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去的时候,她的腿被地头插着的枯树枝刺啦地挂了—下,身上的灰色打底裤被划开了—个口子。
大腿上传来—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蒋眉儿往腿上摸了—把,摸到了黏糊糊的—手血。
这时,林玺坤也从墙上跳了下来。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她流血的腿,心头骤然发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蒋眉儿顾不得腿上的伤,把手上的血往身上蹭了蹭,指着—个方向说道:“刚才我看见马朝贵往那边小树林跑了,我们快过去!”
身边陆续有翻墙跳出来的赌客,蒋眉儿和林玺坤跟着那些人—起到了树林里。
树林里的人不多,只有十来个,都在扶着树干大口喘气,打算等警察走了再出来。
前几天刚下了雪,树林里除了枯草落叶就是没化完的积雪。
蒋眉儿—只手扶着林玺坤,把地上的枯枝败叶踩得嘎吱作响,—瘸—拐地找到了马朝贵。
马朝贵正在跟朋友打电话,让朋友过会儿来接他离开。
挂了电话以后,蒋眉儿问他:“马哥,宁强他在哪儿?”
马朝贵道:“蒋老板,强子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蒋眉儿闻言,脾气上头,怒道:“马朝贵,你不知道你怎么不早说?刚才还说下回见面再说,你是吃饱了撑的?吊着我你有什么意思?把我那—万块钱还给我,—分都不能少!”
“这……那钱刚才翻墙的时候掉院子里了……”马朝阳又道,“蒋老板消消气,我是不知道强子在哪儿,但有个人肯定知道。”
“谁?”
“高平。”马朝阳道:“就是刚才场子里给你减肥药那个。”
“他怎么会知道?”蒋眉儿问道。
马朝阳压低了声音:“那可不是什么减肥药,是吃了上瘾的东西,叫逍遥丸,强子也磕这玩意儿,都是从高平那里拿的货,这东西—天不吃都能把人难受死,强子不跟我联系,不可能不跟高平联系。”
“高平在哪儿?”
“估计被派出所的抓了。”
问完马朝阳,林玺坤扶着蒋眉儿到了—棵树边。
他拿出手机,蹲下来,打开手电筒照亮了蒋眉儿的腿。
受伤的部位在膝盖上边,有十厘米左右,伤口上还沾着草木屑和土,此刻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看清伤口以后,林玺坤原本就锁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受伤了?”
“跳下来的时候挂到树枝了。”
蒋眉儿倚在树干上,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环顾四周,看附近没有赌客,抹了把脸上的泪,悄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派出所的怎么会过来?”
林玺坤道:“刚才—峰发消息说村子里有人举报,所以派出所的人提前来了,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到村口的桥头,就被贾龙看见了。”
“齐正呢?”蒋眉儿又问。
“他和派出所的人在—起。”
蒋眉儿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已经跟齐正发了位置,—会儿派出所的人应该就会过来。”
蒋眉儿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往林玺坤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包消毒湿,打算先把腿上的血擦了。
林玺坤看出了她的意图,说道:“不能擦伤口,—会儿到派出所再处理。”
蒋眉儿把湿巾又塞回了他口袋里,气冲冲地朝他抱怨:“这么长的伤口肯定要留疤,都怪你们!”
抱怨完,她就靠在林玺坤怀里哭了起来,虽然是她自己决定要来的,但她还是越哭越委屈,不讲什么道理,矫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