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援朝何秀灵的其他类型小说《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猪的理想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概是没想到钟援朝这样的态度,邱婧一愣了一下,然后有点生气。不过才没一会儿,她好像就忘记了为什么生气,唯有嘴里那一口葱油拌面的味道令她回味着,不过她依旧觉得糖还是放少了一些。就好那一口甜。年纪再大的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当然,钟援朝也不会一味的迁就。邱婧一这位老太太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希望被平等对待的人。她不认老,不服老,更不愿承认自己的生活拮据,所有对她施以恩惠的行为,都会被她当成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晚年的悲凉会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心理上落差会让她性格暴躁,不近人情。钟援朝一脸轻松地回到家里楼下时,李东来已经过来等了一阵子。“你去哪儿了?等你半天!”李东来提了菜过来。“刚才在邱老师家里耽搁了一下。”“邱老师?”李东来先是...
《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大概是没想到钟援朝这样的态度,邱婧一愣了一下,然后有点生气。
不过才没一会儿,她好像就忘记了为什么生气,唯有嘴里那一口葱油拌面的味道令她回味着,不过她依旧觉得糖还是放少了一些。
就好那一口甜。
年纪再大的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当然,钟援朝也不会一味的迁就。
邱婧一这位老太太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希望被平等对待的人。
她不认老,不服老,更不愿承认自己的生活拮据,所有对她施以恩惠的行为,都会被她当成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晚年的悲凉会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心理上落差会让她性格暴躁,不近人情。
钟援朝一脸轻松地回到家里楼下时,李东来已经过来等了一阵子。
“你去哪儿了?等你半天!”李东来提了菜 过来。
“刚才在邱老师家里耽搁了一下。”
“邱老师?”李东来先是有点惊讶,立马问,“被赶出来的?”
“那个老太太作得很,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姑娘,有知识有文化,不过后来被整得挺惨的。”
“很不好相处的,人家上门去帮她,都被她赶出来的!”
钟援朝说,“我怎么觉得老太太挺可爱的?”
钟援朝轻描淡写地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李东来,李东来人都傻了,“你怎么就能跟她这么好相处的?”
“女人嘛,八岁到八十岁都得哄。”
“哄她,是代表重视她!”
“也不能一味的牵就!这表示在人格上和精神上,大家是平等的。”
“你把她当正常人。”
“她感受不到你的施舍与可怜,当然就不会赶你咯!”
“知识份子都是有傲骨的,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会叫人心生反感!”
李东来也不知道钟援朝哪里来的这么多歪门邪说,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其实说到底,就两个字,“尊严”。
李东来想了半天,“我明白了,你也有傲骨,要不然,你怎么总跟厂长过不去呢?”
“你跟邱老师是惺惺相惜。”
李东来觉得钟援朝挺厉害,“你对女人这么有一套,能不能想想办法对付一下我妈。”
钟援朝顺口说,“对付你妈,那不是你爹该干的事情?”
李东觉得有道理,后知后觉地又有什么不对劲,“哥,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有这么明显吗?钟援朝当然是否认的。
两人聊着天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人喊,“钟援朝,你等等!”
何秀灵?
钟援朝看见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女猎人上山打猎被熊奸》的故事。
何秀灵不会是上瘾了吧?
何秀灵像是吃了枪药,她先看了看李东来,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钟援朝好好谈谈。
李东来说,“哥,何老师,你们先聊,我上楼去等!”
“不用了!”何秀灵叫住李东来,“你在也正好,可以听听我的话,帮钟援朝分析分析……”
“钟援朝,你调到学校去,虽然是平调,但是等于是发配。”
“你就不会老实一点,夹着尾巴做人吗?”
“你觉得凭你那两下子,还真的能把退休教职工的退休工资给解决了?”
“我觉得你就是想在我面前挣表现,盼着我跟你和好吧?”
何秀灵冷冷地看着钟援朝,嘲弄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我是绝对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关系的。求求你在学校本分一点好吗?”
何秀灵扭头看着李东来,语气同样不善,“有空多劝劝他,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做人还是实际一点好!”
何秀灵扔下这番话,扭头就走。
李东来都傻了,“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她离了,这换了谁才最受不了呀!”
但事实上,钟援朝却哄了她一辈子,在那段婚姻关系当中,钟援朝总结出许多东西。不管他在事业上有多成功,但是回到家的时候,依旧要遭受一个猜疑心极重的老婆。
年轻时,何秀灵嫌弃钟援朝不求上进。
中年时,何秀灵嫌弃钟援朝不懂变通,不会搞钱。
到事业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何秀灵怕钟援朝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经历过这一切的钟援朝觉得一脚踹开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东来看着沉默的钟援朝,问,“哥,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帮助退休教职工?”
“她也不知道你做出来的冰淇淋又甜又滑,一定能挣钱的。”
“你怎么就不知道跟她证明一下自己呢?”
李东来搭在李东来的肩膀上往家里走,“东来,你觉得我做这一切的事情, 是为了跟何秀灵证明她没眼光吗?”
李东来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成功了,那就是她眼瞎嘛!”
钟援朝嘴一撇,“通过手段和实力来得到别人的认可,本来就是不对的!”
“手段和实力应该用来帮助需要的人,为他们谋福祉,这才是正确的。”
李东来觉得钟援朝说得很有道理,“哥,我觉得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钟援朝:……
李东来又问,“哥,你要是生意做大了,何秀灵会不会求你复婚啊?”
钟援朝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她应该没那个胆子!”
胆子?这跟胆子有什么关系呢?
吃过饭,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喊钟援朝。
是送牛奶的过来了,这一次,他弄了一大桶过来。
“你这是……”
“钟大哥,这桶牛奶本来都是要倒掉的,我全都给你弄过来,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大的忙了。”
钟援朝严肃地看着这位送奶的小哥,“我代表退休的老师们感谢你的馈赠,你看,这要多少钱……”
送奶小哥激动地摆摆手,“不要钱,本来就是做好事,要什么钱?以后有多余的,我都给你送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
钟援朝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已经将奶桶给弄进了家门。
“东来,我让你联系的冷藏室,你联系了吗?”
“牛奶不能常温保存的,赶紧弄 冷藏室去。”
李东来觉得自己脸皮和钟援朝一比,薄了不少,“哥,你还真就下得了这个口,免费要来的牛奶,就让你挣钱去了?”
白嫖使人心情愉悦……钟援朝心中嘀咕,嘴上说,“你也不能看表面, 我挣来的钱用来干什么的?”
李东来一边盘算一边说,“原材料不要钱,门面不要钱,挣的钱一部分给退休教职工,一部分进了你的腰包,我总感觉这是空手套白狼呢?”
钟援朝反问,“你觉得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人白嫖?”
李东来动了动嘴皮子,“那你不是一样在白嫖我和牛奶小哥?”
钟援朝哼哼一笑,“你不是吃了冰淇淋吗?明天早上再多吃两个。”
菊花微缩,李东来撸了撸嘴,双眼同步……
事实证明,一个正常人,会选择权衡利弊。
像陈富荣这种有知识有文化,又能当校长的中年男人自然会分析局面,来判断钟援朝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样的用处。
如果钟援朝屁用没有,他当然会替何贵好好教训钟援朝。可是钟援朝是个有用的人,情况就变得不一 样,他不但不会拿小鞋给钟援朝穿,反而会开开绿灯,毕竟这是他对他利的。
学校整体是红砖底色,教学楼两栋,一栋三层,一栋五层。
拥有八百多名学生,教职员工过百。
第一节课刚下,楼道上打闹一片。
小学生没着急着去尿尿,抓紧这几分钟,趴在地上扇画片。
就是上面印着七龙珠人物的那种小卡片,这种小卡片的拥有者还有一个鄙视链。
七龙珠的看不上大闹天宫的。
不干胶贴纸画片的看不起纸壳画片的。
小女生跳绳的跳绳,跳皮筋的跳皮筋。
初中生就不太一样了,他们三三两往厕所里挤,鬼祟地从包里还会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三四个人就这么轮着来,一人抽三口,比拼肺活量……
钟援朝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不但是祖国未来的希望,也应该是消费的主力军,钟援朝看着这些小韭菜们,笑得格外开心。
这年头,挣小孩子的钱,还是挺容易的。
计划生育下的第一代独生子女,金贵,父母也挺惯着的。
钟援朝在去退休办下楼的时候,前有个女老师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眯眯地朝她旁边的女老师说,“你们家老钟!”
何秀灵抖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钟援朝,一阵难受,往下又走了几阶,她对同事说,“你先去吧!”
等到人走了,她才着钟援朝沉声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钟援朝:……
何秀灵再说,“我们已经离了,能不能保持一下距离?”
“你觉得这样的偶遇会让我改变主意吗?”
“钟援朝,你醒醒吧,我们是不可能的,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钟援朝叹了一口气,其实好聚好散挺不错的,为什么一定要撕扯呢?
“你愣着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你这么跟着我,不就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钟援朝动了动嘴皮子,“你……你谁啊?”
“呵?”何秀灵冷笑,“钟援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你是不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来惹我生气,可以让你看到希望可以跟我和好?”
“我叫何秀灵,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让大家都难堪!”
钟援朝从她的身边慢慢走过去,“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何秀灵……穿上衣服,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你……”
“你什么你?”钟援朝小声说道:“长在前面的叫眼睛,眼睛长在后面叫什么眼?”
“你用那什么眼都能发现我跟着你?”
何秀灵的眼珠子鼓得像牛,瞠目结舌的目送钟援朝下楼,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时候,何秀灵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冷,狠狠地跺着脚叫骂,“钟援朝,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倒霉。”
钟援朝这才发现,原来不用忍受是一件这么爽的事情。
退休办的办公室在一楼后边,算是一个独立区域,一来是不能让一把年纪的老师爬楼梯。
二来也是为了在这个安静区域处理矛盾和纠纷时更加隐密,不至于闹大了让人议论。
钟援朝成了这里的光杆司令,擦桌子、扫地、拖地一套搞完,才刚刚坐上喘口气,就有找上门的来了。
来人笑眯眯的,手里抱着一大堆的资料,放在桌上就说,“小钟吧?我是事务办的林新河。”
“林主任,你好!”
林新河跟钟援朝握了手,指着资料就说,“咱们后勤这一块人手一直不够用,退休办终于把你迎来了,以前都是我在代管。”
“现在正主来了,我也就可以交出去。”
“这都是我们学校退休老师的资料,你有空多看看,平常还得多关心,要时时去走访!”
“看看大家都有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困难。”
“小钟,辛苦你了!”
钟援朝笑了笑,“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烫手的山竽这是迫不及待地往外扔呐,钟援朝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看来是多方达成的默契,吃力不讨好,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看到钟援朝过得不好,他们多少都会有点快感,上位者彰显权力,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你好……”
门口突然来了两位有点年纪的妇女。
林新河从位子上站起来,赶紧把她们迎进办公室,“谢老师、洪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钟援朝心想,这就找上门了?
谢老师说,“林主任,我们也不想来,只是那退休工资……”
林新河虽然在笑,身体所反应出来的动作是跟见了鬼似的,不住地跟两位老师拉开些距离,“那今天你们可算是来对了,这位钟主任正式接手退休办,他肯定会把你们的问题给解决掉的。”
钟援朝脸皮笑嘻嘻,心里玛卖批地骂着。
林新河赶紧说,“小钟,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着!”
等林新河跑得没了影,谢老师和洪老师蔫儿了一大截,钟援朝给她们二人倒了水,柔声说,“两位老师是为退休工资的事来的吧?”
谢老师点点头,“我知道,就算找过来也没用,退休办把你安在这里当主任,只是学校换了个人来敷衍我们的,解决不了就是解决不了。”
两位老师认命的样子让钟援朝也是一阵难过,他说,“谢老师,洪老师,我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来给你们解决退休工资的事情的。”
“具体的流程还需要几天时间,不过我保证,你们只要配合我,退休工资应该就能得到保障。”
谢老师和洪老师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钟援朝的话让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他们才相信,钟援朝真的是来替他们解决问题的。
但是他们还需要答应钟援朝两件事情。
一,下午要把所有老师动员起来去厂里转上一圈。
二,有点劳动力的老师如果愿意的话得帮着钟援朝做一点手工活。
有退休老师的帮忙,拿到几间空房子,开一家经销部,既能解决老师的退休工资,也能积攒一部分的启动资金。
钟援朝心里正打着小算盘,林新河已经在给陈富荣汇报刚才的事情了。
钱志斌为了表达对何贵的信任,特地又加上了一句,“这种小事,你还专门跑一趟,犯不着。”
有的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原来领导早就拿我当自己人。
所以在接下来的工作当中,就会习惯性地认为领导相信自己,不请示不汇报,自己拿主意……
如果真这么做了,就会离完蛋不远了。
这种话,钱志斌可以说,这是笼络人心的标准话术!
这话,何贵不敢听,“我也是个老油条,我懂你!”
走流程,钱志斌要对钟援朝的这种行为进行一个点评的。
钱志斌迟迟不开口。
何贵就着急地问,“厂长,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钱志斌装傻地问了一句,不过又不能把傻装到底,“哦,对了,你说经销部这事是吧?”
“是这样,援朝呢刚过去,接手了退休办,也是为了解决一些实际存在的问题。”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我们也必要一杆子打死。”
“至少在出发点上,钟援朝同志还是非常正直的。”
嗯?何贵突然就迷惑了,厂长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吗?为什么在态度上有这么大的反差?
这就是何贵只是一个分厂长,而钱志斌是厂长的原因,两人在水平上还是有差距的。
还记得乒乓球赛上,钟援朝胜了钱志斌,当场,钱志斌就笑眯眯地表示,“大家要向援朝同志学习,敢打必胜,不要畏首畏尾的,靠双手赢来的胜利,光荣!”
当时钱志斌是真的没黑一下脸的,下来之后他也没有马上收拾钟援朝,而是等一个合理的机会 ,一直等到钟援朝的手受伤,养伤的后期才以钟援朝的手伤不再适合担任基层领导,将他放到了学校里去。
说到城府,何贵还差一大截。
何贵虽然不理解钱志斌在态度上暧昧的原因,但是本着表态的原则,站队站得十分的坚决。
“厂长,这件事情如果不严肃处理的话,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搞,巧立明目,中饱私囊?”
“厂里现在正处在非常时期,工作组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现在就是应该抓一抓典型,严厉地整顿作风。”
何贵也带着表演的成分在当中,属于大力出奇迹的那一类。
他负责大力地表忠心,让钱志斌觉得他忠勇何佳,目的也达到了。
果然,钱志斌对何贵的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轻描淡写地提点,“正是因为工作组要来了,我们更应该专注于对待工作组。”
“老何啊,雷霆手段不一定是惩罚,怀柔也不一定是人情。”
何贵细细地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钱志斌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上转移话题,“过几天,海城芭蕾舞团的演出队就要过来了,后勤那边,你得盯着点,搞好接待。”
何贵不好意思地说,“这个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他倒不是推责任,而是插手别人的工作,会招人恨的。
钱志斌打了个哈哈,“早晚都是你负责的,早几天我想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何贵的喉头迅速滚动了一下子,“厂长,我会主动跟老刘那边沟通的,确保演出工作顺利进行。”
钱志斌满地点点头,心想,这次的工作组就是省里和市里为了罐头厂下一步的工作而来。
带来解决方案,也带来新希望。
工作组的牵头人正是刚刚上任的副市长,主管财政、金融、教育……
钱志斌打听到这位副市长是海城人,是一个很有腔调的老海城。
所以趁着建厂周年庆,邀请海城芭蕾舞团过来演出,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品质、高雅!
钱志斌笑着送何贵出了家门。
何贵一路上还在想为什么工作组要来,反倒不处理钟援朝了?
走着走着,何贵的神色一凝,卧草……
哪是不处理?是嫌事情不够大,等到工作组下来的时候,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再处理就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
“钱志斌这是要弄死钟援朝啊!”
何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庆幸着女儿跟钟援朝离婚的事情。
钟援朝这次搞不好会直接滚蛋的!
……
钟援朝中午吃过饭之后,正在为下一步的计划做打算,比如打蛋器这东西太小。
如果手工的冰淇淋要大量生产的话,搅拌器还得再大一些。
又比如在家里搞这些东西不符合卫生标准。
是不是应该在学校里搞个小作坊出来?
这些要处理的实际问题,钟援朝都将它们写在了工作笔记本上。
李东来蹑手蹑脚地进了门。
“你怎么跟做贼似的?”钟援朝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李东来说,“我妈让我跟你混的时候要避嫌,不能让厂里那些当官的看到,不然会影响我的前途。”
钟援朝哼哼道:“这下好了,你要是以后混不出来,你妈就把责任全都推我头上。”
李东来嘿嘿一笑,“对了,上午生意怎么样?”
钟援朝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才卖了二百多块……”
李东来听到不怎么样的时候,还在想,理该如此。可是在听到销售额的时候,下巴像脱臼了一样,吊在那里。
“二……二百多块,还不怎么样?”
李东来惊叫,“哥,你这是要发财了啊!”
钟援朝笑了笑,“能赚什么钱?也就是能把几个退休教职工的工资给解决了。”
“唉,进货的事情倒也简单,主要还是产能上不来,靠这么个搅拌器,干不了大事。”
李东来一口接过去,“这有什么难的,弄台大电机,搞个大搅拌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厂里报废的那些电机,都好好的,随便弄两台就够用了,画几张图,去旁边厂里找车工加工一下不就搞定了吗?”
钟援朝看着李东来,“既然这么简单,这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我……”李东来的脸都皱一起了,“哥,你是不是就在等我呢?”
钟援朝点点头,“不白做,事成了,给你发钱!”
有钱?那没怨言了,李东来还表现得非常极积和主动,“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钟援朝说,“看看能不能搞两台报废的压缩机,整个大冰柜出来。”
“小事一桩,我去搞!”
其实工具什么的,钟援朝都知道怎么弄,但是他没直接说出来,主要还是希望李东来动动脑子。
钟援朝只负责引导,这样就可以确保李东来后期成长性。
搞事业,最缺的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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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谢谢南宫绝语、黎明杀机两位兄弟的打赏。
陈富荣的表情复杂,就是说:
钱,你要挣!
小报告,你要打!
你还真是两不耽误啊?陈富荣的心中嘀咕了一句,看着笑呵呵的钟援朝,觉得钟援朝这么处理没什么问题。
不过,就是手段不怎么体面。
钟援朝他们没有打断老师训斥学生,他掏出烟来给校长散了一支,然后又给林新河散了一支。
“校长,你别怪林主任!”钟援朝出招了。
陈富荣:……
林新河心想,校长什么时候说要怪我了?
陈富荣咳嗽了两声后,钟援朝接着说,“林主任没有挑拨我和校长的关系,他只不过也是为了学校和学生着想。”
“这可能也是经销部刚刚成立,在工作方面还做得不到位,怪我,今后的工作,我们会更加认真,也更加仔细的。”
钟援朝的目光变得越来越严肃,看着林新河,“毕竟经销部是我弄出来的,我就要负责到底嘛!”
林新河的脸皮子红烫得厉害,他的尴尬与心虚是写在脸上的,这个时候脸皮再厚,也绷不住,赶紧说,“校长,钟主任,到下班的点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到林新河前脚一走,钟援朝接着就说,“林主任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校长你看他那张脸红得那样!”
陈富荣见识到钟援朝的厉害了,但是跟传说中的钟援朝又有点不一样。
以前的钟援朝行事作风更刚硬一些。
现在的钟援朝处理方式柔和了不少,但是威力更甚从前。
陈富荣把如今的钟援朝当成是他被下放之后经过总结的进步。
钟援朝今天的处理方式很讲究。
首先没有反驳,没有争辩,只让他们看事实。
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钟援朝突然变脸,话说得婉转,分量极重,骂人不带脏字,让林新河很难受。
更重要的是,钟援朝一针见血地挑明,林新河就是挑拨离间,就是狗拿耗子。
当钟援朝把话撂明了之后,校长也没有表态的情况下,林新河会很自然地认为,校长现在已经跟钟援朝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陈富荣可能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钟援朝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讲究。
解决了想搞事情的林新河,钟援朝和陈富荣结伴朝生活区的方向走。
路过经销部,看到放学的学生正挤在经销部门口排队买东西。
最受欢迎的当然就是钟援朝手工做的冰淇淋。
陈富荣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他看了看轻松惬意的钟援朝,“你不要觉得解决了林新河这边的麻烦,就没事了。”
陈富荣叹了一口粗气,“经销部这么搞起来,厂里面肯定是有风声的。”
“我原本以为过问的电话今天上午会打来。”
“结果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援朝,我心里很不安呐!”
钟援朝想了想,“我猜,因为经销部的成立的的确确是解决了退休教职工的待遇问题。”
“这个时候任何人出来阻止,可能都怕家里被冲。”
“冲?什么是冲?”陈富荣显然听不懂钟援朝超现代的语言。
钟援朝大概解释道:“就是堵他家去闹事。”
“厂里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定会有人站出来痛斥学校。”
“可是他们现在没办法解决问题,不敢指责经销部,更不敢跟退休教职工为敌。”
经过钟援朝这么一分析,陈富荣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在管理经销部这件事情上,你要更加仔细一点。”
“你也不要放松警惕,人家现在不处理,不代表这件事情已经过了。”
“等到有合适理由和机会的时候,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要不说老同志看问题就是看得透呢?
钟援朝被下放这件事就是厂长钱志斌的秋后算账。
所以经销部的危机并没有过去。
他这是在提醒钟援朝随时要小心钱志斌。
只不过子弟校现在还是罐头厂的子弟校。
陈富荣还在受钱志斌的领导,所以不敢指名道姓地说钱志斌的名字。
对钟援朝也只是点到为止。
钱志斌给校长又递了一支烟过去,“校长,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你可得替我多担着点。”
陈富荣是没想到钟援朝还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
说起来,钟援朝还要感谢陈富荣,上辈子也正是因为陈富荣的推荐,自己才有机会借调教科所。
他算是自己的贵人了!
钟援朝盘算着这辈子也不能让子弟校太穷,自己搞起来的企业,也可以适当地反哺学校。
老陈应该是个受益者才对。
……
湖城罐头厂就像一个微观的社会。
在这个封闭的圈子当中几乎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
老年活动中心、球场、舞厅、礼堂剧院……应有尽有。
这也让湖厂罐头厂有了邀请大舞蹈团的底气。
此时的剧院里已张灯结彩,安装工人正紧张忙碌地对场地进行安装。
何贵的到来让原本后勤负责人老刘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心里很清楚,何贵马上就要当副厂长了,这一块早晚都得归何贵管。
所以老刘在这个时候正在跟何贵汇报着工作进度。
“何厂长,你看看,明天领导就从这里入场。”
“建厂三十周年的讲话安排在这个时候……”
“对了,谢幕的时候大合影,到时工作组的人站中间……”
“等等!”何贵打断道:“工作组怎么能站中间呢?”
“工作组的领队可以站中间,其余的人都往边上站,陪在领队身边的应该是厂长、副厂长。”
何贵的主人翁意识还是很强的,沉声道:“我知道,老刘你是顾忌工作组随行人员的级别太高,怕把握不好。”
“那既然把握不住,这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工作为什么要安排呢?”
“索性就把合影这个环节给取消了嘛!”
老刘听到这些话后,赶紧点头,心想,何贵的副厂长还没当上,厂长的派头都有了,哎……
何贵确实有点飘,工作组一来,他这个副厂长就该走马上任了!
“刘主任,海城芭蕾舞团的人来了,说是要看看场地。”
解决了婚姻问题。
享受了家庭所带来的温度。
钟援朝现在要考虑的就是事业。
守护家庭,再也不愿意分开,这也就意味着钟援朝要更强大。
强大需要有两个特点:
一,有钱!
二,有很多的钱,多到可以影响局部的局势。
这样的话,就可让父母,让弟妹们都聚在一起。
家族企业这四个字,很快地涌上心头。
钟援朝的脑海当中开始盘算着1988年可以做些什么?好像做什么都能赚不少吧?
那么,第一桶金又该怎么获得呢?
去深城?股票认购还有两年呢。
去南岛?房地产这个东西一直都是钟援朝深恶痛绝的东西。它是压垮钟援朝跟何秀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掏空国人未来三十年钱包的罪魁祸首。
钟援朝不打算碰它……当然,也没钱碰它。
那么,还可以用怎样的方式来赚取第一桶金呢?
钟援朝很快把目光放在了校办企业上,而且机会就摆在眼下。
“大哥,你还没睡吧?”
钟打印小声问了一句。
钟援朝说,“睡了!”
“屁,你要是睡了,还能说话?”
钟打印很聪明的样子,“大哥,你不会还在想那个女人吧?”
“大哥这么厉害,以后一定能当大官的。到时候找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大哥到时候给我们找一个漂亮嫂子,最好是有妹妹的那种,然后让大嫂把妹妹介绍给我,嘿嘿……”
这个兔崽子想得倒挺美。
“大哥以后在单位的日子不好过!”同样没睡着的钟胜利突然冒了一句。
钟援朝身在湖城,身在企业争权夺利的旋涡里,知道这些规则很正常。可是一个正在读高三的学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前提下,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就不是普通的厉害啦!
“为什么不好过?大哥是军人出身,立过功,又是干部,以后还不得一级一级地升上去?”钟打印表示不服,“你青勾子娃娃晓得个锤子?”
钟胜利也不跟二哥争,自顾自地说,“何秀灵跟大哥离婚不是一两天做的决定,她是得到她父母的支持,才这么坚决。”
“离了婚,就一定会被说三道四。”
“大哥就在何秀灵她爸的眼皮子下面晃,人家想方设法都要把大哥踩下去,只要何秀灵她爸一天还在当主任,大哥就一天也翻不了身。”
就是这么个道理!钟援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钟打印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大哥,老四说的是真的?”
“睡吧,明天还干活呢!”
钟援朝的话语当中也透着一点无奈,崛起是必然的,在何秀灵他们一家子的面前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必然的,让他们一家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么飞黄腾达,他们心里该多难受啊?
钟援朝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装逼,可是剧本是这么安排的,能怎么办?
……
清晨的湖城,有着别样的温婉。
无数的自行车穿过小街小巷,电车支着长长的架子搭在电线上驶过街道,坐在车内的人如沐春风,满是对生活的热情与向往。
湖城罐头厂的广播里,激情澎湃的国家之声播音员将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播送给全国人民,这应该就是最早的心灵鸡汤。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食堂走出来,有的去买菜,有的提着早饭回家。
何秀灵提着早饭回家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不满意,以前都是钟援朝去打早饭。
离了婚回了娘家,这一切就变成了她的事情。
而她的弟弟却还在床上赖着不起,何秀灵生气地往桌边一坐,黑着脸撕扯着糯米团子往嘴里塞。
父亲何贵洗了把脸坐了下来,选了一个葱油饼。
何秀灵本想板着脸不理父亲的,奈何她有事相求,期间忍不住多次朝父亲看去。
何贵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主动问。
“爸,能不能把钟援朝调到别的地方去?”
“调到哪里去?”何贵问。
何秀灵说,“我不管,你说我都跟他都离了,还成天到晚的在学校一起办公教书,叫什么话嘛?”
“爸,我求你了,把他弄走吧!”
何贵顿了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你那个相好不是要带你去美国了吗?”
“在不在一起办公有什么关系?”
何秀灵激动地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是他回国到学校,万一再和钟援朝碰上,那得多尴尬?”
“爸,你就算为了我的幸福,帮帮我吧!”
何贵恼火地想,这个钟援朝真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得罪了厂长不低头,和老婆离婚不挽留,这是打算一路走到黑,不给自己留退路?
何贵原本的打算是钟援朝只要不跟何秀灵离婚,等这一任厂长退了,何贵再帮钟援朝活动活动,重新回到厂里,以后的前途也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谁想,这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
“钟援朝得罪的是厂长,把他弄到学校去也是厂长的意思,这个谁都改变不了……”
何秀灵委屈地一瘪嘴,快哭的时候,何贵再说,“不过去学校,也未必就是教书,我一会给他们校长打个电话,把钟援朝弄去搞后勤。”
何秀灵虽然对这个安排并不是特别的满意,但是想到以后不会经常看到钟援朝,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了。
何贵明白厂长的意思,从去年开始,罐头厂的效益好像出了点问题,要把厂里的一些下属单位给划给地方,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企业的负担。
学校首当其冲,钟援朝被调到学校,算是流放,也是抛弃,钟援朝的企业干部身份,也算是到了头。
不识抬举,就只能当落水狗,何贵的电话在上班的时间打到了厂办子弟校当中,他选择落井下石。
……
何秀灵他们一家子知道捧不起钟援朝的时候,已经决定把他踩下去。
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当然,钟援朝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还乐呵呵地铲着锯沫面把院坝里的鸡屎给盖起来,然后拿洋铲给铲掉。
钟打印在盆子放了一块石头,加了水,“滋滋”地冒起白烟来,石灰石化成石灰粉,少许混于水,沉淀后,用石灰水来给蚕房里消毒。
钟胜利去二爸家里牵牛去了,今天要把田犁出来。
钟晳颜招呼道:“吃早饭,大哥。”
大家的碗里都只有一个蛋,钟援朝却有两个荷包蛋,钟晳颜这个鬼丫头肯定是有事相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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