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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换嫁当后娘?她携四崽炸皇城陆青鸢陆蓉月

陈荔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日暮时分,郊外军营。“霍侯爷!您得给草民做主啊!”一位老汉在军营外哭喊,怀里还抱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壮汉。那壮汉下半身受了伤,鲜血如注,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瞬间便洇红了老汉的衣衫。“怎么回事?”霍雁行闻声赶来,问门口的卫兵。“侯爷,这位老伯说有人围猎,踩坏了他们家的田地,还把他儿子的......那里踩伤了。”卫兵老老实实回答。“你们几个将人扶到营帐,再把军医叫来,柏羽,你带人在周围巡视,看谁在附近围猎。”众人皆按照霍雁行的吩咐去做了。军医很快就给壮汉做了检查,止了血,但出来的时候对霍雁行摇了摇头。一匹马踩在人身上,能活命都算命大,得亏那马蹄没有踩中胸口,只是下半身算是废了。老汉一看,老泪纵横,跪在霍雁行面前就不起来了。“我儿天生愚钝,今儿...

主角:陆青鸢陆蓉月   更新:2025-04-27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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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青鸢陆蓉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换嫁当后娘?她携四崽炸皇城陆青鸢陆蓉月》,由网络作家“陈荔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暮时分,郊外军营。“霍侯爷!您得给草民做主啊!”一位老汉在军营外哭喊,怀里还抱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壮汉。那壮汉下半身受了伤,鲜血如注,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瞬间便洇红了老汉的衣衫。“怎么回事?”霍雁行闻声赶来,问门口的卫兵。“侯爷,这位老伯说有人围猎,踩坏了他们家的田地,还把他儿子的......那里踩伤了。”卫兵老老实实回答。“你们几个将人扶到营帐,再把军医叫来,柏羽,你带人在周围巡视,看谁在附近围猎。”众人皆按照霍雁行的吩咐去做了。军医很快就给壮汉做了检查,止了血,但出来的时候对霍雁行摇了摇头。一匹马踩在人身上,能活命都算命大,得亏那马蹄没有踩中胸口,只是下半身算是废了。老汉一看,老泪纵横,跪在霍雁行面前就不起来了。“我儿天生愚钝,今儿...

《嫡女换嫁当后娘?她携四崽炸皇城陆青鸢陆蓉月》精彩片段

日暮时分,郊外军营。
“霍侯爷!您得给草民做主啊!”
一位老汉在军营外哭喊,怀里还抱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壮汉。
那壮汉下半身受了伤,鲜血如注,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瞬间便洇红了老汉的衣衫。
“怎么回事?”霍雁行闻声赶来,问门口的卫兵。
“侯爷,这位老伯说有人围猎,踩坏了他们家的田地,还把他儿子的......那里踩伤了。”卫兵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几个将人扶到营帐,再把军医叫来,柏羽,你带人在周围巡视,看谁在附近围猎。”
众人皆按照霍雁行的吩咐去做了。
军医很快就给壮汉做了检查,止了血,但出来的时候对霍雁行摇了摇头。
一匹马踩在人身上,能活命都算命大,得亏那马蹄没有踩中胸口,只是下半身算是废了。
老汉一看,老泪纵横,跪在霍雁行面前就不起来了。
“我儿天生愚钝,今儿见有贵人踩踏咱家田地,没躲开反而冲上去理论,结果被马踢翻,还遭马蹄踩踏。他虽是个傻的,但也是我的命根子啊!现在他遭了这么大的罪,往后可咋办哟!求侯爷给个说法!”
霍雁行将人扶起来:“老伯您放心,一定给您个说法。”
柏羽刚好也回来了,结果和霍雁行猜的一样。
在附近大型围猎的正是贤王萧祁。
京郊围猎是皇室旧俗,但一般在秋季举行。
那时万物成熟,各种飞禽走兽膘肥体壮,是狩猎的好时机,且农事基本结束,不会过多影响民生。
京中虽有世家贵族,皇室宗亲偶尔来山野里打打猎,那也是仅限于深山,很少会踏足百姓的田地。
不过,贤王一向不理会这些条条框框。
他出手阔绰,但凡手下的人马伤及了田地,都直接用银子堵人口舌,以至于这么多年,无人往上报去。
“柏羽,你派人好生照顾这对父子,明日城门开了以后送到城内最好的医馆去。”
“是。”
霍雁行点了十个亲兵,准备去抓人。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青衣小厮在马上颠得死去活来,面露菜色。
“侯,侯爷......夫,夫人来信。”到了营地门口,他滚下马来,摔到了霍雁行的马前。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霍雁行翻身上马,干脆利落。
可那青衣小厮竟然拉住了他的缰绳。
“不行不行......夫人说,说,一定要您,速看!”
“大胆!”周围的卫兵厉声呵斥,“还不滚下去!”
小厮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出发之时,夫人身边的松烟姐姐可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骑马速去,侯爷要是没看到信,你这个月的月钱可就没了。”
我可是侯府的人,归夫人管,可不归军营管。
“拿过来吧。”霍雁行见小厮执着,以为是家中有什么急事,陆青鸢才会写信给他。
不料,小厮呈上一张精美的桃花笺。
粉色的笺纸上,桃花图案栩栩如生,引人遐想。
“呦!桃花笺!”眼尖的亲卫统领袁术怪叫起来。
霍雁行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硬生生扯出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
他接过桃花笺,展开一看。
几个年轻的校尉像地鼠一样,从后面探出头来,一个个挤眉弄眼。
“嫂夫人是陆相国之女,书香门第,文笔肯定了的。”
“咱们侯爷新婚燕尔,实属正常,实属正常啊!”
谁知,霍雁行的双眉先是猛地一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之眉头舒展,微微点头。
“侯爷,不会是嫂夫人想您了吧?”
“也是,新婚第二日,怎么也该回去陪陪夫人啊。”
这几个都是霍雁行的亲兵,从小一起在军营长大的,私下里经常没大没小。
“怎么,嫌平日训练不够累?”霍雁行一冷脸,身后的校尉们瞬间乖得像鹌鹑。
只有袁术还在喋喋不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平时这么刻苦训练,不就是为了把萧祁那王八孙子打趴下吗?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什么东西啊,有钱有权了不起啊!侯爷,你说,咱们等会要怎么揍......诶诶诶,你怎么回去了啊?”
霍雁行翻身下马,走进了主帐。
“咦,侯爷,咱们不去找萧祁那孙子算账啊......侯爷?侯爷!”袁术在主帐门口跳来跳去,看了一眼淡定的柏羽,挠了挠头问:“兄弟,侯爷这是啥意思?完了,他不会真的成为那种为了女子耽误军情的人吧!”
柏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主帐里传来了一声暴喝:“还不滚进来!”
............
深夜,城郊山林里却亮如白昼。
一排排手持火把的护卫,骑在高头大马上,追随着他们的主子。
“野山猪一头!”
前方下马清点猎物的护卫回报:“恭喜王爷!王爷箭无虚发,简直如后羿在世。”
“哼,野山猪而已,有什么稀奇的。”相反,萧祁觉得兴趣缺缺。
他是喜欢围猎,除了隆冬腊月,每个月都要来上一两回。
看着羽箭穿透猎物的身体,血喷涌而出,猎物倒在地上垂死挣扎,他就觉得痛快。
只是这快感来得快也去得快,渐渐地,寻常的猎物已经没办法激起他的好胜心了。
“罢了,回营吧。”
他慵懒地骑在马上,神色倦倦,准备打道回府了。
“王爷快看!那好像有猎物!”守卫指着丛林里的一抹白,
“白色的!”萧祁的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他双腿一夹马腹,右手扬起马鞭,“是白鹿,跟我追!”
那白鹿毛色如雪,在黑夜里竟然也亮得发光,不过行为迟缓,不一会儿就被萧祁追上了。
“你们都别动!本王要活的!”萧祁看准时机,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向白鹿的脚踝,白鹿中箭后踉跄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手下人纷纷围拢过来,连连称赞。
有一白衣幕僚从众人中走出来:“这白鹿如此罕见,正所谓‘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如此祥瑞之物,若是送给太后,太后必定欢喜万分呐!”
“不错不错,”萧祁赞赏地看着这位白衣幕僚,却感觉有点眼生,“你......这位先生好学识,赏十金。”
萧祁门客甚多,贤王府出手也阔绰,于是府里养着的幕僚越来越多,多到萧祁都不记得每个人的名字。
“你们将白鹿好好养起来,明日本王便入宫,将它献给母后!”

外面守夜的丫鬟们听到这声响太大了,怕出了什么事,赶紧凑到门外。
“侯爷,夫人,怎么了?”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霍雁行声音闷闷的,有点沙哑。
陆青鸢站起来,重新点亮了烛火。
“明日,我让林妈妈去找府里的工匠来修床。”霍雁行觉得此间再难呆下去,打算去书房睡。
“等一下。”陆青鸢拿着烛台,沿着床断裂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对,这床有问题。”
霍雁行顺着陆青鸢的示意看过去。
“你看,床底下的这块断裂的木头,断裂处是平整的,正常外力所断的木头,断裂处应该是粗糙且参差不齐的。”
“这块木头,一定是有人提前用锯子割过。”
霍雁行脸色一沉,好像想到什么,推开房门,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陆青鸢赶紧跟了出去。
霍雁行的松涛院后面,就是四个孩子的住所,梅香小筑。
还没踏进去,远远地就听见几个孩童的笑声,还有搓牌的响声。
院外守夜的小厮远远见到霍雁行怒气冲冲而来,吓得七魂丢了六魄,拔腿就往院里通风报信,嘴里还嚷嚷着:
“不,不好了,侯——啊!”
忽然,小厮捂住自己的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他被点了哑穴。
击中哑穴的小石子清脆落地。
整个过程快到陆青鸢都来不及看清霍雁行是怎么出手的。
霍雁行走过去,解了小厮的哑穴:“明日自己去领十板子,现在滚下去,大晚上的别吵到老夫人。”
小厮愁眉苦脸地下去了,只好让屋内的小主子们自祈多福了。
霍言行径直往内院走去。
“诶,我又赢了!给钱给钱!”
“瑶姐姐好厉害!”
“太晚了,要不咱们散了吧,小心被大人们发现。”
“怕什么!叔父今日娶亲,怎么会来我们这里呢!再来再来!”
屋内传来了孩童的玩闹声,还有哗啦哗啦的码牌声。
霍雁行越听越气,这帮小兔崽子真的是无法无天!
他撩起长袍,腿一抬,踹门而入。
咚——
玩得尽兴的四个孩子惊慌失措地收拾桌面,越忙越乱,牌和铜钱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四人之中个子最高的男孩,反应最快,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行礼:“父亲。”
陆青鸢跟在霍雁行后面进去的,那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又道:“母亲。”
嫁入侯府之前,她找人打探了侯府的四个孩子。
最大的是养子凌韬,也是唯一一个和霍家血脉没有关系的孩子,他是霍雁行的副将凌鹤之子,今年刚满十三岁,最是稳重守礼。
“叔父~~~”
一句奶声奶气的叔父,伴随着一只鹅黄色的奶团子,向霍雁行噔噔噔地冲了过来。
这便是霍雁行最小的侄女,他二哥家的孩子,霍灵犀,今年才五岁。
“霍灵犀!你个叛徒!你给我回来!”
后面一位穿着石榴红襦裙的女孩双手叉腰,怒视前方那只没有骨气的奶团子,旁边坐着一位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两人容貌极其相似。
这是霍家大哥的一对龙凤胎,霍云瑶和霍云旸,也有十岁了。
不过这对龙凤胎倒是两个极端性子,霍云瑶上蹿下跳像只皮猴子,没有一日安静的时候,霍云旸因为几年前从马上摔下,双腿残疾,性子安静甚至有些抑郁。
霍灵犀听见姐姐的话,扭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转回来,抱着霍雁行的腿就开始撒娇:“叔父叔父~我的好叔父~我好困啊,我想睡觉啦~”
霍雁行任女娃摇晃,纹丝不动:
“大晚上不睡觉,聚众打牌九,还赌钱?我看你们一点都不困,索性别睡了,每个人罚抄一百遍《弟子规》。”
一时间哀声一片。
“啊?我也要吗?”霍灵犀指着自己,眨巴眨巴眼,她字都认不得几个呢。
“你不是夸你瑶姐姐厉害吗?让她给你抄。”霍雁行双手怀抱,看向后面的霍云瑶。
“凭什么!”霍云瑶急了。
“凭你胆子大,都敢拿锯子锯床了!”霍雁行厉声道:“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侯府就这么些人,能偷偷进到松涛院干这种坏事的,只能是孩子。
凌韬稳重,云旸安静,灵犀力气小,唯有云瑶,跟她爹娘一样喜欢舞刀弄枪,脾气火爆。
霍云瑶被揭穿了,也不认错,梗着脖子死犟。
陆青鸢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大晚上的就别折腾孩子们了。”
霍云瑶毫不领情:“我们叔侄俩的事情,要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霍雁行快走几步,揪住霍云瑶的后脖颈,耳提面命:“她是我刚过门的妻子,是你的三婶!”
“哼!陆家和林家都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他们家的女儿肯定都是嚣张跋扈之人,我才不要认这样的女子做婶娘!”
霍云瑶一把推开霍雁行的手,冲了出去。
陆青鸢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在心中逐字分析起刚刚霍云瑶说的那句话。
奇怪,她为什么要说“陆家和林家的女儿都是嚣张跋扈之人”?
陆家就自己和陆蓉月两个女儿,林家倒是有不少女儿......
陆青鸢正想着,霍雁行就已经下令,四个孩子禁闭三日,罚抄书,就此作罢。
回松涛院的路上,陆青鸢已经困了,悄悄打了个哈欠。
这一宿,可把她累坏了。
“孩子顽劣,以后我会多加管教。”
耳边响起霍雁行的话:“他们自幼失怙失恃,我和祖母难免溺爱,不成想越发不像话。”
陆青鸢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心里却想:五年前,他也就二十出头吧,带四个孩子也是不易。
没事,不就是带孩子吗?
就算他们是泼猴在世,也逃不出她陆青鸢的五指山。
从梅花小筑回到松涛院,已经快三更天了。
正屋里的床塌了,他们只能去偏房睡,陆青鸢睡床,霍雁行在偏房的贵妃榻上凑活一晚。
折腾了一天,陆青鸢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连霍雁行什么时候出门上早朝都不知道。
丫鬟们叫了几次她都没听见,直到最后是虞妈妈杀进房间,晃醒她:
“哎呀夫人你怎么还没起啊!该去给老夫人敬茶了!”

翌日,宫门外。
巳时,皇宫的琉璃瓦就被晒得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快一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一群蠢出升天的玩意儿,你们要热死王爷吗?!”
贤王府的亲卫正催促着推着木车的奴仆们往前走,木车上盖了一块大红的绸缎。
萧祁身骑白马,停在宫门口唯一的阴凉处。
这天格外炎热,热得他心浮气躁,要不是赶着给母后送礼,他只想回府凉快凉快去。
“轱辘轱辘......”
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宫门口驶来。
萧祁眯着眼睛望去。
老檀木车身,深褐色车帘,霍家独有的世家徽记越来越清晰。
原来是霍家的马车,萧祁想了想,应该是霍雁行的新妇来进宫谢恩。
其实萧祁只在宴会上远远地见过陆青鸢几次,蓉月跟他说起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养于市井,野蛮成性,不识礼数。
马车终于停稳,车门“吱呀”一声轻启。
随车的侍女先下的车,将车帘提起。
车里的女子轻提月白色罗裙,准备下马车。
裙摆处勾勒着几枝兰花,清新雅致,随裙而动。
上身搭了一件天青色褙子,头上简单插了一根翠玉簪。
整个人就像是一汩清泉,冰凉清透。
原来这就是陆家的大姑娘,和陆蓉月口中的完全不一样。
萧祁突然觉得,这天,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他双腿一夹马腹,策马轻快地来到她的马车面前,点头示意。
“青鸢妹妹好。”
陆青鸢抬头看他。
这是她今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贤王萧祁,她前世的夫君。
萧祁的样貌随了太后,七分英气,三分阴柔,那一双桃花眼,勾得京城里的贵女们魂牵梦绕。
也担得起那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萧祁待人和善,出手阔绰,门客众多,对女子也是关怀备至。
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有多暴戾冷血。
前世的新婚夜,萧祁对她从温柔到厌弃,只用了一眼。
看到她肩膀上伤口的那一眼。
陆青鸢微微低头,以此掩盖眼里浓浓的厌恶与恨意。
萧祁却将面前女子的举动视作是害羞,加上今日陆青鸢的穿着打扮着实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本来就喜爱弱柳扶风般的女子,此时心中竟然有一瞬念想,当初就应该偷偷跟母后提起,让陆家两女一起嫁入王府,岂不快哉。
萧祁想着,不自觉地用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青鸢,那目光犹如实质,令陆青鸢浑身不自在。
她扶着松烟的手,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给贤王行礼:
“参见贤王殿下。”
“青鸢妹妹不必多礼。”萧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陆青鸢,问道,“怎么就你自己独行?霍三郎呢?这朝见谢恩的日子,他居然没同你一起来。”
陆青鸢笑而不语。
“这小子,从小长在军营里,哪有半分情趣,我替三郎向青鸢妹妹赔罪了。”
萧祁自顾自地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美玉,递向陆青鸢:“收下吧,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那美玉温润剔透,雕刻着的瑞兽纹栩栩如生,绝非凡品。
陆青鸢往后退了一小步,轻声道:“贤王殿下,如此贵重之物,臣妇实在不敢收受,还望殿下收回。”
“我与蓉月马上也要成亲了,你和蓉月是姐妹,一家人何必见外,收下又何妨?”
萧祁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陆青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周围还有人看着,她心里把萧祁骂了个狗血淋头。
“嗖——”
尖锐且急促的声响袭来,伴随着一支羽箭从远处射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羽箭已精准地射穿了美玉的穗子。
穗子瞬间断裂,美玉“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有刺客!保护殿下!”萧祁身边的亲卫齐刷刷亮起了刀剑。
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为首的男子身着黑色戎装,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他墨发束冠,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面颊上。
眼见马上就要撞上萧祁了,他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黑马停下来,距离萧祁的白马只有半米不到。
“是霍三郎啊。”萧祁岿然不动,抬手示意亲卫把刀剑收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假笑,“天气热,三郎火气也这么大,等下不如去本王母后宫中喝点绿豆莲子羹,去去火?”
霍雁行朗声道:“贤王殿下,昨日你在京郊围猎,毁坏民田,还纵容属下踩踏百姓,不巧人家找上了霍家军,我呢,是替人来要个说法的。”
“霍雁行,你跟本王要说法,本王还没有追究你在宫城底下肆意放箭,毁坏了本王的美玉。”萧祁不以为意,大手一挥,“罢了,你我也算是连襟,看在青鸢妹妹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
萧祁一口一个青鸢妹妹,倒是把陆青鸢的鸡皮疙瘩给喊出来了。
霍雁行这才将目光投向陆青鸢,这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不适合她。
纵使他不懂女子的衣裙首饰,脂粉妆容,也看得出来,这一身的确没有前两日那么好看。
她还是适合穿红色,最好是那种轰轰烈烈的红,看着就觉得明媚,有生机。
而不是这种没滋没味的素色。
联想到昨日的赌约,他心中担忧顿生,莫不是她为了能赢,把嫁妆先抵押出去了?
“哟,二位爷这是怎么了?”
此时,宫门里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嗓音,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外头天热,咱们不如进宫说话?”
萧祁冷哼一声:“本王今日是给母后献礼的,希望有些人不要不识好歹,坏了母后的心情。”
说罢,他翻身下马,大步先行。
霍雁行也下了马,卸了佩刀,和陆青鸢一同朝着宫中走去。
没有人发现,他入宫门的时候,对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陆青鸢快走了几步,本想着问他几句话,没想到霍雁行出口就是一句:
“你怎么打扮得这么难看?”
陆青鸢:“......”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她白了他一眼,板着个小脸,往边上走了几步,和他隔开距离。
霍雁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问都不行了吗?

盛夏,大梁皇宫,太后寿宴。
“臣女愿意!”
陆青鸢刚走到寿康宫门口,就听见了继妹陆蓉月急不可待的声音。
“贤王德才兼备,臣女仰慕已久。”
陆蓉月生怕自己又丢了这桩好姻缘,再次向太后表忠心。
陆青鸢脚步微滞,随后低下头,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她这个张狂得不可一世的继妹,也重生了。
就在刚刚,她从莲花池边苏醒,浑身湿淋淋的,身边只有丫鬟松烟急得直晃她的肩膀。
她捂着心口猛然惊醒,记忆还停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她站在高高的城楼,被一箭射穿了心口。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二十岁那年,太后五十寿宴,她随陆家赴宴。宴席上,太后亲自给陆家二女指婚。
上一世,她的继母林氏是太后的表妹,有心将陆蓉月嫁给太后的小儿子贤王萧祁,可没成想陆蓉月自从见了镇北侯霍雁行一面后,非他不嫁。
最后是陆青鸢嫁给贤王,陆蓉月嫁给霍雁行。
陆蓉月嫁入侯府的第三天,就听说夫妻二人大吵了一架,霍雁行直接搬到军营去住。后来,她虐待侯府里的几个孩子,受了霍老夫人的家法,被丢到庄子上去修身养性去了。
再后来,陆青鸢跟着贤王去往封地,很少回京,几年后就传来陆蓉月病死于京郊的消息。
宴席已经开始,陆青鸢因为回马车上换了一身衣服,所以来迟了,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陆蓉月答应嫁给贤王。
“好!好!好!祁儿大婚,也算是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
太后举杯庆贺,众人见状,纷纷恭敬地站起身来。
陆青鸢提着裙子,想从侧门偷偷溜到官眷的位置上去。
“姐姐,你怎么来得这样迟?”陆蓉月瞥到她的身影,假装吃惊地捂住嘴,大声问道。
她昨日重生后,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贤王,但又怕陆青鸢也重生了,会坏了她的大事,于是入宫的时候故意安排丫鬟将陆青鸢推到荷花池,好拖住她的脚步。
“太后恕罪,长女自小养在市井,粗鄙不堪,不识礼数,”林氏狠狠地剜了陆青鸢一眼:“还不赶紧跪下向太后请罪!”
“无妨无妨。”太后摆了摆手,她今日很欢喜,蓉月那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嫁给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她很满意。
原本前几日听见蓉月在家要死要活非嫁霍雁行不可,她还有些生气,现在总算是心想事成,旁的事也没那么在意了。
“镇北侯到——”
话音未落,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阔步迈入殿内。
他行走时似带虎威之风,满殿烛火都在他入殿的刹那晃了晃。
玄色披风在转弯处扫过庭前的牡丹丛,竟带落了数瓣花瓣。
席间有胆大的贵女偷眼望去,只见他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玄铁发簪高高束起,剑眉斜飞入鬓,俊朗中,隐隐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明明是夏日,却给人扑面而来的寒气。
“臣有事来迟,望太后与陛下恕罪。”
太后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古好事成双,陆大姑娘也云英未嫁,不如赐予镇北侯为妻,如何?”
“太后,臣......”
霍雁行上前一步,刚想婉拒,就被皇帝打断了。
“朕看这陆大姑娘也算聪明伶俐,她嫁于你,也不算埋没了你。”皇帝抬手轻轻一点,霍雁行顺着方向看见了陆青鸢。
原来是她。
霍雁行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有说话。
皇帝就当他同意了。
太后与贤王交换了眼神,继续慈眉善目地道:“霍家也没有个后院主事的,这样,哀家从宫里给你挑一些人手,方便操办喜事。”
“谢太后。”霍雁行跪下谢恩。
陆青鸢也跟着谢恩,她低着头,余光只能望见男子的背影,行军之人,跪也跪得笔直,脊梁挺如青松。
霍雁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起身后转头又看向她,四目相对,陆青鸢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慌乱地转移视线,而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没有未出阁的女儿家的羞涩,反而带着几分释怀。
陆青鸢回到座位上,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下。
前世她嫁给贤王后,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有苦难言。
新婚之夜,贤王看见了她肩膀上的伤疤,厌恶至极,弃她而去。
后宅里那些个妾室更是心思狠毒,联合起来对付她,还在她的饮食中下了绝子药,让她从此不能生育。
最后,贤王起兵造反,霍雁行奉命镇压。为了使一出障眼法,贤王竟丢她一人守城,自己带着妾室们早早跑路。
她和全城将士百姓苦苦支撑了三个月,纵使她用尽了机关术,最终敌不过霍家军的猛烈攻击。
城破那日,她在城墙上被霍家军一箭射杀。
不过,既然陆蓉月费尽心思想要这“好福气”,就给她好了。
她陆青鸢不稀罕。
回程的马车上,林氏握住女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我的好女儿啊,你这次总算是想开了。那霍家三郎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可霍家风水不行,五年前北燕一战,霍家年轻一辈死得就剩下他一人了,如今府里老的老,小的小,难缠得很,我看她陆青鸢怎么去当这个侯门主母!”
陆蓉月做成了一件大事,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没错,那霍家就是一个虎狼窝!
前世她本要许给贤王,为求姻缘顺遂,她还特意去报国寺上香。结果回程对霍雁行一见钟情,跟家里闹了好几次要嫁给他,为此一向疼爱她的爹爹还差点动用了家法。
没成想,嫁过去以后,霍雁行身边倒是连只母麻雀都没有,可他也不近女色啊,任她百般调戏,还在酒里下了合欢散,可他就是不从。
那几个小畜生更是目无尊长,对她出言不逊,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到头来还倒打一耙,在霍雁行面前颠倒黑白!
霍老夫人也是个粗鄙的老虔婆,为了一点小事,就拿家法制她,还让她去郊外庄子上跟着下人务农!不然就没有饭吃!
更让她气恼的是,陆青鸢因为成了贤王妃,她每次见到她都要行礼!而且看贤王对她也是颇为爱重,衣服首饰都是最时新的。
陆蓉月依偎在林氏怀里撒娇:“哎呀,前些日子是我昏了头,还是娘亲为我筹划的好。”
林氏想到了什么,声音放低了些:“如今局势动荡,太后与圣上不睦,倒是喜欢贤王这个小儿子,我看他才是大有前途之人。只要你嫁过去,好生辅佐,日后必能享尽荣华富贵!”
是了,陆蓉月记得,前世贤王造反,霍雁行去镇压,她留在京中,不知道怎么就染上疟疾,听着外面的人说贤王的兵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等贤王登基,那陆青鸢不就成了皇后吗?!
她恨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一命呜呼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必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女儿知道了~等女儿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看她陆青鸢还拿什么跟我争!”

陆青鸢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自己骑着一匹小红马,向着外祖家的方向奔跑,背着的包袱里装着沉甸甸的黄金。
就在她远远地看到长风镖局那块熟悉的牌匾时......
“夫人!!!”
耳边传来珠霞的呼喊声,接着她的包袱从背上掉落,黄金洒了一地......
“黄金,我的黄金......”陆青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什么黄金?夫人快起来吧!今日归宁,必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艳压群芳!”
珠霞力气大,一下就把陆青鸢从床上拖起来,按在梳妆台前。
陆青鸢晃晃脑袋清醒过来,趴在梳妆台上叹了口气:“拜托!陆府就那几个人,我艳压谁啊?”
松烟从外面走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
正红色织金缎面长衫,金色丝线织就的牡丹花绚烂夺目。
正是松烟前日原本为陆青鸢挑的,进宫谢恩的衣服。
“这回,夫人总该肯穿了吧?”松烟将衣服往前一送,眼里写着“你要是再不穿我下次还会再拿出来”的字眼。
珠霞猛点头:“没错!我看昨日太后娘娘赏的那匣子珠钗首饰也是极好的,尤其是那海棠花步摇,夫人戴起来一定好看!”
“行吧,你们就折腾我吧。”陆青鸢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丫鬟们给她梳洗、穿衣、上妆,簪发。
好不容易等丫鬟们弄完,日头已经升起来了。
昨夜陆青鸢还说好了要去老夫人院里用早膳,等霍雁行下了早朝,再一同去陆家。
“快走快走!”陆青鸢提着裙摆就往老夫人的慈晖堂跑。
“呀!”
没想到在慈晖堂门口差点撞到从里面出来的柏羽。
陆青鸢看着柏羽眼下的两片淡淡的乌青,眼里透着一丝疲惫。
想必是昨晚又帮霍雁行干活去了。
虽然表面上她是侯夫人,柏羽是侍从,但她和霍雁行的关系更像是雇主与账房先生,想到账本她就有些头疼,一时间对柏羽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之感。
“柏羽啊,侯爷的事情再重要,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陆青鸢放低了声音,“有时候,也要学会偷懒。”
柏羽一懵,顿时百感交集,差一点泪眼婆娑。
梅花小筑那四位小主子,昨夜缠了他一宿,让他讲昨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
柏羽又不能把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只能说点能说的,比如夫人是如何发现那白鹿是假的,贤王又是如何辩解的,侯爷又是如何抓住贤王说话的漏洞,做实他大型围猎的罪证的......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让他把这个故事讲了八遍。
八遍啊!
怪不得民间总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带娃好似磨人针。
带娃真难!他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孩子!
“陆大姑娘如此深谙偷懒之法,看来侯府的事情也不是很放在心上,那么有些赌约是不是也就罢休了。”
月亮门后,一个玄色身影侧身而出。
霍雁行面无表情地环抱双臂,盯着陆青鸢。
陆青鸢一个激灵,立马倒戈:“侯爷哪里话,我昨夜看账本到深夜呢。”
又回头对着柏羽:“认真办差,不可偷懒,否则扣你月钱。”
柏羽:“......”
霍雁行冷哼一声:“行了,快进去吧,祖母等你吃饭呢。”
陆青鸢一进门,老夫人和四个孩子齐刷刷地看过来。
“哇!仙女!”霍灵犀跳起来,拉着陆青鸢的手坐下,夸张地问,“三婶娘,你是仙女下凡吗?”
霍云瑶虽然没说话,但是陆青鸢捕捉到了她看到华服时,眼里的惊艳和羡慕。
饭后,霍雁行和陆青鸢准备出门去陆家。
霍灵犀拽着陆青鸢的裙摆不松手:“三婶娘~~我也想去!”
另外三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他们。
他们昨夜听柏羽叔叔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对这位三婶娘,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而且她好像和陆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这次回门,会不会有热闹看呢?
“不可。”霍雁行冷脸拒绝,“我说过的,禁闭三日罚抄书,都忘了?”
四双眼睛瞬间没有光了。
陆青鸢从慈晖堂走到正门,只见回门礼已经准备好了,小厮们正把礼物往马车上搬。
总共有十几箱。
“这么多?!”陆青鸢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浪费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可不想把好东西给陆家。
“没花多少钱,”霍雁行打开前面几箱,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野兔野猪山鸡,“昨日皇上派人去贤王府,没收了打来的猎物,转头就送到我这来了,后面几箱是祖母早就为我备好的几箱缎子,颜色和款式都比较旧了。”
“那行。”陆青鸢一听,高兴了,“下回贤王再惹事,咱们还抓他。”
一旁的柏羽听得直咂舌:敢情你们两口子光薅贤王羊毛了。
陆府和镇北侯府相隔并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
陆家门口只有管家和一些仆从出来迎接,霍雁行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陆青鸢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无所谓地往里走。
侯府的小厮们吭哧吭哧地抬起那一堆礼品箱。
“咦,这箱子怎么好像重了?我记得这是放缎子的啊,怎么比前面那箱野山猪还重?”
“少废话,快搬,侯爷和夫人都进去了。”
“来,搭把手,一二三,起——”几个小厮用了吃奶的劲儿,还是没有搬动。
“再来一次,一二三,走你!”
咣当——
箱子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把盖子给震开了。
只见一个葵花色的团子从箱子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灵犀?”
霍雁行及时地扑过去,扶住霍灵犀的头,以免撞到门口的石阶上。
小丫头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脑袋上还顶着块红缎子,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一点也不在乎,抱着霍雁行的脖子就站起来了,大大方方打招呼:“嘻嘻,三叔好!三婶娘也好!”
“好、好......”陆青鸢一时语塞地不知说什么好。
霍雁行扫了一眼周遭,目光定在陆府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别藏了,都出来吧。”
石狮子背后,藏着一个病椅,上面坐着的是霍云旸,蹲在病椅后面的是霍云瑶,还有一脸无奈的凌韬。
“霍云瑶,我是不是说过这样不行。”
“霍云旸,只要四妹妹进了陆府,偷偷帮我们打开后门,计划就一定能成功的!一定是因为......因为她最近长胖了!”
凌韬提醒道:“父亲在叫我们了......”
“霍云瑶,你懂不懂礼仪,在外面你要叫我二哥哥。”
“做梦吧你!”
凌韬听着这对龙凤胎又开始唇枪舌战,心里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就不淌这趟浑水了,要不是......
此时,耳边传来一声暴喝:
“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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