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韶成绥娘的其他类型小说《妾室重生后杀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去你个大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绥娘也乖巧的停下脚步。“你方才说的,小姐让你去做的什么紧要的事情?”“咦?含柳姐姐不是已经知晓嘛。”绥娘故作疑惑,在含柳脸上即将涨红难堪不已的时候,又给了一个台阶下。“定是这事太过……含柳姐姐不如进来聊。”“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含柳大步进了绥娘的屋子。她们都是杜曼雅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一人一间房。“什么?!你是说小姐要让你做姑爷的通房!”如果嫉妒的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么此刻绥娘就应该在含柳的眼神下被千刀万剐了。她气愤的身子微微颤抖,一想到那丰神俊朗翩翩公子的国公府大少爷魏与安,再看一眼眼前这身姿妖娆狐媚的含绥。含柳就恨不得此刻就上前划花了眼前这人的脸。绥娘早已预料到她会是这番模样。脸上却依旧露出惶恐和害怕的神情,道:“...
《妾室重生后杀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绥娘也乖巧的停下脚步。
“你方才说的,小姐让你去做的什么紧要的事情?”
“咦?含柳姐姐不是已经知晓嘛。”
绥娘故作疑惑,在含柳脸上即将涨红难堪不已的时候,又给了一个台阶下。
“定是这事太过……含柳姐姐不如进来聊。”
“好。”
我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含柳大步进了绥娘的屋子。
她们都是杜曼雅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一人一间房。
“什么?!你是说小姐要让你做姑爷的通房!”
如果嫉妒的眼神能够杀死人。
那么此刻绥娘就应该在含柳的眼神下被千刀万剐了。
她气愤的身子微微颤抖,一想到那丰神俊朗翩翩公子的国公府大少爷魏与安,再看一眼眼前这身姿妖娆狐媚的含绥。
含柳就恨不得此刻就上前划花了眼前这人的脸。
绥娘早已预料到她会是这番模样。
脸上却依旧露出惶恐和害怕的神情,道:
“含柳姐姐,这是小姐的决定……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姐姐更适合做那通房。”
听到这话。
含柳原本脸上的气愤怨毒瞬间一怔,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脸上情不自禁的泛起一抹害羞的红晕。
旋即,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
“定是你这个狐媚子天天在姑爷面前扭来扭去,迷惑了姑爷,这才叫小姐不得不纳你做通房。”
绥娘语调轻柔却抛出了一个事实。
“奴婢记得,小姐嫁进国公府时,大少爷曾许诺小姐三年不纳妾,为何如今却反悔了?”
“你知道些什么……”
含柳急匆匆的就要脱口而出,却顿时停住。
绥娘疑惑。
“是啊,我比不得含柳姐姐在小姐身边时间久,自然许多事情都是不知晓的。”
“你知道就好!”
撂下这句话含柳气呼呼的出了屋子。
绥娘的眸光一闪。
杜曼雅跟魏与安青梅竹马,家世相当,嫁入国公府一年便有孕,无可摘指。
魏与安怎敢提出这个要求。
除非杜曼雅娘家底气不足……
杜尚书府出事了!
……
当晚。
绥娘听下人房里的洒扫丫头说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去求见魏国公,却被赶了出来。
大少奶奶脸色很差,险些动了胎气。
大少爷当即就唤了府医。
至于杜尚书府出了什么事,第二日全京城便知晓了。
礼部尚书杜大人竟然牵涉进了一起科举舞弊案,如今已被大理寺的官员带走问话,昨晚一夜未归。
绥娘知晓这件事。
前世好像也是杜曼雅求魏国公出手,摆平的这件事。
魏家帮了这么大的忙。
杜曼雅就将绥娘当做一个物件送给魏与安伺候。
那么,如果魏公国不出手呢!
绥娘思及此,眼神亮了一些。
……
见魏国公的机会比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些。
杜曼雅求情不成,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是杜氏有难,她不能不帮,如果杜尚书这次真的入狱了,那么她背后就没有强大的娘家支撑。
杜曼雅吩咐厨房煮了一锅鸡汤,要亲自送去魏国公的书房。
儿媳给公公送鸡汤,外人看来怎么都不妥。
可杜曼雅也是急的没办法,想着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魏国公不成,看来还是要来软的。
“含绥,你跟着我去。”
杜曼雅临行前,忽的唤了一声。
含柳有些不满,连声道:
“小姐,含绥那丫头笨手笨脚的,不如奴婢陪着您去吧。”
“不必,就她去。”
杜曼雅笑盈盈的示意绥娘从厨娘手里端过那一砂锅的人参鸡汤,刚刚触手便是热的滚烫。
绥娘白皙的手指顿时便被烫的通红。
却还是强忍着痛意。
杜曼雅是故意的!
她自己心里不快活,便想要折磨折磨身边的人,以此获得快感。
“含绥,你可要端好了。这一碗是我对公爹的孝心。”
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绥娘只得忍着滚烫的触感,一路跟随她来到外院的国公爷书房。
走了一遍,路线便清晰的刻画在她脑海里。
咚咚咚——
杜曼雅敲门。
开门的是前院的王管事,见是杜曼雅,一时怔住了。
“听说公爹前阵子公事繁忙,都没好好吃饭,这是特意为他煮的人参鸡汤。”杜曼雅笑盈盈的指了指身后被绥娘端着的那个砂锅。
王管事到底是个大管事。
愣完后很快回神,笑容有些尴尬,道:
“少奶奶有心了,国公爷知晓您的孝心一定高兴。只是毕竟是国公爷书房,您进去怕是不方便。”
“可我这人参鸡汤可是炖了整整五个时辰……”杜曼雅有些不甘心。
“不如,就喊这小丫头进去送吧。”
王管事指了指绥娘。
杜曼雅闻言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冲着她点点脑袋。
随即又嘱咐道:
“送进去后,记得替我与公爹说一句,昨夜是儿媳因为担心生父而言辞激动,并非出自本心,若是哪里不妥,还望公爹念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宽恕一二。”
“是!”
绥娘点头。
紧跟着在王管事的引导下进入了魏国公的书房。
书房外各站着一列府兵,皆手持长刀,身着银甲看起来肃穆冷酷。
红木制成的大门推开时发出吱嘎一声的声响。
绥娘端着滚烫的鸡汤入了室内。
一股淡淡的墨香和古木的味道充斥在鼻间。
她的视线略微往上移。
瞧见书房中央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角摆放着一盏青铜烛台,上面插着几根燃烧过半的蜡烛。
一沓沓手稿被细心地堆叠在一旁。
执笔的男子正端坐在书桌前,玄色的长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划过痕迹,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三十五的年岁,倒像是二十出头的翩翩儿郎。
和魏与安不同,眼前的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经历过刀血的煞气。
绥娘只瞧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将鸡汤放置在桌上。
噔——
是物件放在桌上发出的声响。
魏韶成抬起头,瞧见书房里多了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
虽是低垂眉眼,但是侧着的那一边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以及丰腴的身姿着实惹眼。
“出去!”
魏韶成怒喝了一声。
原以为含绥这个丫头会向以往那样逆来顺受,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竟然没能打成。
含柳又怒又气,眉毛竖起,嘴上不饶人:
“放屁!我可是从小跟着小姐长大的丫头,跟你这种半路上塞进来的可不一样。况且,你说妄言,我这是替小姐教训你。”
说罢,她那一巴掌又要落下。
却被绥娘牢牢的拽住,原本清澈若秋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狠戾。
她压低了声音,缓缓道:
“含柳姐姐,此前那一巴掌的‘恩情’我记下了!这更多的恩情,怕你受不起。”
她的语调虽轻柔,却仿佛低吟的恶鬼。
含柳却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悚,又听见满含威胁的这一句。
一时愣在原地。
待一阵凉风吹过,她才惊觉含绥那个贱婢已经走远了。
含柳恶狠狠的跺脚,怒声道:“好你个贱蹄子!还想威胁我,待我回禀了小姐,一定要将你羞辱发卖出去。”
……
杜曼雅和魏与安屏退下人说了什么悄悄话无人得知。
绥娘和含柳进去伺候时,魏与安的情绪已然舒缓。
“安郎,尝尝这个,是你最爱的鱼脍。”
杜曼雅温柔小意的夹了一筷子放在魏与安碗里。
“曼娘有心了,你如今怀了我们的子嗣,才应该多吃些。”
魏与安投桃报李一般也夹了一筷子梅子肉,两个人瞧上去气氛融洽。
含柳瞧见这一幕,唇角忍不住得意的扬起,还顺带睨了一眼绥娘。
心道:还是小姐有本事!姑爷刚才怒气冲冲的进来,这儿不多会,就已哄好了。
那含绥个贱蹄子,凭她也想要跟小姐争!痴心做梦!
绥娘没有言语,安静的侍立在一旁等待他们用完膳。
“这些都撤下去吧。”
那头二人用膳完毕,杜曼雅冲绥娘摆摆手。
含柳早已机灵的走上前扶着杜曼雅,讨巧道:
“奴婢扶着您,主子如今怀着咱们国公爷的孙少爷,可得小心一些。”
说罢又回过头冲着绥娘吩咐:
“可抓紧些收拾,小姐晚些还要用午茶和糕点。”
那姿态俨然是半个主子。
绥娘应声:“是!”
反倒是魏与安的目光又带着打量和玩味似的落在她身上,幽幽开口:
“曼娘,你的这个丫头倒是乖巧懂事。”
杜曼雅原本脸上的笑意一僵,旋即扯开话题:
“不过是从杜府里带过来的打杂丫头,哪里比得上如今魏国公府上伺候的这些,安郎,方才我与你说有一卷书籍有趣,可要瞧瞧?”
“好。”
魏与安听闻顺从的跟着杜曼雅进了里间。
不过放下帘子的那一刻,他还是微微侧过身,瞅着绥娘的目光里满是情欲和志在必得。
……
国公爷不好见。
魏国公府里外院和内院分明,外院住的都是男主子,内院里原本是空的。
直到杜曼雅嫁进来这才有了伺候的奴婢和小厮。
绥娘想要见到魏国公太难了!
更何况是爬上他的床。
可她知道,如果不赶紧只怕再过几日就要像前世那般。
被赐给魏与安做妾,等待她的仍旧是一个死局。
绥娘心里急,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这一日她伺候完杜曼雅要退下时,却被叫住了。
“含绥,你留下。含柳,出去。”
听闻杜曼雅这一句话,含柳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不可置信的退下,眼里是嫉妒和恶意。
绥娘却心知不好。
“含绥,你跟着我也有三年了。”
杜曼雅悠悠开口。
“也该知我一贯对伺候的人都是宽厚的,况且你们又随我从杜家嫁进这国公府,可以算得上是我身边人了。这三年来,我待你如何?”
“小姐仁厚恩慈,下人们无不感激。”
“哦?是吗,那么你呢?”杜曼雅笑意不达眼底。
“奴婢更是感激至极。”
绥娘强忍着内心深处汹涌的恨意,面上依旧没有分毫变化。
杜曼雅细细的打量着她。
从头到脚,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眼神,良久后才道了一句:
“果然是秋水玉姿般的美人儿,怪不得安郎这般惦记。”
绥娘头垂得更低了。
怎么回事,前世明明魏与安提出要纳她还有三四天。
为何现在提前了。
绥娘沉默不语并没有让杜曼雅的心情舒坦几分,她语调悠扬却又冷酷。
“安郎喜欢你,也是你的福分。只是做妾,到底是抬举了你,不过是一个奴婢,做个通房足矣。”
“两日后,安郎来我房里,你就去隔间伺候。”
杜曼雅单方面下通知。
看起来她的心情不愉,为何答应了魏与安这件事?
前世的时候,绥娘也好奇。
明明杜曼雅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跟魏与安又是青梅竹马长大,为何能在有了身孕后便立刻送了婢女给丈夫做妾。
这一定有什么内情。
绥娘回房时正遇见含柳在打骂小丫鬟,瞧上去心情不佳。
含柳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善,随即嘴一撇,抬脚就要走。
“含柳姐姐。”
绥娘声音清脆,喊住了她。
“何事?”
含柳扭过头,怒目而睁。
“含柳姐姐,咱们都是一起伺候小姐嫁入国公府的,你难道不好奇刚才小姐与我说了些什么?”
绥娘姿态放得极低。
说了些什么?
含柳当然是好奇!
但是她一贯看不起绥娘,更不屑跟她走近,于是随口胡诌道:
“有何好奇的?小姐与你说的事情,我早已知晓,毕竟我才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大丫鬟。”
“哦……竟是这样。”
“自然。”
含柳得意的扬起脑袋,满是傲慢的睨了她一眼,又道:
“可不是你这个半路进小姐院子伺候的人可比的。”
“是啊,我也是这般想的。明明含柳姐姐才是小姐身边的心腹,这般紧要的事情,也该是让含柳姐姐去做才是,为何会……”
绥娘故意半遮半掩,话没有说全。
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即就要进房间。
“等等,站住!”
含柳忍不住喊道。
亦或者是垫背的。
如今大少爷整日痴缠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大少奶奶杜氏的目光已经愈发嫉妒。
来一个新人分散火力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绥娘也笑了。
想起上辈子的结局,她被怀着身孕被丢入蛇窟时,夏葱早半个月以风寒过重为由自行请出去了庄子上养病。
要知道,一旦去了庄子,就再也没有回府的机会了。
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她已经敏锐的察觉杜曼雅要对这些妾室下手,与其被害死不如自己早早逃开,至少还保留一条性命。
“那么你猜,含柳能得手吗?”
“能。”
夏葱肯定的点点脑袋。
又道:“含柳姐姐这次可是把嫁妆本都花了。”
绥娘含笑着瞧她,道:
“你个促狭鬼。”
夏葱也抿唇一笑。
……
消息是下午传来的。
彼时,绥娘已经回了文承苑里当差。
珠儿急吼吼的小跑着进来,嘴里喊着: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含绥缓步走上前,用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汗珠,温声道:
“慢着些,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模样。”
珠儿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嘿嘿,我刚刚出院子跟外头的小丫鬟聊了几句,含绥姐姐你也知道刚才府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大少爷跟友人们开诗会,连输了好几次都接不下词,被旁人嘲笑。大少爷气的一直猛喝酒,也不知是喝的太多,还是没站稳。
在湖心亭边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慌乱之间有人去拉他,也有些不对付的少爷暗自推他一把。
总之慌乱之间大少爷就落水啦!”
绥娘想到这个画面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果然是勋贵纨绔子弟,一群人真是上不得台面。
珠儿又绘声绘色道:
“咱们府上的下人们都知晓大少爷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水。
刚想要派小厮去救,没成想在那边伺候的丫鬟含柳便一马当先的下去了。”
绥娘唇角微微翘起。
看来含柳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人倒是救上来了,就是大少爷呛了不少水。那含柳因为救人,浑身也都湿透了,特别是她抱着大少爷游上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十分亲密。
据说……大少爷的身子还起了反应。”
说到这儿,珠儿有些羞涩的用手捂住了脸,泛着红。
绥娘笑盈盈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
“你这丫头才多大,就说起荤话。”
珠儿跺跺脚,道:
“才不是呢!这又不是我瞎编的,是外边传的,其他小丫鬟说的更加有声有色。
当时大少爷那些友人们都在起哄,说是只听到过英雄救美的,如今却是亲眼瞧见了一次美救英雄,也的确不枉少年风流啊。”
“这倒是有意思。”
“是啊,含柳救了大少爷是恩情,所以他当即就宣布要纳含柳为妾,如今府上都说没想到多了一位柳姨娘呢!”
珠儿脸上的小表情丰富极了,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捂住嘴偷笑道:
“这下子,咱们海棠院那位大少奶奶该是气死了吧。”
……
海棠院。
消息传递的很快,不过半天就已经到了杜曼雅的耳朵里。
“什么?夫君竟然当众纳了含柳为妾!”
“是啊,外面那些丫鬟小厮是这么说的。”
“不行,我要去找他要个说法!”
杜曼雅气极了。
原本把夏葱给他已经是心不甘情不愿,出于下策。
如今倒是好,魏与安竟然还纳了含柳。
这把她这个正妻的脸面放在何处?
她这句话是说给院子里其他的下人们听的。
她们小姐打人可不是性子暴躁嫉妒婢女,而是含绥臭不要脸勾搭了野男人,房间里还有野男人的衣裳。
要说府里什么传的最快。
那自然是丑闻。
不过半日,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大少奶奶杜氏处置了院子里的一个丫鬟。
要说为何?
那自然是那丫鬟胆大包天,竟然偷人,偷人也就算了,屋子里还有一件男人的外衫。
消息如潮水一般蔓延。
魏国公书房外院。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咱们菩萨般慈善的大少奶奶打死了个丫鬟。”
“什么打死,我可听说没死,只是奄奄一息。”
“要说也真是,当着主子眼皮底下偷人,那死活不肯说出那野男人的名字。”
“我说是那丫鬟对情郎情深义重,不说也就是自己挨打,若是说了,岂不是还要连累她那情郎。”
“该不会是府上哪个小厮吧,还是侍卫?”
王管事刚刚入院子,就看见角房处一群丫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他听了几句,呵斥道:“噤声!国公爷院子里也敢嚼舌根子,真是不要命了。”
小丫鬟们一下子吓得作鸟兽散。
王管事又垂首入了书房,见国公爷正捧着一卷书籍,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
可仔细一瞧,那书封皮上的字是倒着的。
“国公爷,国公爷。”王管事小声叫唤。
“咳咳咳。”
魏韶成幽幽醒转,这才意识到自己看着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从小就不曾念过书,后来又追随当今圣上在马背上打天下,就算后面封了国公请了谋士,自己的学识也就那样。
“怎么了?”
他用冷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到了用膳的时刻了,今日有一道八宝鸡,是厨房里新请的大师傅做的。”王管事道。
“八宝鸡,最近怎的都是鸡肉。昨日不是还用了人参鸡汤……”
魏韶成念叨着。
王管事还以为是他不喜,连忙道:
“那老奴就让厨房去换了。”
“等等,鸡肉就鸡肉吧。遥想当年我在村子里连顿肉都吃不上,没成想如今自己反倒是成了那朱门酒臭之辈。”
“国公爷言重了!您体恤百姓,不喜奢靡,在京中一众大人们里已是节俭至极。莫要妄自菲薄。”
“嗯。”
魏韶成摆摆手,就示意他下去传膳。
忽的又想起了昨夜来送鸡汤的那个小丫头,被烫红了手指,又弄丢了膏药。
可真是够笨的。
“等等,你再去库房取一个烫伤膏药,给昨天那小丫鬟送去。”
“啊这……”
王管事虽然只是外院管事,但是能力超群。
昨日陪着少奶奶杜氏进来送鸡汤的丫鬟叫做含绥,他早就调查过。
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在府里没什么根基。
不过长得却得有点“过于出色”。
大少爷似乎对她有点心思,王管事原本想要提醒国公爷,要不要管束管束大少爷身边的人。
不过想想大少奶奶杜氏有了身孕,少爷身边也是该有个伺候的人。
这么想。
他也就没有跟魏国公提及这一茬。
今日。
大少奶奶杜氏在院子里发落丫鬟,他也知晓。
正是那含绥。
王管事眼光老道,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后宅斗争。
想必是那丫鬟惹得大少奶奶杜氏不满,要下手给人弄死了。
还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件男式的外衫,放在屋子里。
说是那丫鬟在昨夜寻了野男人有了首尾。
这么一来,这含绥自然就伺候不了大少爷,打几十个板子,草席一卷便扔出府就是。
王管事看得多了这事情也就不想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好端端的!
为什么国公爷会提起那小丫头,难道……
王管事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说来也是,咱们国公爷都三十五了,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外头还有人怀疑是不是不行,或者是断袖之癖。
可国公爷身边也没有亲密的男子啊。
府里虽然有大少爷这个养子,到底不是亲生的,还时常为了外人跟国公爷不对付,王管事也是愁。
莫非……
不是不行,也不是短袖,而是没有遇到喜欢的类型。
国公爷喜欢的是含绥那种丰腴饱满如蜜桃般的美人儿?
王管事一拍脑袋!
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可是,那含绥如今被大少奶奶杜氏污蔑,正要打死。
不行,得赶紧告诉国公爷!!!
见王管事一会皱眉,一会微笑,又一会拍脑袋,魏韶成觉得好笑,询问:
“这是怎的了?”
啪嗒——
王管事一瞬间跪倒在地,道:
“国公爷,是老奴该死!有一件事没有告知于你。”
“哦,何事?”
魏韶成饶有兴致的询问。
已经是很久没有看见自己这个办事可靠的老仆露出这般懊恼的神情了。
王管事噼里啪啦将早上大少奶奶杜氏处置丫鬟含绥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着重强调。
“老奴是不相信含绥姑娘会做出这般事情……”
嗯,国公爷瞧上的那一定是好姑娘。
“只是大少奶奶从她屋子里搜出了一件男子的外衫,说那外衫是私会的野男人的。”
一定是污蔑!
含绥姑娘长得娇艳,大少奶奶生怕大少爷对她下手,就先栽赃嫁祸,将人弄死。
随着王管事嘴巴一张一合。
刚刚还在看好戏的魏国公魏韶成僵住了。
特别是听到那件外衫是私会的野男人的。
等等?
昨夜。
外衫!
含绥那个小丫鬟。
这,这,这……野男人是自己!!!
推导出这个不可置信的结果,魏韶成整个人呆住了。
她还在闺阁时与安宁伯三小姐周筠兰相处还不错,只是嫁了人后就不再联系。
爹爹既然说了这科举舞弊案是与安宁伯有关,那么她就想去周三小姐嘴里套套口风。
等了半天。
反倒是太医先来了,给开了些安胎的药方。
杜曼雅还没等回杜嬷嬷。
直到天快黑了。
杜嬷嬷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嬷嬷,如何了?”
“不好了小姐,安宁伯大门口被一队金吾卫给围住,进出不得。
老奴花了点银子向周围府邸的下人们打听了,好似是这科举舞弊案查到安宁伯头上了。”
杜曼雅欣喜的一拍桌。
“太好了!如今真相大白,圣上就会还我爹爹清白了。”
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杜嬷嬷脸色难看。
不由着急道:
“嬷嬷,你可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杜嬷嬷颤颤巍巍道:
“安宁伯被叫到大理寺问罪,并不认罪。
反倒是伯府的三小姐大义灭亲,说出科举卖题之人是安宁伯宠妾的弟弟。”
杜曼雅静静听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杜嬷嬷紧跟着道:
“那宠妾的弟弟今年刚中了举子,就拜在咱们老爷门下。
他亲口指认,泄露的试题是老爷给他的。”
杜曼雅的脸色逐渐变白。
听着嬷嬷说完这些话,顿时整个人瘫软了起来。
什么?!
之前杜尚书的案子一直拖着不进行,就是因为只有两个举子的口头举报,根本没有实证。
如今这安宁伯的小舅子说了这话,那么她爹爹……
杜嬷嬷紧张得赶紧过去扶住她。
镇定道:
“小姐,不管老爷是不是清白的,如今这脏水已经被泼定了!
如今只有国公爷才能救咱们老爷啊。
别的,再无他法了。”
杜曼雅缓缓靠在椅背上,垂上双眸,脑海里出现那个威严又宽厚的背影。
魏国公爷。
魏韶成。
哪怕他已三十好几,仍旧是京中女子最想嫁的夫婿。
杜曼雅当初也是冲着国公夫人的目标来的,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最终为了杜家只能退而求其次。
嫁给了魏家大少爷魏与安。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
目光落在肚子上,她轻柔的摸了摸。
暗自想着:若是这一胎是国公爷的就好了,眼前这糟心的事情自然就能轻松解决。
可惜,是魏与安的种。
杜曼雅叹息完,又强打精神,吩咐杜嬷嬷道:
“让大厨房做道荷花莲子羹,我给公爹送去。”
杜嬷嬷应声。
随即又问:
“是叫哪个小丫鬟送去?”
“都不是!我要亲自送。”
杜曼雅目光坚定。
为了父亲的事情,她也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今日她一定要见到公爹。
……
绥娘正在伺候魏韶成用晚膳。
老实说,他是自己见过最好伺候的主子。
一点都不挑食,给什么便吃什么,最重要的是一丁点都不浪费。
许是绥娘注视的目光过于明显,魏韶成的筷子一顿,抬起头来,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瞧她。
询问道:
“怎了?”
绥娘很快垂下脑袋,认错道:
“奴婢该死,不该瞧着国公爷用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绥娘还不待回答。
院外就响起了喧嚷着声音,紧跟着是女子小跑着的声音,以及身后王管事追喊的声音。
“大少奶奶,老奴真的没骗你!国公爷真的在用晚膳,不方便见客。”
“见什么客,我可是这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国公爷的长孙。”
随着声音,紧跟着就吱嘎一声被推开的房门。
绥娘抬起头时,目光刚好与杜曼雅对上。
她冲着眼前人微微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些无声的暗示。
杜曼雅顿时不悦,皱着眉问:
“含绥,不是说你被要去文承苑做洒扫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是紧跟着的王管事,他开口道:
“大少奶奶,你等等老奴呀。这些都是国公爷的吩咐,难不成这些也要向您汇报不成?”
魏韶成用餐的动作一顿,抬起眸。
眼神冰凉。
看着眼前这喧嚷的女子已是有些不悦。
若不是魏与安喜欢,他是绝对不会替养子娶杜尚书的千金。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
杜曼雅连忙调整心态,示意身后跟着的夏葱将羹汤呈上来。
放缓语气道:
“打扰公爹用膳了,是儿媳不是。只不过刚刚太医来瞧了胎像,又给开了些药。
儿媳听说是公爹特意从宫里请的太医,铭感五内,便去大厨房亲手做了这莲子羹,刚煮好便急匆匆送来了。”
杜曼雅看似说的恳切。
实际上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是看着大厨房的人,指挥着罢了。
绥娘垂下眸掩饰住一抹嘲弄。
早在杜曼雅来之前,玉莲就已经找小丫鬟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心意领了,将羹汤放在桌上吧。”
魏韶成摆摆手,有些不耐。
杜曼雅看着眼前一袭玄衣乌发用金冠束起,眉目俊美深邃的中年男子,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示意夏葱将莲子羹呈上。
却没有退下。
而是忽然跪了下去,当着众人甚至是奴婢下人的面。
这对于清高的杜曼雅来说是何等的困难!
可是,她还是做了。
魏韶成也被这个动作给惊了一下,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一旁的绥娘早已心领神会的走过去将杜曼雅扶起。
绥娘的力道很大。
杜曼雅原本想要跪在地上,却被硬生生的拉起来。
一道好听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这是国公爷的文承苑,身为儿媳您冒然闯进来也就罢了,如今又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是要威逼国公爷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令杜曼雅无可辩驳。
当然,她本来也是想这么做的。
“我,我自然不是要……”
见这一招不奏效,杜曼雅的眼眶瞬间红了,紧跟着便扯着帕子小声啜泣了起来,道:
“儿媳这些日子夜夜都睡不好,娘家有难,我虽是出嫁女,也好歹是杜府这么多年将我养大成人。没办法眼睁睁的瞧着那些人污蔑我们杜家呀!”
“是污蔑还是清白,这件事自有大理寺的官吏断定。”
魏韶成已是很客气的应付着。
杜曼雅却丝毫不满意,眼眶通红,直勾勾的瞧着他,哀求道:
“公爹就不能瞧在儿媳怀了身孕的份上,帮一帮杜家吗?”
魏韶成掀开那莲子羹的盖子,里头的羹汤早已凉透了。
他嗤笑了一声,随即挪开。
“这便是你亲手熬制的莲子羹?”
杜曼雅一愣。
她哪里亲手熬制,不过是丢给小丫鬟去做了。
怎么会是凉的,怎么可能?
是谁算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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