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去了F国找你，看到的却是你和别人在教堂举行婚礼。”
王云卿涨红了脸，“你告诉星衍了？”
阮夏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地试探道：“当年你死活不肯回来，如今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恰恰戳中了王云卿最心虚的地方，她拎起包，气咻咻的起身。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阮夏黯然，哪怕王云卿真有什么目的，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走出餐厅，王云卿看着玻璃窗内的阮夏，眼中蓦地闪过恶毒的精光：“你给我等着！”
阮夏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看着二楼书房亮起的灯光，在心里默默计算，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再也不要离开顾星衍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楼，听到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王云卿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声音的主人，阮夏不陌生，是顾星衍的表弟，魏子丰。
“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还有五天。”一向淡漠的男声透着欣悦，让阮夏有些鼻酸。
魏子丰无奈，再开口带着点责备之意。
“你说你这是何必？两年前靠吃药就能好的，你偏偏藏着不吃，拖到要换眼角膜。”
“看不见才能更好的折磨那个女人，你真该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样。”顾星衍不以为意，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门口的阮夏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阮夏捂住眼，身形颤颤，萧索如秋日落叶。
顾星衍真是每天都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厌恶她。
阮夏知道自己该离开，还能留有最后一丝尊严。
可她没动，直到虚掩的门被打开，魏子丰讶然喊道：“表嫂……”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如此苍白瘦削了？
房内，顾星衍一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阮夏没看魏子丰，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书房，颤声问道：“为什么？你做瞎子上瘾了？好玩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顾星衍薄唇抿了抿，没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讥笑，“没听清，还需要我复述一遍？”
阮夏垂落的手攥紧，手背青筋突突，瘦骨嶙峋，终于开口说出憋了两年的事情。
“两年前，我去国外找过王云卿，她知道你失明了还是不肯回来，没多久就跟别人结婚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也还是爱她吗？”
说完她就仔细的盯着顾星衍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最终，是她失望了。
顾星衍愣了愣，旋即冷笑。
“当然，云卿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但你阮夏做什么都会让我恶心。”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会让阮夏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紧绷的心就越舒坦。
阮夏惨笑，眼里最后一丝光亮至此熄灭得彻底。
输得好彻底啊。
她再度抚上自己的眼，那里面已经干涩得流不出泪了。
她多么想说，“我让你恶心啊？但我还是想给你我能给的……顾星衍，我爱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