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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就变强:我在乱世杀疯了沈翊陶桃

七号写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老江一家子在主屋里吃饭。两素一荤。因为家里添了伤员。江婶又多炖了一锅鱼汤,一会儿准备让阿秀给秦江河喂一些。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老江一家子全都警惕起来。这大半夜的。是谁?老江没有应声。江婶和阿秀也屏住了呼吸。“老乡啊,我不是坏人。”“小子赶夜路误了时辰。”“又累又饿。”“刚刚闻到里面有饭香,就想饶一碗饭垫垫肚子,我不白吃你们的......”“我可以拿银钱来换。”阿秀闻言,忍不住低声道:“阿爹,这人听着怪可怜的......”“反正我们做了不少,不如给他饶一些。”江婶皱眉:“万一来人意图不轨,怎么办?”老江沉默片刻:“来的若是图谋不轨的江湖人,咱们这扇破门也挡不住那样的贼人。”“拿个海碗装碗饭,再扣上些青菜和猪肉,夹一块鱼肉...

主角:沈翊陶桃   更新:2025-07-10 1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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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陶桃的女频言情小说《斩杀就变强:我在乱世杀疯了沈翊陶桃》,由网络作家“七号写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江一家子在主屋里吃饭。两素一荤。因为家里添了伤员。江婶又多炖了一锅鱼汤,一会儿准备让阿秀给秦江河喂一些。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老江一家子全都警惕起来。这大半夜的。是谁?老江没有应声。江婶和阿秀也屏住了呼吸。“老乡啊,我不是坏人。”“小子赶夜路误了时辰。”“又累又饿。”“刚刚闻到里面有饭香,就想饶一碗饭垫垫肚子,我不白吃你们的......”“我可以拿银钱来换。”阿秀闻言,忍不住低声道:“阿爹,这人听着怪可怜的......”“反正我们做了不少,不如给他饶一些。”江婶皱眉:“万一来人意图不轨,怎么办?”老江沉默片刻:“来的若是图谋不轨的江湖人,咱们这扇破门也挡不住那样的贼人。”“拿个海碗装碗饭,再扣上些青菜和猪肉,夹一块鱼肉...

《斩杀就变强:我在乱世杀疯了沈翊陶桃》精彩片段




老江一家子在主屋里吃饭。

两素一荤。

因为家里添了伤员。

江婶又多炖了一锅鱼汤,一会儿准备让阿秀给秦江河喂一些。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老江一家子全都警惕起来。

这大半夜的。

是谁?

老江没有应声。

江婶和阿秀也屏住了呼吸。

“老乡啊,我不是坏人。”

“小子赶夜路误了时辰。”

“又累又饿。”

“刚刚闻到里面有饭香,就想饶一碗饭垫垫肚子,我不白吃你们的......”

“我可以拿银钱来换。”

阿秀闻言,忍不住低声道:

“阿爹,这人听着怪可怜的......”

“反正我们做了不少,不如给他饶一些。”

江婶皱眉:

“万一来人意图不轨,怎么办?”

老江沉默片刻:

“来的若是图谋不轨的江湖人,咱们这扇破门也挡不住那样的贼人。”

“拿个海碗装碗饭,再扣上些青菜和猪肉,夹一块鱼肉给他端去吧。”

“我们结个善缘,但秦堂主还在后院养伤,就别让他进门了......”

阿秀听罢,立即起身去了厨房。

院门外。

沈翊抽了抽鼻子。

肚子再次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当时从落霞山跃入瀑布,随着水流激荡冲入平野,漂流十几里地,最后在清河边上了岸。

上岸之后,沈翊为了保险起见。

便是闷头赶路。

一刻不曾停留。

如此又赶路了一天的光景。

他才敢稍稍确认,他真的将镇抚司甩掉了。

至此,沈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逃命的紧绷感逐渐消退,身体上的高负荷运转带来的副作用很快便显现了。

疲惫和饥饿。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沿河循着人迹而来,恰好闻到老江家的饭菜飘香。

只是,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

虽然沈翊无比确定里面有人在吃东西,然而,或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对方一直是不开门。

沈翊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恶人。

便想转身离开。

沿着土路望去,村子里面影影绰绰还有不少房屋,总有地方能够填饱肚子。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

木门打开一个缝隙。

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沈翊立刻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老江也是一愣。

本以为是个落魄乞丐或是流民什么的,没想是个样貌俊朗,干干净净的青年。

只不过老江的眼力很好。

他看到沈翊浑身的黑衣也是破破烂烂的。

其腰间挎着一把横刀。

黑色刀柄,刀身比起秦江河那柄搁在床边的宽阔断刀,要更窄一些。

这也是个江湖浪客!

“老丈,小子两天没吃上饭,饥饿难耐,这是一粒碎银,可否给些吃食。”

老江神色一变。

好家伙。

沈翊这个形容落魄,宛如乞丐的青年,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一看平时就没少杀人越货。

老江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突然闪出一个秀丽身影,然后一张清秀的俏脸凑到门缝处。

“阿爹,让我看看。”

因为自家的心上人的原因。

阿秀自己对江湖中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看着老江磨磨蹭蹭的。

顿时按捺不住好奇,凑到门前。

老江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的闺女有几分姿色,若是眼前的江湖客见色起意......

那只会徒生事端......

“胡闹,快回去。”

老江伸手一拨,将阿秀拨回门口。

他旋即转向门前的沈翊。

“小兄弟,银子我们不敢收。”

“夜深了,家里小不方便招待。”

“我给你盛了碗饭菜,你先垫垫肚子”,老江将一大碗米饭加菜,从门缝里递出来。

“对面的小屋是我家柴房,小兄弟可以去里面歇歇脚,吃完饭把碗搁那边就行了。”

沈翊咧嘴一笑。

有饭吃就好,还要啥自行车。

“谢谢老伯。”

沈翊接过海碗和筷子,转身走到柴房门口,就坐在门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老江瞧了瞧沈翊的面相和谈吐,不像是坏人,真像是饿坏了。

他心中稍稍定神。

然后将房门关上,又加了一把锁。

沈翊用了几息时间就将一碗饭扫荡干净,顿时感觉腹部充实,不再空虚。

人果然还是得吃饱才行。

沈翊走进柴房,里面被打扫得颇为规整,放着干柴,一些农具,还铺了草席。

足够沈翊睡觉。

他将空碗和筷子放在柴火堆上。

伸了个懒腰,躺到草席上,睡前先呼出了系统面板,查看落霞山的收获: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剩余3年零2月

斩杀武者的修为越高,所能获得的潜修时间越长,这才叫真正的以战养战,越杀越强。

他在落霞山不过两三日光景。

修为就达到二流。

甚至,凭借着圆满境界的刀法,寻常一流高手或许都能碰上一碰。

但他心里也清楚。

那是因为他已经学了一套刀法,又在牛贲处谋到了破阵心诀残篇。

方才能如此快速增长。

不过他习武太晚的弊端仍未根除,恐怕要耗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才能提升至圆满。

好在沈翊当前最大的资本就是潜修时间。

内功又是武道根基。

不得不重视。

沈翊当即选择将两年的潜修时间灌注在内功上。

破阵心诀残篇踏入大成后,你没有骄傲自满,而是继续钻研,破阵心诀残篇简单直接,并无高深晦涩之处,唯需苦修

经过两年潜修,你阻塞的经脉进一步被打通拓展,内力继续日有所进

沈翊感受到内力确实有所提升,但依然在江湖二流,果然是没那么简单。

他的刀法已经臻至圆满。

想要提升,要么继续潜修刀法,要么转而去提升他一直忽略的错骨手。

沈翊想了想。

先是选择将六个月时间灌注在刀法上。

刀法是他攻伐手段,虽然斩风刀圆满,但仍然可以灌注潜修。

沈翊寻思先拿半年小试牛刀。

你的斩风刀已经圆满,单纯的练刀已经增加不了你的领悟,你现在需要创新

你抱着长刀苦思冥想,冥冥之中,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但是却又总是一闪而逝,枯坐六个月,你于斩风刀法的领悟更加深刻,但依然没有摆脱圆满的桎梏

你隐隐觉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或许应该学习更多的刀法,以求触类旁通。

沈翊蓦然愣住,忍不住在内心怒吼:

“玛德,退钱!”




东郡,郡城城南,清水巷。

有两道人影在巷子里徘徊。

两人皆是一身皂衣,腰配雁翎刀,这是东郡镇抚司皂卒的制式装扮。

巷子里就一家小院。

院子里隐约断续传出女子的娇声魅语。

院外的门口,一名皂卒小声抱怨:

“老大和许平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开始?!老子听得也心痒痒啊。”

他看向门口另一名皂卒,眼眸一寒。

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把着刀柄,伸腿虚蹬了一脚,骂骂咧咧道:

“沈翊,别特么给老子摆一副臭脸。老子搞不了女人,还特么揍不了你?!”

唤作沈翊的皂卒稍稍往后一躲。

让过对方的蹬踹。

一言不发,只是站远了些。

他双手环抱着手臂,斜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完全融入了阴影中。

“哼,算你识相!”

“知道老子看你心烦!”

皂卒小声嘀咕。

又接连喷了不少含草量极高的垃圾话。

听着这些刺耳难听的话语,沈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抿着嘴。

这样的折辱谩骂。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听了太多次。

沈翊常常在想。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穿越到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

半个月前。

沈翊魂穿而来,吸收了原主记忆之后,明白了他的身份是一个镇抚司最低级的皂卒。

按照正常的发展,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身份。

算的上国家体制编外人员,又旱涝保收。

尤其是在当下皇帝病危无子后继,藩王割据的将乱之世,镇抚司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

沈翊至少有一棵大树可以稍微靠上一靠。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在原主的记忆中。

沈翊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

父亲死前花光全部的积蓄,给他买了这个皂卒的差事,想保儿子后半辈子安稳。

但这样的背景在其他的皂卒眼里,就是没有靠山,是可以任人欺凌霸凌的对象。

最直接的,沈翊就饱受他的当头上司,校尉牛贲的霸凌之苦。

口舌辱骂已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要被当沙袋挨打,让牛贲和他的狗腿子们取乐。

沈翊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牛贲在镇抚司有关系,他自己也是校尉,算是正式入了镇抚司的名册。

而他的舅舅叫崔奎,是镇抚司小旗官。

玄衣卫小旗官,对他们这些底层皂卒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一言便能将沈翊开除镇抚司,开除之后,再随手杀了,丢在乱葬岗也无人过问的。

毕竟在这盗匪横行的世道里。

多的是无人问津的路人遗骸。

刚穿越时候的沈翊也几乎忍不了,被欺凌挨揍的时候,他无数次都想暴起拼命。

但可惜。

沈翊的练武资质也一般。

镇抚司授予的一套斩风刀,一套错骨手,他都练得刚刚入门,不得要领。

不是牛贲的对手。

更别说,他随时随地带着两个狗腿子在身侧,沈翊更是没有暗中偷袭的机会。

他便一直拼命忍着。

哪怕觉得这种世道不如死了了事。

也要找机会拉个垫背的!

然而,忍耐本就是一种折磨。

牛贲这样恶劣的人,自然不会只对沈翊为恶。

校尉皂卒之责,本是镇街巡守,护佑一方平安,然而牛贲却是成了南城辖区里的恶霸。

欺凌百姓,横行无忌。

这半个月来,有好几次,牛贲在街上欺凌百姓,调戏良家,沈翊都看得怒火中烧。

却反而被牛贲两个狗腿子许平和刘放发现,狠狠地揍了一顿,好几天都爬不起来。

而牛贲发现沈翊身怀厌恶之意后,不知是出于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变态心理。

后来他出门都要将沈翊带在身边,尤其是鱼肉乡邻,欺凌他人的时候,非要沈翊在场。

仿佛能从中得到什么扭曲的快感。

今天,牛贲说要来清水巷玩女人,又要带上沈翊。

沈翊却是知道牛贲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打算玩完之后,不管是死人还是残废,都将这一切罪责推给沈翊。

如此一来。

爽是他们爽,锅让沈翊来背。

到时候,牛贲再给他扣一个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帽子,他这身镇抚司的皮铁定会被扒下来。

届时,他更是任人拿捏。

离死也就不远。

这些谋算,是沈翊无意中听到了牛贲和两个狗腿密谋得知。

然而,沈翊想跑也没机会。

且不说镇抚司叛逃亦是重罪,会遭到缉捕,刘放这厮时刻跟着沈翊,就是怕他跑了。

那他们就没的玩了。

黑夜里,沈翊心思急转。

思来想去,或许唯有拼死一搏,逃出郡城。

到时候做一个啸聚山林的土匪。

也比现在自在。

正当沈翊靠在墙上凝视刘放,心中还在犹豫之时,屋子里的淫声浪语忽然语调一变,变得极度惊恐!

沈翊双眸猛地睁开。

他凝神细听。

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惊惶失措的声音:

“牛爷,牛爷......”

“您要干嘛?!”

“这是会,会死人的......”

紧接着,一个声音很粗,伴随淫笑的声音响起:“嘿嘿,你说我要干嘛......”

“我要是不玩点儿特别的,我干嘛放下身段来这清水巷啊?”

忽然,与刚刚魅惑的柔声不同,屋子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这声音极具穿透力。

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许平你个煞笔,快堵住她的嘴啊!”

“招来人怎么办?!”

不过这清水巷附近就没有正经人家,别人即便听到惨叫,也只会暗叹一句玩得真大。

屋子里面。

立即传来一阵喝骂声和家具碰撞声。

继而又隐隐连续传来牛贲的狂笑,以及女人痛苦的哀鸣。

而站在院外的沈翊。

此刻双手紧紧攥着,那一声声哀鸣,似乎在催促着沈翊下定决心。

然而,无论他怎么攥紧拳头掐自己的手掌,都仿佛压抑不住早已积蓄已久的怒火!

今日不搏!

他日被污蔑更没机会翻身!

沈翊下定了决心,朝着门口靠近了几步,看着一脸兴奋地抓耳挠腮的刘放不断小声抱怨:

“艹,老大玩这么刺激的竟然带许平不带我,不行啊,一会儿怎么该换我进去耍耍!”

他余光瞥到沈翊靠近。

此时月光被乌云遮盖,看不清沈翊阴沉如水的面色,刘放不耐烦地摆摆手:

“怎么?你也开窍了吗?跪下来求求老大,说不定能让你喝口汤开开荤,嘿嘿......”

沈翊不语,只是缓缓抬手,在黑暗中搭上了自己的刀柄。

这时,牛贲的声音再度从院里传出。

“许平,记得留口气。”

“一会儿让刘放进来爽一爽,哈哈哈。”

刘放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嘿。

老大还是想着咱的!

然而,沈翊却骤然身形暴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特么的不忍了!

铿锵一声,长刀出鞘!




清水巷里,牛贲昨晚搞出的动静不小。

还是引起了四周邻里的注意。

清水巷附近都是风尘中人,平日里也多相互帮衬,虽然晚上的时候不敢去打扰。

但到了早晨,便有人央老鸨子去探一探。

毕竟大多客人都是玩完就走,很少有留下过夜的,早上去敲门,大概也不会触怒客人。

老鸨子是个眯眼体胖的肥婆娘。

正是她将牛贲几人介绍给清水巷的小欢,牛贲虽然长相凶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是镇抚司官差。

她一个老鸨子哪敢得罪。

而且牛贲出手很大方,老鸨子也没有和银子过不去的道理,便只能应承下来。

清水巷的小欢八面玲珑。

最是擅长应付这些恶客,而且她住在巷子最深,也符合牛贲要求的安静环境。

老鸨子心下思忖着。

但刚刚转进小巷。

便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她用那肥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胸膛,小声嘀咕道:“这怎么回事,心跳得这么快......”

没有头绪。

老鸨子继续扭着大胯,像一只巨大的马铃薯,朝着巷子深处挪了进去。

来到院门前,老鸨子看到大门从外面上锁,门墙边上有一滩可疑的暗红色。

老鸨子心中一慌。

抻着公鸭嗓大声喊道:

“小欢!”

“小欢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老鸨子立刻从后腰掏出一串钥匙,这清水巷的屋子都是老鸨子收来,借给姑娘们做生意暂住的,老鸨子自己有一串备用的钥匙。

她从一串钥匙里挨个翻找。

心越急,手反而愈发颤抖,她挑出钥匙,竟是有些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里,啪嗒一下,开了锁,老鸨子踉踉跄跄,急忙推门进去。

从门口到主屋。

一路蔓延着暗红色的斑点。

老鸨子浑身发抖地走近主屋正门,隐隐有一股血腥味从屋子里飘出。

糟糕。

老鸨子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在这勾栏烟柳之地干了这么多年......

倒是也见过一些变态的客人。

那些人的乐子并不在做那事儿上,而是热衷于折磨和虐待别人,并从中获得一种扭曲而变态的快感。

她回想起牛贲那宛如肥虫般的身躯,丑陋的脸庞满是凶厉和淫邪。

那种人,绝对是个扭曲的变态。

再加上昨夜小欢那凄厉的惨叫,更加印证了老鸨子的猜测。

她心中顿时充满悲戚。

小欢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贲玩出了人命,便将主屋和院门全都锁起来,离开了这里。

可怜的小欢......

老鸨子颤抖的手终于捏着钥匙拧开了门锁,轻轻一推,木门缓缓朝内打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

老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迈脚进去,然后一探头,眼前的如同地狱般血腥场景,宛如山洪爆发般,涌进她的视线。

让她脑子直接宕机。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响彻黎明的尖叫响彻清水巷,老鸨子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不多时。

几个穿着鲜艳,面色惊惶的风尘女和以这条街为地盘的帮会打手匆匆赶来。

他们冲进了小院。

冲进主屋。

老鸨子那肥硕的身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然后众人便看到一幅此生难忘的画面。

房间里,满是流淌干涸的鲜血,一具赤裸、肥胖,宛如蛆虫的尸体趴在地上。

更为恐怖的是。

这具尸体。

头是头,腿是腿,胳膊是胳膊。

四肢和头颅全被斩断与躯干分离,在视觉上却又被流淌的鲜血连接。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拉长而扭曲的人形。

最令人惊骇的是。

牛贲的头就冲着门口方向。

人进来一抬眼,就能看到两只瞪大的,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来人。

这场面,寻常人看了怎能不怵?

老鸨子看一眼就哽过去了。

后面来的几个风尘女亦是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来了三个,昏过去俩。

剩下的一个大脑空白,死死抓着旁边的帮会打手,才没有脚软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帮会的打手,都是魁梧汉子。

平日里参与帮派间的街头火并,也是见过血的,这才没有骇到失神。

他们两个一眼就看出地上被分尸的,是在这片街道巡守的镇抚司校尉,牛贲。

至于床上的女人和另外两个男人的尸体,在牛贲如此震撼人心的死法面前,反倒不是那么显眼。

镇抚司的人死了,这不是像死了个风尘女一样,随便糊弄两句就丢到乱葬岗完事!

两人一合计。

一个留在这里看着现场。

一个撒腿跑着就去镇抚司南城卫所报官!

此时距离开城门。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

城北。

天尚未放亮。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赶早准备出城的百姓、小贩,商队,镖师和江湖旅人。

沈翊就混在其中。

他头戴竹篾斗笠,压得很低,让人只能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

一袭深灰色麻布衣,外面披一件黑褂袍子,将腰间横刀掩起来。

坐在茶摊里,整个人看起来和那些江湖漂泊的浪客一般无二。

他之所以来到北城,而没有去最近的南城,便是考虑到若是牛贲的尸体一早被发现。

他所在的南城卫所肯定是最先接到报案,根据镇抚司的习惯,肯定是第一时间控制城门,严查出入往来者。

南城卫所最先能协调城防控制的,必然是南城门,而其他几门,崔奎就要上报郡城镇抚司进行协调,速度自是会慢不少。

再加上城北卫所的李侗和崔奎素来不对付,想必行动更是不会那么积极。

沈翊从北城门逃出城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南城。

就在沈翊等待之时。

牛贲之死传到镇抚司卫所,顿时将整个卫所从沉睡中惊醒。

崔奎立刻亲自披挂上阵。

前往案发地查看情况。

情况一目了然。

牛贲三人身死,沈翊失踪。

再加上牛贲和刘放身上的制式雁翎刀的刀伤,无不指向沈翊的杀人嫌疑。

随后。

镇抚司又查到了牛贲的独院被人闯入翻得一团乱,在沈翊的宿舍发现沾血的雁翎刀和皂衣,以及看门的卢爷的目击口供。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崔奎当即上报郡司要求封锁城门,然后集结所有城南卫所的校尉和皂卒,愤怒地下达命令:

“今有皂卒沈翊,残杀同僚牛贲、许平、刘放,特将其逐出镇抚司!所有人出动,将此贼捉拿归案!”

镇抚司南城卫所浩浩荡荡,倾巢出动。

然而,就在全城齐动之时,却无人关心沈翊为何要暴起杀人,以及那名风尘女,小欢的人命......




两名皂卒,两名玄衣卫。

沈翊从他们身上总共摸出四两银子,三个馒头,两张面饼,还有两副金疮药。

没什么好东西。

不过倒是能补充一下沈翊稀缺的生存物资。

毕竟他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武者,不是餐风饮露的仙人,不仅需要水,更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若是时间充裕。

他倒是想猎一只野物补充一下气血,若只是光吃干粮,同样会让他精气神渐渐衰弱。

不过,沈翊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这几人肯定在沿途留下标记,镇抚司恐怕很快就会到了。

动身之前,沈翊刚刚击杀了两名入流武者,潜修时间又积累了两年零五个月。

当下,内力和刀法是他所倚仗的最重要的手段,他先选择先以一年时间灌注内功修行。

他在山洞里潜修破阵心诀的时候,已经有一种修为将欲突破而未破的感觉。

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借助破阵心诀的激荡之意,一举踏破万千阻隔。

你潜心修行破阵心诀残篇一个月的时间,于丹田内不断凝炼和积蓄内力,为突破瓶颈而作准备。

五个月的潜心修行,让你在精气神都达到

了鼎盛状态,你开始尝试冲击阻塞的经脉,但你的经脉比想象中更加顽固,你只能宛如愚公搬山一样,一点点凿开阻塞。

又经过了八个月的时间,你仍然运功不辍,并对日夜摸索的破阵残篇又有新的体会,你精诚所至,内力如洪流倾泻,终于一蹴而就,经脉贯通,构建小周天循环,你的破阵心诀残篇达到登堂境界。

潜修结束,沈翊感觉自己丹田积蓄的内力再次扩大,从一个小水潭变成了一个池塘。

只需心念一动,激流震荡,内力便能贯通四肢百骸,平添莫然沛力。

宿主沈翊

修为三流

武学斩风刀法(大成),擒拿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登堂)

潜修剩余1年零5个月

沈翊心中微微振奋,他终于迈过了入流阶段,正式踏入了江湖三流的行列。

至此,沈翊对外也是可以称自己为三流高手,这虽然不算好听......

但确确实实已经高人一等。

沈翊轻握拳头。

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

没有犹豫,沈翊又将剩余的潜修时间灌注至刀法的修行,下一秒,潜修便已然开始:

你的斩风刀法已经大成,但你仍觉得仍有进步的空间,却是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你只能每日练刀,风雨不辍。

经过八个月的潜心修炼,你对斩风刀法的刀招已经烂熟于心,一刀一式不渐渐再拘泥于出招的形式,你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

一年的时间,你渐渐有所明悟,或许可以将刀法化有念为无念,有意而行总会被感知,无意而动才是方为上乘,你认定这或许是你努力的方向。

一年又五个月,你不再练刀,只是捧着横刀陷入冥想,在冥想中感受斩风刀法的每一招的轨迹以及其刀法的源头。

让这刀化作拦江的满月,北境的狼烟,凌厉的朔风,天山的冰雪,你仿佛化身为刀,跟着神威将军金戈铁马,踏遍万里山河......

潜修完毕。

沈翊缓缓睁开眼睛,还差一点。

他此刻对斩风刀的领悟更上一层楼,虽然还停留在大成阶段,但距离圆满只有一线之隔。

沈翊此刻的刀。

与方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孙林和马成复生并肩子上,这次沈翊不靠皂卒的尸体吸引注意力。

也能在三招之内,取了两人性命。

毕竟即使在整个东郡镇抚司,小旗官以下的玄衣卫,能沉下心来潜修斩风刀法至大成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所以孙林才惊讶,沈翊如此天赋,竟会一直在卫所徘徊。

沈翊单手搭上刀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仿佛与刀的联系都变得更加密切。

此时,朝阳已然升起。

天光大亮,沈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朝露清新,遂大踏步沿着山麓继续前行。

......

沈翊走后不久。

一只十余人队伍出现在山洞门口,三名玄衣带头,十二名皂衣随后。

为首着一身玄衣银鹤,领口绣一道云纹,表明这是一名镇抚司小旗官。

此人相貌粗犷,满面虬髯。

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若是沈翊在此,恐怕当场就会认出,这位就是主管南城卫所的,牛贲的舅舅,崔奎。

因沈翊是从南城卫所叛出,崔奎特向郡司争取了本次捉拿要犯的权力。

可自由调动四城卫所的一十八名玄衣校尉和近百名皂卒,对沈翊进行围追。

他接到孙林遣回的皂卒报信。

知道了沈翊从北城门逃遁,当即召集所有校尉皂卒向北面合围。

他自己则带领一队人马,沿着孙林马成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至此。

只不过崔奎看着地上横亘着的四具尸体,顿时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们还是来晚了。

崔奎身旁的玄衣校尉和皂卒行动迅速,立刻搜查山洞和检查四具尸体。

少顷,校尉便来到近前汇报:

“回禀小旗。”

“四人皆死于刀伤,干粮和钱财都被掠走,此人刀法狠厉,定是那恶贼沈翊。”

崔奎内心吃惊。

且不说两名皂卒,他可是看到了孙林和马成两具身穿玄衣的尸体。

能穿上玄衣的人,必然是入流高手。

这沈翊对上两名入流高手还能反杀?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自己下辖的卫所有这号人物?

崔奎吃惊归吃惊。

但他仍然胸有成竹。

更凶更恶的贼人,崔奎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镇抚司人多势众,又是成体系的传承。

远非这些闲散江湖人可比。

最关键的是,而崔奎膝下无子,一直将牛贲当作亲生儿子对待。

不仅在卫所里对其宠溺有加,还私自将镇抚司所传心诀留给牛贲去练。

更给他修了一处机关暗门来保存秘籍。

只是如今牛贲被杀。

内功秘籍恐怕也落到沈翊的手中

他说什么也要将沈翊捉拿归案,将那诏狱里七十二道刑罚依次在沈翊身上试个通透。

让他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旗大人!”

“那边发现脚印,当是贼人杀人越货之后,逃遁进山”,另一名玄衣卫从四周勘探返回。

崔奎一挥手:

“放令箭!让兄弟们朝我们这围拢,我们继续沿途追踪!”




深林之中,太阳逐渐高升。

茂密的林间变得雾气缭绕。

沈翊身形矫健,在崎岖的山道腾跃,宛如灵活的猿猴。

忽然,一声清脆的爆鸣于远处高空响起,在白昼的高空中绽放出滚滚黑烟。

沈翊微微一停,蹙眉。

这是镇抚司的令箭。

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孙林和马成的尸体正在召集人向此处合围。

真正的突围,这才开始。

沈翊加快了速度,沿着山麓朝西北而行。

......

行了大约半日。

忽然看到前方丛林隐约有人影窜动。

沈翊没有回避,而是一个矮身猫在一棵大树之后,单手搭上了刀柄。

若是此刻便回转。

只会让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即便此次突围不成,也要杀伤对方有生力量,从而获取潜修时间来提升自己。

沈翊如是打算。

搜捕的人影逐渐靠近。

最前方探路的都是身穿皂衣的皂卒,三两人一组,彼此相距不远,能够相互呼应。

此时,两道人影一左一右,从沈翊所藏的树干两侧走过。

其中一人环顾四周,正要报无事,忽的斜眼一瞥,只看一团黑影正伏在视野的余光里。

其人顿觉毛骨悚然,刚要大喊。

沈翊单手拧刀,一抹刀光犹如炽烈的骄阳,顷刻掠过他的脖颈。

咚。

皂卒身形一倒,坠入旁边的灌木。

斩杀不入流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五个月

异常的声响当即引起队友的警觉,“老李!”那人当即用雁翎刀拨开灌木杂草。

只见一道黑影猛地蹿出。

当皂卒看清那双冰冷的眸子,一截雪亮的刀锋已经贯穿他的胸膛。

斩杀不入流武者......

虽然沈翊极快速地解决了两人,但刚刚皂卒的呐喊已经引起身后跟进而来的人们警觉。

一时间,沈翊耳朵里传来一阵高频的沙沙声,那是无数人趟着灌木朝他方向追来。

沈翊起身朝一侧疾退。

横刀身前。

纵身一跃朝着侧翼的两名皂卒扑去,破阵心诀疾速运转,刀锋呼啸,掠出一道黑影。

铛!

两名皂卒刀刃破碎。

纷纷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此刀以势压人,谓之,山河破碎!

斩杀不入流武者......

耳边的提示,沈翊已经忽略,他的心神凝如一线,始终关注着周遭疾速靠近的镇抚司。

“贼子尔敢!”

背后传来一道暴喝。

只见一人手持双刀,敏捷如猿。

身形在树干上接连踩踏,接一个旋身,便来到沈翊背后上方,其双刀在手中飞旋如霜,朝着沈翊的琵琶骨扎下来。

沈翊眯眼一瞧。

这是正宗的轻功,不是斩风刀自带的那种直来直去的步伐,他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此人玄衣银鹤。

至少是入流,甚至是踏入江湖三流的高手。

除了这名双刀,沈翊至少还看到一左一右,两道玄衣正在疾速靠近。

三名入流以上的高手,再加十几个皂卒,行进之间还有战阵之法呼应。

若是陷入恋战,敌人只会越打越多,沈翊最终会被拖死。

电光火石间,沈翊心中已有定计。

只见其转身挥刀一点,铛!横刀与双刀一碰,发出一声脆响。

横刀的劲力似实还虚,借着双刀的冲击,身形向远处一掠而去,拉开距离。

所过之处。

沈翊再斩一名拦路的皂卒,从缺口一个翻身扑出合围,抡起双腿,犹如一阵旋风冲出包围。

然而,如此声势浩大的突围。

踪迹却是显露无疑。

“我去追!”

双刀玄衣卫轻喝一声,身形一闪,时而脚踏灌木,时而轻点树干,疾速追着沈翊而去。

“凌宇,贼子扎手!”

“等我们一并行动。”

其他两名玄衣卫急急追上去,但他们的轻功只是入门级,又怎能追得上凌宇。

沈翊全力运转破阵心诀。

他虽然没有轻功身法,却能凭借破阵心诀的强大爆发力,短距离提速疾奔。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

沈翊却发现那名双刀竟凌空踏草而来,速度极快的靠近,被其黏上已是必然。

“沈翊,你逃不掉的!”

“快快停下领死!”

听着对方嚣张的话语,沈翊却是毫不慌张。

他的目的就是引得他们分开。

这样他才有可乘之机。

刚刚短暂接触,沈翊斩杀四名皂卒,总计获得二十二个月的潜修时间。

“系统,选择十二个月灌注刀法,十个月灌注内功,现在立刻!”

你开始潜心修炼斩风刀/破阵心诀......

沈翊顿时感觉心神分作两处,进入玄奥的精神空间,好似在一心二用。

你潜心修炼破阵心诀,开拓经脉完善周天,经过十个月的潜修,你的内功修为更进一步。

沈翊感到刚刚消耗的内力如蓄水般重新变得满溢,甚至更加浑厚。

你苦练刀法一年,终于在千百次失败后,抓住那一丝玄之又玄的契机,一招一式的意象深远了然于心,出刀已经化为本能,如臂指使,仿佛一呼一吸般自然,你的斩风刀法达到圆满之境,悟出一式绝招,听风斩

瞬间,沈翊持刀在手。

仿佛与横刀融为一体,再无隔阂。

宿主沈翊

修为三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登堂)

绝技听风斩

潜修无

沈翊站在原地,抬眼望去,只见凌宇眼中流露狂喜之色,双臂展开,宛如大鹏展翅。

双刀交叠,形如犬牙交错的饿狼,以疾坠之势朝着沈翊突刺而来。

沈翊单手握刀。

耳朵微动。

刀未至,风声已经将来敌的刀劲勾勒而出。

铿锵!横刀出鞘。

沈翊身形宛如落叶般一荡,让过双刀锋芒,在凌宇变招之前,刀光已然斩过他的脖颈。

料敌先机,后发先至。

是谓,听风!

斩杀三流武者,奖励潜修时间,两年

凌宇的双刀距离沈翊的胸膛还有数寸的距离,却是再也无法寸进。

扑通一声,轰然坠地。

沈翊刚刚蹲下探手摸尸,远处传来一阵弓弦震响,霎时间,漫天箭雨从天坠落。

镇抚司校尉们追至近前,面对同僚生死竟能不声不响,直接下令围袭。

沈翊就地后翻,避过大部分箭矢,又挥刀扫落余波,憋足了劲儿,再度猛冲离开。

而凌宇的尸体,再刚刚的一轮箭雨中,早变成了筛子。

紧接着,两名玄衣卫校尉带着一众持弓皂卒赶上来,看着凌宇那被扎成刺猬的身子,有人啐了一口淡淡道:

“愚蠢!”

“所有人继续追击!”

“避免与之近距离交战,把他逼到包围圈中!”

“是!”




除了犹如猛虎下山的崔奎,周围丛林亦是人影绰绰,呈包围之势朝着沈翊步步紧逼。

沈翊毫不犹豫立即转身便跑。

他没有练过轻功,此刻只是运转内力灌注双足,朝着山林深处疾奔。

每每踏地,沈翊腿部肌肉便瞬间鼓胀,留下一个浅浅的足印,身形更是犹如离弦之箭,瞬间蹿出数丈。

他身后一众追击的镇抚司很快便出现前后差别,没入流和没练过轻功的皂卒率先被甩开。

几息之后,入流却没练过轻功的玄衣卫也渐渐跟不上,只能看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远。

紧咬在沈翊之后的,除了手持阔刀的崔奎,便是几名跨入江湖三流的玄衣,或者轻功不错的入流好手。

其中,速度最快的是崔奎。

他虽然身材魁梧,身形却异常灵活和敏捷,一步跨出,竟能横掠数丈不落。

俨然有一门相对高明的轻功身法。

崔奎后发先至,再有几步便追到了沈翊身后,他眼中泛起冷意,阔刀已经随时准备收取沈翊的人头。

剩余的两名入了三流的玄衣和两名轻功好手,他们速度比起崔奎稍弱,但也能勉强跟上,以应不测。

夕阳落于山下。

树林晦暗。

为了保持奔逃速度不减,沈翊横刀开路,以内力护住关键,撞破丛林灌木层层树枝落叶。

身上的布衣顷刻就被刮得破破烂烂。

身后的追击之人,除了崔奎的眼神好一些,能够依靠身法避让一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树枝刮得咿呀乱叫。

吃到苦头后,个别人因为少了搏命奔逃的果敢,追击速度又进一步下降。

忽然,沈翊看到前方隐隐有连片的火光闪烁,眼眸微微眯起。

一道严正的呵斥从火光处传来。

“何人奔行!”

“镇抚司在此办案,来者止步!”

沈翊没有犹豫。

立刻调转了方向,转而朝着北边掠去。

跟在后面的崔奎破口大骂:

“煞笔,大半夜谁在丛林里疾驰,当然是通缉犯啊!给我一起围了他!”

带队的校尉恍然醒觉。

立即呼喝身后的校尉皂卒,跟在崔奎身后,追着沈翊往山上跑。

沈翊在心中默默计数,从遭遇镇抚司之后,包括崔奎在内,已经遭遇四波人马。

出城缉拿的镇抚司应当已经全部上山,将他往山上逼迫。

身后的丛林里沙沙作响。

崔奎已经近在咫尺。

是时候了。

沈翊心念一动,将刚刚斩敌获得的两年零四个月尽数灌注于破阵心诀残篇!

潜修第一年,你继续将心神专注于破阵心诀残篇的参悟与修行,坚信持之以恒。

潜修第二年,你坚持不懈地开拓,体内经脉贯通如河域里的水系密布,内力流淌运转,形成一个更大的周天,你的破阵心诀达到大成境界。

又经过了四个月,你彻底将大成境界的破阵心诀残篇巩固,内力充盈,神气完满,你的修为踏入江湖二流。

宿主沈翊

修为二流

武学斩风刀法(圆满),错骨手(入门),破阵心诀残篇(大成)

绝技听风斩

潜修无

沈翊眼眸瞬息一变。

他只觉得眼前不再是树影重重的晦暗,他的眼力明显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甚至凝神之下。

能看到黑夜里的树叶上的脉络。

耳中接受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除了丛林里自然的天籁,便是身后越来越急促的风声呼啸。

那是崔奎近在咫尺。

其他的追兵。

已经被两人甩出一大截的距离。

而在前方。

沈翊隐隐听到传来哗哗的流水溅落之声,两侧树丛渐渐稀疏,山路开阔。

一处断崖赫然出现。

一条湍急的瀑布在山侧高崖从天而降,坠入万丈深渊,在月光映照下,宛如一条银色玉带垂落。

如此美景,沈翊而后传来一阵狂笑:

“沈翊,你已无路可逃!”

“为我贲儿赔命吧!”

崔奎足尖一点,身形凌空一翻,手中阔刀呼喝横斩,仿佛撕裂空气一般,发出刺耳尖啸。

“寒月沉江!”

沈翊嘴角微微勾起,身形腾空,横刀锵然出鞘,身形倒转之时,挥刀迎向。

这一刀仿佛搅动漫天月光,在刀刃上闪烁,倒悬横斩,宛如江月一色,一线横贯。

同样是,“寒月沉江!”

崔奎一双豹眼骤然圆瞪!

这怎么可能?

同样是斩风刀!甚至是相同的刀招!

沈翊以如此刁钻的姿势出刀。

竟能做到出刀无迹可寻,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而且,沈翊的横刀后发先至。

一刀斩在崔奎刀劲行至半途的薄弱处!

铛!看着有数十斤重的阔刀,竟被沈翊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刀荡到一边。

崔奎身形被震退半步,神情骇然:

“你的刀法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

“还有你的内功也远超预计,恐怕早就开始暗中潜入贲儿房中,偷练破阵心诀了吧!”

他的声音满含愤怒,自以为识破真相:

“是不是贲儿昨日识破你的鬼祟行径,你才对他痛下杀手!”

沈翊歪了歪头,横刀斜指:

“?”

“牛贲残暴不仁,虐杀清水巷女妓的事,你是半点儿不提?”

沈翊神色平静,单掌抚过雪亮刀刃:

“我没你们那么多鬼域心思,我杀牛贲,纯粹是因为看他不爽。”

锵!

刀锋直指崔奎。

沈翊眼眸泛着冷色:

“我现在杀你,也同样是因为看你不爽!”

崔奎暴喝一声:

“狂妄!”

阔刀一挺。

崔奎双手持刀,斗牛般猛进一步,宛如搅动巨浪的力士,向着沈翊斜挑而上。

刀锋宛如挑起波涛巨浪,向沈翊轰然袭来,这已经不是斩风刀法。

而是另一门兵家的“沧浪刀法”。

讲究以势压人,刀出如狂浪席卷连绵不绝。

然而,浪势未起。

一道极快的刀光已经斜斜搅入沧浪之末,发出一阵急促的交击声,而后刀势一收,又猛地以抽刀之势斜斩。

千钧刀势,“抽刀断水”!

崔奎挥出的如浪般的刀影戛然而止,一柄横刀将他的阔刀压下。

沈翊的眼眸宛如冰冷的刀锋,刺入崔奎的灵魂,手中横刀更是如风急转。

几乎没有停滞地掠过崔奎的咽喉,血雾弥漫,如夜风低诉。

“你,你的刀法......”

“难道已经大成?!”

崔奎的表情透着难以置信。

整个南城卫所,包括他在内,就没有刀法如此神乎其技之人......

当然,除了沈翊。

沈翊横刀一甩,将血迹甩落。

“不,是圆满。”

咚,崔奎直挺摔落,死不瞑目。

沈翊长吁一口气,这下终于念头通达。

斩杀二流武者,奖励潜修时间,三年零两个月




“崔小旗死了!”

一名紧追而来的玄衣双手抱头,惊恐嚎叫,尖叫声顷刻间响彻丛林。

紧接着。

成群结队的人马犹如江潮般,密密麻麻地涌上山崖,有人高声喝道:“为崔小旗报仇!”

“快用箭!乱箭射杀!”

在不知是谁的提醒下,一众皂卒校尉齐齐张弓搭箭,咻的一声齐响。

密集的箭矢化作漫天箭雨。

朝着沈翊疾坠而落。

甚至连确认崔奎的死活都没有,仿佛就这么一嗓子,众人全都认定他死了。

当然,他确实死透了。

在箭雨降临之前,沈翊眼疾手快,一把将崔奎的尸体拎起挡在身前。

一轮箭雨过后。

崔奎就变成了一只刺猬。

沈翊顿觉镇抚司愈发可笑。

他拎着崔奎的尸体,旋身一掷,好似投铅球一般,将崔奎投掷向远处的重重人影。

惊起一阵兵荒马乱。

沈翊转身向着山崖边掠去。

他运转内力,朗声吟道:

“镇抚司,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他日,江湖再见!”

话音落罢,在一众追兵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沈翊纵身跃入一旁湍急的瀑布之中。

一众玄衣校尉疾追而来,站在悬崖边上探望,只见下方瀑布飞流,银月引路。

一条长河蜿蜒如龙。

沿着山涧向北流淌而去。

水雾蒸腾,星夜茫茫,又怎还能寻到沈翊的一星半影。

只剩下那声“江湖再见”......

仍然缭绕在众人耳畔。

......

山崖边上。

只有一众玄衣卫沉默地为崔奎收敛尸体,一部分仍在望着飞瀑湍急怔怔失神。

“他这样会摔死吗?”

有人啧啧两声,毕竟那瀑布湍急,断崖距离崖底河流足有百丈之高。

一旦河底太浅,或是沈翊被流水撞晕,或者干脆撞在瀑布下的岩石上,铁定会生死当场。

“走吧,到崖底瀑布搜寻。”

“若是不见尸体,那就真正让他逃脱了......”

......

而沈翊从断崖一跃而下。

眨眼便没入激荡飞瀑水流之中。

猝不及防的巨大水浪将沈翊浇了个透心凉,巨大的水流冲击将其砸得有些头晕目眩。

沈翊刚刚在崖上的潇洒豪迈,顷刻间荡然无存,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其身形更是犹如陨石般,朝着崖底疾速坠落。

沈翊立即在飞瀑中调整姿势,破阵心诀调动内功充斥四肢百骸,让他有余握住刀柄。

两个呼吸过后。

瀑布落在湍急的水潭溅起洋洋洒洒的浪花,宛如漫天的白雪。

沈翊单掌握住刀柄。

内力凝转,与刀刃汇聚。

继而猛然出鞘。

锵!

刀光乍现,一股浑厚刀劲宛如山岳朝着河面压去,一式“中流砥柱”,河面轰然炸起一片水花!

借着刀劲的反冲之力,沈翊身形凌空一翻,终于卸掉高崖坠落的巨力。

以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姿势钻进河流,顺着河流飘荡,迅速流向远方。

自此游鱼入海,潜龙出渊!

......

过了一阵子,镇抚司的一众人影姗姗来迟,出现在崖底两旁的狭岸。

一眼望去,除了白浪腾舞,水汽迷蒙,全无他物,更不用说什么沈翊的尸体了。

终于,有人叹息一声:

“什么都没有,他应该跑了......”

有人愤愤不平:

“若非崔小旗将把守河道的兄弟们也调至山上,这小子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当即又有人反驳:

“这或许本就是那贼子的设想呢......”

“他故意在这落霞山与我们纠缠,就是要将所有前来抓捕的人引到山上。”

“而后他便可顺着瀑布纵跃而下,脱出包围,毫无阻碍地走水路离开!”

立即有人恍然,拍着脑门附和:

“对啊,这叫什么来着?”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却只不过是事后漫谈,沈翊逃脱,崔奎死亡,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众镇抚司收敛好崔奎和一众同僚的尸首,只得悻悻回转郡城。

深夜里。

镇抚司郡司。

曲青阳仍在挑灯处理公务,看着书桌上呈报的一封封信函,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大。

不仅是东郡。

青州之内皆是乱象丛生。

就不说那三五成群的盗匪,流窜村镇的流寇这类小角色。

单是让镇抚司感到头疼的。

就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近处,有黑虎山的黑虎帮又肆虐乡县,更是霸占官道,劫掠郡内商队。

远处,九帮十八派联合成绿林之盟,称霸东郡以南的群山。

青州之内,更有流月湖的怒潮帮与长河江的巨鲸帮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严重影响流域内民生安稳。

其实,乱象频生也不是曲青阳头疼的点,真正让他头疼的是,这些帮派势力瓜分地盘。

镇抚司的影响力自是减弱。

而曲青阳此前凭借镇抚司的影响横征暴敛的灰色收入,也被硬生生分去了一块。

毕竟,他手下有一班子兄弟要养活。

他正想着怎么再薅点儿钱,给大家发点儿油水,忽然,一人在门外匆匆走来。

还未敲门,曲青阳轻咳一声道:

“出什么事儿了?”

“曲千户,昨日南城卫所有一名皂卒杀了同僚逃出城了,原本安排了小旗崔奎率校尉和皂卒出城追剿,但......”

“......崔奎也死了,那贼人还杀了不少玄衣校尉,然后跳江脱逃而去,大人这......”

曲青阳越听越是眉头紧皱,拂袖一挥。

房门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打开。

门口是一个身形瘦长的青衣执事,他手里举着一封信函。

“拿来。”

曲青阳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青衣诚惶诚恐,立即快步走进来。

将手上的信函递给曲青阳。

曲青阳将信函打开,一抖信纸,一目十行,上面记录了沈翊残杀牛贲,叛出镇抚司,于落霞山突围的全过程。

当然,信上没有提清水巷女妓的任何信息,下面人知道曲青阳想看什么。

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只会让他感觉厌烦。

看罢信件。

曲青阳冷哼一声:

“崔奎真是废物。”

“卫所里藏着一个二流高手,竟然一无所知,还被其反杀,镇抚司的脸真是丢光了。”

“将他的画像挂到通缉悬赏吧。”

“那些捉刀人会感兴趣的。”

“另外让王百户负责留意这个沈翊在江湖上的消息,若是发现,即刻缉拿归案。”

青衣低头应是:

“千户大人,这悬赏赏银?”

曲青阳眉头一挑:

“江湖二流,一般定多少。”

“百两以上。”

“那就定五百两吧。”

“毕竟是从镇抚司叛出去的,要尽快解决,不能堕了镇抚司的威名。”




晨曦的光从穿过东山的缝隙,洒落在斑驳的古城墙上,披上一层灿金,显得古韵悠长。

远处,有人高声大喊:

“开城门喽。”

这一嗓子吆喝。

蹲在城墙根的,坐在茶摊里的,等在路口的所有出城人们,全都迅速朝着门口围拢。

并排成了一条长龙。

沈翊特意挑了离城门口最近的茶摊位子,听到吆喝声,单手一撑茶摊的木栅栏,身形矫健地一跨而过,抢先排在前面的位子。

“小子,你赶着投胎吗?!”

身后,一个被沈翊一闪而至,插进空荡的大汉,粗着嗓门大声问道。

在城门前,没有人敢生事。

即便是这种头脑单一,腰挂斧头的莽汉。

所以沈翊并不在意大汉的质问。

只是微微颔首道:

“我不投胎,但我很急。”

“艹,你急尼玛呢?”

“等会儿出门城,给爷说道说道,看你急着干嘛?”

大汉骂骂咧咧中。

沈翊已经跟着队伍顺利行进。

走进城门墙洞,城防的官兵歪歪斜斜站在两侧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只有一个稍微年轻的,有气无力站在队伍旁,例行盘问一些基本问题。

“出城干什么去?”

“江湖游历。”

沈翊横刀斜挎,斗笠布衣,平静地回答。

年轻的官兵随意打量沈翊,俨然一个江湖浪客,开口问道:

“可有作奸犯科之举?”

沈翊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越过自己,看向身后一脸愤懑的莽汉。

他明白,官兵只不过是例行盘问。

表示自己尽职而已。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江湖恶客过路,官兵巴不得对方敷衍两句,便放他们过去。

毕竟若真的起了冲突。

他们这些守城的丢掉性命的可能性反而大些。

“没有。”

沈翊回答出官兵想要的那个答案。

官兵哦了一声:

“走吧。”

沈翊微微颔首,大踏步朝城外离去,身后的大汉着急挥手大喊:

“你小子,有种别走!”

“喂喂喂,喊什么喊?!”

年轻的官兵手中长枪一横。

拦住跳脚的大汉。

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人形容莽撞,一看便是街上惹事的地痞流氓。

惹得起。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老实交代!”

大汉一张凶狠的脸憋得通红,却终究是不敢和官差叫板。

忽然。

城内长街远处传来一阵隆隆马蹄声,一声嘹亮的大喝声滚滚传荡而来。

“今有贼寇于城中行凶!”

“严守城门!”

“严查往来商客!”

这声音极为洪亮,将城门两边几个懒散的士兵全都从睡意中惊醒,立刻嘭的一下蹿了起来,长枪一拦,将莽汉的出城路彻底封堵。

不多时。

一连串马蹄声疾驰而至。

为首两名是身穿玄衣银鹤衫,腰配绣春刀的玄衣卫,他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皂衣的皂卒。

其中一名玄衣卫从腰后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的人惟妙惟肖,正是沈翊:

“贼人沈翊,残杀镇抚司同僚,将受九州镇抚司全面通缉,悬赏五十两。”

玄衣卫威风凛凛,策马而行,将两张画像递给那名年轻的守门兵卒,叮嘱道:

“一张贴在城门前的告示上。”

“一张给你们手持,逐个核对往来客商,勿要放跑贼人,我们......”玄衣卫环顾四周,伸手一指离得最近的茶肆,“就在那里候着,若发现贼人,我等便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听明白了吗?”

几名城防官兵聚在一起,一边凑着头去查看画像,一边忙不迭应声道:

“明白了,明白了。”

年轻的兵卒双手抻着画像,眉头微微皱起,画像上的人剑眉星目,两眼深邃。

仿佛蕴含着某种煞气。

最关键的是,此人给他一种颇为眼熟的感觉,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斜拉拉刺出:

“哎?这不刚才出城的那小子吗?!”

被拦着的莽汉打眼一瞧,立刻认出了画像上的人就是刚才和他起了冲突的沈翊。

竟是镇抚司的通缉犯?

还残杀同僚?

莽汉顿时心中一凉,自己刚刚还想揍他来着,如今想来简直是自己找死。

他只不过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对面可是刀斩镇抚司的极恶罪犯!

怎么可能是对手......

莽汉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氛围凝固......

忽然,铿锵一声脆响。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汉子的脖颈,另一名玄衣卫眼神微眯,语气宛如冬至的朔风,森寒: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莽汉顿时身子一抖,脚下一软,双手抱头,那魁梧的身躯当即跪倒在地:

“官爷!”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刚来的时候,这个,这个沈翊刚刚过了卡,出了城门,我看他沿着官道往北了!”

大汉的声音带着哭腔,将近九尺的大汉,此刻竟然有些委屈扭捏之相,他指着年轻的守城兵卒,连珠炮似的说道:

“就是他,他将人放过关卡的!”

年轻的兵卒当即骇然,经过大汉的提醒,他确实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出城游历的青年。

看起来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他连忙挥手,向镇抚司官差解释:

“大人,我......我不知......”

噗!

刀光在昏暗的城门洞中一闪而过,带起一捧鲜血,年轻兵卒的胸膛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泼洒,将画像染红。

更是直接溅了莽汉一脸。

莽汉整个人都傻了,一名守城官兵就在他面前,被镇抚司玄衣卫当场格杀?

“哼!”

那名挥刀的玄衣卫啐了一口:“私放通缉犯,贻误缉拿良机,罪该当斩!”

其他几个官差皆是怒视着动手的玄衣卫。

刚刚是他们几个老油条偷懒,故而才让小李独自守卡的,然而,小李却因此丧命!

然而,刚刚小李又怎知沈翊是通缉犯,镇抚司玄衣卫简直是欲加之罪,欺人太甚!

先前说话的玄衣见几名官兵似有不满,同样抽刀出鞘,淡淡说道:

“镇抚司乃皇家直属,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尔等是有异议?!”

在那森寒刀光的逼迫下。

几名城防官兵终究是露怯,低头道:

“不敢。”

“那还不赶紧滚开!”

“若是耽误捉拿要犯,那你们几个脑袋的试问!”

玄衣卫锵然归鞘。

一抖缰绳,骏马扬蹄嘶鸣,从人群中一穿而过,身后的玄衣卫和皂卒紧随其后。

一众人留下一具尸体,马蹄声隆隆作响,转眼便消失在城门之外。

大夏镇抚司。

专擅追踪,缉拿。

两名玄衣卫带队纵马出城,在官道上疾驰一阵,为首的玄衣卫勒马急停,凝神垂目以观。

“那人的痕迹没有了。”

“或许是转向了山林。”

“你们两个......”玄衣卫指了指最后两个皂卒,“回去通知郡城府司,那厮从城北出。”

“让咱们的人从各个要道向北合围包夹。”

玄衣卫转身向着丛林凝视:“我和马成带剩下两人沿着踪迹去追。”

“若能追到此僚,便直接将其拿下!”

最后的两名皂卒抱拳应声。

纵马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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