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打工我叫张伟,没啥文化,跟着老乡来省城,工地上搬砖。
这城里啥都好,就是住的地方,一个字,贵。
没办法,我只能往郊区找。
最后租了这栋四层小楼,红砖墙都叫风雨给吹黑了,看着比我爷岁数都大。
房东是个本地老头,干瘦,背有点驼,眼珠子浑得像俩泡了水的玻璃球,瞅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他看的不是你,是你后边儿的东西。
他很奇怪,大热天,围着个围巾,问原因,说是年轻时被人砍了有个很大的疤,不好意思露出来。
签合同那天,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小伙子,这地儿就是偏,但清净,也便宜。
一二三楼你随便住,四楼你别上去,锁着呢,堆的都是些用不着的旧玩意儿。”
他说话不快,嗓子跟破锣似的,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
我寻思着,就我一个人,住一层都嫌大,四楼锁着就锁着呗,还能省点心。
这房子里啥都老。
木头楼梯,死沉死沉的,一脚下去就“咯吱”一声,跟踩着谁的骨头似的。
墙皮一碰就掉渣,窗户关不严,一刮风就呜呜地响,跟有人在外边哭一样。
但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是干力气活的,累一天回来,倒头就睡,啥动静也吵不醒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搬砖,下班,吃饭,睡觉。
平淡得像碗白开水。
2.惊恐夜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工地赶工,我回来都快十二点了。
整栋楼黑漆漆的,就跟个巨大的棺材似的立在那儿。
我掏出手机,借着屏幕那点微弱的光,摸索着上了楼。
楼梯的“咯吱”声在夜里格外响。
我住在二楼,正走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那个拐角,刚想抬脚,楼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那声音不紧不慢,沉得很,一听就是个男人的脚步,正从四楼往下走。
我下意识就停住了脚,一手扶着冰凉的扶手,梗着脖子往上看。
楼梯拐角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心说这大半夜的,谁啊?
房东老头?
不对啊,他不住这儿。
再说,他不是说四楼锁着吗?
我没动,寻思着等他走下来,看看到底是谁。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我头顶的正上方,慢慢地移到了我面前。
我甚至能感觉到,随着那脚步声,空气都变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