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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豢龙师

蛤蟆吵湾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常言道:水深五丈必有怪。自古水怪传闻不断,这世间还真有斩水怪这一行当。爷爷临终之际传给陆晨一本《豢龙遗册》,叮嘱他不要去学书中内容,可好奇心使然,让他打开了那本书,小试身手后斩杀了湖中大金鲈,获得异宝金鳞酿露杯,但也使金鲈斑上身,让他不能有男女之事,否则暴毙榻上,只有分水独眼兽能解,陆晨无奈之下,做起了暗三门中的河下生意,降水怪取异宝,成为异常水生物研究所的中流砥柱,从此踏入了深不可测的暗三门江湖......

主角:陆晨花帘月   更新:2024-01-15 1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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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晨花帘月的美文同人小说《最后一个豢龙师》,由网络作家“蛤蟆吵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常言道:水深五丈必有怪。自古水怪传闻不断,这世间还真有斩水怪这一行当。爷爷临终之际传给陆晨一本《豢龙遗册》,叮嘱他不要去学书中内容,可好奇心使然,让他打开了那本书,小试身手后斩杀了湖中大金鲈,获得异宝金鳞酿露杯,但也使金鲈斑上身,让他不能有男女之事,否则暴毙榻上,只有分水独眼兽能解,陆晨无奈之下,做起了暗三门中的河下生意,降水怪取异宝,成为异常水生物研究所的中流砥柱,从此踏入了深不可测的暗三门江湖......

《最后一个豢龙师》精彩片段

    第1章

    时令已近中秋,老绿皮火车忽忽哒忽忽哒往前飞驰,车窗外天高云淡。

    陆晨坐在火车上,窗玻璃淡淡映着他帅气的人影儿。

    他紧皱着眉头,心事满腹,从自己随身包里,又掏出那本书看了看,古旧的黄纸封面上,斑驳印着四个字:《豢龙遗册》。

    这本书给悲痛中的陆晨,凭添了巨大疑惑。

    早在十天前,还在工地打工的陆晨接到老家电话,老家人说他爷爷已经不行了,及早回!

    陆晨自小跟爷爷相依为命,父母早逝,亲朋寥落,一听这个消息,急如灶蚁。当天临水市已买不到回家的票,陆晨便花了五百块钱直接打车回家。

    急急火火的扑回村里,爷爷已经水米不进、神志不清了,他坐在炕边陪到半夜,爷爷忽然回光返照,竟从炕席下面摸出本书,递给陆晨,告诉他:我不行了,这一辈子没攒下东西,这本书要仔细留着,以后碰上识货的,卖个好价钱,用这钱去城里买房子娶媳妇,千万别学这书里头东西,一定要记住!

    几句话说的陆晨一愣一愣的,茫然无措,这世上哪有龙啊?还豢龙?一看就是街边小摊忽悠小学生的东西,这能换房子?爷爷可能是糊涂了。

    可爷爷反复问:记住了?

    陆晨才点点头,连说记住了。

    陆晨知道八十多岁的人了,弥留之际,总得有重要话交待,趁他能说话就赶紧问:爷爷,还有啥要交待的?放心不下的?

    爷爷气若游丝:我死了,有人会找你问我留下什么......东西,不......不论他们给你说啥,你都说不知道,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两行泪已经从陆晨腮边滚落,在农村,老人没死就哭,是大不孝,陆晨急忙转脸擦泪,这当口爷爷已经咽了气。

    陆晨嚎啕一场,惊动邻里,大半夜村里就过来了几个老人帮忙收拾后事,正赶上农村有移风易俗政策,一切从简,第二天丧礼就办完了。

    陆晨想想就伤心弹泪,可也无济于事,爷爷也算老喜丧,人终究要有这么一天。

    本来陆晨对那本豢龙遗册,并没多大兴趣,早几年这种书地摊上多的是,爷爷也许真的老糊涂了,大事都没交代,却拿这书当了宝贝,可能觉得自己没给孙子攒下东西,有负愧的心吧,想到这里,陆晨眼睛又湿润了,不管怎样,这书代表了爷爷舐犊爱意。

    可第三天村里给爷爷销完户口,真有一辆越野车找上门来。

    下来四个人,县办公室主任和村长,领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美女,进门一番介绍之后,村长和县办公室主任好像被嘱咐好了似得,知趣的出去了,在车上等。

    老者说他和陆晨爷爷是老朋友,闻知他去世,过来悼念悼念。可陆晨清楚,自小到大,没听爷爷说有这么个朋友。随后老者就问他爷爷临死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陆晨心里有些吃惊,真被爷爷言中了,果然有人来问长问短,而且来头还不小,能让县办公室主任领着来,他不知道爷爷生前有什么秘密,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在他眼里,爷爷就是个地道老农。

    可他谨记爷爷遗言,不管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老者和美女见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便起身告辞,那美女临走时忽然提出要加上陆晨微信。陆晨心想,加个微信不是什么大事,就同意了。

    一看美女微信名字,起的很奇怪,叫:水怪的新娘。

    当天晚上,水怪的新娘忽然给陆晨发来一段音频,当时陆晨正在收拾爷爷的屋子。

    这音频是一段口述的证明材料,一个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我是1978年冬天入得伍,新兵连结束后,就赶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不过我所在的部队没参加,我被分到了渤海湾老参岛驻防,老参岛很小,涨潮时也就百十亩的样子,是无人岛,在岛上我们有一个班的编制,守着个雷达站。

    我老家是河南,自小没见过海,一分过去很新奇,一有时间就坐在礁石上看海。

    差不多初夏的时候,有天晚上,月亮地儿特别的大,我坐在礁石上看海,就看见前面不远的海面,隐隐约约有红光,后来那光在海面下慢慢变强,那情形,就跟海里有个炼钢炉差不多。

    我吓坏了,我当时也没往别处想,正是非常时期,以为是敌特活动,或是敌军潜水艇什么的,就急忙报告班长。

    全班都出来看,这时候,海面上已飘着个东西,那东西霞光万道,就跟霓虹灯一样,刚才海底红光就是那东西发出的。那东西离着岸边五六十米,和个大澡盆差不多,随着浪在飘。

    班长也慌了,不知道是啥东西,班里有个战友小齐,老家是威海的,就说他听村里老人们说过,这叫老蚌晒珠。这种蚌不知活了多少年,月亮地儿大的时候,就张口让珠子晒月光,,养珠子。

    一开始我们不信,都说他迷信。正商量着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东边哗哗的浪声,一个大浪头箭一样向发光物体涌来。

    浪头上还站着一个人,刚开始看不清他脚下踩着什么东西。直到近了,才看清他脚下踩着一头活物,就是那头活物游水推出的浪头。活物是什么,我说不准,反正很大,头得和单人沙发那么大,模模糊糊看着像牛,两眼放光,头以下都在海水里,看不见。

    这时候,班长小声命令我们:卧倒!

    我们全班趴在礁石上看。

    发光的东西见浪头来了,正要逃走,浪头上那人,嗖的一下,好像射出一支箭,正好射在发光处。

    发光的那东西啪嗒一声把壳闭上了,我们这才看清了,威海战友小齐说的是对的,那就是个大蚌。

    那人射出箭后,后面还连着根线,被大蚌咬住,他就拽着线一点点往自己身边拖大蚌,和钓大鱼一样,脚下的浪头也没了,因为踩的那个牛头不再游动了,只是两眼明灿灿的射黄光,照的海面波光粼粼,很瘆人。

    把大蚌收到身边时,大蚌忽然张开了口,一下子咬住了那人衣裳角和手中攥着线,撕拉一扯,把那人衣裳撕烂,线也咬断了,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那人立即往海里撒了些东西,紧接着发生的那一幕,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做噩梦还常梦见,太邪门了。

    海里呼啦啦烧起了一片火,面积足有好几亩地,海水咕嘟咕嘟翻滚着,就和烧开了一样。

    那人就站在火里,一点都不避,然后海面上一阵翻腾,噼里啪啦乱响,激起的水花有七八米高,还带着火星子,和电视里火山喷发似得,那人和大蚌打起来了,翻滚了大约有两分钟时间,火忽然没了,水花也没了。

    只见那人光着上身,衣服都扯烂了,又踩着海中巨兽朝东涌去,手里抱着个大珠子,仍然放着霓虹灯一样的霞光,映红了半边海面。我们这才明白,这个人踩着个海兽来采珠。

    我们都吓坏了,连夜打报告汇报。

    一个小时后有人来了,单位名称还保密,带着我们全班去海里打捞东西,给海水取样。

    大蚌壳还在海面飘着,被捞上船,一比量,能躺两个人进去,外壳都烧焦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再就是捞上来那人被大蚌撕下来的衣服,没有被烧的痕迹,衣服口袋里有张粮食本,还有封介绍信,被海水打湿了,字还能认,都是同一个人的,那人叫陆三山,是五柳河人民公社农民。

    这就是事情经过,我们全班都看见了,物证都被那个单位收走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叫我签字,我就签。

    音频到这里,刺啦一声就没了,陆晨听完,心里一阵大惊,陆三山正是自己爷爷,五柳河人民公社正是自己村,现在叫五柳河村。

    再看微信时,水怪的新娘又发来一条信息:

    自我介绍下,我是311的工程师,代号水怪的新娘。现在我还不方便给你介绍311,不过我们关注你爷爷已经四十多年了,音频中这个事件,被我们叫作老参岛煮海杀蚌事件,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你爷爷干的,你爷爷有目击报告的案例还有三十余起,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家保密。

    陆晨吃惊之余,心里很乱,他自小没见过父母,是爷爷带大的。从他记事起,爷爷就和村里其他老头一样,春种秋收,普通的很,怎么能干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印象中爷爷最平凡不过,虽然没什么钱,但什么事情都能应付过去。生活也还不错,记忆中的傍晚,爷爷会做个香椿摊鸡蛋,切点肉皮冻或是酱肠头儿,几个咸鸭蛋之类的,先叫陆晨吃,陆晨吃饱了,他就着剩菜喝二两,面红耳赤,就给陆晨说些豆角长茄子短,丝瓜爬上了墙之类农事,丝毫看不出异于常人的样子来。

    爷爷很和蔼,唯一一次和陆晨犟红了脸,是高考结束,陆晨因为连日紧张,吃不下饭,低血糖晕倒,缺考一门,结果分数只够职业技术学院的。

    爷爷的意思是,要嘛去复读,要嘛考上什么上什么。陆晨死活不读了,因为知道自己情况和别人不同,爷爷已经丧失劳动能力了。

    那天爷爷真着急了,对陆晨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有钱,大不了我再露次脸,你给我上就行。

    结果陆晨心意已决,第二天就跟着邻居王三叔去县城打短工去了。

    一个月后才回来,塞给爷爷三千块钱,爷爷是气不得恼不得,垂暮之年守着个小孙子,只得由着陆晨自己了。

    那天晚上爷爷第一次让陆晨喝酒,老人家语重心长的说:也好,随你吧。不管干什么,平平安安一生就好,吃饭靠手,娶妻要丑,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要像爷爷一样,对不住你爸妈......

    说话间老泪晶莹。

    陆晨就问:我爸妈不是死于事故吗?您老也别太自责了!

    爷爷摆摆手,便不再说了。

    陆晨想起这些点点滴滴,兀自哭了一会,爷爷活着的时候,大事上没听他的,算是个遗憾。遗言不能再不听,就给水怪的新娘回复说:好精彩的故事,可这和我爷爷没关系,他是个本分农民,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话是这么回复的,可陆晨心里仍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说着话,包间门忽然被打开,王小呆大叫道:不好了,有贼,我手机被偷了。

花帘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的手机在这里!

王小呆张着大嘴看着花帘月:怎么可能?手机怎么会在你是这?你是不吩咐商场职员跟我搞了个恶作剧?可是......可是我已报警了。

花帘月下意识说:你做的对,就应该报警。

王小呆道:警察来了我怎么说?说你跟我恶作剧?我已经让保安调监控了。

花帘月心下略一分析,鬼剃头作案时,监控是拍不下他正脸的,作为一代名贼,这点素养还是有的。可还是能拍到他身形,一个手法风骚的风衣男偷走王晓黛手机,凭这段视频完全可以确定鬼剃头就是小偷,而那赃物后来又在我手里,说是恶作剧,委实说不过去。

花帘月一时陷入囧境,这怎么办?在正常推理下,警察可能不怀疑自己是小偷,大学同学也不存在偷窃可能,不过办案程序上,警察只认所谓赃物,不问其他,想到这,花帘月不寒而栗......

陆晨看在眼里,心知她有口难言,站起来说:这种事情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出来吃饭图的是开心,没必要被警察们问长道短的,王小呆你就说手机让闺蜜拿着,自己忘了,一时找不到,情急下报了警。

王小呆道:那警察调监控怎么办?

陆晨笑笑:你手机没丢,谁会去调监控?闲的?

王小呆同意陆晨这套说辞,她不相信花帘月真的搞过恶作剧,因为她不是那种人。也不相信自己手机被偷这事和花帘月有任何关系,可为什么手机在花帘月手上呢?这是最大谜团,开口问道:你俩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晨说:我们刚才出门发现你的手机在零点大厅桌子上,怕你上来找,没敢离开。

王小呆见陆晨如此说,呆立半晌,奇怪道:这就怪了!

陆晨道:别想了,也许真有人在跟你搞恶作剧,就按照我说的给警察说吧。

王小呆无奈点点头:好吧。

看着王小呆拿着手机出了包间,花帘月长吹了一口仙气,向陆晨投来一丝共守秘密才能有的默契目光,不再清冷。陆晨给花帘月解围,让花帘月觉得,陆晨至少是个好人。

警察来,略一询问,发现是误报,只说:下次注意点,年纪轻轻,别老忘事,没丢就好,我们走了。

一场小风波才算平息。

陆晨特意问了下商场保安,珠宝柜台有没失窃?答复是没有,说明鬼剃头已经将珠宝还了。

出了商场,花帘月问王小呆:有没暂时能住的地方?

王小呆手指陆晨说:他刚租了一套房子,自己住。

花帘月想都没想说:哦,那谢谢了,我暂住几天。

王小呆笑嘻嘻的看着花帘月:开玩笑的,你俩第一天认识就住在一起合适吗?

花帘月脸上一红,她倒没想那么多,不过女孩总要矜持,确实有些不妥。

陆晨经王小呆这么一说,不知道是该客气下,欢迎花帘月暂住,还是说些帮忙寻找住处的话,一时哑口无言。

王小呆说:回我宿舍吧,宿舍里空着两张床位,暂住几天没人管的,等被发现了,再补交住宿费。

花帘月脸上仍有微红,答应道:好,谢谢了。

客气啥!

陆晨劝花帘月说:搬出去住,要给花总说一声,免得他再担心。

花帘月温柔的嗯了一声,很有些嗲气,王小呆都觉得她那语气很奇怪,她一向都是冷冰冰的,一个嗯字忽然有了种温暖的感觉。

花帘月拿起手机给他爸爸去了条信息:爸,我搬出去住了,让王晓黛替我回去收拾东西,你和后妈好好过吧。

语气里夹枪带棒。

随后花帘月委托王晓黛去给她收拾东西,王晓黛自然不愿去,毕竟不想掺和别人家事,这时花帘月祭出了杀手锏:你别推三阻四,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知道了我继母曾给我房间装过摄像头,都瞒着不告诉我......

王小呆情知陆晨已经把底儿都亮了,加之花帘月继母太过分,一时对花帘月心生怜悯,讨饶说:好好好,我将功补过,去给你收拾东西,这事就算过去了,再也不许提。

花帘月给王小呆列了个物品清单。

......

清凉山别墅里,王小呆在楼上给花帘月收拾物品,楼下沙发上坐着陆晨和花千里,陆晨眉飞色舞对花千里说:我调查清楚了,你女儿曾经中过毒,这毒和金鲈湖事故中的深湖鱼毒差不多,是水里酿出来的,能令人梦游入水,但中毒入水的人一感觉到水没头顶,就会迷途知返,所以没有性命之忧......

几句话把花千里吓得坐立不安。

陆晨继续说:花总放心,在吃饭时,我已经给花帘月食物里下了解药,她再也不会梦游失踪了,相信我。

花千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可我妻子说摄像头都拍不下她失踪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陆晨笑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这话,但您既然问到这了,我得提一提,现在视频剪辑软件多的是,有些时候不是摄像头拍不下画面,而是家庭内斗所致。故意让事情邪乎化,起到打压异己的作用,权当我胡说。

花千里何其聪明,当然知道陆晨意思。眉头一皱,微微点点头。

陆晨又道:她刚吃了解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生闲气,还是搬回学校住比较好,你大可放心。

花千里仍要刨根问底:她是怎么得了这个病呢?

陆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看着窗外,忽然扭头说:误饮脏水。

花千里虔诚的看着陆晨,又点点头,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陆晨自觉这套词太过拙劣,实在编不下去,偏偏花千里还就信了,因为有金鲈湖事件在先,否则他不是好忽悠的。

此时王小呆背着大包,拎着木盆下楼来,陆晨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去接过木盆,出门坐上花千里安排的库里南,奔临水大学而去。

第二天,陆晨去花千里的私人会所签了合同,又面见王三叔,让他马上开工,陆晨自己做了甩手掌柜。

他每天躲在租住的房子里回忆豢龙遗册里的内容,购买各种地理资料,想找到铜兽山到底在哪,一个多月过去了,竟没有丝毫线索。

王小呆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对陆晨热情起来,可以天天给他打电话,若忽然被其他事吸引,则经月不联系。

王晓黛和花帘月都是临水大学生物科学专业的学生,这段时间被导师捉去在实验室里干活。

有时候陆晨闭上眼睛,花帘月音容笑貌就会浮现眼前,她实在太美了,人间尤物。但陆晨知道,自己和花帘月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世俗鸿沟,自己充其量是个小小的建筑承包商,是花氏旗下千百小承包商中一员。

尽管花千里对他很客气,那是因为他恰巧帮过花千里。若论起门庭来,与花家云泥有别,别说是陆晨,就是一年收入千儿八百万的小富豪,花千里瞧都不瞧一眼,花家能看上眼的男孩,陆晨根本想象不出来。

所以陆晨顶多会想起花帘月音容笑貌,不会动心思,放下门庭不论,花帘月这种超自然美女,嫁谁都是下嫁。

想到这里,陆晨使劲摇摇脑袋,他觉得自己已经想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一夜北风,陆晨租住房子的窗外,原本枯黄的树叶子全掉了。

这段时间陆晨不得不添买许多家电,手头一万多现金,也显得捉襟见肘,铜兽山又渺茫不可查找,一时陷入窘境。

荏苒两个月过去,眼看要到年底,交完暖气费后,陆晨只剩了千把块钱,过段时间就要断粮了。

工地上,王三叔也没有竣工或者结款的信息传来。

这一天忽然降温,陆晨窝在家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听声音,竟是花帘月,陆晨顿时兴奋起来。

电话里花帘月问道:陆晨,最近怎么样?

陆晨一时想不起最近干了些什么,就把自己干的花氏集团铺装小工程的事给花帘月说了。

花帘月轻轻一叹,对他说:我们家族集团的事很复杂,那些工程你干不了的,他们窝里斗发脏财是行家,干正事是蠢货,我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何况你?不说那个了,我年底想赚点生活费,有个发小财的活儿,想邀你入伙,你有兴趣没?

陆晨并不明白花帘月前半段话的个中意味。

一听花帘月有个小活儿想叫自己一起干,不免心中一阵唏嘘,花帘月果然是混的最惨的富二代,要自己赚生活费,便问道:哪方面的工作呢?

花帘月说:河下生意。

陆晨一听河下生意,心里打了个激灵,这是附近出了水怪了!

小说《最后一个豢龙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陆晨挂了电话,十分激动,花帘月竟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陆晨不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的人,但每个男人接到花帘月电话都会兴奋莫名,没有原因。

陆晨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临水市板栗公园。

临水市并不产板栗,之所以叫板栗公园,是因为公园里移栽了那么几株板栗树。

公园很大,绿化度很高。

陆晨远远的就见公园假山下,花帘月亭亭玉立。她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羽绒服,依稀能见当年的奢华,但已经很旧了,下面仍然是旧牛仔裤,头发披散开来,气质夺人于三里地之外。

陆晨赶紧过去打招呼,花帘月却做了个嘘的手势,一指假山旁小树林里,有三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人格外显眼,穿一身白色衣服,和丧服差不多,四十来岁,络腮胡子,手里端着一个罗经,煞有介事的在看风水。

他身边是一对夫妻,也四十来岁,夫妻脚下是一只死猫和一口很小的棺材。

络腮胡子端着罗经忽然说道:哎呀,了不得,这地方结穴有名堂,这叫龙缠虎,你们看......

他一指旁边假山继续说:祖山来龙,一个墩一个炮一个墩一个炮,一路曲曲折折滚下来,在这里结成一个穴情,这个穴情叫神龙出水,把猫葬在这里,就叫龙缠虎。

陆晨一听葬猫看风水,差点笑出声来。花帘月一向清冷,此时也忍俊不禁,只要稍微加点话佐料,她就能笑出来。

络腮胡子还伏下身去,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尝了尝,连声道:咸中带苦,有点甜,水蚁不侵,水蚁不侵啊,这土是吉壤。

又端着罗经看了看,指着远处一个绿化带自动浇水喷淋说:你们看,水口在艮位,山向在乾位,消得好黄泉八煞,大吉大利,这要葬下去,家里发的快,你家女儿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男人财帛禄马,贵不可言,昌盛无极......

那对夫妻看着络腮胡子面露喜色。

然后络腮胡子用小铲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大喊一声:起灵了,孝子伺候着!

言罢自己神色凝重的抱起猫的尸体,做出很沉重的样子,将猫放进小棺材,小棺材放进土坑,然后摔了一片瓦,自己当孝子给猫送丧。

瓦片一碎,他跪在地上开始往坑里覆土,一边盖土一边哭,是那种农村老太太的哭丧唱调:我的心肝猫耶......你死的好惨哪......遭天杀的电动车,不长眼咋就把你撞死了......猫粮给你带了三车半......到那边找个女伴......你这一走不要紧,夜半耗子叫我可怎么办......哎呀我的猫爷爷耶......

一边哭一边把土填平了,往土上插上了二十公分高的墓碑。哭声立即止住,伸手向那对夫妇要钱,男主人点了五百块钱给他,他乐呵呵的收下了,拍拍身上的土,算是收工。四下一望,看到花帘月,便走了过来。陆晨这才发现他的腿有些跛。

陆晨对花帘月说:我家豢龙遗册里说,看风水的是金行,都是骗子,但给猫看风水下葬充孝子,这么骗的,没记载过,开了眼了。

花帘月也道:宠物殡仪不稀奇,但玩的这么烂还能蒙钱,确实是个人才。

那人一路走来,头顶半秃,长相奇丑,鼻孔里满是鼻毛,一嘴大黄牙,门牙还掉了两颗。

陆晨见他穿的衣服实在太奇怪,便问:他这是什么衣服?

花帘月道:这是纸衣裳,暗三门江湖纸衣,会做的不多了,这才是跑暗三门江湖的职业装。

瘸子道:姑奶奶眼力好。

花帘月一听姑奶奶,很别扭,便岔开话题说:你这么拙劣的骗术也能下杵?

下杵就是骗钱。

瘸子嘿嘿一笑:掉茅坑里窜稀,脱裤子是一泡,不脱裤子也是一泡,既然是骗,还分什么高下?只要能蒙钱就行了呗?这是我从宠物医院接的活,这对夫妻一看有点二,出生的时候就没熟透,八分熟,脑子缺根弦,不吃他们吃谁?

花帘月指着他给陆晨介绍说:这位骗子就是郝瘸子。

“这是做河下生意的陆晨。”

陆晨伸手去握手,想说句幸会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郝瘸子左肩上一抱拳,往前一伸,右手攥住左手腕,往左跨上一放,弯腰行李。

这是个匪礼,暗三门流传至今,很多东西都保留着当年的样貌,毕竟暗三门隐藏于世间角落,受现代化影响微乎其微。

陆晨知道这个礼数,豢龙遗册记载过,当年土匪们就用此行礼,暗三门的人和土匪们有共通之处,大家都见不得光,因此通行匪礼。

解放前,普通人行礼都是双拳抱胸,但土匪觉得,那是带镣铐的姿势,不吉利,如果给土匪行这种礼节,当时就插了。插了就是杀了。

陆晨对暗三门还不熟悉,总觉得如此行礼很尴尬,也就没有还礼。

郝瘸子也没在意,呲着两排大黄牙对两人说:尿罐子里头提亲,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我家坐坐。

三人步行在马路上,陆晨走在中间,一边是位能让路人侧目撞车的超自然美女,一边是个穿着纸衣裳,说话膻气味十足的宠物殡仪骗子。

陆晨搞不懂花帘月如何认识郝瘸子的,更搞不懂和他有什么好谈的,电话里花帘月却说郝瘸子这里有单生意。

在路上,陆晨听郝瘸子巴拉巴拉讲了一路,才知道纸衣裳,确实是门失传的秘技。

剥树皮煮浆造纸衣,是一门吃四方的手艺,吃四方顾名思义,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手上什么都没有,也能丰衣足食。

吃四方手艺当中,称水量地和纸衣裳,是最难的两门秘技。旧时江湖人到了一个地方之后,要用衡液秤称一称当地的水,水过重则主涝,水过轻则主旱,往后一两年水旱频发,肯定不能呆,当地人自己都挨饿,更不用说养客居之人。这叫称水量地。相一相此地来年丰欠,这一手对走江湖很重要。

纸衣裳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用纸浆浇铸裁剪就成,要做到万千褶皱不破,风吹雨淋不坏,还得看起来像棉布,以免被人识破那是纸衣裳。单单是配料秘方就有二十多味原料,着实不易。

郝瘸子纸衣裳穿在身上,除了让人感觉像丧服外,倒看不出别的异样。

郝瘸子给猫看风水下葬,并不是他创意性的骗点,实际上暗三门江湖上自古就有看六畜风水的,家中六畜马牛羊鸡犬猪,如若死亡,自有看六畜风水的人打着小鼓上门说事。

无非是忽悠事主不能吃其肉,吃了这肉长烂疮,要想六畜兴旺,家业安康,就得看看风水,把死的畜生葬了,否则家宅不宁,死畜化厉鬼报应等等。

那时人见识浅,被吓坏的事主就由着看六畜风水的骗子折腾,无非是花俩钱,买个安心,交给相师给葬了。白天葬,晚上就被相师挖出来吃掉。

这一行,吃的就是碗忽悠饭,能忽悠住就下杵,忽悠不住就紧滑。

下杵就是骗钱,紧滑就是快跑。

本是一种单纯骗人蒙钱的小行当,可为什么能挤进暗三门呢?因为这一行有一项不传秘术,哪死了动物,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乌鸦没发现,他们先觉察,至于如何知道的,外人不得而知,旧时也有管这行叫望死气的,传说他们能看见死气。

而且他们会东三府江湖法术,这些所谓的法术,都是戏法,和现代魔术差不多。

比如望死气的能制造一种嗉囊,踩盘之后,偷一户农家的鸡,给鸡做个小手术,把嗉囊装在鸡肚里缝上,这只鸡就能说话,手段低点的,能含糊不清的说坏了坏了,手段高点的,能让鸡说:你死了,你死了......

这种鸡活不长,两三天就死,不过这两三天也足以把这户人家吓住,然后望死气的就上门说事,说你家有鸡成妖了,如何如何,花钱办事吧,不花钱就要有血光刑名怎样怎样,主人自然被蒙住,以此骗钱。

郝瘸子就是望死气的传承人,这一行以坑蒙拐骗为主,即使在解放前学这个的人也很少,郝瘸子的师父最初干过几年望死气的相师,不好干,解放后也就不干了,进保温瓶厂传达室工作。

那一年郝瘸子饿倒在传达室边上,他师父给了他一个馒头一壶开水,救了他一命,见他可怜,传了他一套望死气的本事,可惜这行越来越难做,农村人没钱不好忽悠,城里人的六畜只剩下宠物了。

郝瘸子命也苦,他原名郝广州,70后,祖籍东北,从小没爹没娘,没人管束,家里穷的没裤子穿,十来岁就住火车站当上了盲流子。

靠在车站捡垃圾废品,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为生,后来学会望死气,给人下葬了只狗,那人琢磨过事来,追他要钱,他把人骗下水道旁边,一脚踹人入水,还扔了块石头,造成伤害,因此入狱劳教过一年半。

虽然其人物猥琐,但脑瓜极其聪明,能过目不忘,历经三十年能轻松记起废纸上看过的电话。

而且他身兼暗三门两门秘技。

早年收废纸,无意间收到一本书,没有出版刊号,是手抄本,叫作《隐狈术》,他那时年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出于好奇读了几遍,可以过目成诵。

直到他中年才明白过来,这本书是天地间至大之学,乃是研究人心谋略的,什么厚黑之论,在隐狈术面前不值一提。世间有狼就有狈,狈生存之道,全在于挑拨离间狼。只要狼一争斗,才能全听狈的,共尊狈为王。

在古代狈书是禁书,甭说看一眼,就是提一提名字,就够砍头的罪,因为这是帝王书,得此一书,可王天下。

加上郝瘸子多年来的底层生活经历,致使现在他对世间一切伎俩,已了然于胸,没有他看不透的局,没有他挑不起的架。把人心看到了骨头里。

后来他在暗三门里掀风倒浪,堪称高人。

郝瘸子当年接触过刚出狱的倪巧儿,彼此算是相识,大家都是暗三门的,走动过几回,因此花帘月后来也认识了郝瘸子。

花帘月虽然清冷,但那是表面,她内心从无势力之心,并不因为这人猥琐、丑陋、贫穷、粗俗等等,而小看于他,花帘月对谁都是平等相待,这是陆晨一个重大发现。

而且花帘月对郝瘸子有些兴趣,不是因为他这两门秘技,而是他的藏书,他收废纸多年,攒了一小箱子旧书,不敢说价值连城,却也有几本孤本。

花帘月爱书,常常去勾兑那几本书,郝瘸子也不说不卖,也不说卖,总是勾着花帘月去他哪,不为别的,和这样的美女多聊聊,有益身心健康,一个老光棍的心理活动,外人不得而知。

三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北郊火电厂外围,郝瘸子带着两人辗转穿过电厂西墙外黄草小径,走到一处类似下水道盖板前,郝瘸子掀开盖板,露出里面黑黝黝的地穴,对两人说:请吧,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狗皮帽子里住老鼠,什么人什么窝,别嫌弃。

花帘月来过这里,顺着洞口的梯子走了下去,陆晨跟着,才发现,原来这是电厂的暖气管道沟。

电厂出来的供暖热水主管线就从这条沟里走,里面极热,差不多三十多度。

有种魔兽世界里铁炉堡的感觉,外面冰天雪地,里面热气腾腾。

因为管道多,且很粗,暖气沟很高,郝瘸子竟在暖气沟里置办了全部家当,床、沙发、电视、煤气灶、水箱淋浴,应有尽有,谈不上奢华,却还干净温馨。

花帘月脱了外套,在一张木桌前坐下,陆晨也跟着坐在她对面,昏黄的台灯照着桌面的粗木纹,顿时有种酒吧的意味。郝瘸子沏了两杯茶来,开腔说道:不瞒两位,我现在是王小二借年,一年不如一年,眼瞅着过年下饺子都没馅儿。天可怜见,前几天有人来找我平事儿......

陆晨问道:平事儿?

郝瘸子见此一问,作了一番解释。

作为多年的盲流子,又会东三府障眼法法术,比如演过几回鸡说话,郝瘸子名声在外,有时候就有人请他去跳大神,装神汉,平邪事儿,自然都是骗子范畴。

比如某家主人总是夜里惊悸,噩梦缠身,郝瘸子就用烧鬼影法去忽悠人家,早在一张黄纸上做好手脚,去他家忽悠一番,说看看有没鬼,然后点燃黄纸,黄纸烧完,残纸烧成厉鬼形状,这就是有鬼了,再演一演抓鬼或者吃鬼的把戏,用事先抹好的凡士林,让自己前胸隐约浮现鬼影儿,就算吃了,如此骗钱。

手段高些的,能名动一方,这叫平邪事儿。不过郝瘸子除非饿极了,不去接这种活儿,因为行这种勾当,能引神怒,必不得好果。这几年他虽穷,基本不接这种事。

郝瘸子解释完,继续说道:“可这一回不一样,这回不是腥的,是尖的。临水市东郊牡蛎嘴码头再往东两公里,有个渔村叫蛤蜊滩,蛤蜊滩有海田,其中有个叫李向阳的承包了四块海参池,养海参。

内中一块海参池今年绝了产,一个海参都没有,他觉得奇怪,冬天把池子放干了,发现池子底有条两米多长,一二十公分宽的缝,缝很深,里面黑黝黝看不清。

有缝还不要紧,那缝还能吞吐空气,吸气的时候,缝周围七八米内的泥地胀起一两米高的泥包,呼气的时候塌下去,还有好像人打呼噜的声。把他吓坏了,这不要请人看看。

我琢磨着这事不同于先前我那些骗人的局,这池子底下真有东西,这不让花帘月问问,有没有熟悉水下异物的。一起合作赚点年货钱。

陆晨听得明白,腥的就是假的,尖的就是真的,郝瘸子行骗多年,终于让他遇上了个真东西。

小说《最后一个豢龙师》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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