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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发表时间: 2022-07-16

符子平急急地拉着她向前走,寻夏却在后面轻轻“啊”了一声。

曲桃亦扭过头,却看见自己的香囊不知何时掉在了雪地上,藕粉色的锦面上沾染了血污,寻夏正面带疑虑地捡了起来。她见曲桃亦回头,不由得问道:“小姐,奴婢怎的从前从未见过这个香囊,这是小姐的吗?”

曲桃亦拧着秀气的眉想了片刻,许久道:“许是二房的送的,我瞧着也眼生。”

符子平对于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见曲桃亦拿着那脏了的香囊仔细端详,白皙的纤纤十指上都沾染了污血,不由得出声道:“阿桃,这香囊都脏了。”

符子平想夺过脏了的香囊来,再捡块干净帕子给曲桃亦擦擦手,没想到他一凑近那香囊,却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曲桃亦见他神色不对,不由问道:“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

符子平却兀自皱眉冥思苦想了会儿:“我从前领兵上战场,祖父曾教我在战场上如何智取。其中有一法便是用香料吸引山林间野兽,将凶狠的野兽引向敌人。”他顿了顿,把那香囊凑近鼻子嗅了嗅,不太肯定道,“我总觉得气息有些许相似,让我带回去帮你查查。”

曲桃亦闻言心底却一惊。果然如她方才所料,自己不可能这般凑巧地送到老虎面前,原来是身上不知何时佩带的香囊惹下的祸。

可她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是带着这个香囊出来的。二房唯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名唤曲真茹。她记得这个香囊是自己这个庶妹送来的。曲真茹不常来大房这里走动,那次她这庶妹端着盘菱花糕,说是想念姐姐,便亲手做了糕点送来,还笑语盈盈地拿出眼前这枚香囊给自己,说这也是她亲手做的。

曲桃亦并没有想太多,于是便收下了糕点和香囊,还让寻夏拿了几匹流云锦给曲真茹去做了几身新衣裳。

但是她很快便十分不解地皱起眉头。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没有带这个香囊,那这个香囊又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曲桃亦将自己的行程顺了一遍。她从自己房间出来,身边跟着的只有寻夏。上了马车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来到流云小筑,然后便是车夫拿出脚蹬来让自己下车……

等等,那个车夫?

曲桃亦当时没发觉什么,现在想来却发现那人眼生得很,动作还笨手笨脚的,险些绊了她一下。

原来……是趁机把香囊放到自己身上么?

曲桃亦心下了然,却还是看向寻夏,询问道:“今天驾车的车夫是哪来的?”

寻夏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本来一向是老刘的,谁知他昨日里竟和二房的厮混出去吃酒了,只好借了二房的老李来。”

一切都和她的猜测对上了。曲桃亦慢慢攥紧了拳,心底一片心惊和疑惑。

她与二房素来尚未恩怨,母亲平日掌中馈也未曾克扣过,怎的她这位庶妹这般心狠手辣,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曲桃亦并无将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而是看向一边还在研究香囊的符子平,轻声道:“时辰快到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符子平见曲桃亦催促,立刻找了帕子随手一裹塞进衣袖里,点了点头跟上去。

曲桃亦寻着自己的座位,本想捡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没想到符子平却也跟着坐下了。符子平这次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京城早就传遍了这位小将军的名字,京城无数高门贵女都明里暗里热切地瞧着符子平要坐在哪,谁曾想他竟坐的那么偏远,和旁边挨着的平阳侯府家小姐谈笑得正欢。

曲桃亦本想着这次自己能清净片刻,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她身边的空位置便坐上了人。曲桃亦微微偏头,刚想说话,旁边便响起了娇俏的女声:“问二姐姐安,茹儿有些头疼来迟了,怎想姐姐竟坐后面来了。”

曲桃亦蹙了下眉。二房家的庶妹曲真茹正微微笑着看自己,双颊还露出两个小梨涡,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

曲真茹说着便殷勤地端了盘用鎏金碟子盛着的酥酪送到曲桃亦面前,又端起一盘脆枣捏起一颗给曲桃亦,轻轻笑着:“二姐姐怎么不说话,不如尝尝这枣子?我记得姐姐爱吃得很呢。”

曲桃亦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这看似乖巧可爱的庶妹,背后的心机城府却是远超自己想象。她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过枣子:“我方才受了惊,现下倒没有胃口,不如妹妹自己吃吧。”

曲真茹眨了眨眼睛,把目光移向曲桃亦身边坐着的符子平:“受了惊?小将军可知道其中原委么?”

符子平在一旁皱着眉头,爱答不理道:“在梅园遇见只老虎。”他不知为何很烦眼前曲桃亦的妹妹。他好不容易能和曲桃亦说会话,现下看着她不停地凑过来说话,若不是因为曲真茹是曲桃亦妹妹的缘故,只怕这会符子平就一拳把曲真茹给赶走了。

偏曲真茹却毫无察觉,只是故作天真,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难怪方才没瞧见姐姐,原来是姐姐偷跑出去玩了。”她又上前抓住曲桃亦的手,似乎想在曲桃亦身上找些什么,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到,半晌看见盯着自己曲桃亦的目光不由得讪讪一笑,“姐姐可要小心,听说那兽园挨着流云小筑极近,唉,那些个偷懒的奴才真真是罪该万死,伤了姐姐只怕父亲会伤心呢。”

曲桃亦心底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曲真茹轻描淡写一句话把自己遇见猛兽的事归于自己不守规矩,去了偏僻的梅园,现在又想在自己身上找到香囊销毁证据。她一时觉得可笑,却没有笑出声,只是斜睨着看着曲真茹,干脆利落道:“你在我身上找什么?”

曲真茹脸上还是娇俏的如花朵一样的笑,这时候听见曲桃亦的话,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姐姐,茹儿……”

曲桃亦懒得和她废话:“你在找你那香囊?”

话音刚落,曲桃亦便看见曲真茹的僵硬的笑脸出现了无法控制的裂缝。曲真茹神情略显惊恐地看着曲桃亦,许久便又咬着嘴唇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二姐姐你在说什么啊?茹儿听不懂姐姐的意思。”

曲桃亦正想说话,曲真茹的目光却突然移向了自己身后。曲桃亦蹙起眉头,曲真茹却轻轻扯过她的衣袖,小声道:“二姐姐,翊王殿下来了。”

曲桃亦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茶盏,撇去浮沫后轻轻抿了一口,并不出声,甚至也未向裴留的方向看去。

曲真茹皱了眉头,有些焦躁地搅起了手里的手帕。她这个二姐姐不是很喜欢翊王裴留的吗,怎么现在改了性子,连看也不看了?

若是真改了性子,那她的筹谋可就全玩完了。

曲真茹咬咬牙,不死心地朝曲桃亦身边凑过去,没想到对方却只是瞥了她一眼,抱着暖炉坐远了些。曲真茹的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险些挂不住脸上的笑,而刚落坐在曲桃亦面前的裴留也跟着黑了脸。

坐在裴留身旁的斌王裴巽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回事啊老二,你不是前几天还给我抱怨这曲家姑娘缠你缠得紧,让你烦不胜烦,怎么今天人家姑娘老是躲着你,看见你一坐下便跑远了?”

裴留黑着脸并不说话,目光却紧紧粘连在不远处正和符子平谈笑风生的曲桃亦身上。他忍不住愣神。曲桃亦一颦一笑,灿若春华,皎如秋月,勾唇弯眉间盈盈笑意,一双剪水秋瞳里仿佛有弱水三千,不经意间一个眼神便让人心口砰然。

裴留第一次见这样艳美绝伦的曲桃亦。他印象里,曲桃亦总是羞怯怯地站在自己面前,想尽方子想和自己说句话,却又是翻来倒去那几句,让他烦不胜烦。

可如今曲桃亦的样子,却让裴留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裴巽跟着裴留的目光看去,看见曲桃亦和符子平正谈笑正欢,不由得声调上扬,小小的“哦”了一声。

裴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裴巽收了声,却忍不住八卦起来:“平阳侯与这符老将军和世交,听闻当年指腹为婚,曲家这艳美绝伦的二小姐就许配给了如今这符小将军。”他顿了顿,又道,“符子平也算是有骨气的,前辈打下的军功不要,非要自己上阵,现在倒真是挣了赫赫军功回来,父皇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裴留的脸色却似乎更加阴沉了。

裴巽浑然未觉,自顾自讲起来:“不过我听这市井传言,曲桃亦和符子平乃是青梅竹马,关系甚笃,刚才你也瞧见了,那两人一致对外……”

裴留听见“一致对外”这四个字只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于是便冷冷地看了裴巽一眼,说道:“你这些记得倒清楚,不知还记不记得朱楼里的沈娇娘?”

裴巽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倏地没了声,端起酒盏讷讷喝了杯酒,专心吃起桌上的菜来。

曲桃亦全然不知翊王殿下正在看自己,她只顾得上听符子平给她讲行军中的笑话,也完全没注意身侧曲真茹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曲真茹恨恨地看着曲桃亦,又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符子平,恨得牙根痒痒。

她哪一点比不上她的二姐姐?若自己也跟曲桃亦一样有个好娘,是从嫡母肚子里钻出来的,那未来嫁给威远将军符子平的就是自己了,又如何轮得到曲桃亦?

曲真茹阴恻恻地笑了半天,将自己准备好的药倒进酒盏中。她这是专门找人弄来的上好催情药粉,无色无味,混进酒水中人是半点也察觉不了,药效猛且发作迅速,只要喝下去这事便成了一半。

她调整好自己的笑容,端着酒盏来到曲桃亦面前,柔声道:“二姐姐,翊王殿下英勇神武,京城无人不仰慕翊王威姿,正逢流云宴,姐姐不如趁此机会去向殿下敬杯酒?”

正和符子平说着话的曲桃亦突然被人打断,神情颇为不悦地扭过头,瞧见曲真茹正拿着和前世记忆中那一模一样的一杯酒走到自己面前,说出来的话也几乎是一模一样:“二姐姐,我听说流云小筑里的酒有流水和落云两种,我手里这杯便是落云。流水酒当是流水知音间相赠,这落云酒便是——”

她轻笑出声,一双眼睛里有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二姐姐饱读诗书,必定听过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

曲桃亦心底一片冰冷。前世她就是因为曲真茹说的这句诗而心思一动,竟是想也没想便端起这盏不怀好意的酒,敬给了裴留。

当时裴留并不想喝,是自己软磨硬泡许久,他碍着面子才喝了下去。

后来,便是曲真茹设计将自己和裴留共处一室,再假装带人来找自己,最后撞破这一幕。

这是她悲剧的开幕,也是裴留恨她的开始。

曲桃亦看着曲真茹端着的那杯酒,唇角只余淡淡笑意:“你方才说翊王殿下英勇神武,京城无人不仰慕翊王威姿?”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裴留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朝曲桃亦抬起了头,心底竟有些说不出的得意。

曲真茹有些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曲桃亦看着那杯酒,轻笑出声:“妹妹既然仰慕翊王殿下,那不如妹妹去敬这杯酒好了。”她在曲真茹愕然的目光里安然自若,端起符子平为她沏好的茶。

“我身子不爽,今天只喜欢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