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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芸萧延贞归来不识君

谢倾芸萧延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倾芸萧延贞归来不识君因为哥哥重病在身,所以谢倾芸女扮男装代替哥哥参加科举考试,原本就天资聪颖并熟读诗书的谢倾芸一举高中状元,如今入朝为官已经三年的时间。原本为女儿身,对于朝堂之事,谢倾芸远没有那些远大的抱负。每一天如履薄冰的生活,她早就厌倦,幸好哥哥的病情已好,马上她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要说唯一让她留恋的,便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萧延贞······

主角:谢倾芸萧延贞   更新:2022-09-10 2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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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倾芸萧延贞的其他类型小说《谢倾芸萧延贞归来不识君》,由网络作家“谢倾芸萧延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倾芸萧延贞归来不识君因为哥哥重病在身,所以谢倾芸女扮男装代替哥哥参加科举考试,原本就天资聪颖并熟读诗书的谢倾芸一举高中状元,如今入朝为官已经三年的时间。原本为女儿身,对于朝堂之事,谢倾芸远没有那些远大的抱负。每一天如履薄冰的生活,她早就厌倦,幸好哥哥的病情已好,马上她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要说唯一让她留恋的,便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萧延贞······

《谢倾芸萧延贞归来不识君》精彩片段

伙计拿了银子,自然将事情办得妥帖漂亮。


很快,说书先生便开始讲起北地的事了。


他讲到威武将军带领北地军民齐心抗敌,重挫胡人时,酒楼上下霍地爆发起连串的掌声。


谢倾芸也听得激情澎湃,伸出手大力鼓掌。


拍了一阵,刚把手松开,忽地一旁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道:“这威武将军当真是少年英才!”


“不错,我大离有此良将,何愁胡虏不灭?”


谢倾芸下意识地接口,满口赞叹。


然而,刚刚话落,她忽然感觉这声音甚为熟悉,似乎就在哪里听过一般。


她于是收回投递在楼下戏台上的视线,转过身来。


这一看,她正在剥松子的动作立时便顿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皇上!


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大离的君主穿着一身袭暗蓝色的袍衫,通体素雅,上面没有常见的团云和蝙蝠图案,只在襟边和袖口锈了金丝暗纹,配上腰间的赭色腰带,晶莹剔透的白玉蟠龙玉佩,整个人低调又贵气。


谢倾芸乍然见到他,下意识便是想逃。


可是脚还没动作,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此刻穿的是男装。


这也意味着,此刻在皇帝眼中,她不是谢倾芸,而是哥哥谢欺程。


看来,是逃不成了。


谢倾芸哀哀地在心底无声叹气。


她正要站起身来行礼,却被萧延贞抬手止住了。


他闲适地落了座,马上,跟在一旁同样身着便服的李茂全便上前来给他洗了一遍杯子,而后沏了茶。


“谢大人喜欢听说书?”萧延贞品了一口茶,淡淡地问她。


“回皇……回黄公子,在下的确喜欢。”谢倾芸硬着头皮作答。


“旁的人来听说书,都是爱点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谢大人的喜好倒是特别。”


萧延贞边说着,边把目光投向楼下。


这……


谢倾芸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忐忑,实在不知他此刻是什么意思。


略微沉吟了片刻,她方回道:“我在翰林院中时,常看到一些关于北地战事的奏折。窃以为,虽大离的太平盛世得益于当今皇上的励精图治,但亦有边疆将士们冒着风霜戍守的一份功劳,让说书先生多讲一些将士们的英雄事迹,是希望可藉此让百姓们知道太平日子的来之不易,更加忠君爱国。”


她这些话是心底话,虽然没忘顺道拍下萧延贞的马屁,但到底是她僭越了,不知皇上听了是否会责罚于她?


正忐忑不安间,却见萧延贞原本淡然的双眸忽然变得黯沉,深邃难懂。


他直盯盯地看着她,过了片刻,薄唇淡淡掀起,道:“谢卿之见识,远超朝中众人矣。”


谢倾芸这才松了口气,看起来是没生气了,于是忙道:“不过是愚见罢了,让黄公子见笑了。”


“行了,别拘着了,好好听故事吧。”


“是。”


于是二人便不再讲话,只专心听着。


谢倾芸圆睁着凤眸看着楼下,萧延贞却微微眯眼瞧着她。


其实,这些时日他心情甚为不好。


对于“谢欺程”的心思,连他自己都快捉摸不透了。


当初他察觉自己动情之时,为了不令天下万民诟病,自己先选择远离。


之后,又是他控制不住,差点便在御书房内殿要了“他”。


然而,随着谢欺程再次回朝,他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出口成章,仪态从容。


但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对方变得十分陌生。


总归是与先前不一样了。


可是眼下看来,这个人还是老样子。


眼神澄澈、忠心为国。


面对他,有着常人面圣时的本能惧怕,但是更多时候,又是无畏的。


这样的她,让萧延贞龙心甚悦。


又过了半刻钟,那说书先生讲到故事的尾声了。


谢倾芸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正准备打赏,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不待她反应过来之际,耳畔已传来李茂全的急呼声。


“公子小心!”


谢倾芸蓦地回头,只见原本热闹的酒楼忽然间涌出了二十余个黑衣人,这些人全都用黑布蒙着面,一个个手里拿着长剑,与另外一群衣着普通的客人缠斗在一起。


只瞧了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些宾客是由大内侍卫乔装的。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谢倾芸,一下子吓得脸色有些白。


是刺客!


从他们移动的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她旁边的大离皇帝萧延贞。


黑衣刺客显见得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他们一个个出手狠辣,没多久,就有好几个侍卫支撑不住,被当场一击毙命。


眼见己方落入下风,萧延贞与李茂全很快便也加入了对敌中。


谢倾芸也是此刻才知,原来大离皇帝和大内总管,居然都是会武的,而且武艺还不弱!


就在她紧张地攥着衣袖旁观之际,忽然间,一柄冷箭自远处射来,眼看着下一刻便要刺中她。


打斗中的萧延贞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一变。


“小心!”


话落,他已经飞快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利刃刺入皮肉的“噗嗤”声让谢倾芸乍然惊醒。


睁眸看过去,只见萧延贞的右腹一片暗红,鲜血正汩汩地从那处流出来。


她一下子吓得手足发凉!


他受伤了。


堂堂的大离天子,居然为救她这么一个普通女子而受伤。



如何,然而见谢倾芸害羞,他便微微一笑,道:“都下去吧。”


“是,皇上。”


等到众人都退了下去,萧延贞环着谢倾芸的腰,含笑问道:“朕上午让人送来的东西,你可喜欢?”


谢倾芸想到那五大箱子里的各类珍品,笑道:“我很喜欢,谢皇上。”


萧延贞最喜欢她这般乖乖巧巧的模样,忍不住捏捏她的秀鼻,道:“跟朕还客气什么!”


话落,又接着道:“今日一早,朕已经让东厂放谢欺程回去了,你放心,他这些日子未曾受一丁点儿苦。朕派人去拿他,只是听说你要嫁给沈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阿落,我知道。”


她既然知晓了他的心,便也就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更何况,谢欺程与景王之间原本就无勾结,此事一查便知,他是明君,不会真的因私废公的。


“你明白便好。”萧延贞又忍不住轻轻地啄吻她。


美人在怀,明眸皓齿,幽香醉人,他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今天则是不同,他能感觉到谢倾芸的用心。


她是真心想让他舒服的。


一时给两人清理完毕,他拥着谢倾芸重新在榻上坐下,柔声道:“准备一下,明日你先回谢府,然后等着朕的册后诏书。”


之所以让她住进玉露殿,但又没有给予任何封号,便是为了给她最高的。


能有资格和他并肩携手,站在云巅之上的,唯有中宫皇后。


萧延贞本以为这话说完,谢倾芸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


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






第021章触手难及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


可是谢倾芸这是什么反应?


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谢倾芸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青珂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


萧生陌看着脆在地上的人儿,明明上一刻两人还缠缠绵绵,但是转眼,两人之间便如同隔着情天恨海一般,触手难及。


“谢倾芸,你可是后悔了?”他语带凉意问道。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皇后的宝座凤印,于天下间任何的女子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但她谢倾芸却未必放在眼里,毕竟在那宫墙之外,有万千广阔世界,而墙内,是黄金铸就的铁笼,这一点,他萧生陌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


熟料,只见谢倾芸揺头道:“皇上,青珂不后悔,清理昨天说过,愿在宫中一生一世陪伴皇上,只是……”


她的目光中,有深深的痛楚与自我厌弃,“只是什么?”


“皇上,您别问了,青珂不能说。”


萧生陌咬牙,这小女子,当真是他天生的克星,“说,朕恕你无罪。”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君王之威,见他这般,谢倾芸又是纠结了片刻,方继续道:“只是,自我大离建朝以来,历代皇后,无不德行兼备、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而青珂却已经是不洁之身,实在无颜忝居高位……”她后面再说了什么,萧延贞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此刻满脑子只有她方才那句话,在耳畔嗡嗡作响。


不洁之身……她说自己是不洁之身……


“谢倾芸!”


萧延贞气得双眸骤红,他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长臂一挥,将软榻上的枕头全都掀至地上,看着犹自跪在地上的人,顾声问:“那个男人是谁?”那日他们在郊外时,谢倾芸是初次,那么便是之后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了。是谁?到底是谁?!


莫不是……沈彬?



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出来了,看着谢倾芸,他面露难色道:“小主,皇上说他此刻政务繁忙,任何人都不得叨扰,您要不先回去,等明日皇上空了,您再过来吧?”


闻言,谢倾芸眸色微黯。


她能等得,但哥哥却是等不得了。


想到此,她浅笑道:“无妨,既皇上忙,那我便在此等候,公公且忙去吧。”


小太监见她坚决,也不敢再多劝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中午了,忽听得有脚步声自殿内传来,谢倾芸一喜,慌忙抬头。


待看到来人是李茂全,她略有失望,但很快便掩了下去,道:“李公公,多谢您送来的药。”


李茂全笑道:“小主客气了。那药原也是旁人拿来送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着,他看一眼谢倾芸身后正烈的日头,道:“小主,皇上批了一个上午的奏折,此刻刚刚空下来,正在用午膳,您要不也先回玉露殿用膳吧?”


谢倾芸此时其实难受得顾害,她昨夜被那个刺客用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晚上又睡得不好。早上虽吃了点,但体力依旧不支。


御书房门口比不得别处,不仅不能坐,还要站得直直的,否则便是对圣上不尊,她强撑着站了一上午,早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知道李茂全是好意,先前她还是谢欺程的时候,这位大内总管也没少帮过她。


可是,今日她却没办法领情。


“多谢公公关心,青珂还不饿。”


“唉……”见她那倔强的模样,李茂全长叹了一口气,“小主认识皇上也有三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明白吗?上午虽说奏折颇多,可是皇上若是想见您,总归是能挤得出时间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萧延贞不想见她,故意晾着她。


这个谢倾芸又何尝不明白?


先前她还是谢大人的时候,每次在御书房伺候,即便他再忙,也总是有跟她说话的空闲的。


往事不可再追。越想,越觉酸涩。


“李公公,”谢倾芸咬唇,轻声道:“我知道皇上因为先前我欺骗他的事生气,现在我已经知错了,也付出了代价,我只想见他一面,亲自跟他认错。”


这下,李茂全也是没法子了。


这两个人,一个人有意的时候,另一个人无心。现在无心的那个人终于有心了,可是里头那位,却又开始过不去了。


可怜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唷!


夹在中间,两边都要小心伺候着。一个不当心,便要小命不保。


李茂全于是道:“那奴才再进去瞧瞧。”


谢倾芸明白,他这是要替她再传话了,当下感激道谢。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里头一个小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宣谢小主觐见。”


谢倾芸闻言,松了一口气,忙让兰馨给她整理一下着装,这才随着小太监进去了。


多日未见,御书房还是老样子,一应陈设均跟先前毫无二致。


只是这殿中的主人,却有些不同了。


谢倾芸一步步走入殿内,悄悄地打量正坐在桌前的萧延贞。


他穿着一袭宝蓝色交领直身式龙袍,领上和前襟绣着四团龙,不过是普通的便服,却衬得整个人洒然出尘、龙章凤姿,俊美得不象话。


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因上次的伤还没恢复的缘故。


“瞧够了么?”蓦地,原本用膳的人抬起头来,淡淡问道。


他的语气,冷淡至极。


谢倾芸心中一阵难受,默默跪下行礼:“民女谢倾芸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以本来面目见他。


可是萧延贞看上去毫不吃惊。


他斜瞥她一眼,也不叫她起身,只似笑非笑道:“谢卿,好久不见。”


谢卿。



明个字不矮,然而在被褥的拥簇下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瞧着可怜极了!


萧延贞一下子心抽了抽。


他不禁有些懊悔。


懊悔昨夜不知轻重,怕是伤着她了。


最初她入宫那夜,他之所以假扮刺客占有了她,一是想重温令他日思夜想的暖玉温香,二是也想借机罚罚她,让她也尝一下被人欺瞒的感觉。


本来想着就那一次,让她害怕几日也就是了。然而第二日在御书房,当她为了救谢欺程而不惜勾引讨好他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再一次忍不住对她发了火。


他难过于自己在她心目中全然无地位,比不过谢欺程、比不过谢府,甚至,他不愿承认的是,也许他还比不过一个沈彬。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几分真心。


也许,如果他不是皇帝,没有手握谢欺程和谢府的筹码,她这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


越是这般想,萧延贞便越郁结。


他知道自己这样极幼稚,就像一个孩童一般。


可是,他没有法子。


二十三年来,他初次尝情之一味,便这般坎坷、艰难。


难到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几日来虽说她每次去求见都被他派人拦了下来,可是,他又何曾好受?


只要她在殿外一刻,他就什么都干不下去。


昨夜,他终于又忍不住,想她想疯了,便再次假扮刺客来见她。


他宁愿她把他当作另外的人,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兄长在他身下曲意承欢,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因为不想蒙住她的眼睛,所以他易了容,又给她下了药,免得她太疼。


却没想到,她还是因此病倒了。


萧延贞一边懊悔着,一边痴痴地瞧着她。


只见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完全不见往日的鲜活可人,似乎真的难受异常,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卿儿,”他低低的叹息,喃喃道:“朕输了,你快些好起来吧,只要你好了,朕马上下令放了谢欺程,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女扮男装一事,好不好?”


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萧延贞凤眸黯了黯,半响,他终于下定决心,极为艰难地道:“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朕,不喜欢宫里,那么,朕便答应你,放你离开。”


也许,他真的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开心、快活不是么?


他这般胁迫她家人,强留她在他身边,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只是让她离他越来越远,这样于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片刻之后,床上熟睡的女子忽地微微动了一下。


萧延贞一惊,慌乱之下忙闪身至她的床侧阴影里,屏住呼吸,生怕叫她发觉了。


但他却不知,谢倾芸方才根本就没睡着。


她清晰地听清了他的话。


一瞬间,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一团乱麻终于被理清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软帐,眼眶有些酸涩。


“皇上,我懂了。”她轻声道。


她知道他就在房间中,知道他一定在听,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天我听了一些关于您小时候的故事……”


前阵子被处置的景王,并非本朝的第一例谋反。


在圣元元年,萧延贞初登基的那一年,这深宫中,也曾爆发过一次谋反。


彼时,身为太后的王氏因为不满他打压娘家的舅舅,于一个深夜联合外戚,起兵造反,想要立自己的幼子恒王为帝。


幸而被萧延贞察觉得早,提前安排了威武将军派兵暗中埋伏,在他们得手之前先将之抓了起来。


自此之后,太后及恒王被送至千里之外的府邸,终身不得回京。


关于这段隐秘,整个大离知晓的人并不多,谢倾芸也是偶然间自一个年长的宫女那里听说的。


之后,她又在藏书阁看了一些有关萧延贞幼年的事。


这位大离的君主,人人称赞的明君,在他的幼年,其实过得并不幸福。


从小,他便被各位有子嗣的宫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诛之而后快,幸而他天性聪颖,又有太后精心护佑,这才平安活到了登基。


可谁知,在他登基之后,曾经疼爱他的母后却联合自己的亲弟弟一起背弃了他。


仅仅是为了他没有给她的兄长母家加官进爵,就想要废了他的皇位。


随着这些宫中隐秘被谢倾芸在暗夜中一字一句道出,霎时,整个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谢倾芸,你以为你是谁?”


最不欲人知的伤口骤然被揭开,鲜血淋漓,无从掩盖,萧延贞气得声音都在轻颤。


他自床侧暗影里闪身出来,看着床上的人,有心想斥责,但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舍不得。


最后,他漠声道:“你休息吧,朕回宫了。”


说完,便大踏步往外走。


“皇上!”


谢倾芸慌忙掀被起身,朝他追去。


她仅穿着单薄的寝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一路追到玉露殿外,终于赶上了。


“皇上,”谢倾芸顾不得在场还有许多的宫人,紧紧地自身后抱着他的背,急道:“我懂了,我都懂了。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令你伤心了,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会原谅我假扮哥哥的欺君之罪。我跟太后不一样,我不会为了家人背弃你的,真的,我不会……”


她说着说着,心疼他的泪水也紧接而落。


她的童年是在父母兄长精心的爱护下长大的,所以,她无法想象仅仅在一墙之隔的深宫中,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以前在朝为官时,看他每日端坐在龙椅上,杀伐果断,贤明持重,心中只是惧怕和敬畏。


却从未想过,他亦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若无千锤百炼,哪里能修得如今



一口气瞬间堵在胸口既上不去、又下不来。


真是冤孽!


后宫比她貌美、比她和顺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偏偏就对她神魂颠倒了?


就像是中了蛊,完全身不由己。


他忍不住叹口气,道:“让杜若今夜别回府了,在宫中随时候命,等晚些她睡了,朕去瞧瞧她。”


“是,奴才晓得了。”


说是晚上去,然而一想到谢倾芸生着病,萧延贞一整日便什么事都干不进去。


奏折匆匆翻了几页,就被他搁下了。


又去了承光殿的院中练了一会儿剑,练完沐浴之后本想去榻上睡个午觉,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想着谢倾芸现下不知情况如何了,可好些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戌时,他早早地便去了玉露殿外殿徘徊。


等到亥时一至,里头刚传来谢倾芸已经入眠的消息,他便急急地悄声走了进去。


她的寝宫,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他早已不知来过多少回了,可从来没有如今夜这般急切过。


匆匆走到床前,掀开纱帐,只见谢倾芸穿着一袭淡青色的寝衣,闭目躺在锦被中,小脸苍白,明明个字不矮,然而在被褥的拥簇下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瞧着可怜极了!


萧延贞一下子心抽了抽。


他不禁有些懊悔。


懊悔昨夜不知轻重,怕是伤着她了。


最初她入宫那夜,他之所以假扮刺客占有了她,一是想重温令他日思夜想的暖玉温香,二是也想借机罚罚她,让她也尝一下被人欺瞒的感觉。


本来想着就那一次,让她害怕几日也就是了。然而第二日在御书房,当她为了救谢欺程而不惜勾引讨好他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再一次忍不住对她发了火。


他难过于自己在她心目中全然无地位,比不过谢欺程、比不过谢府,甚至,他不愿承认的是,也许他还比不过一个沈彬。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几分真心。


也许,如果他不是皇帝,没有手握谢欺程和谢府的筹码,她这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


越是这般想,萧延贞便越郁结。


他知道自己这样极幼稚,就像一个孩童一般。


可是,他没有法子。


二十三年来,他初次尝情之一味,便这般坎坷、艰难。


难到他开始怀疑自己。


这几日来虽说她每次去求见都被他派人拦了下来,可是,他又何曾好受?


只要她在殿外一刻,他就什么都干不下去。


昨夜,他终于又忍不住,想她想疯了,便再次假扮刺客来见她。


他宁愿她把他当作另外的人,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兄长在他身下曲意承欢,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因为不想蒙住她的眼睛,所以他易了容,又给她下了药,免得她太疼。


却没想到,她还是因此病倒了。


萧延贞一边懊悔着,一边痴痴地瞧着她。


只见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完全不见往日的鲜活可人,似乎真的难受异常,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卿儿,”他低低的叹息,喃喃道:“朕输了,你快些好起来吧,只要你好了,朕马上下令放了谢欺程,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女扮男装一事,好不好?”


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萧延贞凤眸黯了黯,半响,他终于下定决心,极为艰难地道:“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朕,不喜欢宫里,那么,朕便答应你,放你离开。”


也许,他真的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开心、快活不是么?


他这般胁迫她家人,强留她在他身边,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只是让她离他越来越远,这样于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片刻之后,床上熟睡的女子忽地微微动了一下。


萧延贞一惊,慌乱之下忙闪身至她的床侧阴影里,屏住呼吸,生怕叫她发觉了。


但他却不知,谢倾芸方才根本就没睡着。


她清晰地听清了他的话。


一瞬间,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一团乱麻终于被理清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软帐,眼眶有些酸涩。


“皇上,我懂了。”她轻声道。


她知道他就在房间中,知道他一定在听,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天我听了一些关于您小时候的故事……”


前阵子被处置的景王,并非本朝的第一例谋反。


在圣元元年,萧延贞初登基的那一年,这深宫中,也曾爆发过一次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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