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是好友沈倩倩,是唯一一位从学生时期就交好的朋友,对她家的情况也算是知根知底,最适合倒苦水。

“那个家我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恨不得现在先租房子搬出去住。”

沈倩倩开解道:“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是挺啰嗦烦人,但是出了事,她不分青红皂白都会站你这边,比我爸妈好多了,就知道吸我的血。这边的工作我又干不下去了,他们找到了我公司,不给钱就赖在前台不走。我打电话就想给你说,我最近要回A市找工作。”

纪周彤一听,说好啊,“我们两个租房子一起住。”

“这样不好吧,你这会儿和你妈闹翻搬出去住,叶怀章父母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纪周彤转念一想,沈倩倩说的对。在嫁给叶怀章之前,她的衣食住行都要靠家里,所以她和纪红梅的关系不能太僵,万一惹怒她,真的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总不能去找叶怀章要钱花。再说,和娘家闹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叶怀章家人面前也没什么面子。

叶怀章已经看不上她的父母,她绝对不能让叶怀章再看不起她。

于是,和沈倩倩通完电话,纪周彤去了纪红梅经常光顾的一家首饰店,给她选了一枚胸花,打算回家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结过账,她刚走到大门口,突然报警器响了起来。店里的三名店员立刻围了上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我结过账了。”纪周彤很不耐烦地打开包,拿出刚买的胸针。打开盒子却愣住了,里面放着两枚胸针。

“这是怎么回事,这胸针不是我放进去的。”她态度不善地问刚才替她推荐胸针的店员,“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刚刚一直笑容可掬,热情周到的店员,突然一脸讥讽,“店里丢了东西我要赔钱的,我吃饱了撑的,嫌自己钱多做慈善吗?呵呵,就算做慈善,也不能捐给你这样的啊。”

纪周彤万万没想到这个店员态度这么差,气得一时片刻没反应过来。

另外一个店员也是一脸惊讶,赶紧打圆场,“陈兰你别说了。”

纪周彤瞪着这个叫陈兰的店员,气道:“你是不是眼瞎啊,我看上去是会偷一个几百钱小东西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兰一脸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对同事说:“我看这位小姐也穿得人模人样的,不像是个贼,算了,让她走吧。以后看见她来,再小心点。”

纪周彤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简直要气疯了,“不行,我没偷,把监控调出来!”

陈兰双手抱臂,“很抱歉,我们店里的监控今天出了问题。真是倒霉,今天监控坏了,今天就偏偏有人偷东西。”

纪周彤气得快要吐血,指着陈兰的鼻子尖,“你再这么血口喷人我就报警。”

陈兰反而冷哼一声,“快报警吧。”

“陈兰你今天怎么脾气这么急,算了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另外两个店员一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把陈兰推开,让她提前下班,又向纪周彤勉为其难地道了个歉。看表情也不像是真的相信纪周彤没拿,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息事宁人的样子。

纪周彤百口莫辩,可是有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放进去的,只好憋着一肚子火离开。

冤家路窄,没想到在电梯前碰见了陈兰。纪周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阔步上前叫住她。

陈兰一脸倨傲地打量着她,“被人诬陷的滋味怎么样?周海燕。”

纪周彤本来气势汹汹要争个高下,“周海燕”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楔子突然被钉进了喉咙,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

这个名字已经将近有十年没有人提过,乍然听见仿佛在耳边炸开巨大的声响,震到脑子嗡嗡。她突然之间有点喘不上来气,声调陡然降了下来。

“你认错人了吧。”

她佯作镇定地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脸上一阵阵发白。

陈兰盯着她的脸,“我是不认识你,不过我认识纪红梅。上一次你们俩一起来逛街,还带着你妹妹。如果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那一天我就要质问你,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纪周彤吸了口气,反问:“你是谁?”

“我是曾经被江老师资助过的学生。”陈兰鄙视地看着她,“虽然我没出息,没考上大学,不过我这个人有良心,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

纪周彤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我是诬陷他?”

陈兰冷笑:“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江老师没做,才会去报警,就像你刚才没偷胸针,你才有底气去报警一样。”

纪周彤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她的话。

陈兰一字一句道:“周海燕,人在做天在看。”

“对啊,我没做,所以不怕天看!”

纪周彤厉声扔了一句,疾步离开。她并不是害怕,只是气愤吃了这样的闷亏,可这口气又无从纾解。

回到家里,纪红梅还没睡,躺在沙发上看视频,声音开得很大,一听就是脑残闹剧。

纪周彤强忍着厌烦走过去,把胸针的盒子打开,柔声道:“妈,我给你买了个胸针,你看看喜欢吗?”

纪红梅一扫她手里空着,便问:“衬衣没买?”

纪周彤乖巧地说:“没有,我就穿以前的吧。”

纪红梅的脸色缓和许多,再一看胸针也是她喜欢的款式,语气也好起来。

“工作定下来就赶紧结婚吧。找个时间把叶怀章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最近看了不少视频,都是讲有钱人的生活的,怎么吃饭,怎么说话,到时候不会给你丢脸。”

纪周彤心不在焉地嗯嗯,目光落在客厅里的一幅画上。

她爹为了彰显品位,在客厅里挂了几幅知名画家的油画,当然不是真品,真品他也买不起。

叶怀章第一次来她家,一直盯着其中一幅画看,她还以为他特别喜欢那幅画,离开后他才在微信里很委婉地告诉她,“那张赵无极的画,挂反了。”

幸好是微信而不是当面点出来,不然她可能羞臊到无地自容。

她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对父母,无知虚荣,想尽办法挣钱,挤破头要往上爬。可是偏偏又是这样的父母,给她提供了超越身边所有同学的资源,还有无条件的信任。她在心里鄙视他们,可她眼下又离不开他们。

她学习成绩平平,学校和专业很一般,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最想去的就是叶怀章家的同程实业,可是提了几次都被叶怀章婉言拒绝,最终替她介绍了朋友的公司海音科技。

也许是因为有了叶怀章的关系,尽管和一群名校生竞争,纪周彤也顺利地通过了面试。

人事经理李文静把纪周彤单独留下来,说一会儿有事和她说。

纪周彤待在会客室里,百无聊赖地翻起放在茶几旁书架上的几本杂志。其中一本商业杂志,刚好有一篇关于海音科技的采访报道,她一是好奇,二是打发时间,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关于公司的长篇累牍的介绍,最后目光定在一张照片上。

公司的创始人封粟出乎意料的年轻,不到二十六岁,比起出众的外貌,更吸引人的是他那种超越同龄人的沉稳气度。那双眼睛,尤其让人过目难忘,明亮深邃,暗含锋光。

再往下,是一段记者和封粟的对话。

“为什么想到要研发乳腺癌传感器呢?”

“因为我母亲死于乳腺癌。”

“很抱歉。那后来做生物预警芯片是因为……”

纪周彤还没看完,李文静走了进来,笑吟吟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经理您客气了。”纪周彤忙站起来,把杂志放回原处。

“老板交代过,说你是同程实业的叶公子打过招呼的人。恕我冒昧,叶公子是纪小姐的亲戚?”李文丽不愧是人事经理,亲和力简直无敌,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都透着可亲可信。

纪周彤嫣然一笑,“他是我男朋友。”

“哦,难怪了。”李文静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态度也更加热情,“这是入职合同,你再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也许是看在叶怀章的面子上,薪水开得不低。

纪周彤毫无异议地签了字。

想到一个月后,就可以拥有自己支配的金钱,结束伸手找纪红梅要钱的日子,她兴奋不已,离开海音科技,就喜不自胜的拨电话给叶怀章。

叶怀章虽然还没打算和纪周彤结婚,但是做男友却是一等一的合格。定了很好的饭店,庆贺小女友顺利找到工作,正式踏入社会。

吃完正餐,纪周彤窝在叶怀章的怀里吃冰淇淋,自己吃一口,喂他一口。

正甜腻腻的时候,叶怀章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周海燕的老乡。”

“周海燕?”叶怀章并不认识这个人,于是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纪周彤脸色一变,挖冰淇淋的勺子掉到了衣服上,连忙从叶怀章怀里伸手去抽纸巾。

叶怀章有点摸不着头脑,接着问:“周海燕是谁?”

“周海燕就是纪周彤,她没告诉你吗?”

叶怀章一愣,侧头看见纪周彤惊慌失措的脸。

他没有回答,反问电话里的人,“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让周海燕知道。我找到了她。”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电话挂了。

叶怀章盯了几眼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然后看看纪周彤,虽然没开口,但是眼神在询问。

纪周彤无法避而不答,她弱弱开口问了句“谁啊”,声线崩得很紧。

“不知道。不认识。”叶怀章微微皱眉,略带好奇地问:“你以前叫周海燕?”

纪周彤知道以叶怀章的老成,肯定能看出来她此刻的不对劲,于是索性承认。

“对,我小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为什么改名字呢?”

纪周彤低下头,隔了一会儿才出声,“因为我上学时曾经遭受过霸凌。”

叶怀章惊讶,“霸凌?”

纪周彤点点头,皱起的眉头之间,明显带着不想回忆过去的抗拒。

叶怀章善解人意地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纪周彤没有顺势听从他的话。如果她不做出合理解释,会在叶怀章心里留个疙瘩。她不想他对自己生出什么怀疑。

“我老家简城那边特别重男轻女。城里稍好一点点,尤其是乡下,为了生儿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女孩在家里地位低下,就像是物品一样,只是到了年龄给兄弟们换彩礼的工具。就你曾经见过面的沈倩倩,她初中一毕业就被家里逼着定亲,为了不让她参加中考,考试前一晚把她锁在家里。

我妈也吃过这种苦,早早辍学,打工供舅舅上学,所以她发誓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这样。让我去学钢琴学画画学芭蕾舞,很用心培养我,后来家里很有钱了,也没有追生男孩来继承家业,几乎所有女生都很羡慕我,尤其是那些家里重男轻的,嫉恨我,孤立我……我妈知道后,立刻给我转学,还给我改了名字。”

纪周彤难受地扶额,“我真的不想回忆那些被霸凌的过去。”

“可怜的宝宝。”叶怀章把她揉进怀里。

纪周彤抱着他的腰身,嗓音发紧,“那个人电话对你说了什么?”

叶怀章若有所思地摸着她的头发,“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她找到你了。奇怪,她找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打过去问问。”

叶怀章把电话递给她。

纪周彤接过手机,看着那个陌生号码。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几乎可以肯定是因为那件事。

如果不是当着叶怀章的面,她根本不会有任何紧张和恐惧,可是现在他就在身边,她说什么,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他都能听见。

这种不可控不可知的状态难免让她忐忑不安,但幸运的是,电话拨出去,对方却已关机。

纪周彤暗暗松了口气,“我猜测是过去那些对我嫉恨在心的同学,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既然要找我,不然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挑拨的?”叶怀章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改过名字啊。”

叶怀章笑道:“就这点小破事?”

“我没说也是不愿意提起被霸凌的事,不想勾起不好的回忆。”

叶怀章揉揉她的肩膀,说:“我明白。”

“以后奇奇怪怪的电话你不要接。”

“你放心,我不会傻到因为一个电话就对你有什么怀疑和不信任。”叶怀章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吟吟道:“瞧瞧你,小脸都急白了,怎么,你男朋友就那么容易被人挑拨?”

纪周彤搂住他的脖子,印上去一个吻。

“我男朋友最好了,所以我要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第一天上班,我不能给我男朋友丢脸。”

“好乖。”叶怀章轻笑。

车子停在周家大门外,纪周彤没有像以往那样,腻歪很久才放他走,而是在他唇上贴了一个吻便下了车。

目送着叶怀章的车子离开,她身体一软,慢慢地坐到台阶上。

打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那个店员陈兰?

她为什么打电话给叶怀章?

春天刚刚开始,跳广场舞的人群已经出现了,真是不怕冷。

叶怀章关掉车窗,把音乐隔离在外,拿出手机。

诡异的是,一个小时前关机的电话竟然通了。

“喂。”

依旧是刚才的那个女声,听上去年纪不大,普通话略微带点南方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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