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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布衣:从酿酒开始徐乘云姜同薇前文+后续

李破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走出富贵酒楼,徐牧长长松了一口气。周福的三十两定金,再加上刚才卖酒得的六七两,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而做蒸馏酒的本钱,也拢共不到二两,何等暴富。即便留出十五两替姜采薇还账,剩下的,完全足够酿出第二批私酒。“牧哥儿,刚才马拐子派人来找了,让我们去巷子一趟。”司虎涨着脸色,声音带着怒意。这一出,徐牧早就想到了。利益所驱,他造私酒的事情传出去之后,马拐子肯定要想着捞一笔。“牧哥儿,他们要是敢抢银子,我就和他们拼了!”拐子堂,说到底也是一个闲散组织,棍夫加入的初衷,无非是有个后台倚靠。但现在,似乎是反了的,马拐子只把他们当成敛财的工具。说实话,徐牧早就想脱离了。“先别理他。”徐牧皱起眉头,若是去一趟巷子,入了马拐子的地头,起码要被扒掉一半银...

主角:徐乘云姜同薇   更新:2024-12-20 11: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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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乘云姜同薇的女频言情小说《逍遥布衣:从酿酒开始徐乘云姜同薇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李破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走出富贵酒楼,徐牧长长松了一口气。周福的三十两定金,再加上刚才卖酒得的六七两,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而做蒸馏酒的本钱,也拢共不到二两,何等暴富。即便留出十五两替姜采薇还账,剩下的,完全足够酿出第二批私酒。“牧哥儿,刚才马拐子派人来找了,让我们去巷子一趟。”司虎涨着脸色,声音带着怒意。这一出,徐牧早就想到了。利益所驱,他造私酒的事情传出去之后,马拐子肯定要想着捞一笔。“牧哥儿,他们要是敢抢银子,我就和他们拼了!”拐子堂,说到底也是一个闲散组织,棍夫加入的初衷,无非是有个后台倚靠。但现在,似乎是反了的,马拐子只把他们当成敛财的工具。说实话,徐牧早就想脱离了。“先别理他。”徐牧皱起眉头,若是去一趟巷子,入了马拐子的地头,起码要被扒掉一半银...

《逍遥布衣:从酿酒开始徐乘云姜同薇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走出富贵酒楼,徐牧长长松了一口气。

周福的三十两定金,再加上刚才卖酒得的六七两,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而做蒸馏酒的本钱,也拢共不到二两,何等暴富。

即便留出十五两替姜采薇还账,剩下的,完全足够酿出第二批私酒。

“牧哥儿,刚才马拐子派人来找了,让我们去巷子一趟。”司虎涨着脸色,声音带着怒意。

这一出,徐牧早就想到了。利益所驱,他造私酒的事情传出去之后,马拐子肯定要想着捞一笔。

“牧哥儿,他们要是敢抢银子,我就和他们拼了!”

拐子堂,说到底也是一个闲散组织,棍夫加入的初衷,无非是有个后台倚靠。

但现在,似乎是反了的,马拐子只把他们当成敛财的工具。

说实话,徐牧早就想脱离了。

“先别理他。”徐牧皱起眉头,若是去一趟巷子,入了马拐子的地头,起码要被扒掉一半银子。

“司虎,你等会去街上请几个赶马夫,便说跟车一趟,给一钱银子,记得要壮一些的。”

一钱银子,便是一百文,至少是平时赶车的三四倍。

很快,五个壮实的赶马夫,便扯着马车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见东家是一个棍夫的时候,难免神色怏怏。

“先见个礼。”徐牧露出笑容,将一把铜板抓在手上,每个人至少发了几十文。

这一下,原本有些不忿的赶马夫,脸色都变得热忱起来。

这年头就是这样,穷人最大的本事,便是保证自己能赚到银子,家人不会挨饿,至于如何享乐,那是富贵老爷们才考虑的事情。

“我有个建议。”徐牧拍了拍手,“我希望列位,能做我的雇工。”

“每月几钱?”为首的一个马车夫,沉默了一番开口。

其余的四个马车夫,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要是给个一二钱的,还不如自个拉私活。

徐牧平静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钱?东家真大方。”

五个赶马夫神色叹息,二钱银子,也只和平时差不多。

“我的意思是,二两银子。”徐牧冷静回答。

“什么!”

不仅是赶马夫,连司虎都惊了,恨不得立即用手捂住徐牧的嘴。

“牧哥儿,这、这如何使得。”

徐牧语气不变,“这二两银子之外,跟车一趟,便多算一钱,十趟则是再加一两。”

“东家,你说的都是真的?”

五个赶马夫,都是年轻气盛的好汉,这会听到徐牧的报价,已经纷纷忍不住了。

“自然是真的。”徐牧语气微微一变,“今日在街上,你们应当也知道了,我做的是私酒生意,难免会惹到人。我的意思是,哥儿几个有银子一起赚,若碰到挡财的人,也请一起帮忙,可否?”

五个赶马夫再度陷入沉默,这虽然还不是刀口舔血的活计,但总会有些危险。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我等生于这般世道,活了一番,无非是为了高堂有寿,妻子有食。我徐牧再问列位,敢同行否!”

五个赶马夫咬着牙,最终狠下神色,齐声开口,“好,那我等便拜你为东家!”

“若是不放心,我明日拟一份公证,送去衙门。”

“但须记得,既然拜了我为东家,以后行事,便以我为先。”

“听东家的!”

五个马车夫下了车,齐齐抱拳。

“且散,明日一早再过来。”

回家的路上,即便憨厚如司虎,也忍不住埋怨一番。

“牧哥儿,雇个赶马夫,最多一月半两,都有多的了。”

“你不懂,我雇的不是人,雇的是人心。”

“牧哥儿,你说的是啥?我怎的觉得,你真好似换了个人。”

一路上,司虎还在喋喋不休,差点要忍不住脱下徐牧的裤子,看看屁股上的伤疤印记。

徐牧气得抬腿,踹了三四条街。

待回到破院,不仅是徐牧,连着在揉屁股的司虎,也惊得停下了动作。

此刻,在他们的面前,整个破院似乎是改头换面了一般。

首先是院墙,破烂的位置都用泥浆重新抹了一遍,另按着徐牧的要求,搭建了一排的木栏。

昨夜被杀婆子弄坏的木门,也重新换了一扇,看着就坚实不少。

院子里,离着牛棚不远,已经打好了几个土灶,连着木柴都重新打了好几摞。

此刻,浑身是泥垢的姜采薇,看到徐牧回来,一下子停了手里的动作,脆生生地站着。

“徐、徐郎要是不满意,奴家再修一遍。”

还修个鬼啊,已经是很好了,连徐牧都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一个黑心丈夫一般。

“很好了,不用再修。”

徐牧的这一句,让姜采薇脸色变得无比高兴,急忙洗净了手,跑入屋里,端了两个粗碗走来。

依旧是芋羹糊糊,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芋羹糊糊上,还洒了一些肉丝。

司虎喜得眼睛发直,接过粗碗便立即吸了起来。

“奴家今日打柴,恰好捡到一条江鱼,徐郎,你、你也吃吧。”

“你吃了么。”

“瓦罐里还有的。”

犹豫了下,徐牧点点头接过粗碗。

姜采薇抿嘴微笑,又怕被徐牧看见,急忙红着脸转过身,跑去瓦罐那边,将余下的芋羹倒入粗碗,便捧着蹲到地上,准备吃起来。

徐牧一直看着,心头莫名的一酸。

他起了身,走到姜采薇面前,伸出手便拖着走回桌边。

“徐郎……奴家不能上桌,邻人会笑话的。”姜采薇捧着粗碗,脆生生地开口。

“一家人不吃两桌饭,在我这里,便是这个规矩。还有,我刚才在外面吃过酒了,现在不想吃肉。”

不由分说,徐牧便将两人的碗换了过来。

捧着碗,姜采薇待了一会,才低下头,大口地哈着气,不让眼泪流出。

“明日不要再出去打柴,留在屋里,帮我看着火候就行。”捧起碗,徐牧一下子吸了个干净。

“屋里还缺什么,也可以说出来。”

“徐郎,奴家什么都不缺,奴家很高兴了……呜呜。”

将头垂下,姜采薇终究是哭出了声。


“牧哥儿,你好似是真换了个人,变得老厉害了!”

“我那日脑袋被捶,估摸着是开窍了的。司虎,不让你让我捶几下,说不得也变聪明些?”

司虎急忙缩下脖子,不敢再接话。

车轱辘滚得飞快,带起被春雨浸湿的泥土,不多时,两辆驮着百坛私酒的马车,便驶入了望州城里。

和上次一样,依然有盯梢的棍夫,仓皇地往后跑去。

徐牧也不在意,左右现在的光景下,马拐子也不敢闹出太大的事情。

送完私酒,和周福客套一番后,徐牧才调转马车,往衙门的方向驶去。

幸好,田松刚巡完街,见着徐牧到来,以为又来了赚银子的好事,连脚步也不知觉快了几分。

“老北山,二大王?”田松想了一番,“你提这么一嘴,我似是想起来了。瓢把头是叫洪栋吧?”

“瓢把头叫洪栋,二把头叫彭春,听说是定边营的两个逃兵。”

“徐坊主,这个不能扯。一月不回营的营兵,便是死了的。定边八营,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逃兵。”

徐牧微微皱眉,一时没听明白。

“徐坊主也是自家人,不妨与你直说了。”田松压低语气,“按着大纪兵部的制度,营兵战死沙场,则会补一份抚恤金。”

“所以,逃兵若是登记为战死,便会有一份抚恤金,送到兵营去?”

“自然,抚恤送到定边大营,会有军参核实之后,让驿丞代送给亲属。”

“至于其他之事,我便不太清楚了。”

送给亲属?估计是早就中饱私囊了。

怪不得两个逃兵,能堂而皇之地拉起六七十人的人马,为祸一方。若真有抚恤金,老秀才也不至于这般穷苦潦倒,去捡酒糟来吃。

徐牧原本还想问着衙门,即便不上山剿匪,也可多送几把登记武器。

现在想想,几乎是不可能了。

真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莫问了,这事儿,你得自个解决。”田松语气有些惋惜,生怕眼前的财神爷,便稀里糊涂死了去。

“近些时日,你也莫要想着搬回城里。我听说——”田松转头张望了好几番,“我听说啊,北面的狄人又闹起来了,不满意咱家皇帝给的岁贡,想着多讨一些,便开始聚兵。”

“雍关都破了。”徐牧声音发沉。

雍关破,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直到现在,望州城北门外,还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雍关往南,是大纪的平原腹地,已无天险可守。

“七百里一马平川,若是八个定边营挡不住,狄人便会打到望州城下。”

“多买些驮马,把庄子迁到内城吧。当年老马场的东家,便是聪明得很,早早便迁了去。”

“谢田兄如实相告。”徐牧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了一袋银子递过去。

田松难得犹豫了会,接过了银子袋,匆匆塞入怀里。

“嘿嘿,不瞒徐坊主,我当年做官差之时,也是个好汉,见不得百姓被欺。后来,我发现身边的老官儿,都想着办法讨银子。”

“后来我也讨了。第一次那会,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城外的老地主,我帮着将一家赖租子的佃户,全抓了回来,得了四两银子。”

“第二日,佃户一家五口,被关在柴房活活打死。我便在旁边看着,喝着地主贡上的香茶。”

田松抖了抖身子,似是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

“世道脏了,脏水溅了一身,洗不干净了。”

徐牧久久站立。

田松离去之前,将一把随身的小匕首,递到了徐牧手中。

“我瞧着徐坊主不似个脏了的人,且去吧。记着我说的,多买些驮马,早点迁去内城。”


徐牧也懒得坚持了,索性起了身,往马车外看去。

“周遵?”

即便是最边上的马车,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周遵似乎是耽误了些。

“周遵?”徐牧又喊了一声,脸色迅速变得发白。

数不清的林鸟拍着翅膀,从头顶“梭梭”飞过,目光可及的棘草里,隐隐有小兽惊颤的低吼。

三匹老马焦躁地扬着蹄子,晃得马车上的物件,咚咚作响。

连月光都适时隐匿,被林木的叶梢惶惶遮住。

“东、东家!大虫跳出草了!”

周遵颤栗的声音,在附近暴声而起。

周遵颤栗的声音,惊得在场的几人,皆是脸色剧变。

徐牧从旁抽出哨棍,惶然往前跑了几步,面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惊得咋舌。

一头硕大的黄斑吊睛猛虎,威风凛凛,正往下刨着利刃般的巨爪,不断剐出阵阵迸溅的血珠。

周遵无愧是条好汉,手里那柄朴刀,死死地护在脑袋前,但即便如此,胸前的位置,也已经被剐得血肉模糊。

“东家……救我。”周遵吐出一句,泊泊的血水从嘴里咳了出来。

“救人!”徐牧不敢再耽搁,喊了一声之后,和司虎周洛二人,齐齐冲了上去。

小婢妻姜采薇,也拿着老柴刀,淌着豆大汗珠,紧张地跟在徐牧后面。

吼——

徐牧刚把哨棍打出,巨虎怒嘶一声,瞬间将哨棍拍断。

周洛红了眼睛,抬起铁胎弓,便射了下去。

铁镞箭透入虎皮,惹得巨虎愈发狂暴,冲着四周又吼了几声之后,往下疯狂拱着虎首。

周遵痛叫的声音,越发地吃力嘶哑。

“司虎!”

司虎恼怒地抬起朴刀,几步冲到巨虎之后,眨眼之间,便连剁三刀,似是剁到了虎骨,在昏暗中溅起粒粒火星。

这一下,果真把那头巨虎惹怒了,弃了奄奄一息的周遵,虎尾重重一扫,将司虎扫得趔趄之后,便摆转身子,瞬间把司虎扑倒在地。

徐牧看得睚眦欲裂,从地上捡起周遵的朴刀,便朝着巨虎捅去。

朴刀才捅入小半截,虎尾又扫起,将徐牧撞飞到十步之外。

“徐郎!”姜采薇惊声一叫,颤手握着柴刀,踏着两条打抖的腿,死死挡在倒地的徐牧面前。

“快,周洛,去把周遵扶走。”徐牧捂着胸口,咳出几声。

那头巨虎,似是恨透了司虎,并未转移目标,此时,两只巨大的虎爪,眼看着就要剐烂司虎的胸膛。

“司虎——”

“吼!”

地上的司虎,喉头滚动两下,居然发出近似虎吼的声音,脸色瞬间涨红,抬起两条粗壮的手臂,死死箍住巨虎的两个前爪。

在以前,徐牧并不知道司虎有多大的力气,根据原主人的回忆,有一次收人命租时,为了防止欠债的赌徒骑牛逃走,居然双手倒拖牛尾,将半吨多重的黄牛,一下子拖崩。

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徐牧惊喜地站起来,看着前方雨幕中,一个缓缓挺直身子的人影。

姜采薇惊愕地眨着眼睛。

连扶着周遵的周洛,也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徐牧颤声怒喊。

“抱虎!”

司虎也仰起了头,脸上涨得越发通红,铁臂般的双手,突然间迅速收缩,死死钳住巨虎的身子。

吼吼吼!

巨虎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却挣扎不得,连着两只虎爪,也被紧紧箍住。

将周遵放到一边,周洛也吼声连天,拾起朴刀,几下冲近,不断捅入巨虎的腹下。

徐牧也急忙起身,捡起半截哨棍,疯狂朝着虎头砸去。


月色辉映下,一条狭长的泥路。

五辆马车排成长蛇,车轱辘滚得飞快,不时打起一阵阵的尘烟。

“牧哥儿,前面是官道,安全了的。”坐在头车上的司虎,回头大喊。

却不料,后头的徐牧冷冷吐出一句。

“司虎,往小路拐。”

小路回望州,不仅难行,还要多绕十余里,但确是眼下最安全的法子。

官道?官道早已经没有官兵巡行了。

“东家,被剪道了!”

眼看着五辆马车就要绕往小路,却不曾想,在小路的岔口处,已经堆满了断树,层层叠叠的,至少有半人高。

不仅如此,前方毫无预兆的,出现了无规则晃动的火光。

隐隐还有疯狂的呼吼声。

“东家,是难民!那些难民怎的知道我们会回望州,连道都剪了。”陈盛声音惊颤。

“熄马灯。”徐牧咬着牙,目光迅速环顾四周,“往右边林子走。”

听见徐牧的话,五辆马车立即熄去了马灯,只凭着微弱的月光,循着林子里的路,艰难地往前行驶。

一般情况下,难民绝不会这么疯狂,毕竟还饿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哪里会想着追赶什么马车。顶多是追一阵,见着追不上便会放弃。

但现在,后面的难民简直跟疯了一般,在月光的辉映下,如同被热油烫开的蚁群,密密麻麻的,四面八方都有,疯狂扑来。

“老天爷不管,官儿也不管,我等这些狗民,饿死了怎办!那便吃树皮,吃马,吃人!左右都是个死,却不能做饿死鬼!”

一道极具蛊惑的声音,在后头怒喊起来。

伴随着的,还有声声高涨的附和。

“东家,这些人都疯了!”陈盛拼命赶着马,语气已经带着惊恐。

“快走!”

“后车的,把粮袋划破,扔两袋米麦下去!”

后车的赶马夫闻言,急忙照做,撕开两个粮袋,便退了下去。

瞬间,米麦的粉尘扬到半空,让那些步步紧逼的难民,先是滞了一会,然后便疯狂地朝着地面扑去,即便还是生粮,却已经等不及,连着脏兮兮的泥土,一把一把地塞入嘴里,滚过喉头咽入肚子。

不管如何,总算是拉开了一些距离。

徐牧难得喘了口大气,危险还远没有解除,嗅到米麦的味道,越来越多的难民,又跟着尾随而来。

有几个疯子一般的,赤脚跑得飞快,眼看着就要攀住马车。

“提棍!”

最后的赶马夫闻声,急忙抄起哨棍,往旁狠狠捅过去,捅了好几次,几个疯子难民终于被捅开,跪在地上愤怒嚎啕,疯狂撕扯着乱蓬蓬的头发。

“东家,偏离路线了。”陈盛咬着牙。

“无事,先把难民甩开。”徐牧疲惫地揉着额头。

若是被难民围住,极大的概率,会死在其中。

徐牧敢笃定,必然是有人捣鬼,想把他截死在半路中。

“东家,后面有声音……又跟来了!”最后头的赶马夫,发出惊恐的呼喊。

徐牧冷着脸,迅速思考之后,沉声开口。

“陈盛,你去把马灯都拿来!司虎,下车捡几根大些的树枝。”

待陈盛和司虎都匆匆跑来,徐牧急忙跃下马车,以马车长度为距离,迅速将树枝用麻绳绑好,悬挂上马灯。

随后,举起手里的哨棍,狠狠往老马腹部捅去。

老马吃惊长嘶,拖着四五根悬着马灯的树枝,疯狂往前奔去。

“快,上车。”

徐牧不敢耽误,催促了一番,和陈盛两人,各自跳上一辆马车,循着另一个方向,继续驾马奔袭。

而那辆挂满马灯的马车,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徐牧远远看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马灯全熄,隐隐还听得见那匹可怜老马,发出凄凉的痛嘶。

“可怜那匹老马……要被活吃了!”

徐牧也一时沉默,不过,用一辆马车的代价,换来平安回到望州,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哥几个,绕回小路。”

虽然还偶尔遇到冲撞的少量难民,但还好,余下的四辆马车驾得飞快,不多时,已经遥遥看见了望州城的轮廓。

“东家,城门关了。”

即便是白日,为了防止难民入城,也只开半扇城门,何况现在是深夜时间。

“没事。”徐牧脸色平静。

他若是没点准备,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早就被嚼成渣滓了。

司虎已经跃下马车,拿着一小袋碎银,从城门缝隙中丢进去之后,很快,半扇城门缓缓推开。

“下次再晚些,你可得加银子。”一个睡眼惺忪的守城兵,一边捧着钱袋,一边骂骂咧咧地开口。

徐牧微微拱手,带着余下的四辆马车,迅速入了望州城。

“牧哥儿,你那小婢妻,又来接你了。”

刚入城门不远。

循着司虎的声音,徐牧刚抬起头,便看见了一脸疲惫的姜采薇,单薄且瘦弱的身子,立在一堵墙下,瑟瑟发抖。

待看见车队回来,喜得迈开脚步,便狂奔而来。

徐牧胸口有些发涩,犹豫了下,也跃下了马车。

“徐、徐郎。”

“让你留家里,这都夜了,还出来做甚。”

“奴家担心徐郎。”姜采薇垂着头,声音如蚊。

“街上棍夫又多,还有老酒鬼醉街发疯——”

哐啷!

一把老柴刀,从姜采薇身上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牧怔了怔,后头的司虎等人,也同样怔了怔。

姜采薇红着脸,急忙把那柄又锈又钝的老柴刀,捡起来抱入怀里。

徐牧胸口,只觉得酸涩的感觉,越发强烈。

明明就很怕,明明就身子娇弱,却偏偏还要抱着老柴刀,等着他回来。


毕竟是个秀才,说不定还能有一番用处。说到底了,也是思儿心切,才想着借酒消愁。

“司虎,将长木搬过来。”

怕入夜山匪又来,趁着还有时间,徐牧打算赶造一个箭楼,用以防御庄子。

这世道,就别指望什么官差了,看田松就知道,若想办事情,用银子来敲门,尤其像喜娘这样的穷苦人,男人被杀,官差连查都不敢查,还顺手拿走了两只蛋鸡。

整个大纪,已经被腐蚀到了骨子里。

黄昏时分,司虎等人,终于按着徐牧的意思,好不容易在庄门侧边,建好了一个箭楼。

箭楼虽然不高,但用了厚实的木板作为挡遮,即便敌人有神箭手,只需俯下身子,便能化险为夷。

开好的箭窗,虽然不大,但把箭矢瞄准射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司虎,陈盛,你们都上去看看。”

闻声,司虎两人急忙挎着铁胎弓,几下攀了上去。

“东家,好高啊!我都瞧见那边村子的人家了。”

徐牧微微一笑,箭楼最主要的任务,便是瞭望之用。

若是日后造出百余把长弓,配合箭楼的瞭望,就算只立在庄子边上齐齐抛射……啧啧,这杀敌能力,定然不容小觑。

两三日后,酒坊庄子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不仅新建了几座箭楼,连着酿酒的大屋,居住的连排木房,都已经建好。

陈盛的家人,昨日也被接送了过来,算一算,如今的整个酒坊庄子,加上那些散户,也有差不多二十几人了。

徐牧只觉得肩膀上,开始有了些发沉,这庄子里的二十几口人,以后可都指望着他这位东家了。

“司虎,去取车,该去河州那边了。”

司虎瓮声瓮气地应了句,抓起朴刀便往前走。

“我儿!我儿!李破山!”

老秀才穿着刚新换的文士袍,不曾想跑急了些,一下子又摔倒在泥地,偏又滚了几下,不多时,又变成了脏兮兮的模样。

惹得几个在旁的散户,发出欢快的笑声。

“前辈,又缺酒了?”

“酒不缺,陈头领昨日还给我拿了两葫芦。”

陈头领,即是陈盛,徐牧不在的时候,都是安排陈盛来管理庄子。

“我儿离庄,可又是去打仗了?”

“不打,天下太平了,我正要入宫领赏。”徐牧艰难应了句。

老秀才真正的儿子李破山,早些时候镇守雍关,七百里无援军,在被北狄人破关之后,应当是凶多吉少了。

“哈哈,我儿定然军功卓优,好,且去且去!记得带上麻袋,皇帝老儿不知要赏你多少!”

沉默地走去马车,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采薇已经等在马车边。

“徐、徐郎,奴家也想去一趟。”

第一次去河州收粮,徐牧并不想带着姜采薇,天知道这沿途中,会碰上什么事情。

听说离河州三十里的地方,前些时候还有老虎下山,跳出草丛扑人。

“徐郎,奴家旧时有两个丫鬟,便、便是被卖到河州附近的村子。”

徐牧都明白了,敢情自己的小婢妻,是想去走个亲。

在穿越来那会,他也知道,姜采薇带着的两个丫鬟,也算有情有义,为了让姜采薇进城入苦籍,自告奋勇地卖了身。

看着姜采薇有些焦急的模样,徐牧终究是松了口。

“那便去吧,若是过得苦,便让她们来庄子里。”

“谢谢徐郎!”姜采薇大喜过望,慌不迭地鞠躬。

徐牧心头有些不是滋味,这种生分的感觉,别扭得很。

“陈盛,开庄门。”

早等在一边的陈盛,赤着膀子,和两个大汉一起,轰隆隆推开了两扇巨大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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