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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我选择以身解救千万百姓无删减全文

江南烟雨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洒下香饵对于郭实腊这个龙国通,赵源多少带着几分防备。“郭先生,您应该知道眼下的广右可是一片热土,作为一个庸俗的人,我对财富更加感兴趣,而非上帝。如果您愿意跟我谈交易,那么在下求之不得。”赵源言语中颇为客气,也带着几分疏离。郭实腊的确是一个足够油滑的人物,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顺势说到了贸易这个问题上。“赵,你们的生意规模虽然不算大,可是考虑到你们家在G州关系盘根错节,想做一些事情应该并不难,你不妨看看吴健彰吴先生,他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发达了。”赵源顿时一愣,对于此时的广右商界而言,吴健彰可谓是一个真正传奇。吴健彰是G州府香山县人士,早年间出身贫寒,以贩鸡为生,再加上小名阿爽,因此江湖人送外号“卖鸡爽”。如今,这个不太好听的外...

主角:赵源赵志   更新:2024-12-22 16: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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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源赵志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大清,我选择以身解救千万百姓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江南烟雨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洒下香饵对于郭实腊这个龙国通,赵源多少带着几分防备。“郭先生,您应该知道眼下的广右可是一片热土,作为一个庸俗的人,我对财富更加感兴趣,而非上帝。如果您愿意跟我谈交易,那么在下求之不得。”赵源言语中颇为客气,也带着几分疏离。郭实腊的确是一个足够油滑的人物,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顺势说到了贸易这个问题上。“赵,你们的生意规模虽然不算大,可是考虑到你们家在G州关系盘根错节,想做一些事情应该并不难,你不妨看看吴健彰吴先生,他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发达了。”赵源顿时一愣,对于此时的广右商界而言,吴健彰可谓是一个真正传奇。吴健彰是G州府香山县人士,早年间出身贫寒,以贩鸡为生,再加上小名阿爽,因此江湖人送外号“卖鸡爽”。如今,这个不太好听的外...

《穿越大清,我选择以身解救千万百姓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洒下香饵

对于郭实腊这个龙国通,赵源多少带着几分防备。

“郭先生,您应该知道眼下的广右可是一片热土,作为一个庸俗的人,我对财富更加感兴趣,而非上帝。如果您愿意跟我谈交易,那么在下求之不得。”

赵源言语中颇为客气,也带着几分疏离。

郭实腊的确是一个足够油滑的人物,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顺势说到了贸易这个问题上。

“赵,你们的生意规模虽然不算大,可是考虑到你们家在G州关系盘根错节,想做一些事情应该并不难,你不妨看看吴健彰吴先生,他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发达了。”

赵源顿时一愣,对于此时的广右商界而言,吴健彰可谓是一个真正传奇。

吴健彰是G州府香山县人士,早年间出身贫寒,以贩鸡为生,再加上小名阿爽,因此江湖人送外号“卖鸡爽”。

如今,这个不太好听的外号已经没人叫了,连洋人都改口称呼他为“爽官”。

其中的变化,自然不是因为吴健彰多么勤奋努力,而是因为他搭上了洋人的快车,颇受洋商的器重,在长期与外商交易中获得了大批财富,并让自己的同顺行成功跻身于十三行行商之列。

赵源曾经在后世看过吴健彰此人的一些记录,好像最后此人一跃成为早期上江滩的著名买办,并且还走了红顶商人的路子,不过比起后来的盛宣怀和胡雪岩而言,他的结果要好得多。

郭实腊之所以提起吴健彰,无非就是因为这是他们竖起来的标杆。

来吧,跟着洋人干,你就是下一个吴健彰。

赵源笑道:“听说吴先生马上就要去上江发展了?”

郭实腊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你们赵家的消息够灵通的,吴先生今年去上江的事情还没几个人知道.......呵呵,等他走后,你们赵家也不是不能顶替上来。”

赵源轻声道:“十三行已经逐渐没落,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机会,可是我也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郭实腊摇了摇头,笑道:“无妨,可以再看看,再看看。”

说完,他碰了一下酒杯,便转身去了其他的外商聚集处。

一旁的约翰脸上有些遗憾,他虽然能请来郭实腊,可不代表他跟郭实腊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密切,这一次也是借着赵家的势希望能够跟郭实腊达成合作,这样以他的拜柯船坞也能从中捞得一些好处。

可是他没想到,赵源在这么好的机会面前居然选择了退缩,硬生生放弃了这么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过,他也不好多劝说什么,甚至他心中也有些担忧,以赵源这个年纪,恐怕还没办法全权代表赵家,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圜的机会。

一旁的亨得勒则相对理智很多,他轻轻点了点头,道:“源,今天丽如银行的大班也在这里,我带你去见一面。”

赵源点了点头,跟着亨得勒快步走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面前。

“源,这位就是丽如银行广右分行大班亨特先生。”

赵源上前热情地握手,道:“亨特先生,您好。”

亨特也已经从亨得勒嘴里得知赵源的身份,他的态度也显得极为热情,“赵,能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

赵源看了一眼附近的人群,做出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道:“也许,我们需要一个私人空间来聊聊。”

三人在约翰柯拜的引领下,一路走出了餐厅,顺着楼梯来到顶楼,只见上面放着几把椅子,还有一面小方桌。

赵源沉吟了一番,道:“当G州还只有三个外国医生,而律师们的脚步还没有踏足这里时,丽如银行成为G州的第一家银行,无论如何,你们的到来给这里的商业带来了新的可能。”

亨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年轻的赵源,笑道:“正如你所言,我们的确是第一家。可是从0到1,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句话并非托词。

首先要明白一点,丽如银行的到来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鹰国在青鹰战争取得胜利后,国内的资本主义工业开始要求更多的回报,他们希望能够在鹰国海外殖民地也设立银行,来配合工业资产阶级的扩张。

在这个贸易过程中,鹰国对龙贸易几乎被东茵妒公司所掌握,通常是从鹰国运输工业品到茵妒,再从茵妒运送鸦片到龙国,再从龙国输出茶、丝到鹰国的三角贸易。

因此,为贸易提供资金周转和办理汇兑业务的金融服务也掌控在东茵妒公司手中,采用龙国汇到茵妒,再从茵妒汇到鹰国,最后鹰国汇给龙国,

但问题是,龙国还没有一个能给承担管理外汇的真正机构,只能利用国内的钱庄来负责G州到内地的汇兑,而对外汇兑则只能由这些外资银行承担。

其次,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原本附属在商业机构上的中印英三角循环汇兑办法已经出现了不平衡,也就是说东茵妒公司的汇兑业务已经不能支撑对话贸易的需求,出现了贸易买卖短缺,货币兑换和现金收支等一系列困难,于是鹰国工业资产阶级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也就有了丽如银行这种情况。

赵源通过后世的了解,很快便轻松说出了里面的具体实情,最后道:“对于你们丽如银行来说,想要快速在龙打开业务,就不可能单打独斗,你们需要找到足够的合作者才行。”

亨特点了点头,对于赵源却是越发重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对丽如银行的北景这么了解,不过跟聪明人谈事情永远都是最简单的,他直言道:“赵,那你觉得丽如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赵源明白这是一桩考验,沉声道:“丽如银行目前在龙的主要业务是汇兑,但你们的资金盘不够。”

亨特微微一怔,道:“没错,但是丽如才刚刚进入龙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相信只要持续经营下去,就不会是问题……”

赵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那咱们就进入正题,我有办法可以让丽如在短时间内扩大资本,加快你们的业务流转。”

说完,他如同魔鬼一般循循善诱道:“亨特先生,你想听吗?”


潘正炜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那个宋小磊到底是什么情况?”

潘何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呈递了上来,恭敬道:“老爷,这是此人近半年来的行踪举止,还有一些是过去的风闻。”

潘正炜接过来册子,便翻开来仔细看,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眉头就皱成了川字,紧接着便将册子直接扔了出去。

“哼!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也敢打我家的主意,潘何,你修书一封给宋家,把这本册子带上,就说这桩婚事取消了,他宋家我们高攀不起!”

潘何连忙恭敬地捡起册子,道:“那,二姨太那边.......”

潘正炜冷哼了一声,“若非她巧言令色,何至于差点害了涵儿?以后让她好好待在府里念经礼佛,涵儿的事情就不要再掺和了。”

“是,老爷。”

就在潘何躬身离开之际,潘正炜又叫住了他,道:“给赵家修一封回书,就说我潘赵两家世居番禺,平日里也多有往来,过段时间老夫将过府一叙。”

潘何神情间没有任何变化,低声道:“是,老爷。”

等潘何离开后,潘正炜叹了一口气,迈步走向了女儿的院子。

潘正炜共育有四子一女,潘清菡便是那唯一的掌上明珠,尽管她只是庶出,可潘正炜对其重视程度却不在几个哥哥之下,甚至还有所超出。

走到潘清菡的院子前时,潘正炜便故意咳嗽了一声,不多时便有一名婢女急匆匆小跑出来,恭声道:“老爷,小姐说她身体不适。”

潘正炜当然知道小女儿闹脾气了,便沉声道:“回去跟她说:爹已经取消跟宋家的婚事了,你不用再担心嫁给那个宋小磊。”

婢女听后不敢耽搁,连忙回去禀报这一消息。

又过了一会,只见潘清菡急匆匆从房间里出来,她见到父亲时,欢喜地上前道:“爹,这是真的吗?”

潘正炜看着略微清瘦了几分的潘清菡,不由得有些心疼,“当然是真的,那个王八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敢娶我女儿,简直没有将我潘家放在眼里!”

尽管十三行已经逐渐没落,同孚行也已经关闭,但是不代表潘家就此没落了下去,他潘正炜在G州的地位也绝非寻常人能比,一个区区的南洋宋家还高攀不得。

潘清菡原本的担忧也彻底放了下来,兴高采烈地说道:“还是爹对我好。”

潘正炜看了一眼女儿,道:“那你觉得,赵家的那个小子好吗?”

“爹.......”

说起了情郎,潘清菡顿时脸色绯红,低声道:“源哥自然是极好的……”

潘正炜顿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终究是女大不中留,若是这小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爹也不会故意拦你,但你自小就没了娘,爹就担心你将来会吃苦。”

“爹,女儿明白您的苦心。”

潘清菡眼圈泛红,复而坚定道:“女儿绝非只看其表……”

.......

对于赵源而言,汇丰银行是其事业的关键一步,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很快便将核心人群召集在一起,召开了内部的第一次会议。

参与会议者即包括赵志、赵源、亨特、于连海以及亨得勒一共五人,由赵志居中主持会议。

从汇丰银行成立之前,赵源就已经跟赵志谈好了汇丰银行的具体事宜,其中赵志仅仅只是挂一个名头,实际主事者是赵源自己,而亨特和于连海负责日常具体运营,亨得勒则代表赵源进行日常监督和居中策应。


出头之机遇

灵堂中,只听见一声沉重的木鱼声响起后,和尚们的念经声音也逐渐汇聚在一起,他们低着头,谁也听不清在哼着什么,只觉得充满了神秘。

一旁跪着的赵诚、赵志以及赵楷兄弟三人,则是在感谢着祖宗保佑,让赵家的嫡长孙赵源得以平平安安。

等到法事结束后,赵家三兄弟重新回到了书房,相对而坐。

赵志有些担忧地说道:“大哥,按照朝廷的礼制,你这一次怕是没办法丁忧了。”

所谓的丁忧,指的是朝廷官员在工作期间如果父母去世,那么无论这个人身在何方、官职如何,都必须立马回到家乡为父母守丧三年。

这一制度来源于儒家,正所谓‘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大丧也’。

在大青,同样也有着相关的丁忧制度,不过这一制度也出现过多次变化,其中康熙时期规定无论満猛汉,皆丁忧三个月。其中与过去有很大的不同是,过去武人政治地位低下,且身负要职,因此不得已回家奔丧丁忧,而在康熙继位后,则是将武人也纳入了其中。

按照康熙时期的规定,赵诚就得老老实实在家丁忧三个月,才能再去绿营上班。

然而,到了乾隆年间以后,丁忧制度就出现了新的变化,即规定武将当中只有副将以上的官职才可以遵循丁忧,参将即以下都不得丁忧。

很显然,年仅四十岁的赵诚刚好被卡在了这一条线上,使得他在办完丧事以后就得马上回衙门去了。

对于这一制度,赵诚自然是百般不爽,可又有些无可奈何。

谁让官做得小,后台还不够硬呢。

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授人于柄的好。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二,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带回来个洋大夫,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儿。”

赵志轻轻摇头,道:“大侄子出了这么个事情,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不会袖手不管,不过大哥,眼看着源儿要长大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等赵诚开口,一旁的老三赵楷张嘴了。

“大哥,二哥,这还用说吗?我们赵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进士及第,还是让源儿继续读书,走科举的路子,这才是正途。”

赵诚点了点头,他颇为同意老三的话,道:“没错,咱们赵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爹虽然走了,可是咱们家的读书种子却不能绝。不过源儿在学业上进步甚慢,主要还是没有找到个好师傅,咱们可得好好物色物色。老三,你怎么说?”

尽管赵老三在学业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连举人都还不是,但的确是整个赵家文化水平最高一人,他沉思了许久,道:“大哥,眼下东塾先生在学海堂授学,不如让源儿就拜在东塾先生门下吧。”

赵诚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开口道:“好,我这就派人准备厚礼,一定不能失了我赵家的礼数。”

一旁的赵志也笑道:“我早已听说过东塾先生的大名,据说门下可是出了不少人才,让源儿拜在老先生门下,可是一件好事。”

这位被赵家三兄弟都称赞的东塾先生可了不得,此人名叫陈澧,是G州府番禺县人,祖籍哲江绍兴,原本的道咣十二年的举人,只可惜科业不兴,连续六应会试不中,于是东塾先生也就彻底死了心,开始将精力放在了读书育人上,在四年前受聘为学海堂学长。

想到这里,赵诚便打算派人去将赵源叫过来,却没想到此时赵源却主动来到了书房,给父亲和二位叔叔行了大礼。

赵志有些心疼自家这位大侄子,道:“源儿怎么不好生修养?”

赵源恭声道:“二叔,亨得勒大夫已经说了,我身体已经没事了,还得多谢二叔费心。”

一旁的赵诚微微点头,他平日里虽然溺爱赵源,但是在弟弟们面前还是摆出一副做父亲的威严,道:“既然你身体无事,那也该下床走走,还有你的学业也要重新提上日程,可不能耽搁了。”

赵家好歹也是出过进士公的家族,族教学质量相对而言还是不错的,在赵源过去的十年里也曾笔耕不辍,打下了一定的根基。只是他想要学业再进一步发展,就得访名师了。

赵源点了点头,道:“莫非父亲已经有打算了?”

赵诚总感觉赵源这一次生病后,仿佛换了一个人,变得聪慧多了,便解释道:“我打算让你摆在东塾先生门下,你到时候可要好好就学,不能贪玩误课。”

“东塾先生?可是上陈下澧的东塾先生?”

赵源顿时一愣,这一位他还真不陌生。

在后世,赵源曾经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参观过粤秀山下的学海堂书院,对这位陈澧印象颇深。

要知道,但凡能够留名后世的大家,都不是一般人物,多少有两把刷子,陈澧便是这样一位大儒。

此人乃广右近代学术史上的重要任务,前后执教数十年,提倡朴学,造就者甚多,门下曾经出过梁鼎芬、桂文灿、廖廷相、陈伯陶、陶福祥、温仲和、黄绍昌、文廷式、于式枚、汪兆镛、谭宗浚等干才,形成了广右大名鼎鼎的“东塾学派”。

当然,以目前的时间线来看,这位陈大家也才刚刚告别科业,年纪应该也不过三十多岁,还没有后来那么崇高的地位,过去拜师应该很简单。

赵诚点了点头,不容置疑道:“过两天,我亲自带你过去。”

赵源恭声道:“是。”

赵志轻声笑道:“源儿过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赵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二叔,道:“二叔,这是亨得勒大夫送给我的报纸,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于是,赵源便将丽如银行和柯拜船坞的信息简单说明了一番。

赵志没有理会什么银行和船坞,反而一脸惊讶地举起了手中的报纸。

“源儿,你居然会读夷文?”

在这个时代,擅长英文可绝对是一件足以让人惊讶的稀罕事,即便是常年在外经商的赵志,也只擅长几个简单的单词。

至于一旁的赵诚和赵楷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面前的赵源。

赵源早已经想好了解释,他笑道:“这都是亨得勒大夫教给我的,有些我也不懂的,都会去问他。”

赵志顿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件事很重要?”

赵源继续解释道:“因为眼下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未来我们赵家想要兴旺发达,就必须抓住这一次跟洋人做交易的机会。”


事业的开端

自从赵源清醒过来以后,便深刻意识到富贵对一个人的腐蚀有多么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有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简直让他这个久经后世声色考验的战士都快要沦丧了。

在此期间,赵源也渐渐熟悉了自己生活的环境,对赵家也有了一定清醒的认知。

赵家老太爷赵忠义乃大青嘉庆四年己未科进士,共育有三子二女,其中长子赵诚学业不精,早早便进入了绿营,靠着赵家的人脉一路做到了左翼镇前营正三品参将,次子赵志则兴趣不在官场,也不在军中,而是跑去各地经商,算是赵家商业上的话事人。

在长子和次子之外,老三赵楷算得上赵家最后的读书种子,但是至今却连个举人都未曾考上。

除了三个儿子之外,另外两个女儿则早早分别嫁人,其中长女赵英许配给了G州府右营参将王文礼之子,而次女赵月则是许配给了广右粮储道台薛成器的三子,可以说整个赵家在G州府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地头蛇了。

可在赵源仔细分析后发现,别看赵家现在这么辉煌,可实际已经面临着败落的危险,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赵家没有再出一个进士,甚至连举人都没有,完全靠着赵家老太爷这个前礼部侍郎的余荫撑着,但是老太爷前年就已经走了,门生故吏的交情用一分就少一分了。

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而对于赵家而言,赵源便已经是第三代子弟,生存危机和家族危机都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赵源思考这一切的时候,洋鬼子亨得勒大夫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随后便推门而进。

在这段时间里,由于赵源得以苏醒过来,使得亨得勒大夫深受赵诚的看重,在原来的报酬基础上又加了许多银子,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亨得勒在赵家多留一段时间,也是为了防止赵源的病情反复。

这么一来二去,赵源也发现了这个洋鬼子大夫的确有几手,二人反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亨得勒大夫自诩中西医结合,无不精通,于是也望闻问切了一番,最终给出了结论,那就是赵源已经彻底好妥当了。

“亨得勒,你上次说会给我带来一本什么自然哲学的书?带来了没有?”

“严格来说,是牛顿爵士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这是一本非常伟大的著作,里面阐述了伟大的三大运动定律,它为我们揭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亨得勒一脸自豪地说道,他很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递给了赵源。

赵源随手接了过来,下意识轻声念道:“Mathematicalprinciplesofnatural philosophy.......”

亨得勒顿时一脸惊讶,他下意识低声道:“偶买噶的,你怎么会读英文?”

赵源不好意思地摇了地摇了摇头,他在前世的确很擅长英文,严格来说他是一个语言学天才,不仅极为擅长鹰语,连同鍀语和筏语也有一定的造诣。

亨得勒还以为他接受过西式教育,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能看懂这本书吗?”

“唔……能看懂一点。”

赵源也不是谦虚,前世里他也啃过不少英文专业著作,像这种相对比较基础的书籍自然没有问题。

亨得勒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能看懂这本书,下一次我再给你带一本书来,不过,上帝可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赵源感觉这个外国老头子有还挺有意思,便笑道:“但是年轻人犯了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不是吗?”

亨得勒顿时放声大笑,声音极具穿透力,他摇了摇头,道:“源,你跟大部分古板的龙国人可是一点都不像呢。”

赵源轻声道:“亨得勒,下一次你能给我带来几份报纸吗?我可以花钱买。”

听到这话,亨得勒略微有些惊讶,他轻声道:“没问题。不过你想了解什么?”

“一切。”

赵源用汉语说了一遍,然后又用英文说了一遍,他盯着亨得勒,道:“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我不想错过一切有价值的消息。”

亨得勒赞许地看了一眼赵源,他发现这个少年真的很有意思。

他轻声道:“我刚好买了一份《香江记录报》,可以送给你。”

说完,他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份带着些许油墨味道的报纸,递给了赵源。

赵源接过来一看,顿时感觉有些失望,相对于后世的报纸而言,它显得有些过于简陋,仅仅有四页单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

他简单翻阅了一下,却发现这四页报纸上记载的内容却不少,其中第一页主要写了一些新闻事件,第二页则是一些货物的进口货价行情表,第三页主要是出口货价行情,至于最后一页上面写了库存货物,中间是货币汇率,最下面一行是来往的船期,另外报纸的最后一页申明,本刊每月1日和15日出版,每份单价25分。

赵源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这份报纸的到来简直太关键了。

尽管赵源来自后世,对于那些大事情都还记得,但是他不可能知道这个时代的一些细节,而那些珍贵的信息往往来之不易,能够有这样一个廉价而稳定的渠道自然显得非常重要。

亨得勒见赵源心思已经全部扑在报纸上,当即便爽朗地表示离开,至于报纸就直接送给了赵源。

等到亨得勒离开后,赵源仔细地重新阅读起来,他认认真真将所有的信息都看了一遍,最后发现上面除了一些宗教和反华内容之外,最重要的信息则是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鹰国西茵妒银行改称鹰国丽如银行,并且马上决定要在香江和G州同时设立分行,主要负责在龙吸收存款,并进行国际汇兑和金融周转。

第二件事,一个叫做柯拜的酥格兰人准备在黄普建造“柯拜船坞”,他在报纸上刊登了雇佣船厂工人的信息。

赵源捏紧了手指,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件事情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偶然,显然随着第一次鸦骗战争的胜利,西方人也加强了在龙国的金融活动以及资本输出,特别是柯拜船坞的出现,也说明西方人已经不满足于眼下的利益,他们打算对龙国输出工业,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而在这份利益的背后,似乎蕴含着赵家崛起的机会。


穿清要造反

道咣二十五年春,广右黄普。

黄普属于G州府番禺县治下,临近大海,过往只是一个偏僻而荒凉的地方。可矗立在此地的赵家府邸却显得十分豪奢,两人高的粉墙拦住了外人窥伺的目光,而正门前的‘进士及第’匾额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平日里,寻常人能进入便是莫大荣耀的赵家府邸,却被一片浓重的悲色遮掩住,大门口更是挂满了素白的灯笼和帷幔,连石狮子上也系着白布条。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正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了一名头戴皮帽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脸上沟壑纵横,他伫立在牌匾前,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皮帽脱下交给了一旁的小厮,露出了泛青的头皮。

“二爷,您节哀,老爷正在灵堂等您。”

中年人沉默不语,他点了点头,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穿过牌匾,走进了赵府院子,只见里面挂着长长的招魂幡,旁边则搭起了一座碑亭,里面立起了一面青石碑,上面写着描金大字,“己未科进士前礼部侍郎赵”。

中年人走进了大厅灵堂,正面摆着白色的幔帐,中间写着一个巨大的‘奠’字,后面停着一口描金棺木,仅仅露出了一角。

在幔帐中央摆着灵位,上面写着一行字,“诰封一品曾母郑太夫人千古”,两边则摆满了蜡烛元宝,还有黄白锡纸。

中年人恭谨地跪下磕头,便起身点燃了三根线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旁边站着了一名身着孝服的中年男子,他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长相,双手骨节粗大,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精干,此人正是赵家大房大爷赵诚,身居G州将军麾下左翼镇前营正三品参将。而面前的中年人则是二房公子赵志,则是刚刚从香江回来。

赵志上完香以后,转过头说道:“大哥,我听说了源儿的事情,这一次专门从香江带回了一个洋鬼子大夫,名字叫亨得勒,听说手艺很高明,不比咱们的大夫差。”

自从英夷战争以来,国人对于这些外夷的传统印象已经得到了一定改观,至少承认他们在这些奇技淫巧上颇为出色,但是到了医学上,更多人还是保持着质疑的态度,就连赵志也不例外。

他皱了皱眉头,道:“洋鬼子靠谱吗?”

赵志看了一眼灵堂,感觉不是谈事的地方,便低声道:“大哥,咱们不妨换个地方聊。”

赵诚点了点头,由于重孝在身,也不适合去别的地方,便一同带着赵志来到了自家长子赵源的房间,只见年幼的赵源正双目紧闭,躺在了床上。

“哎,也不知源儿是不是因为祖母过世而伤心过度,竟久久昏迷不醒……我去G州请了名医圣手叶庭生,据说深得祖上叶天士家学,可是他过来看了几眼,竟让家人准备后事,若非此人前些日子给G州将军家看过病,我定要他好死不得。”

由于这件事涉及儿子,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赵诚也忍不住发了怒。

赵志连忙上前安抚道:“大哥,源儿这病奇奇怪怪的,或许G州的名医没见过,可是那些洋鬼子平日里治的都是怪病,说不定还有奇效呢。”

赵诚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答应了下来。

.......

黑暗中,赵源只觉得自己渐渐有了点意识,仿佛无数场景在他的面前飞驰而过,一个陌生灵魂的记忆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大脑,在来来回回飞旋着,混乱着,直到黑暗再一次吞没了他的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了赵源的头皮,使得他下意识发出了一声低吟,一只手伸过来,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没事了,大人,贵公子只是有些惊吓过度了。”

一道极为怪异的声音响起,使得赵源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名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坐在床头前,收回了那只毛茸茸的大手。

赵诚见到赵源醒来,顿时惊喜万分,也不顾这个亨得勒大夫,径自上前急切地握住了赵源的手。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水.......”

赵源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烟,身体强烈的喝水欲望让他想不到其他。

“水!”

随着赵诚的一声大喝,很快两名侍女鱼贯进入房间,端来了温润可口的蜜水,然后用勺子慢慢喂进了赵源的嘴里。

喝完水以后的赵源,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比疲惫,很快便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等到赵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洋鬼子和赵诚,仿佛一切都只是梦境一样,但是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却在提醒着他,他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严格地说,他跟后世那些网文中所写的一样,穿越了。

“道咣二十五年,赵源.......”

赵源穿越的正是跟他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但是与后世的打工仔穷三代不同,他这一辈子光出身就站在了无数人上面——他是前礼部侍郎赵楷的孙子,现G州绿营参将赵诚的儿子,妥妥的官三代,现年十六岁。

道咣……

以赵源后世的知识体系而言,他自然毫不费力地就费力地就分辨出了自己穿越的时代,正是被无数人痛骂的大青。

他不甘心地摸了摸脑袋后面,一根粗大的辫子正摆在脑后。

“幸好不是清初的金钱鼠尾辫……”

赵源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却依然忍不住产生一股厌恶感。

所谓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

大青入关以来,实行剃发易服政策,以彰显统治。规定男子发式必须是金钱鼠尾,即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结成一根形如鼠尾的发辫,只有通过铜钱的方孔才算合格,于是得名为金钱鼠尾辫。

好在如今已经到了大青统治的后期,发式规定也松弛了下来,于是辫子也就变粗了,剃头面积也小了,仅仅只需要剃一个阴阳头,也就是将额角两端前面的头发剃光,后面则尽数保留了下来,结成的辫子已经如同小蛇一般粗细了。

从鼠尾到蛇尾,说明大青也是越来越不成了。

赵源很快就想到了马上会发生的一件大事,整个人都为之战栗了起来。

那就是六年后爆发的泰平天国起义运动,堪称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农民革M,波及十七省及上亿百姓,最终持续了整整十四年,导致了数千万人死亡,尤其是作为主战场的湖广、江左、宁徽、江肃和哲江人口更是减少了足足四成,堪称人间地狱。

赵源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在原本历史上,G州并不处于动乱的中心,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能顺利度过这一场灾难,可是他父亲作为绿营参将,恐怕是需要上战场的,且在初期算得上凶多吉少。

其次,作为一个龙国儿女,至少在赵源的内心里,他也不愿意坐视数千万百姓就这么死于这一场大难。

除此之外,赵源深知眼下处于龙国的一个分水岭,因为鸦骗战争的一声炮响拉开了龙国百年屈辱历史,以至于赵源在穿越前都还在为百年前的落后而买单。

如今老天爷让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恐怕也是给了他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在赵源的心里,他已经隐隐约约将一切矛盾的根源归结在了大青的身上,看来穿清只有造反这一条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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