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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阅读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是作者““朝云紫”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云初楚翊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么?”长公主有些恼的看向平西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儿子,生怕哪家夫人想将女儿嫁给你是吗?”平西王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他非要跟来,我有什么法子?”长公主目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若不是这孩子眉眼和老三一模一样,她怕是生不出丝毫喜欢之心。“瑜哥儿。”长公主喊了一声,“你是在找谁吗?”楚泓瑜连忙收回视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皇姑奶......

主角:云初楚翊   更新:2024-03-01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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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楚翊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阅读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是作者““朝云紫”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云初楚翊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么?”长公主有些恼的看向平西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儿子,生怕哪家夫人想将女儿嫁给你是吗?”平西王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他非要跟来,我有什么法子?”长公主目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若不是这孩子眉眼和老三一模一样,她怕是生不出丝毫喜欢之心。“瑜哥儿。”长公主喊了一声,“你是在找谁吗?”楚泓瑜连忙收回视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皇姑奶......

《全章节阅读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彩片段


众人齐刷刷起身请安。

“给长公主请安,给平西王请安,给安靖王请安!”

长公主笑着抬手:“来我府上就不必拘礼了,都坐吧。”

前来赴宴的贵妇心里都清楚,长公主这次的宴会,应该主要是为平西王和安靖王寻摸合适的王妃。

平西王虽立下赫赫战功,但因有一双儿女,并不是众人心中首选,因此,众人的目光都热切投向安靖王。

“老三,你带瑜哥儿来做什么?”长公主有些恼的看向平西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儿子,生怕哪家夫人想将女儿嫁给你是吗?”

平西王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他非要跟来,我有什么法子?”

长公主目光落在那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若不是这孩子眉眼和老三一模一样,她怕是生不出丝毫喜欢之心。

“瑜哥儿。”长公主喊了一声,“你是在找谁吗?”

楚泓瑜连忙收回视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皇姑奶奶,我就是觉得这里好热闹,我可以去玩吗?”

“那就去玩吧。”长公主指了身边一个嬷嬷,“仔细跟着小世子,别碰了磕了摔了。”

小家伙得了许可,迈开小短腿就往边上跑。

云初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小家伙身上,直到孩子消失在小道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那孩子看了许久。

“平西王十五岁时就跟着你爹上了战场。”林氏低声道,“他向来是个稳重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了一双儿女,孩子生母不详,还被封为世子,京城大户人家怕是不会轻易将自家女儿嫁去当平西王妃……”

云初很是赞同点头。

上辈子,直到她死,平西王都没有娶妻。

大户人家不愿女儿嫁过去就当继母,小户人家的千金平西王也瞧不上。

云初在和林氏说话之时,余光看到谢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最上方的四皇子安靖王。

她扯了扯唇角,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谢娉对四皇子一见钟情了。

这时,四皇子突然站起身离席。

云初感觉到谢娉开始蠢蠢欲动。

既如此,她就帮一把。

她放下筷子:“娘,我觉得这里有点闷,我想去透透气。”

林氏忙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和长公主说一声,我们先回去?”

“出去透透气就好了。”云初站起身,“娉姐儿陪我一道走一走,稍后就回来,娘不用担心。”

谢娉脸上露出喜意。

云初带着谢娉离席,听霜跟在二人身后。

刚走到不远处的院落里,谢娉就惊呼道:“母亲,我的耳坠掉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听霜垂首:“奴婢回去给大小姐找一找。”

“哪能劳烦听霜姐姐。”谢娉道,“大概是掉在花木之中了,我自己就找就可以了。”

这次来长公主府上,只有林氏和云初各带了一个丫环,谢娉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她独自一人往回走。

听霜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正要开口,就见云初摇了摇头,她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待得谢娉的身影消失之后。

云初带着听霜走到那条路口站着赏花。

若有人来,她能第一时间知晓,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到谢娉意图勾搭皇子。

她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希望谢娉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海棠花颜色妍丽,云初正赏着,突然感觉脚踝一疼,她低头,看到一颗小石头滚落。

听霜看向石头的方向:“谁躲在那里?”

只见绿色的阔叶动了动,一个矮矮的小家伙钻了出来。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大小姐!”

“是大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看到她,行礼之后,转身就跑进去汇报。

云初刚走进去,就见她的母亲林氏和大嫂柳芊芊一同迎了出来。

林氏拉住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母亲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柳芊芊笑着开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今儿回来,说什么都要推了外头的应酬。”

一提起大哥,云初的眼眶蓦然就红了。

他们云家世代从军,曾祖父死在了战场上,祖父那一辈只剩下祖父一人,父亲带伤守在前线。

因为云家许多男丁殒在沙场,到了大哥这一代,便不许大哥学武,大哥读书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进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云家被扣上逆谋之罪时,大哥第一个知晓,当即上奏为云家辩解,却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狱第二天,监狱传来消息,让云家去收尸。

她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氏吓了一跳,“初儿,是不是谢家人给你委屈受了?”

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滑不已,她连忙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扑进林氏怀中:“娘,我好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想家了……”

“你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林氏拍着她的后背道,“虽说出嫁女没有常回家的规矩,但谢家管不到咱们云家头上,以后隔三差五,我就让人去谢府接你回来。”

感受到娘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云初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云家被抄还有十多年,这辈子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

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

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会几招。”

云初有些心虚:“祖父,您就放过我吧。”

小时候,祖父因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大哥要读书,于是祖父就盯着她教学武。

她是个贪玩的性子,哪里坐得住,那时候祖母还在,经常维护她,不准祖父教她学功夫。

就这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勉勉强强算是学了点招数,但在嫁人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呐,还是得有点本事傍身。”云老将军开口,“靠人人会走,靠山山会倒,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只有深入骨子里的才华和武功,会伴随一生。”

“对不起祖父,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云初抬眸,“祖父能给我安排个人,教我学功夫吗?”

云老将军看着她:“是真心话呢,还是逗祖父开心?”

云初撒娇道:“就算是为了逗您老人家开心,我也得认认真真学呀,到时候隔几天就来找祖父过招,您可不许嫌我烦呀。”

云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答应三天内就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送去谢家。

云初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和母亲大嫂坐在花厅里说近来的一些闲事,心情很是畅快。

林氏叹了口气:“你妹妹苒姐儿前两年生病,婚事被耽搁了,眼看着十七了,再不相看就成老姑娘了。”

柳芊芊开口:“明儿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各大家族相看的宴会,到时候给苒姐儿相看个好人家就是了,母亲不必为此忧虑。”

云初手指一顿。

云苒,是她的庶妹,但亲生母亲难产死了,便由母亲一手养大,和她如亲姐妹一般。

因为庶妹身体弱,两年前病倒了影响了婚事,年纪拖大了,于是在选择亲事上有些着急,做了错误的决定。

“娘,赏花宴能否带我一起去?”云初开口,“自从成为谢夫人之后,好久没见从前那些闺中密友了。”

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和从前那些二品三品官员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就比如,长公主的赏花宴,就绝对不会邀请她。

她只能蹭云家的邀请帖。

林氏点头:“正好,也让你瞧一瞧我给你庶妹相看的两个人家,你帮忙选一选。”

正说话时,云泽回来了。

云泽是云府大少爷,比云初年长四岁,去年二十三岁时才中三甲进士,放在整个京城并不算突出。

但云初知道,她的哥哥很优秀,明明十八岁就能中进士,明明能至少成为榜眼,却因为害怕云家被圣上忌惮,硬是晚了五年才参加科举……

“你大哥回来了,你们兄妹聊一会吧。”林氏站起身,“芊芊,你随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她知道女儿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一直等着。

云初确实是在等云泽回来。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能不能安排人去一趟冀州?”

“冀州,那不是谢家老家所在吗?”云泽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垂下头:“我梦见了死去的孩子,他们说好冷好冷……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不能进谢家祖坟,被他们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地安葬,我想请大哥安排人将孩子的尸骨带回京城,我、我要重新安葬两个孩子……”

谢景玉有儿有女,不会在意两个死去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求助大哥。

“不要告诉母亲和祖父。”她低声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大哥,你也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入土为安,你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云泽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道:“冀州水患,朝廷正要派人去那边走一趟,那就由我亲自去将外甥接回来,为他们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云初哽咽道:“谢谢大哥。”

“初儿,你记住,我们云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若是谢家人给了你委屈,大不了和离。”云泽温声开口,“你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错,别因为这件事而在谢家低人一头,你是云家大小姐,是我最骄傲的妹妹,是爹娘掌心的明珠,你想怎样活,那便怎样活着。”

从云家离开,坐在马车里,云初失声痛哭。


回到玉笙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屋子里掌了灯,刚迈步进去,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偏厅里,正在喝茶。

这是二十八岁的谢景玉。

当年母亲为她寻摸亲事时,她偷偷见过谢景玉,翩翩状元郎,挑不出错。

但若是知道谢景玉早就有了孩子,她绝不会嫁到谢家。

她看向站在谢景玉身后的女子。

谢府上下谁都知道,这个女子是谢景玉身边最得力的管事,人人都叫一声贺妈妈。

上辈子云家垮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竟是谢世安的亲生母亲。

四年前谢景玉将谢世安三姐弟带回谢家时,亲口告诉她,孩子们的娘亲已经死了。

那时候,她的孩子夭折,而谢世安三姐弟也没了娘,三个孩子自然而然就养在了她的名下,唤她一声母亲。

为了不让云家生出嫌隙,为了让外室之子成为嫡出,为了让她尽心尽力养孩子,她被欺瞒了那么多年……

“夫君。”

云初淡淡喊了一声。

新婚之后,谢景玉就没再进过她的卧房。

最初她怀有身孕,还感谢丈夫体恤。

后来一夜夜,一年年,她盼不来丈夫的身影,便渐渐死心了,将所有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若说谢世安一手导致了云家的覆亡,那么,她人生的悲剧,就是从谢景玉开始。

“夫君是为了安哥儿的事才来?”

云初面色清淡的询问。

她在桌边坐下来,冷声道,“安哥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夫君觉得我不该罚吗?”

闻言,谢景玉有些惊愕。

自孩子早产夭折之后,云初身上就失去了将军府嫡女的风华,渐渐变得沉默柔顺。

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过去那个云家大小姐似乎活过来了。

“夫人自然该罚。”见谢景玉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贺妈妈开口道,“只是这刚刚入春,夜晚冷,大少爷身子骨弱……”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了一记冷眼。

云初面色冷淡:“在我们云家,主子说话,下人若是插嘴,那是要掌嘴的。”

“贺妈妈也是关心安哥儿。”谢景玉不动声色维护身后的女人,“安哥儿确实是错了,跪两日祠堂,必能想清楚事情关键,我来是希望夫人莫要让云家知晓此事。”

他还希望云家多提携安哥儿,自然不能让安哥儿的错处被人拿捏。

“夫君放心,我都知道。”云初喝了口茶,嘴角含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贺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贺妈妈低眉顺眼道:“奴婢不过一下人,贱名污耳,不好叫夫人知晓。”

“贺妈妈还不到三十岁吧,听说还未婚配?”云初继续盯着她,“我这儿倒有一门好亲事。”

“奴婢惶恐!”贺妈妈弓着身子,“奴婢八字不好,这辈子不会嫁人,且年纪大了,早断了这方面的念想,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谢景玉站起身:“还有公务要忙,我就先走了,夫人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玉笙居,云初的眸子眯起来。

她能感觉到,贺氏并没有想成为主母的心思。

任何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想方设法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怕是都想成为正妻吧。

为何这个贺氏甘愿为奴婢,且没有一丝怨言?

她上辈子临终前一直在为云家的事奔走,从未仔细想过贺氏的身份。

重来一次,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

这一夜,云初反复回忆上辈子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直到黎明时分才入睡。

她竟然梦见了洞房花烛夜。

那一夜的缱绻,深入骨髓。

她还梦到了孕期的自己,不会女红的她,在怀孕时学着绣了好多虎头鞋。

梦境突然一变。

大片的鲜血蔓延,耳旁是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好了,夫人流了好多血,孩子早产了,快来人!”

“小少爷终于生下来了……为什么小少爷不哭,怎么好像没气了?”

“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好像也没气了……”

“夫人看见死胎会伤心血崩,快把孩子送出去!”

“不!不要!”

云初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怀孕的时候肚子很大,直到生产才知道原来是龙凤胎。

可是,她这个亲生母亲连亲生骨肉都没看一眼,孩子就断气被送走了。

孩子葬在何处,她到死都不知道。

“夫人,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听霜连忙冲了进来,见她一头大汗,连忙给她打水洗漱。

云初在浴桶里泡了许久,才终于将梦中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

穿戴完毕之后,外头请安的人也都到了。

“夫人。”

“母亲。”

见她出来,所有人齐齐站起身行礼。

云初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

谢景玉不是纵欲之人,他只有三个姨娘。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姨娘身上,这是她带进谢府的陪嫁丫环听雨,如今是谢家雨姨娘。

五年前她怀有身孕时,听雨背着她爬上了谢景玉的床。

她的孩子夭折,而听雨顺利生下谢家三少爷,谢景玉便将听雨的孩子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亲自给孩子取名,谢世允。

若说谢世安是她倾注心血最多的长子,那么,谢世允则是她最疼爱的心头肉。

这个孩子,治好了她的丧子之痛,让她从无边的悲痛绝望中走了出来,让她的生活有了寄托。

她是真的把谢世允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后来……

“母亲。”

谢世允一头扎进了云初的怀里,靠着她撒娇。

云初的笑不及眼底:“允哥儿四岁了,要懂点规矩了。”

听雨抬头看去。

夫人一向最疼允哥儿,只要允哥儿撒娇,夫人就会抱在怀里亲昵的宠着哄着。

可现在,夫人摸都没摸一下孩子,眼中还有着疏离和防备。

若不是从小伺候夫人长大,她都察觉不到夫人这细微的情绪。

“雨姨娘为谢家开枝散叶,却一直没有自己的院子。”云初笑着道,“谢府东侧空着的小院以后就给雨姨娘和允哥儿住吧。”

听雨呆住。

成为姨娘后,她一直住在夫人院子里,允哥儿也住在这里,所以和夫人关系亲厚。

要是住到东侧去,以后要来夫人这里一趟都不容易,夫人还会宠着允哥儿吗?


安寿堂。

谢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下首坐着脸颊红肿的谢世安,周边围着一群婆子丫头。

“母亲。”

谢世安站起身,给云初行礼。

“安哥儿是个好孩子,处处孝敬你这个母亲。”老太太开口责怪道,“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扇他耳光,怎么忍心让他跪祠堂……瞧瞧这小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大夫说三天才能消下去……”

“原来老太太找我来是为了这个事。”云初唇瓣浮上莫名的笑意,“安哥儿,你没告诉老太太我为何罚你吗?”

谢世安低着头:“儿子不知。”

云初的声音有点冷:“跪祠堂就是让你好好想想错在何处,没想清楚,那就继续去跪着。”

“初儿,你向来大度温和,今日怎的这般苛刻?”老太太皱起眉,“安哥儿到底做了何事?”

云初笑了。

是啊,她对庶子庶女温和,对姨娘小妾大度,内执掌庶务,外结交人脉,撑起谢家半边天。

可一直以来,这些人是怎么对她的。

老太太和太太,以及谢景玉,表面上尊重她,实则利用她将云家榨了个干干净净。

那些庶子庶女一口一声母亲,事实上,从未真正将她这个母亲放在心里。

那么多姨娘,包括她的陪嫁丫环雨姨娘,哪个不是暗地嘲讽她无法生养……

所谓的宽容大度,是谢家对她的拿捏,亦是她自己对自己的压迫。

她淡声开口:“听霜,去一趟青松阁,将大少爷近日的字画取来。”

听霜领命立即去了。

谢老太太皱眉,既然是去取字画,那就说明是和读书有关的事。

安哥儿打小就聪明,读书极好,人人夸赞,她实在想不出这方面能出什么错。

不多时,听霜拿着字画回来了。

云初翻了翻,取出其中一张字递给谢世安:“你自己读一遍。”

谢世安的面色已经变了,他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缓声开口:“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

谢老太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妪,她的丈夫是秀才,儿子是举人,孙子谢景玉是状元。

她老人家常常自诩书香世家,受多年熏陶,自然听懂了这是数百年前一位大臣写给皇帝的奏章,意在劝诫皇帝居安思危,积其德义。

她皱眉:“这篇谏文怎么了?”

“这篇谏文自然没什么。”云初冷声道,“但在文章末尾,他写了大逆不道之语。”

老太太劈手将字夺了过来。

“……隋炀剥利,天命难湛,进药陛下,贷贿勿侵……”读到这里,老太太大惊失色,“安哥儿,你写这个干什么?”

云初冷笑。

在谢世安书房里,处处可见这样的话语,足以看出,他对当今圣上有很大的意见。

所以他入阁之后的第一件,就是设法除掉忠臣云家,簇拥皇子逼宫……

她一直没想明白,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怎会对圣上生出不满。

“安哥儿,你知道这种东西要是被外人看见,会有什么后果吗?”云初厉声道,“你记在我名下,那就是谢府嫡长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谢家!”

她身上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你痛斥当今圣上荒淫无道,轻信奸臣……”

谢世安脸色难看:“我没有……”

“这不是你一句我没有就能否认的事!”云初面色更加严厉,“白纸黑字就是证据,若被人上奏,轻则你父亲贬官,重则谢府获罪入狱,不管轻还是重,你都承受不起!谢家祖上三代读书,终于在你父亲这一代入朝为官,而你这几行字,会让几代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你将会成为整个谢家的罪人!”

她将那张纸劈手砸在谢世安的脸上。

谢老太太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坐在椅子上,她是真没想到后果竟这般严重。

难怪性格温和的孙媳突然大发雷霆,原来安哥儿是真的犯了大错。

云初垂下眼睑。

这件事说起来严重,事实上,就算闹大了,顶多也就罚几个月俸禄。

而且,她的丈夫谢景玉那般聪明,多的是法子将这件事揭过去。

重生回来,许多事都得仔细谋划。

她轻声道:“从安哥儿认祖归宗后,我无比精细养着,四年来只这一次动气,就闹到老太太这里来了,似乎是,我一个当母亲的,都不能管教自己的孩子……还是说,就算安哥儿记在了我的名下,我也没有严厉管教的资格?既如此,这个儿子我也不敢要了。”

方才的她雷霆大怒,这会却神情悲切,像是伤心了。

老太太立即急了:“初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要是云初不要安哥儿了,那安哥儿就是个庶子,庶子处处被人瞧不起,上官场也难。

虽说已经上了族谱,不是云初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但,只有云初真心接纳,才会让云家接纳。

云家乃一品大将军府,不是他们一个五品谢家比得上的……

老太太转头:“安哥儿,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谢世安走过去:“书中说,严母出才子,慈母多败儿,母亲对儿子严格管教,是希望儿子有大出息,我却不知母亲一片苦心,是我错了,我继续去跪祠堂。”

云初扯唇。

谢世安一开始就不服她的罚,所以拉老太太出面。

直到证据摆在眼前,直到无法辩驳,他才低头,做了对自己而言最有利的选择。

这孩子像谢景玉,心思城府深,会念书,不然也不会连中三元,年纪轻轻就入了内阁。

她淡声开口:“安哥儿还是别跪了,老太太会心疼。”

老太太确实心疼。

要知道,谢家自开府以来,就没有跪祠堂的先例。

但母亲教育儿子天经地义,她这个曾祖母要是多嘴干涉,岂不是令人寒心?

她老人家只得违心道:“该跪还是得跪。”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云初叹了口气,“春日寒气重,不用跪太久,两日差不多了。”

老太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跪两个时辰她都嫌太多,竟然跪两天,会出人命吧!

但谢世安已经应了下来:“是,两日后我再去给母亲请安。”

云初的眼眸深不见底。

才两天而已……

临死之前,她跪了足足两个多月,没有求来谢家为云家上奏,而是一杯鸩酒……

走出安寿堂,听霜担忧开口:“夫人这般罚大少爷,怕是会让大少爷和夫人离心。”

云初笑了。

谢世安就从未跟她一条心,哪里来的离心一说?

上辈子的呕心沥血,换来的是算计和背叛,何必再付出真心。


谢景玉抿紧了唇。

从前祖母告诉他,若娶了高门之女,他这个丈夫会处处被压一头。

但成婚五年,云初从未用云家的势力来逼迫他妥协,他一直感激云初尊重他这个丈夫。

可是现在,云初抬出了云老将军。

她是没打算过下去了。

可是他……

余大人对他不再青睐,他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云家了。

他用尽全力,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再抬起头,变成了一副谦然温柔的模样:“在安葬孩子这件事上,我确实隐瞒了夫人,这也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夫人打我的这一耳光是我应该承受的。我原是打算将孩子葬入谢家老宅祖祠边上,但后来听人说,早夭的孩子葬在祖坟附近会影响整个家族的气运,那时我才刚在朝堂站稳脚跟,我是真的担心……”

云初的耐心到了极点,冷然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孩子究竟葬在哪里!”

“四年前,我让人在京郊一个村子里找个处地方安葬了孩子。”谢景玉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现在天色晚了,这会赶过去也不方便,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孩子。”

云初的唇色白如土。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她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她该庆幸不是吗,庆幸谢景玉没有抛弃孩子的尸身,庆幸孩子们有葬身之所……

谢景玉转过身,从台阶上走下去。

院子里的下人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的低头。

他的脸一片红肿,格外显眼。

他走到贺氏身前,开口道:“来两个人,送贺氏回小庙。”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她们刚刚已经彻底明白了,这虽然是谢府,但说话权掌握在夫人手上。

哪怕夫人没有为谢家生一儿半女,哪怕夫人扬手就给了大人一耳光,从谢家对夫人的态度上就知道,夫人才是整个谢家真正的掌权人。

夫人没有发话,她们可不敢送走贺氏。

听霜走过来道:“你们两个送贺氏回去吧。”

她这么一说,两个婆子才敢过去将昏迷的贺氏拎起来。

谢景玉的面色极其难看。

他走在前面,亲自带着贺氏到了小庙,贺氏被婆子扔在硬邦邦的床榻上。

这一路拖回来,她清醒了些许,睁眼看到谢景玉站在床边,她的热泪滚下来,声音沙哑道:“大人,我疼……”

谢景玉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递过去:“这是宫中难得的好药,等会让丫环给你涂上。”

贺氏抬起手,颤颤的抚上谢景玉的脸:“夫人怎么敢打你,只有泼妇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大人,休了她,你休了她……”

谢景玉躲开她的碰触,开口道:“她是念子心切,倒也能理解。”

贺氏咬牙道:“难道你没发觉夫人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吗,她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为谢家的谢夫人了,她好像和谢家有仇一样,哪个没有被她发落过,就连你,也遭受了她一耳光,以后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纵使她身份再高,也不适合再做当家主母了,大人,该断则断……”

谢景玉看向窗外。

他当然发觉了云初的异样,之前还不明白为何云初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

云初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孩子们的去处,私下查了许久查不出孩子葬在哪里,这才突然发作吧……


京城的街头熙熙攘攘。

云初没有坐马车,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她再一次确定,重生并不是一场梦。

陈德福带她去嫁妆铺子走了一圈。

有茶铺、绸缎铺、米铺、铁匠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共十一个。

陈德福将这些铺子打理的很好,每年能赚一万多两银子,但,还是太少了。

圣上忌惮云家,就算没有谢世安从中助推,云家迟早也会出事。

她必须在云家出事之前,赚足够多的银子……

“夫人,下雨了,有点冷。”听风拿出披风搭在云初的肩头,“去茶馆里坐一会吧。”

云初抬头看天。

若是她没有记错,今年是个寒春,直到五月份才热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热到十月。

若问什么营生最赚钱,那自然是囤冰卖冰。

心中有了主意,云初更加从容,她迈步走进茶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赏雨喝茶聊天。

“什么,夫人,您要做冰买卖?”陈德福站在她身后,一脸惊讶,“诸侯权贵有自己的冰库,而其他各家大族都会都这个时节开始购冰,不过今年春天这般冷,夏季肯定也不会太热,很多家族只买了往年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这买卖怕是赚不了多少。”

云初脸上带着笑:“陈伯听我的就是了,市面上的冰,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德福就知道,劝不动。

他顺着云初的话道:“夫人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收冰?”

云初开口:“账面上能用的资金都拿来买冰,后面我会再给你一些银子。”

陈德福惊愕:“可是夫人,您之前不是说账面上的银子都拿给您,有大用吗?”

云初冷笑。

所谓的大用,是因为不久后谢景玉要参加上峰的寿宴,这笔钱要拿去给上峰买寿礼。

她是再也不会花一文钱在谢家人身上了。

二人正说着,茶馆门口停下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掀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从马车上飞快跳下来。

奶团子身后的丫环婆子根本就追不上小祖宗,大声喊着:“世子,您慢些,仔细点别摔了。”

云初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样子,大约才三岁多,但跑的特别快,滋溜一下就没影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和陈德福说话。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发上。

“夫人,您别怕!”听风吓了一大跳,“一只蟋蟀蹦到您头上了,奴婢给您拿下来!”

云初吓得绷直身体。

她是将军府大小姐,从小胆子就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蟋蟀这种小东西。

她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别动我的跳跳!”

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小炮弹狠狠砸在了云初的身上。

她惊愕看去,就见方才楼下那个小世子朝她冲了过来。

一眨眼就爬上了她的膝盖。

然后双手朝她头顶拍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云初猝不及防,身子朝后倒去。

她本能护着怀中的小团子,抱着孩子摔在了地上。

“夫人!”

听风懊恼至极,她不仅没拦住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让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跤。

她忙扶着云初站起来,飞快的帮忙整理发饰衣衫。

“呜呜呜——!”

穿着华贵衣衫的小团子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初的心口突然一疼。

她提起裙摆蹲下身,柔声问道:“哪里摔疼了,我给你吹一吹?”

“坏人,你是个坏人!”小家伙泪眼婆娑,控诉的看着她,“跳跳被你压死了,呜呜呜,我讨厌你……”

云初看去。

一只蟋蟀被压死在地上,小家伙无视尸体上的粘液,双手将蟋蟀捡起来,捧在手里。

云初吓得连忙后退。

“你赔我跳跳!”小家伙哭着瞪她,“你必须得赔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给我!”

云初:“……”

她出门没看黄历吧,怎么会撞见这种破事?

“世子,您怎么哭了?”

“小祖宗诶,说了让您仔细点,是不是摔疼了!”

一大群伺候的人这时候才跑上楼,围着小祖宗嘘寒问暖。

小团子哭的更凶了:“她……她压死了我的跳跳!”

那嬷嬷刚刚还温声哄着小主子,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盯着云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压死我们世子的心头宝,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哭得很凶的小世子突然止住了哭泣。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她,满脸不悦道:“谁允许你骂她了,道歉!”

那嬷嬷一脸错愕。

眼前这个女子压死了主子最喜欢的蟋蟀,她骂两句是为主子出气,主子竟然让她道歉?

可是一对上自家主子不悦的目光,她只得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云初的面色很淡:“无妨。”

虽然她是一品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但出嫁后,谢夫人才是她第一个身份。

哪怕她并没有错,但一个五品小官的内眷,在任何权贵面前都只能低一头。

她继续道,“我会寻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赔给小世子,不知府上在何处?”

“我住在平西王府。”小家伙抬起下巴,“记住了,平西王府,找到了蟋蟀就赶紧送来!”

云初一愣。

这孩子,竟然平西王的孩子?

平西王是当今三皇子,曾带兵击退进犯西川的敌军,因此而获得封号。

四年前,平西王突然多了一双儿女,他不顾文武百官弹劾,硬是给生母不详的儿子请封了世子,在京城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小祖宗,该回府了。”嬷嬷低声道,“要是王爷回府看不到世子……”

小家伙脸上浮现出害怕:“走走走,赶紧回去!”

嬷嬷一把将小团子抱起来,一大群人簇拥着下楼,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夫人,这件事交给老奴吧。”陈德福开口,“明天早上就拿蟋蟀来给夫人您过目。”

云初点头。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平西王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好友,云家被定罪后,平西王也帮忙奔走。

只不过,云家的事还没个眉目,平西王就被人揭发暗藏兵器,意图谋反……

后来平西王如何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一杯毒酒死了……


院子里所有下人被屏退。

贺氏站在院子中间,低垂着头,翻来覆去道:“奴婢真的没有做,这些证据是栽赃……”

元氏看了一眼云初,再看一眼贺氏,她既不相信是贺氏害陶姨娘胎儿,也不相信是云初故意栽赃,想不明白的事,她就选择不多嘴。

“肯定不是贺妈妈。”谢娉艰难开口,“贺妈妈一个下人,害父亲的孩子做什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一定是出现了误会!”

她死死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恼恨不已。

她就不明白了,安哥儿都这么大了,是父亲最骄傲的长子,一个未出世的庶子根本就威胁不到安哥儿的位置,贺氏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动手?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近来对陶姨娘太上心,贺氏妒忌了,所以干了这种荒唐的事?

哪怕心中再恼恨,谢娉也知道必须得保住贺氏,绝不能让贺氏顶着这么大的罪名被发卖出府,或者被送去官府……

谢娉给了谢世安一个眼神。

谢世安抿紧了唇。

方才,因为他信任贺氏,让母亲伤心了。

如果他这时候再开口为贺氏说话,母亲一定会更伤心,再也不会对他亲近。

四年前贺氏留在谢府,是怕他们姐弟三人在谢府被母亲不喜磋磨,但事实证明,母亲对他们如亲生。

而今他们也大了,趁着这件事,让贺氏离开谢府也无妨。

这些年来,他用长辈给的银子在外头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正好可以给贺氏住。

谢老太太沉了一口气道:“贺氏确实没有残害子嗣的动机,这件事须得再好好查一查。”

云初抬手:“因为贺氏没有动机,所以你们认为不是她,既如此,那就让人将动机呈上来吧。”

贺氏愣住。

她的动机是什么,说实话,自己也说不清。

是为了孩子们不再被夫人磋磨,还是为了安哥儿在谢府的地位,亦或仅仅是嫉妒夫人?

听雪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是十几个信封。

云初随手拆开信封,递到谢世安手中:“搜药材时正好搜到了这个,安哥儿,你来念一念。”

谢世安的心猛地一紧。

难道是贺氏与外家的书信往来被搜出来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文字时,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他慢慢念出来:“君如天上雨,我如屋下井。无因同波流,愿作形与影……”

院子里的人都算是读过书,都听明白了,这是一首女子写给男子的情诗。

谢世安的声音卡在嗓子眼,他再也读不下去了,一张脸五彩斑斓,甚是精彩。

云初开口道:“拿贺氏往常的字过来对比就知道,这封信是贺氏所写,至于写给谁,看看最开头,写着两个字,玉郎,想必不用我多说,老太太、太太也该知道玉郎是谁吧。”

元氏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贺氏,你、你居然敢有这等肮脏的心思……”

江姨娘捂住了嘴:“难怪贺妈妈这么大年纪还不成亲,原来、原来……”

“姓贺的,你连姨娘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拈酸吃醋,竟然还对孩子下手!”陶姨娘在屋子里大哭道,“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贺氏猛地抬头,看向云初的方向。

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在她对陶姨娘下手之时,夫人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谋划,派人盯着她,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拿到人证物证。

是因为夫人看到了她给大人写的这封信,忌惮她的存在,所以将计就计,让她踏入这个陷阱吗?

所有证据摆在眼前,她根本就辩驳不了。

“贺氏,你一个下人,对主子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便罢了,竟然还对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下毒手!”云初一字一顿,“我们谢家,留不得你了,来人,送贺氏去官府!”

“母亲!”谢世安捏紧拳,“这说到底,是谢家的家事,若是闹到官府,就等于人尽皆知,父亲考核在即,还是不要生这些枝节为好。”

云初看着他:“那安哥儿,你说,该如何处置贺氏?”

谢世安松开拳头:“不如送走吧。”

“她差点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就送走这么简单吗?”陶姨娘的声音传来,“就算不能报官,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老太太,太太,夫人,求求你们为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老太太额角青筋直跳。

这个贺氏,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送走了最好。

可贺氏是景玉的人,若被她这个祖母贸然送走,怕是会让景玉……

云初看向老太太:“不知贺氏的卖身契在何处?”

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贺氏根本就没有卖身契,表面上是谢府奴婢,实则是自由身……

“等景玉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老太太阖上眸子,“先将贺氏看管起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云初转身,带着笙居的人走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老太太拿起拐杖,狠狠敲在贺氏的背上:“当初,我让你以外室的身份进府为姨娘,是你自己不愿意,既如此,还写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干什么!我宽容大度让你留在谢家,让你留在安哥儿身边,你怎么敢对我谢府的子嗣动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老人家说着,又是一拐杖敲下去。

谢世安为贺氏挡了这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曾祖母,送走我娘吧……”

“不,我不走!”贺氏大哭,“我走了,三个孩子怎么办,打死我都不会离开谢府……”

老太太恨恨道:“难道你要这么大年纪了当景玉的姨娘吗?”

“不,我也不当姨娘。”贺氏匍匐在地上,“老太太,只要能留在谢家,怎么惩处我都接受!”

老太太恨不得打死贺氏。

走也不愿意,当姨娘也不愿意,送官府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处置!

谢娉怒声道:“你要想留在谢家,就安分一点,别总给我们找麻烦,若让人知道你是我们的亲娘,你让我和安哥儿惟哥儿以后怎么做人!”

谢世安一字一顿:“我可以说服父亲让你留在谢家,但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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