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冷硬的光泽。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惊惶,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欠奉。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冰封了太久的平静。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得意洋洋的北狄使臣,目光反而落在自己腰间悬挂的那枚羊脂白玉麒麟佩上,指尖极其温柔地、轻轻地抚过玉佩上麒麟踏云的纹路,抚过那道细微的血沁。
然后,她抬起了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激愤的群臣,扫过脸色铁青的新帝,最终落在那北狄使臣阿史那咄苾的脸上。
在无数道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在登基大典庄严肃穆的余韵中,在关乎她自身乃至整个外祖家生死存亡的滔天指控面前——沈青梧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无比的弧度。
那笑容,在阳光下,竟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雪初融般的……明媚?
不,更像是深渊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择人而噬的寒光。
她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如同玉磬相击,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承天殿广场上,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铁证?”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仿佛听到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般的玩味。
她的目光终于正眼看向阿史那咄苾,那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映着阳光,晃得人眼晕。
“呵……”她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对方的愚蠢。
指尖依旧摩挲着腰间的麒麟玉佩,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
然后,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送入了阿史那咄苾的耳中,也送入了在场每一个大齐臣民的耳中:“巧了。”
“本相正缺一条……拴狗的链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颈间紧贴肌肤的血玉狼佩,骤然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