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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高嫁沈香茉沈鹤明全文

连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聊到了这个事,严氏不是沈家执掌中馈的主母做不得主,在沈大夫人的示意下带着沈香茉离开了亭子,快到沈香卉她们所在的地方时,严氏笑道,“上去吧,认识认识也好。”沈香茉回到亭子中,沈香珠见她来了仿佛是找到了同盟一般,拉着她坐下,好奇问,“二姐姐你去了好久,李侧妃和你说了什么呢。”询问了一下我的伤势桌子上贴心的备有纸笔,沈香茉写完,坐的近的那何家五小姐瞧见,抢了话说道,“外头传着睿王世子救了香茉的事呢,传的可绘声绘色,都说是英雄救美。”“这有什么好传的,他救人那是理所应当,怪就怪他那个乡下表妹,这算哪门子英雄救美,我都听说了,就是益都那个蒋公府。”沈香卉甚至觉得沈家不该给睿王府送什么谢礼,要不是睿王世子那个乡下表妹这么无理,香茉能无辜受惊吓么...

主角:沈香茉沈鹤明   更新:2024-11-19 1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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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香茉沈鹤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哑女高嫁沈香茉沈鹤明全文》,由网络作家“连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聊到了这个事,严氏不是沈家执掌中馈的主母做不得主,在沈大夫人的示意下带着沈香茉离开了亭子,快到沈香卉她们所在的地方时,严氏笑道,“上去吧,认识认识也好。”沈香茉回到亭子中,沈香珠见她来了仿佛是找到了同盟一般,拉着她坐下,好奇问,“二姐姐你去了好久,李侧妃和你说了什么呢。”询问了一下我的伤势桌子上贴心的备有纸笔,沈香茉写完,坐的近的那何家五小姐瞧见,抢了话说道,“外头传着睿王世子救了香茉的事呢,传的可绘声绘色,都说是英雄救美。”“这有什么好传的,他救人那是理所应当,怪就怪他那个乡下表妹,这算哪门子英雄救美,我都听说了,就是益都那个蒋公府。”沈香卉甚至觉得沈家不该给睿王府送什么谢礼,要不是睿王世子那个乡下表妹这么无理,香茉能无辜受惊吓么...

《哑女高嫁沈香茉沈鹤明全文》精彩片段


聊到了这个事,严氏不是沈家执掌中馈的主母做不得主,在沈大夫人的示意下带着沈香茉离开了亭子,快到沈香卉她们所在的地方时,严氏笑道,“上去吧,认识认识也好。”

沈香茉回到亭子中,沈香珠见她来了仿佛是找到了同盟一般,拉着她坐下,好奇问,“二姐姐你去了好久,李侧妃和你说了什么呢。”

询问了一下我的伤势桌子上贴心的备有纸笔,沈香茉写完,坐的近的那何家五小姐瞧见,抢了话说道,“外头传着睿王世子救了香茉的事呢,传的可绘声绘色,都说是英雄救美。”

“这有什么好传的,他救人那是理所应当,怪就怪他那个乡下表妹,这算哪门子英雄救美,我都听说了,就是益都那个蒋公府。”沈香卉甚至觉得沈家不该给睿王府送什么谢礼,要不是睿王世子那个乡下表妹这么无理,香茉能无辜受惊吓么,救人是应该的。

“那个蒋公府啊。”卫诗意略有所思,“之前听二哥提起过,似乎是在另寻出路,想走商,但是蒋家一门子都是读书人,这法子行不通,还找到过我们卫家,其中不乏睿王府牵桥搭线,不过做生意这回事,总不能看睿王府的脸面,让我们吃亏的。”

沈香卉轻哼了声,显然是看不上那蒋公府,落魄了的国公府剩下的就是一个府邸一块牌匾了,领着国公爵位的俸禄根本养不活这么大一家,长子丢官,次子受牵连降职不说还面临了回家‘养病’的尴尬局面,如今蒋家上下就剩下个三房在外任职,职位又不高,有什么值得入眼。

“我早就说了,眼高手低,看她那巴着睿王世子的样,还想做世子妃不成。”沈香卉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听闻睿王府是有打算要给世子说亲了。”何家五小姐说起来的时候眼底有羡慕之意,“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般运气,世子妃啊,将来可是王妃,不知道多少人想嫁给他呢。”

沈香卉看不惯蒋怀柔这样,也看不惯自己外族家的表妹露出这样的神情,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你没看那睿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运气,祸害还差不多,可千万别看到沈家来。”

沈香卉就是开口训斥了几句何家五小姐,可没想到这话一语成谶,睿王府就真的看到了沈家。

这场沈家邀宴后,过去了七八天,睿王府请了官媒由兰城提督夫人带着亲自前来沈家,替睿王府世子说亲来了,说的就是外头传话中‘英雄救美’被救的女子,沈家二小姐。

睿王府诚意很足,还是请提督夫人来出这个面,说亲的礼备的也十分丰厚,官媒一张巧嘴,在前厅把那‘英雄救美’说成了天注定,又说两家人这是再门当户对不过了,就是连沈家二小姐口不能说耳不能听这个缺陷都给说成了好事,两家人结了这姻亲之好,可是大福缘。


沈香茉和季熠辰并没有留过夜,下午时他们就离开了沈府启程回睿王府。

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瑞珠她们则是坐在了马车外,前后两辆朝着南巷奔去,临近傍晚的时辰,南巷十分的热闹,两旁的街边铺子里进出的客人很多,还有路边小摊,吆喝声叫卖声飘入车内,还有许多小吃的香气。

马车内安静的很,季熠辰靠在那儿微眯着眼,开合间偶尔扫过坐在前面的沈香茉,见她专注的看书,季熠辰的视线又在她脸上扫过。

忽而前面一个急停,沈香茉放下书,外面传来瑞珠的呵斥声,“还不快让开。”

季熠辰睁开眼,马车外响起了如泣如诉的声音,婉然幽转,“世子夫人,奴家知道您在里面,奴家恳请能见世子夫人一面。”

季熠辰未动,沈香茉只当是人多马车忽然停了,低头翻了一页书,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听不见。

马车外,睿王府的马车在路过花满楼没多远的地方被拦下了下来,说话的正是红芙,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娟裙,跪在了车前。

长长的裙子铺开在她周身,好似一朵怒放的花朵,她仰头看着瑞珠,求的可怜又恳切。

“这位姑娘,还请你起身离开。”雪盏沉声道,周围本就热闹,被红芙这么一跪,顿时人群就把这儿给围的水泄不通。

花满楼的红牌姑娘跪求睿王府世子妃,啧啧,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关系,怕是为了世子吧,这红芙姑娘也真是够胆识,光天化日拦别人回门的马车。

“世子夫人,红芙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在世子身边伺候于他,求世子夫人成全。”红芙如泣如诉得说着自己多爱慕睿王世子,她愿意去睿王府做最低贱的。

“这位姑娘,你既自知身份卑微就不该来此求夫人。”见着如此不要脸的人还得和她讲理,瑞珠气的脸色通红,这都是什么人,当街拦人做出这么难堪的事,什么名誉都毁了。

瑞珠气急了,还没想透彻对于红芙来说她本来就没有名誉可言,都已经身在花满楼了哪里还有什么名誉。红芙楚楚可怜的跪在那儿,就在马车旁,“奴家自知身份地位可还是想尽力一试,素问世子夫人宽厚,奴家...”

“住口,你知夫人宽厚所以才敢当街拦人,那你也该知道自己这么做居心多无耻,姑娘,还请你让开,你若不让,我就只能让人请你离开。”雪盏呵斥住她的话,红芙盈着泪水看她,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半响,她一手扶着马车,想要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可因跪的太久了,她又跌坐了回去,周围看着的人一片哗然,这柔弱的样子可真是令人心疼呢。

“世子夫人,您若真的在意世子爷,您就该允了奴家进府侍奉,世子在奴家这儿过的很开心,我们姐妹二人也将世子服侍的很好,难道您不希望世子过的开心。”红芙话音刚落,人群里便热切的讨论起了昨夜睿王世子的去向,马车上虚掩的门忽然开了。

季熠辰的身影出现在那儿,他不明意味的看着红芙,后者见到是他,眼底一怔后很快反应过来,泪涟涟的望着季熠辰,仿佛是将他深刻在了眼底,满满的都是他。

“本世子过的确实开心。”季熠辰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周围都听得见,红芙脸上一喜,心中已然觉得自己这么冒险是对的,大庭广众之下别人肯定是厌了,可世子不一样,他或许就希望自己如此。

周遭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马车再也出不去,这简直就是这一年来兰城最热闹的事了,一辈子能有几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睿王世子风流的程度,无人能及。

“夫人你看呢。”季熠辰转头看沈香茉,还十分‘贴心’的替她拉来了另外一扇门,伸手抬起帘子,沈香茉拿着书的模样映入众人眼帘。

出尘不染,美而绝色。

一袭淡粉的裹裙,外面是着正的衣襟,她抬头看外面,眼底带着一丝迷惑,迷人双眸像是在说话,勾的众人失神。

她本该抵不过红芙这一身明艳,也就是挑上帘子的刹那,红芙的妩媚顿时晦涩了下来,就连这明艳的大红都敌不过那一身简而不是端庄的粉色。

这让更多的人唏嘘,生的这般动人,却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沈香茉看到了红芙,见她跪在那儿,并不明白她出现是为了什么,于是她看向季熠辰,看什么?

季熠辰伸手自然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怀里,沈香茉轻轻一颤,他不肯放,笑着缓慢解释,“红芙姑娘想进睿王府,跪在这儿求你应允。”

季熠辰的话给了红芙莫大的动力,苦于她说的世子妃根本听不见,她只能用眼神恳求,哀哀的看着沈香茉。

沈香茉心中暗暗啐骂了季熠辰一句,面上莞尔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正想抬手手语让雪盏告诉红芙,季熠辰握着她的手,还不肯放。

沈香茉转头看着他,季熠辰当她是深情对视,也深深看着她,望地极认真,“往后这些人想要进府都要经由夫人点头,夫人若是不允许,为夫绝不擅作主张带人回去。”

如此光明正大的宣告他是有多听世子妃的话,瑞珠和雪盏两个丫鬟听的脸色都变了,沈香茉强忍着把他踢下马车的冲动,转头看红芙。

红芙心中一紧,世子这是说真的么,万一世子夫人不答应呢,她轻咬着嘴唇,眼底闪过一抹狠劲,霍的当着众人面,直接给沈香茉磕起头来了。

场面太难堪了。

睿王世子妃回门的马车去的时候被拦,回来的时候又被拦住了,睿王世子还真敢说,当众要世子妃做主,在许多人眼中,这睿王世子左右脸上分别就刻了俩字,加起来念:混蛋!

这么混蛋的事还真没听说过几件,见过别人院里闹的,府里赶人的,吵到房顶都穿的,第一次看到这般淡定,笑靥着一面公诸夫妻和睦,一面没皮没脸的把拿主意的权利推给世子妃,答应了是贤良,不答应那就是善妒。

沈香茉身子一颤,手心那儿传来一股sao痒。

而坐在那儿的季熠辰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盛,无人瞧见,他握着沈香茉的手在怀里,大拇指正一勾一勾的在她手心里滑动。

那一丝一丝痒着实难忍,周身带起着一股酥酥麻麻,沈香茉使力一拉,季熠辰握的很紧,她越是用力,他就勾的越快。

沈香茉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抓在了门框上,她脸上浮着笑意,看红芙渐渐苍白下来的面色,视线落在她磕出了血的额头上,手简单的做了几个手势,你可以进府

瑞珠不肯转述,她看着沈香茉愤愤的喊道,“夫人!”怎么就答应了,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人进睿王府。

沈香茉摆了摆手,被季熠辰握着手一翻,揪住他的手心狠狠的掐了一下,季熠辰的神情一瞬崩裂,放松了桎梏,沈香茉快速的抽回手,朝着红芙手语,你要进府可以,不过我不会替你赎身,睿王府不会为了找人侍奉世子而来花满楼赎人回去,所以你得自己赎身,正了身份后才能去睿王府,你可同意?

听了雪盏的转述,红芙不自觉的看向季熠辰,世子爷答应过要替她赎身的,视线在季熠辰身上停了下,红芙快速答应下来,“好,只是夫人,我和姐姐有两个人。”

“夫人说了,三个月后才可去睿王府。”雪盏说完后和瑞珠两人跳下马车,一人架着红芙一边,直接把她给拖开到了一旁。

瑞珠不解恨,假装踩到了她的裙子,只听见‘刺啦’一声,红芙起身的时候大半条裙子直接被撕拉下来,露出了洁白大腿,人群中哗然一片,今日出门可真是好运气,还能看到这样的情形。

“啊!”红芙忙伸手去遮掩,拿边缘的裙子捂住,抬头看去,前面的车夫驱散人群,雪盏和瑞珠二人跳上了马车,已经走了。

人群散了一半,在人群中一直看着的绿蓉和小丫鬟走了过来,绿蓉扶住她,拿起帕子替她擦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你可真是拼命,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红芙自然在意自己的模样,赶紧让绿蓉和丫鬟扶自己回花满楼,一瘸一瘸着脚步,满意的很,“拼命也算是有回报,三个月后我就能进睿王府,就算她不让姐姐去,到时我求一下世子爷,姐姐就能去睿王府和我团聚了。”

“世子妃要你自己赎身。”绿蓉还是担心她,“要是世子不替你赎身,我们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

花满楼的规矩,进来容易出去难,尤其是红芙这样能给花满楼赚不少钱的,谁要来赎身,琴姨肯定是要狠赚一笔,她们平日里自己受赏的也多,但这些大都是别的东西,真算银子并不足够赎身。

红芙眼底闪烁着晦涩,松开丫鬟的手,拿过帕子擦了擦汗,“没有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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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巷出来后马车上气氛更是怪异,沈香茉靠坐在那儿没和他搭理一句话,季熠辰看着她确实越笑越开心,手心里还泛着疼,仔细看还有她掐出的指甲印,他的妻子脾气可不太好。

马车到睿王府后瑞珠扶着沈香茉先下来了,两个丫鬟看他的眼神里也是浓浓的不喜,季熠辰跨步进入睿王府,门口只有睿王妃派过来的人守着,见他们回来了转身前去睿王妃那儿回禀。

沈香茉没回蓼风院,而是去了睿王妃那儿请安,南巷的事如今还没传到睿王府,沈香茉不想等府里都传遍了再去请安,睿王妃这边,听闻季熠辰后来直接去了沈府,脸上些许笑意,“辰儿定是有了急事,也不算太迟。”

母亲看宝贝儿子,怎么都觉得他没错,就算是夜宿在外她都觉得不是儿子的问题,而是沈香茉这个做妻子的没有抓牢丈夫,所以睿王妃又敲打了沈香茉好几句,“夫妻间闹些小脾气是寻常,也别拿乔的过了度,一辈子长着呢,如今就起了芥蒂,往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沈香茉恭顺的点头,睿王妃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微沉了沉,“你小时候出事吃了不少药,这身子骨还需再调理,下月你们回宜都面圣,我让王爷请贺家的老太医给你看看。”

睿王妃的视线扫过沈香茉的小腹,既是成了亲,她就急着想让她快一些生下嫡长孙,“你那偏房赶紧撤了,传出去成什么样。”

沈香茉点头答应,只是没等她命人撤了偏房,傍晚时南巷发生的事传到了睿王府,传进了睿王爷和睿王妃的耳中,这让沈香茉又有了不撤偏房的理由——世子混账成这样,伤透了她的心,还怎么能够一块儿睡,必须分房。

季熠辰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这回睿王爷是发了狠了,不论睿王妃怎么求都不答应,佛堂外这一幕显得额外奇特,睿王妃红着眼眶求着睿王爷好歹给儿子一点颜面,都成了亲的人还跪祠堂。

睿王爷则是越被她求越气,“就是你骄纵的他,你看看,你也知道他成了亲,你也知道他现在不小了,再过一年说不定都当爹了,可还这么不济事,交代他做的事没一件好的,还不如熠川熠然。”

“辰儿可是你的嫡长子,王爷你怎么拿他和他们比,小的时候你还夸他聪明,是最聪慧的孩子。”拿季熠辰和两个庶子比较,这是睿王妃最受不得的地方,她本来身子就不好,此刻更是苍白着脸色。

“他的那些小聪明都不知道用在哪里了!”睿王爷说归说,还是扶住了她,“过两天熠川就回来了,杨河的事熠辰办了半年还没办妥,就交给熠川来做。”

睿王爷这些话都踩在了睿王妃不允许的点上,她让什么都可以,唯独是儿子的事不能有半寸退让,睿王爷却强扶着她离开佛堂,硬是要给长子一个教训。

佛堂内,屋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季熠辰跪在那儿,不觉得膝盖下有什么疼痛,有些话他早听习惯了,夺了他的差事,因为他不干正事,没资格做睿王世子,还是因为他不干正事。

开门声传来,沈香茉带着瑞珠走进来。

此时天色微暗,佛堂内更是黑沉,瑞珠把食盒放下点了灯,季熠辰看了她一眼,“你出去,没我吩咐不准进来。”

瑞珠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退到了屋外掩上门,沈香茉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粥和菜端了出来,底下还放着两碟的点心。

沈香茉给他盛了一碗,季熠辰坐下来喝粥,很快碗见低,沈香茉抬手要给他再盛,季熠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的一拉,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绷着身子,季熠辰不待她反抗就把她压在了禅坐的坐榻上,背后硬蒲团的边缘磕的沈香茉不舒服,她皱着眉头看他,这里可是佛堂。

“你来这儿做什么,还给我送吃的,投怀送抱?”季熠辰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肤如凝脂,令人舍不得挪开手去。

沈香茉被他桎梏,只能安静的看着他。

“你明明生气,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季熠辰轻笑着,从她眼底看到了紧张。

视线落在她轻轻抿紧的嘴唇上,季熠辰眼神一黯,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季熠辰缓缓的低下头去。

触及到那温热,如他想象中的柔软,沈香茉瞪大双眼想要推开他,季熠辰压的死死的,她动弹不得。

他尝到了数种滋味,她似乎是喝了茶,吃了蜜枣,季熠辰的眼眸越来越深,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加深这个吻。

忽然间沈香茉感受到了一阵狂风暴雨,他不再是温和的点啄,猛然的撬开了她的嘴,肆虐似的席卷她的所有,沈香茉轻唔了声,嘴角一阵泛疼,他亲的又狠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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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控了,他本来想要浅尝即止的心在碰到她的时候就有了改变,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却让他失控。

嘴角忽然尝到一股咸涩,季熠辰桎梏着她双肩的手一松,那咸涩越来越多,还带着热。

他低下头看去,沈香茉泪流满脸的看着他,嘴唇红肿,她的下巴轻颤抖,眼底满是恐惧。

他到底做了什么,季熠辰微抬起身子,沈香茉猛的一推,把他推开撞在了小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包括那烛台,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黑暗中她的啜泣声很轻,却格外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季熠辰靠在墙边自嘲的笑了声,明明是自己想要去调戏她,到最后竟然无法掌控。

沈香茉哆嗦着手拉了拉衣襟,她抓紧袖口,耳畔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你什么都听不见也挺好,在这王府里不能听的太多,最好是听不见又看不清。”

沈香茉一怔,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么一句话的意思,季熠辰却起身走向佛龛那边,适应了佛堂里的黑暗,沈香茉看到他的侧面,神情深沉的根本看不出情绪。

屋子里再度亮堂了起来,季熠辰走到门边打开,瑞珠一脸紧张的看向屋内,瞧见坐在那儿惊魂未定的沈香茉,看季熠辰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恨恨。瑞珠忙进去把沈香茉扶了出来,回去的路上,沈香茉的腿还微颤,泛肿的嘴唇时刻在提醒她刚刚佛堂里发生了什么,他那一股狠劲,和她认识中的完全不一样。

回到蓼风院,崔妈妈见她这般,忙去找了药过来给她抹上,又备了水沐浴,沈香茉乏累的很,在浴桶中险些睡过去。

安顿好了沈香茉睡觉,崔妈妈到了屋外悄声问瑞珠,“佛堂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瑞珠摇摇头,“姑爷不让人进去。”大体上发生了什么,她们也能预料。

崔妈妈叹了一口气,“晚上我守着,你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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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熠辰从佛堂里出来,并没有来主屋,而是直接去了偏房休息,接下来接连五天,季熠辰就像是转了性,一早出去,天暗了才回来,睡的是偏房,也不同沈香茉一起用饭,再也没有做过忽然接近她的事。

娉婷院的这些侍妾一开始还挺高兴,世子爷不喜欢世子妃,她们就有机会,可时间一久她们就高兴不起来了,世子爷早出晚归,她们都见不着他,见不着人谈什么机会,这样长此以往下去,等世子想起她们不知何时。

正当她们各自想着法子时,一年前替睿王爷去寮北的二少爷季熠川回来了。

季熠川风尘仆仆回来,带回的是寮北荒地开垦成功的好消息,这能给封地内带来不少农作物收益,睿王爷听闻这件事高兴的很,一扫这些日子生的气,把三个儿子叫到了一块儿,好好夸了季熠川一顿。

季熠川是李侧妃所出,只比季熠辰小了一岁,他能得睿王爷重任,第一是他确实聪明,第二还是因为长子太混账。

“川儿啊,你可替封地的百姓解决了一大难题。”睿王爷拍着季熠川的肩膀,朗笑着,“你大哥成亲,你也该成家了。”

“能替父王分忧是儿子之幸,本想赶在大哥成亲前回来,实在是脱不开身,晚了好些天才到家,我都不好意思和大哥说。”季熠川转头看季熠辰,笑的温温和和。

“今夜不醉不归,当你将功补过。”季熠辰始终是笑的一脸随意,听到自己弟弟立了大功依旧是无动于衷,睿王爷拍了拍季熠川的肩膀,“行了,去见见你母亲。”

“大哥,等会儿再来找你。”季熠川笑着出去了,睿王爷留下季熠辰在书房内,良久才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书拍在了桌子上,“杨河的事,你亲自前去办,务必在半年内办妥。”

都有朝廷下达的文书了,这事情必定是急迫着要解决的,季熠辰瞥了一眼,“父王不是说要交给二弟去办。”

睿王爷一瞪眼,“那是和你母妃说的话,这件事只许办好,朝廷那边你皇叔已经两番过问,就算你再不想做,也该替王府和百姓想想。”

季熠辰这才拿起文书,嘴角一扬,“前去半年的话下月就不能去宜都了。”

“等你杨河的事情办妥,到时候再带着香茉进宫。”

“那香茉呢。”

“杨河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何必带着她前去吃苦。”睿王爷早替他打算好了,季熠辰不再说什么,把文书收入怀里,转身离开了书房。


“你大姐姐的嫁衣也是在咱们这边做的,可没见那卫家二爷亲自过来说要什么样儿,不管怎么说,睿王世子这份心总是不错的。”苏梦聆又依了依她身上的尺寸,笑了,“那么早过来定,刚开始我还担心与你的尺寸不合呢,现在看看整好,都不用改了。”

沈香茉还没来得及消化一下她之前说的话,听她这么说后当即想起了季熠辰之前送去的衣服,她的尺寸之后肯定是送去睿王府了,但季熠辰手上的,绝不会是沈家送去的那一份,包括这嫁衣,还都要‘归功’于他英雄救美的那一抱。

心情微妙着看这嫁衣,苏梦聆还在念叨着关于这件衣服的工序,得知是替沈香茉做嫁衣,苏梦聆也上了不少心,额外选了苏家绣功好的十二个绣娘专门做这衣服,“你今天要是不来,再过几日等睿王世子前来看过后我就亲自送去沈府给你试。”

关上门拉上帘子,苏梦聆帮她把衣服换上,收拾好内衬的袖口,雪盏和瑞珠一人拉着一遍,替沈香茉穿上了嫁衣。

内外分着两件,里面一件裙摆和衣袖处简单的勾勒着细致的金线,苏梦聆给她系上腰封,再穿上外套,本来只是挂在架子上平铺的金孔雀,传到沈香茉身上时顿时生动了起来,她每走一步,足下的裙摆上那一道道开屏的金羽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只需要一些光照就能耀眼。

半开的窗子外透进来的光倾斜在她身上,服帖于身的嫁衣随着她转身的晃动轻轻飘起拂过,娉婷宛若。

瑞珠看傻了眼,呆呆的看着沈香茉,竟红了脸,“小姐,您好美。”

根本无需多加修饰什么,微施粉黛的容颜下这一身装束足够惊艳他人,沈香茉被瑞珠这样的神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抬眸看苏梦聆,眼底一抹微窘。

后者轻咳了声,抬手牵祁起她往镜子那边扶去,赞叹道,“我要是个男子,哪里还轮得到睿王世子,早把你娶回家了。”

瑞珠所有的惊叹最后都化在了铜镜中,屋子里这一面立起的铜镜照出了沈香茉的上半身,嫁衣衬托的她更加娇艳动人,那一双眸子,顾盼琉璃。

“喜欢吗?”苏梦聆替她合了合嫁衣后的小襟,“若是配上那顶凤冠就更加完美了,我瞧见过那样式,也是别致的很。”

沈香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抚了下俏红的脸,这身嫁衣真的很美,金雀绕在身上,每一处都绣的十分精致,苏梦聆比较着袖口的大小,笑着让她站好,“我看只改个这里就够了,其余的都刚刚好。”

换下了衣服,重新挂到架子上,苏梦聆轻轻的摸着嫁衣上的绣线,沈香茉看在眼里,拉了拉她的手,苏姐姐,为什么你不应了闻家的提亲。

“我六岁时就跟着祖母学做生意,十岁开始接手苏家的生意,我若嫁人,苏家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我当嫁妆一块儿随过去不成,那岂不太便宜人了。”苏梦聆笑着摇头,“傻丫头,我还可以招婿啊。”

可他们也都是冲着苏家来的,不是为了姐姐你想入赘到苏家的人不少,不都是冲着兰城苏家这么大的名号来的,想想这苏家的基业,谁看了不动心。

“也有什么都不要,看不开偏要入赘的人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祖母和我都清楚的很。”苏梦聆带她出了屋子,“你啊,安心备嫁就行了,不用操心我的事。”

两个人走下楼时沈香卉差不多也看完了,本是挑中了几匹合眼的,但是见到苏梦聆时就没什么好话,“苏大小姐,偌大的绸缎庄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些的话,我看你不如趁早关门大吉。”

“没办法,咱们做的是所有人的生意,不专为了沈大小姐一人,所以这眼光得大众些,都如你这么独特,生意还真是没法做了。”苏梦聆命人把沈香卉选中抬上马车,笑着送她到门口,“下月还有新的货到,你要是看得上就再来瞧瞧。”

“既然有新的就该你们定了册送去沈家才是,苏大小姐,你们这生意可真是越做越回去了。”沈香卉张嘴不饶人,甩下这么一句拉着沈香茉上了马车,苏梦聆不在意的笑着,目送她们离开,转身折回庄子内吩咐伙计做事...

沈香卉像是有意拖着,回去的路上又去了一趟八宝斋买新出炉的糕点,等她们回到沈家,大伯娘那边对三妹的责罚已经结束了,挨了十五个板子后关在了自己院子里禁食三日以示处罚,还不允许别人前去探望。

“佟姨娘磕的头都破了大夫人还是无动于衷,本来是要把三小姐送去庵堂里闭门思过一年,后来是三老爷出面说了情,由佟姨娘代替三小姐去了庵堂,禁食之后三小姐还要在家禁足思过半年。”崔妈妈说起这事也是唏嘘,“扶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挨的不轻。”

挨过板子还要禁食三日,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娇养的身子,挨上五个板子都会哭哭啼啼的要晕过去,一下打了十五个板子,还不给饭吃,三天后人得折腾成什么样。

“小姐,您就算是要去看也不能是今天,三小姐犯了错受罚,大夫人这么做也是立沈家的规矩。”崔妈妈劝着沈香茉,沈香茉点点头,她知道奶娘的意思,大伯娘执掌中馈,又是三妹的主母,有这资格教养她,她若是急匆匆去了,岂不是不给大伯娘脸面。

—————

第二天下午时沈香茉去了佛堂看关在那里的沈香珠,雪盏塞了银子给守门的婆子,应允一炷香的时间,沈香茉得以进屋看她。

不开窗的佛堂很暗,沈香珠趴在内侧禅坐的坐榻上,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看清是她,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她又折回来想多看一会儿我的笑话。”


沈家前厅内,外出几年刚刚归来的三老爷沈鹤越正在和二老爷沈鹤明聊天,沈香茉在门口停驻了一下脚步,脸上的笑意维持住,跨入前厅,那边沈鹤明回过头来,看到沈香茉时笑了,脸上尽是疼爱,“茉儿,快来,见过你小叔。”

沈香茉轻快的走到了沈鹤明身旁,撒娇的看着他,继而望向沈鹤越,脸上的笑意越渐开心,张口虽只发出了轻微的啊声,但看她的言行足以见得她的高兴。

“好几年没有见你小叔了,小时候你可是最黏着他。”沈鹤明与前妻就这么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的呵护疼爱,七年前出了那件事后他更是宝贝她,伸手摸了摸沈香茉的头发,“来看看你小叔给你带了些什么。”

沈香茉点点头,沈鹤越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他这些年在外找寻来的稀奇东西,珠宝首饰是其次,里面多的是有价无市的一些宝物,沈鹤越送的丝毫都不手软。

沈香茉抬头看沈鹤越,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自己,都是送给她的吗。

“是啊,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我们茉儿还是个小姑娘呢,如今回来可长成大姑娘,就快嫁人了。” 沈鹤越俊逸的脸上露出的笑意也满是宠溺,他的影像在沈香茉眼中逐渐和梦中那个狰狞可怕的人重叠起来,沈香茉手一颤,低下头去敛去神情,他的手恰好抚摸了她的头发。

“这孩子害羞了。”沈鹤明让人把给沈香茉带来的熏香拿上来,笑呵呵道,“茉儿,爹替你找到的这个熏香有安神的奇效,以后不会再做恶梦了。”

沈香茉眼底闪着惊喜,打开箱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确实让人觉得舒服,一旁沈鹤越看着这箱子,“二哥,茉儿这些年还在做恶梦?”

“是啊,这孩子七年前从阁楼上不小心摔下来就一直噩梦不断,你也知道那次摔的不轻。”沈鹤明说起来还有些自责,那天他要是在书房里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大夫也说是撞到了头可能生了淤血难化才会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有所缓解。”沈鹤越不经意的提到,视线看向侄女,沈香茉专注的看着沈鹤明这一趟出去带回来的东西,背对着他们,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都这么多年了,药都没断过。”沈鹤明摇摇头,“三年前好像是能听到一些,可又听不见了。”

沈香茉回过头来,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来,笑的十分甜美。

“这孩子长的像她娘亲。”沈鹤明敛去担忧,报以微笑给女儿,免得她担心自己,转头看沈鹤越,“你信中不是说这次寻了方子。”

“是啊,回来的路上还有幸结识了一个游历的大夫,医术了得,但到了海州时就分道了,他说十一月时会来兰城,我已经与他约好,来的时候就到沈家来替茉儿看看。”沈鹤越看着侄女,“到时候也许茉儿就能好起来。”

他们语速之快,沈香茉听不明白,见过了爹和小叔,带着他们送的东西抬回了允澜居,出前厅时沈香茉脸上的笑意尽数淡了下来。

她握紧了袖口底下的拳头,四年前因为沈家在甘州的生意,祖父让小叔前去打理,一去就是四年,如今又回来了。

七年前,她醒来后整整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敢去直面母亲和小叔,把对这件事的恐惧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那一双把自己推下台阶的手如今却还能如此温和宠溺的抚摸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姐。”一旁的雪盏关切的喊了一声,沈香茉抬起头,袖口下的双手松了下来,她敛去神情,快到花园时那儿迎面走来了母亲和弟弟,脚步匆匆,好似是赶过来看人的。

可谁知她是看爹爹还是看小叔呢,沈香茉看着他们,严氏也看到她了,不由的放慢了速度,带着儿子过来,神情慈和,“茉儿,可是见过你爹了。”

二房上下为了不会说话又听不见的沈香茉额外学了些手语,放慢语速加上手势,在她们看来,从小聪慧机灵的沈香茉是能够看明白的,一旁雪盏代替沈香茉回答,“回禀夫人,小姐刚刚见过老爷和三老爷。”

严氏看了一眼她们抬的箱笼,对里面的东西不在意,对雪盏说的前厅中有谁比较在意“现在可还在。”

沈香茉点点头,一旁的沈之清有些不太情愿去前厅,反倒是挨到了沈香茉的身旁,拉住沈香茉的手,笑嘻嘻道,“娘,您去吧,我不去,我陪姐姐回去。”

五岁大的沈之清很不愿意去前厅见沈鹤明,主要是两个月前沈鹤明离开时嘱咐过他要完成的功课,回来了要问他,可他光顾着玩没完成啊,怕父亲责骂,沈之清就更不想去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你爹回来你怎么能不去,再者你三叔回来了更要去看看,听话。”严氏瞪了他一眼,沈之清可怜巴巴的看着沈香茉,“二姐姐,你一定很累对不对,我扶你回去啊。”

沈香茉好笑的看着他,一旁的严氏端起着威严,拉过了他,“胡闹,快跟我过去。”

沈之清恹恹着神情,小声辩解,“上次爹去了三个月娘都没有像这回这么急。”

严氏低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有。”沈之清扭头看沈香茉,“姐姐,我晚上来找你。”说罢乖乖跟着严氏去前厅了。

而严氏脸上那一抹不同寻常的喜悦是沈香茉过去不曾看到过的,家中大伯身子不好,又是在朝为官,爹爹经常要替大伯外出,长则几个月,短则十几二十天,沈香茉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对父亲外出归来有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见面的情绪...


九月中后,兰城的天刚入初秋,晌午时还热着,清晨傍晚泛着一丝秋凉。

二十三这日,睿王府的大喜日子,也是沈香茉出嫁的日子,清晨天未亮允澜居这儿就忙碌了起来,瑞珠她们准备要沐浴的汤水,扶着沈香茉沐浴过后,烘干了头发坐在梳妆台前,进来一个妈妈替她净面。

细细的丝线绷紧了划过脸颊,沈香茉都是任她们摆弄,两侧净面后上了淡淡的脂粉,雪盏手捧着匣子过来,里面放着的是沈香茉要带的所有金器。

沈家请来的全福妈妈进来添妆,拿起瑞珠递来的梳子,屋子里响起全福妈妈的唱声: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沈香茉抬眸看铜镜中的自己,已经上妆的脸上施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唯有那一双眸子是自己熟悉的。

全福妈妈熟练的给她挽起头发,手轻轻捧了捧她脸颊两侧勾卷起来的发蓬,嘴儿十分的甜,“沈家二姑娘可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

待到所有的金饰戴齐,雪盏和瑞珠扶着她起来,系上腰封,穿上嫁衣的外件,沈香茉的手上和脖子上又戴上了一套金饰。

扶到床边坐下时沈香茉就觉得一身的厚重,最后戴上去的凤冠尤其的沉,霞帔置于一旁,外头时不时有鞭炮声,过了一会儿严氏进来了,后头的丫鬟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中是一碗米饭,两盘鱼肉。

这是出嫁时该有的习俗,吃一口饭,吃一口鱼,吃一口肉,余下的都要放着,意味着嫁去夫家会吃饱喝足,有鱼有肉,富庶不愁。

严氏喂沈香茉吃下后侍奉的丫鬟退到了门口,严氏拉住她的手,看着沈香茉神情诚挚的很,“我虽不是你生母,但这些年来也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如今你将要嫁去睿王府,我也该嘱咐你一些事。”

严氏后头说的什么沈香茉其实记不太清楚了,她眼中的严氏,不知怎么地忽然变成了许多个夜里噩梦中出现的那个母亲,衣衫不整,神情古怪。

沈香茉猛的一缩手,正讲到夫妻之道的严氏怔了怔,抬头看她,沈香茉看她的眼神里竟是惧怕和厌恶。

“茉儿。”严氏试探的叫了她一声,沈香茉身子微颤,拉回了神,严氏再看她时刚刚那一抹惧怕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沈香茉一如既往的恬静。

是错觉么,严氏总觉得适才那一抹神情来势汹汹,低头看沈香茉捏紧在怀里的双手,严氏心中那一股古怪更强烈,犹如是当年沈香茉从阁楼上摔下来醒来她去抱她时她对自己的闪避。

“这孩子,出嫁的大日子怎么还走起神来了。”严氏随即笑了,伸手轻轻的贴了贴沈香茉的额头,这一回她没有闪避。

严氏压下心底里的疑惑,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我去外头看看。”...

屋外鞭炮声越来越响,像是花轿快到了,严氏往前院走去,半路上遇到了沈鹤越,正巧旁的没有别人,沈鹤越眼神微动,一把将她拉到了花园的侧门边上,后手一推,两个人便进了小屋中。

一股久不见阳光的淡淡霉味散发出来,凭着微光,沈鹤越把严氏压制在了小屋的门背后,双手桎梏着她的双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往下趴。”

“鹤越,不要。”严氏忙求他,“外头还有那么多的事,今天可是茉儿出嫁的日子,等这些事忙完了,我...”严氏神情一凛,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了重喘息声。

沈鹤越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无需几个步骤就能让她溃不成军,外面的花园中忽然传来说话声,严氏死死的咬住嘴唇,身后的沈鹤越却没有停的意思。

“鹤,鹤越,我觉得茉儿她有些奇怪。”亦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这么癫狂,果然,听到她这么说后沈鹤越慢了下来,低沉的嗯了声,“哪里奇怪。”

“她像是怕我。”严氏也说不透那种感觉,特别的古怪,“你说她会不会想起了什么。”

沈鹤越的脸色一黯,催眠之术下她都不能开口说话,沈鹤越还是信丛牧的医术多一些,再看严氏神情里的恍惚,“是你想多了,她没想起来。”

严氏还想说什么,只是身后的汹涌令她没法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抿紧着嘴唇克制出声,直到那刹那空白的到来...

口中满嘴的苦涩,跟吃了几口黄连似的,连着喝到嘴里的粥都夹着一嘴的苦涩,季熠辰放下勺子,“这是什么解酒茶。”
“姑爷,这可是最好的解酒茶,还能解困乏。”瑞珠恭敬的解释,这是额外调配的解酒茶,效果好,又不伤身。
季熠辰确实是解了困乏,可那是被苦的,抬手让瑞珠去倒水漱口,对侧的沈香茉放下了筷子,拿起手绢轻轻拭着嘴角,她吃饱了。
最后季熠辰只喝了半碗粥,也不知是什么草药配的解救茶,头不晕了,可这苦涩仿佛是在喉咙和胃里扎了根,喝了几杯水都还挥散不去,最后连着吃了几颗崔妈妈取来的蜜枣味儿才掩盖下去,活似不肯吃药还需要人哄的孩子。
吃过早食这边备好了茶盏,沈香茉和季熠辰去往前院敬茶,睿王爷和睿王妃他们已经在了。
此时距巳时还有半个时辰,沈香茉进前厅时门口守着的丫鬟脸上还有惊讶之色,大约是没有料到折腾了一夜的世子妃还能这么早过来,反应过后领着她进去,睿王爷睿王妃坐在前头,左边是李侧妃和海侧妃,右边坐着睿王府的两个少爷两个郡主。
“来啦。”睿王爷始终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好相处,只是睿王妃的神情多少显得兴意阑珊。
沈香茉从雪盏手上接过了茶杯跪在睿王爷面前,她不会说话,双手递着杯子,睿王爷很快就把茶杯接过来了,喝了一口,送了个红包给她,笑着嘱咐,“进了睿王府后就好好和熠辰过日子。”
沈香茉送了睿王爷一副手绣的腰封,深蓝的合适搭配衣服,腰封上还镶绣着数颗雕琢过的宝石,在暗色的腰封上闪着熠色,又不显得突兀。
说到底儿子做错的多,昨日成亲当日都还这样,儿媳妇没有吵闹着回娘家,也没有摆脸色,睿王爷已经宽慰多了,如今再看儿媳妇如此秀外慧中,睿王爷眼底对沈香茉的满意更添了一分。
沈香茉起身后到睿王妃面前跪下,睿王妃看着这个儿媳妇,心底里却是提不起多少喜欢劲来,她的心情不比睿王爷少复杂,自己生的儿子,再纨绔那也是最优秀的存在,就算昨晚做了糊涂事,那也是好儿子,而娶进门的儿媳妇却是个听不见又不能说的,即便是沈香茉长的再漂亮,家世再好,总还是缺着些。
顿了片刻才去接杯子,睿王妃只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子上,命人取来匣子,里面是一副价值不菲的面饰,送给沈香茉后语气淡淡的,“熠辰是王爷的嫡长子,你作为长媳,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作为熠辰的妻子,你也得照顾好他。”
沈香茉乖顺的点头,起身后到了李侧妃身前,无需下跪了,只要端茶给李侧妃喝就行。
“瞧着这模样。”李侧妃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把见面礼送给了她夸道。
她还是很喜欢沈香茉的,一来是与沈家的关系,二来沈香茉的模样生的的确惹人喜欢。
不过李侧妃说的也不多,睿王妃都没多说几句,她又不是世子的生母,等到沈香茉到海侧妃面前敬茶时才得了第一句对她绣品夸奖的话语。
比李侧妃还要年轻不少的海侧妃也是个美人胚,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孤傲,生了一双儿女,要比李侧妃更得睿王爷的喜欢,她摸了摸沈香茉送的绣品,笑着夸道,“绣的真不错,比嫣儿好多了,赶明儿啊让她向你讨教一下才是。”
沈香茉还未有什么反应,海侧妃忽然是恍然的神情,有些抱歉的看着沈香茉,“险些忘了,我说呢,绣的真不错。”说着,竟是做了几个简单的手语来夸她。
这一幕落到了睿王妃眼底,她的脸色当即微沉,为了迎娶沈家二小姐进门,睿王府还额外派了些人去学手语,但是身为长辈的睿王妃她们并没有接触,如今海侧妃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不仅是突兀,还让一直端着架子的睿王妃有些下不来台面,旁边还有专门做手语的丫鬟,她起什么劲。
沈香茉微微一笑,和季敏苒她们打过招呼后回到了季熠辰的身侧,神情里带着一抹女儿家的微羞,小夫妻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着十分般配。
因着海侧妃那几个手语,睿王妃脸上的神情更淡了,还是睿王爷开的口让他们回去歇着,夫妻俩回到了蓼风院,前脚走进,后脚季熠辰就被睿王爷叫去了。
此时距离昨夜季熠辰不声不响出去再大醉酩酊被带回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时辰,睿王府底下已经传开了睿王世子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前厅喜宴后忽然离开的世子爷,昨夜差了马车一路去往花满楼找姑娘喝酒去了。
也不止睿王府,兰城中一早就传开了这件事,睿王世子新婚之夜,估摸着连新房都没进,在花满楼过了一夜,凌晨天快亮的时才被睿王府派来的人从花满楼里抬出来,那酒味儿,马车外都闻到了。
睿王世子去花满楼找了谁呢,找了花满楼里的姐妹花红芙绿蓉,啧啧,成亲当天能做出这事儿的,别说兰城,数遍整个大周都没几个,这睿王世子也算是个奇人了。
一上午的功夫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蓼风院内沈香茉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气不过了,瑞珠去了一趟厨房,回来这气堵的小脸通红,“小姐,姑爷太过分了,昨晚他竟然是去了花满楼喝花酒,太不当回事了!”
别说沈香茉了,就是沈家,季熠辰大约也没当回事,否则定亲那日怎么能在花满楼待上一夜。
去泡茶,静静心沈香茉放下手中的册子看着她,神情淡的仿佛是没听见她的话。
“小姐!”瑞珠跺脚气愤,“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姑爷这般过分,刚刚我去一趟厨房,一路回来碰着个人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好似再说小姐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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