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广陵郡太远了。”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老爷,广陵郡太远了。”
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
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
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
“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
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
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
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
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
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
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
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药箱。
从福安手上接过小公子,健步如飞从小路往他家赶。
这时,福安才震惊发现,谢书淮身上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他。
*
季大夫给林玉禾诊脉后,告知两人,她肚中的孩儿无碍,她本人是中了热。
交代崔氏熬了些解暑的凉茶喝喝就行。
崔氏听说季大夫还没用午食,熬好凉茶后,又给他煮了碗汤饼。
谢书淮抱着小公子赶到家中时,季大夫一碗汤饼还没吃完。
谢书淮先看眼西屋,没啥动静。
又见自己娘亲和季大夫唠着家常,才把手上的小公子抱到季大夫跟前,
“季伯,这位小郎君误食了毒菌,烦请你救救他。”
猛地看到谢书淮抱回来一陌生孩子,崔氏和季大夫都是一惊。
尤其是季大夫,他看这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黑。
知道不能再耽搁,拉过孩子的手腕,正欲给他诊脉时。
一抬眸,就看到院中的福安。
他脸色突变,冷声道:“老夫不给官家人看病,抱走。”
谢书淮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古怪,看病救人完全看心情,忙解释,“季伯,他不是官家子弟,是我夫子家的令郎。”
“还请,季伯莫要拖延。”
季大夫呼哧一下起身,语气又重了不少,“你休要来糊弄老夫,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侍卫一看,从前就是行伍之人。不是身份显贵的官家人,区区商贾岂会请得动他。”
福安看这人不好相处,正想带他的小主子。
可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世,便猜到,眼前这个老头理应有些真本事。
他欠身抬手一礼,“大夫,你看不惯在下,在下离开此处就是。小公子他什么都不知情,还请你大人大量为我家公子诊治。”
在这个气氛凝重的节骨眼上,陈瑾湛和管家气喘吁吁赶来。
季大夫一看陈瑾湛那身衣衫和儒雅中带点疏离的气势,更加断定他的身份。
火气噌地一下卷到他的天灵盖,也不与他们废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谢书淮忙伸手拦住,“季伯,今日是书淮特意带他们来的,你就当是帮帮书淮吧。”
季大夫在村中,不愿与人多打交道。
他对谢书淮特立独行,不巴结众人的性子极为欣赏。
谢书淮对他也十分尊敬,不像村中那般对他时常无礼。
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平日谢书淮只要有难事,说一声,季大夫都不会置身事外。
但今日,他连谢书淮的面子都不顾,看来对当官之人的厌恶也是达到了顶点。
六皇子一走,几个皇子和公主也走得干干净净。
陈瑾湛看完信件后,脸上扬起一抹浅笑,起身移步到烛台边。
将两张信笺凑近烛火,霎时之间化为灰烬。
福安看他办完正事,这才向陈瑾湛提起今日在红叶村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乞巧节。
之前,谢书淮再忙,这一日都会带林玉禾到县城游玩一天。
去庙里祈福,给她买香囊,到天桥放花灯。
今年,谢书淮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
她也没指望,为此她老早就准备了当日要卖的东西。
这一次不是小食。
用过午食后,林玉禾告别崔氏背着背篓就出了门。
晌午过后,县城的大街小巷也热闹起来。
郎君们也能在这一日大方约上他们的心上人了。
林玉禾今日卖的是祈福的香囊。
香囊不是她自己绣的,而是一个月前,就低价卖了许多回来。
就等这一日卖出去。
香囊里面装的驱蚊草药,是她一有空就和运姐儿去山上采摘的。
她见到郎君和姑娘们就凑上去,再说几句应景的祝福话,谁不喜欢。
郎君买给姑娘,姑娘互赠给郎君。
一来一回,两个香囊就轻轻松松卖了出去。
遇上一个或结伴而行的就说些吉利话,今日又是乞巧节。
大抵都不会拒绝。
天黑之前,林玉禾就卖完了两百个。
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林玉禾也深受感染,不知不觉随着人群来到一耍猴戏的地方。
她被挤在人群中,猴子有灵性,做着各种让人捧腹大笑的动作。
林玉禾捂嘴偷笑时,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却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等看清两人后,她心中大痛。
竟是谢书淮和李云萝在此私会。
林玉禾好好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她也无心在看猴戏。
当即退出了人群,往她哥家铺子而去。
回到后院,胡乱吃了碗林玉平做的面片汤,倒头就睡。
而谢书淮这厢,见李云萝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有些意外。
“云萝你为何会在此?”
李云萝看他身边没有一人,而是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人。
心中不悦,语气幽怨,“书淮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今日是乞巧节,你带我去放花灯,买巧果可好?”
李云萝今日特意盛装打扮去书院接谢书淮,想和他私下过乞巧节。
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两人的婚约还在。
谢书淮不擅长讨姑娘欢心,她就主动出击。
却从门丁那里听到,今日谢书淮早早就从书院去了县城。
李云萝还以为,谢书淮去县城办正事,
知道他们办事一般都在南城,她和冬月两人找了许久,才在一处看猴戏的地方找到谢书淮。
不想他却在这里找人。
心下当即一紧,今日谢书淮能找何人?
“只怕要让云萝妹妹失望了,我要在此等人。”
李云萝心中微沉,问道:“你在等何人?”
“一位老友。”
听到不是林玉禾,李云萝又暗松了一口气。
却依然不愿放弃,坚持道:“那既然是你的老友,我陪你一起等也无妨吧,到时我们一起去放花灯。”
李云萝这一招,就是想以退为进,逼走谢书淮口中的友人。
此时,天已大黑,摊贩们都点上了火把。
谢书淮隐隐已有了些不耐烦,目光再次扫向看猴戏的人群时,神色一变。
双眼快速在一张张面孔上划过。
往日的县老爷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听说现在来了一个清正廉明的年轻知县。
村长不敢冒这个险,气得胡子乱颤,“你,你这无知的妇人,我……我不和你吵。”
拿着五百文银子,败兴而去。
崔氏在灶房里听得好不痛快。
后半晌,林玉禾歇在家中,睡到傍晚才醒过来,并把今日挣来的一百二十文钱,一半分给崔氏。
崔氏不接,“玉禾,这本钱是你出的。”
“这果露和江米也是你做的,你怀着身子,娘怎能要你的银子。”
“娘,相公如今去了书院,大抵抄书的时间也没了。”
“家中的还得花销,你手上不缺银钱,相公才能安心在书院温书。”
“没有你和运儿,我一人是做不好的,大家都有功劳。”
一番解释说的也十分在理,崔氏脸露欣喜才愿收下,“玉禾,你真的变了。”
趁崔氏转身放铜钱,林玉禾便大步出了正屋。
她准备去屋后的菜地薅点黄菜叶喂鸡。
到菜地,手上的篮子还没放下,她就听到岔路口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林玉禾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大部分劳作的人都该归家了。
除非像她这样的,在家中附近农作。
是谁会跑到这里来哭。
离谢书淮家最近的,还是在大路口的几户人家。
这样一想,心中倒有几分害怕。
突然,又传来一阵粗鲁的谩骂声,打断了方才的哭声。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给你的月事袋为何不用?你也不嫌丢人,裤子都湿了。”
“还有脸在这里哭。”
“娘,女儿不想用草木灰的月事袋,女儿用了痒。”
“我想用布做的。”
“你没那么好的命,赶紧给我垫上,好在这一路没人,否则被人看到定是丢人现眼。”
“娘,女儿求你了,我几年没有买件新衣,往日采药也挣了不少银子。”
“要条带棉布的月事袋你也不给,你给哥哥做的里衣都是棉布,你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妇人沉默下,没作声,片刻后又听她说道:“你是女娃,怎能和你哥哥比。”
“看你能哭得啥时候,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离开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
女子娘亲离开后,她哭得更伤心了。
林玉禾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初来月事是十四岁,正是嫁给谢书淮的那年,月事袋是崔氏给她做的。
棉布还是谢书淮去买的了。
心中微暖的同时,也替这个小姑娘难过。
女孩还以为没有旁人,哭得越来越伤心。
林玉禾爬上石阶,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在一个歇脚的台阶上,见一个穿补丁的小姑娘,她背着一捆柴火。
慢慢往家中走,裤子已被月事染红。
林玉禾来不及多想,忙叫住了她。
“前面的姑娘,你等等。”
突听一阵声音,吓得小姑娘一愣。
她转身的同时,林玉禾才看清,是村中木匠家的大丫。
大丫看到身后有人,忙捂着自己被打湿的裤子,一脸难堪。
“你别怕,大家都是女子,你在这里等等我。”
“我有两条月事带,做好还没用过,里面垫的就是棉布。”
“如今我怀着身子也用不上。”
大丫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
而且给她送月事袋的,还是村中人人都厌弃的林娘子。
都说她好吃懒做,嫌穷爱富。
林玉禾从石阶下来,恰巧遇到从书院回来的谢书淮。
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
“这两日,你都在书院门口卖小食。”
前面的谢书淮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晚上,谢书淮就热了中午没吃完的鸡汤和粽子。
此时一家人,坐在桌案上用饭食。
运姐儿连吃两个粽子后,还想再要。
崔氏忙阻止,“运儿乖,不能再贪吃了,江米不克化。”
运姐儿放下手中的果仁粽,目光有些不舍。
看到谢书淮吃的是林玉禾包的素粽,高兴道:“还是舅舅最好,知道我爱吃云萝姑姑包的粽子,都留给我明日吃。”
崔氏有些心神不宁,她放手上的筷箸,看向一侧专心吃饭的谢书淮。
“淮儿,要不你去路口看看,她说过今晚会回来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安危娘倒不怕,就是担心她肚里的孩子。”
谢书淮背着光,神色不明,慢声道:“她是否归家与我无关,娘也无需费心。”
话说林玉禾不是不回谢家,而是走不开。
林有堂和曲姨娘突然上门来,林玉平这个儿子再有意见,饭食还是要煮一顿。
今日又是端午。
吴氏心疼林玉禾怀着身子,不愿让她进灶房帮忙。
她就留在正厅,听她爹和林玉平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她伯外祖父家生意做大了搬到广陵郡的事。
语气中的羡慕之词,溢于言表。
林玉平很少说,只是偶尔问一句。
曲姨娘也没打算去帮吴氏,坐在正厅嗑着瓜子。
方氏死后,她被抬为正室。
林有堂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家中一切都是她做主,装都不愿再装。
目光时不时往林玉禾身上瞟,看她穿着愈发寒酸,心中幸灾乐祸的不行。
随后又想到她们兄妹俩擅作主张把闵家的婚事退了,她没捞到一点好处,又气得很。
曲氏本打算把自己亲侄女嫁到闵家,可知道闵折远的娶妻的真正目的后,转身就把林玉禾推进那个火坑。
听林有堂没完没了说着闲话,曲氏一记嗔怪的眼神扫向自己相公。
林有堂这才把话题转了回来。
“平儿,看你陈粮也卖出去了,为父也放心了。”
“就是你妹妹与闵家的婚事都定好了,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一声,说退就退了。”
“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林玉平今日心情好,不愿与他吵,轻描淡写回道:“爹,我们如今早分家了,禾禾的事就不劳你操心。”
林有堂见他这般无视自己,声音猛地大起来,“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们的爹。”
林玉平嘴角微弯,露出讽刺的淡笑,“是我们爹,却也是后爹。”
“你个孽障,怎敢这么和我说话。”
曲姨娘看着父子俩互不相让,假意起身劝解,“孩他爹,你这是吃了炮仗,好好说话。”
林玉禾却冷冷地看着,不像往日,她爹一发火,她就害怕地缩在一边。
曲姨娘趁势轻言细语哄着她,为此她才那么容易落入曲姨娘的圈套。
看儿子不买账,林有堂又把火气撒到林玉禾身上。
“还有你,好好的闵家不嫁,非要跑回谢书淮家,觍着脸不愿走。”
“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赶紧把你肚里的孽种给我打了,嫁到闵家去。”
“往日你嫁谢书淮我就不同意,都是你娘坚持……”
林玉禾实在听不下去了,反击道:“我娘怎么呢?没有我娘,你能当上里正。没有我娘你能衣食无忧。”
“没有我娘,你此时还是个替人跑腿的老仆。”
林玉禾娘亲方氏出身商户,林有堂往日只是方家的一个伙计。
后来林玉禾外祖父去世后,方家生意也渐渐衰落。
无人为方氏谋一门好亲事,她便带着一笔不菲的嫁妆下嫁给林有堂。
林有堂被自己女儿,不留情面地扯掉了那块遮羞布,恼羞成怒,“住口,你这个孽女……”
他一耳光挥过来,本要打林玉禾,不想林玉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眼神冰冷,厉声道:“我绝不会让你再打禾禾。”
“她说的都是事实。”
正厅的吵闹声,吓得星姐和韵姐儿,忙跑进灶房找吴氏去了。
吴氏听到动静,从灶房走了出来。
看自己一双儿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林有堂气急败坏又冲门口的吴氏发火。
“你这儿媳也是没用,嫁给平儿多少年了,也生不出个男娃来。”
“你姨娘好心给平儿找个妾室,你还拦着。”
“你有什么资格拦他。”
吴氏被人说中心事,当即红了眼眶,伤心不已。
想要离开,却被林玉平一把拉住带了进来。
他目光坚毅说道:“她是我的妻,她当然有资格拦,妾室是我不愿要的。”
“以后我们一家以及禾禾,你们都无权过问。”
“我的铺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若是爹还想留着最后一点情面,就少来管我家的事。”
“你,你个孽子,你……”
林有堂气得重重落回圈椅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曲氏心中气愤不已,不想这兄妹俩突然转了性子,她的计划又是一场空。
可明面上她还是要装样子的,“平哥儿,你爹爹只是脾气不好,他也是为了你们好。”
“今日,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兄妹俩心情也很沉重。
心中都在庆幸,他们娘亲做了两个最明智的选择。
一是把两间粮油铺子落到林玉平名下,二则让林玉平分了家。
林有堂纳了曲姨娘后完全变了心,他在外面挣的银子全都交给曲氏。
方氏的嫁妆要养一大家子,花销大了方氏填得也差不多了。
林玉禾嫁给谢书淮时,方氏还剩下不到八十两银子的私产。
她那时已得了病,先给林玉禾在红叶村买了块地,也就是谢书淮屋后的菜地,然后又给林玉禾备了五十两银子。
几乎是掏空了她的家底。
后来方氏生病的药钱,都是林玉平在管。
次日,林玉禾回到谢家,只有运姐儿和崔氏在家。
昨夜,崔氏担心了一晚,看林玉禾回来,心中的怨气还没消。
忍不住抱怨两句,“日后,不回来也让人带个口信,你一个怀着身子的人,得为肚里的孩子着想。”
林玉禾心中微暖,“知道了娘。”
看到院中晒着昨日包粽子没用完的江米,林玉禾猛地突发奇想。
“娘,这江米晒了,煮的饭也不好吃,我来做米糕吧。”
傍晚时分,陈瑾湛从书院出来。
还没坐上马车,就见一位身姿挺拔,英俊非凡的年轻男子向他走来。
他虽穿着粗布长衫,却气质卓然难掩书卷之气。
目光清冷,透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能有这份气度的年轻人,一般都出生在高门贵族,或者有着雄厚家族背景的世家之子。
今日他在一个庶族子弟身上看到,实在难得,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陈瑾湛并没像往常那般,因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而无视来人离开。
他下意识伫立在原地。
对方也在距他四五步之遥停了下来,欠身一礼道:“寒门学子谢书淮拜见先生,学生斗胆自荐前来,希望先生能给学生一次入书院的机会。”
陈竟湛目光带着审视,问道:“入书院?山长同意,交束脩即可。”
“不必来寻我。”
谢书淮直起身子后,又是抬手一礼,“多谢先生提醒,那若是孟大人吩咐,有事便来寻先生。”
“不知先生,是否愿意给学生这个机会。”
陈瑾湛双眼微眯,一向温和的神色骤起寒意,再次认真端详起这个后生来。
他在官场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举荐自己却不卑不亢的人。
这样的人要么才学不凡,能力出众。
反之便是哗众取宠,为了博人眼球。
谢书淮目光坦荡,迎着陈竟湛的打量。
霎时后,陈瑾湛问道:“你科考到何步?”
谢书淮从容答道:“回夫子的话,今年三月会试落榜。”
陈瑾湛嘴角微扬,眼底涌起一抹冷嘲,“我带的学生都是落榜之士,你并无特别之处,只怕要让你失望。”
话落,抬脚要走,心中有些失望。
“先生请留步,学生落榜与旁人不同。”
谢书淮脚步未动,语气笃定,“学生落榜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外在的。”
陈瑾湛猛地转身,神色复杂眼中有片刻挣扎。
沉吟一息,说道:“上马车,随我走。”
马车停在,离书院不远的一处幽静雅致的别院。
谢书淮紧跟在陈瑾湛身后,进了院子。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并没想象中的奢华,反倒处处透着简朴。
院中佣人不多。
谢书淮猜到,此处定不是他平常的居宅。
陈瑾湛径直带着谢书淮入了书房。
请谢书淮落座后,陈瑾湛直奔主题。
“我要考一考你。”
“陈某拟的题目便是,详谈兴国安邦之要略。”
“只考一场四书义和经史策问,今晚亥时之前答完就可。”
他边说边奋笔疾书起来,片刻后,题目便跃然于纸上。
身边的近侍把题目递给谢书淮。
谢书淮起身双手接过,躬身一礼,“多谢先生。”
陈瑾湛回书院还有要事,对身边的近侍吩咐道,“今日你便留下,替谢公子准备笔墨。”
“是,老爷。”
是夜,等陈瑾湛从自己居宅忙完回到别院,已是戌时六刻。
离他所说的亥时,还差两刻。
他怕打扰到谢书淮,并没直接进书房。
本欲先到客房等候。
人一进院子,近身侍卫便迎了上来,“老爷,谢公子戌时二刻就答完了题卷了。”
“此时,正在书房等候。”
陈瑾湛一脸惊讶,神色却有几分欣喜,疾步来到书房。
谢书淮起身相迎,并呈上他宽大的数尺答卷。
陈瑾湛第一眼便被谢书淮,工整匀称圆润的楷书字体所吸引。
他笔力清秀刚劲,一笔一画无不透露出他扎实的书法功底。
再仔细一观,他治国策论见解独到逻辑严谨,论证充分。
文章结构精巧,情感细腻文采斐然。
陈瑾湛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晕。
看一次,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再次观阅,纯属欣赏。
放下书卷后,陈瑾湛果断道:“你明日便来云香书院,束脩之事,我会替你解决。”
谢书淮目光沉沉,神色平静。
“多谢先生,学生告辞。”
陈瑾湛看得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十分满意,“好。”
谢书淮离开后,近身侍卫才开口问道:“老爷,你相信太傅大人认识谢公子。”
陈瑾湛手持茶盏,轻笑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岳父大人身边正缺这样的人。”
“我不能为他分忧,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也算尽了自己一份力。”
“去查查此人的来历。”
“是。”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崔氏和林玉禾都没睡。
谢书淮闷不吭声出去一整日,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到人平安回来,崔氏训斥道:“淮儿,你去了何处,也不让人带信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林玉禾没有说话,立在崔氏身边。
谢书淮抬眸时,正好对上她担忧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后,又各自移开。
崔氏还不停唠叨着,“不是说只去书肆交书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方才和玉禾,打着火把在路口等了许久。”
面对崔氏的怨言,谢书淮只轻描淡写回了句,“娘,从明日开始,孩儿便能去云香书院就读了。”
崔氏愣在原地。
林玉禾更是不敢相信,他自己愿意去云香书院。
往日祝锦文来劝了几次,还承诺先帮忙垫付束脩。
谢书淮都无动于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莫非,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
谢书淮进了灶房,端起锅里温着的饭菜。
崔氏犹豫道:“淮儿,今日你出去一天,就是去借束脩了。”
“你借了多少银子。”
谢书淮把饭菜放到案桌上,转身看向崔氏,“娘,孩儿没借银子。”
“孩儿不用束脩。”
这一下,别说是崔氏,连林玉禾都惊呆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
只要没借银子,崔氏当然高兴。
也没再多问,叮嘱两句,就回了自己房里。
林玉禾却磨蹭着不愿离开,听到崔氏关了房门,她不死心问道:“你不会再去京城冒险了对吗?”
谢书淮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冷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多问。”
林玉禾也不甘总是被他冷言相向,反驳道:“我知道,你的事与我无关。”
“可你的安危,却和我肚里的孩儿有关,我是替我孩儿问的。”
“答不答是你的事,反正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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