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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令容齐浔小说

云令容齐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齐浔却不听劝,望着云令容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主角:云令容齐浔   更新:2022-09-10 23: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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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令容齐浔的其他类型小说《云令容齐浔小说》,由网络作家“云令容齐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齐浔却不听劝,望着云令容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云令容齐浔小说》精彩片段

齐浔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齐浔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齐浔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齐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齐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齐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齐浔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齐浔的脸上,齐浔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齐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齐浔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齐浔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齐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齐浔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齐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齐浔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齐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齐浔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齐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于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齐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云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齐浔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齐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齐浔最后的心防。


齐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齐浔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齐浔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谁也没看到,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



尚书府。


宴会现场。


齐浔因受伤闲赋在家,便陪着云令容去参加宴会。


两人一起出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在过去两年间,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


男女不同席,即将分离之时,齐浔拉着云令容交代道,捻起云令容鬓边的发丝,夹在耳鬓。


“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云令容点点头,便和齐倩一同进入厅内。


齐倩暖昧的看着齐浔远走的背影打趣道:“嫂嫂,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厅内,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齐老夫人也在其中。


云令容拉着齐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听着她们谈话,并不插嘴。


忽然,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齐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


一夫人见齐老夫人如此高兴,便打趣道:“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也快能含饴弄孙。”


齐老夫人睨了一眼云令容,眼底意味不明,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


“还是你有福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话语里,全是对云令容的埋汰。


云令容垂下眼帘,有些失望,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夫人又对齐老夫人道:“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


云令容有些难堪。


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齐少夫人,齐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要回去换药,请您跟随。”


云令容心底一紧,连忙和齐老夫人请辞:“娘,我…”


“去吧,好好照顾浔儿。”齐老夫人挥挥手,让云令容去照顾齐浔。


云令容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她掀开帘子,便对上齐浔剑眉星目的俊脸,丝毫不见虛弱。


“……”


“我没事。”齐浔笑道。


云令容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恼,没想到他居然骗她。


齐浔靠近,温声道:“别恼,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


云令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色道:“谢谢夫君。”


只是未曾想到,齐浔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事实上,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齐浔黑眸闪了闪,一口一个夫君,总觉得生疏了些。


“我唤你令容,不如令容也礼尚往来,称呼我阿浔可好?”


表面上听起来齐浔是在征求云令容的意见,却有理有据,不容她拒绝。


云令容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耳边只剩下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


“唤一声来听听。”齐浔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似乎带着某种引诱。


“…”云令容启唇,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手紧贴着衣袖,紧张不已。


齐浔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马车内狭窄的空气仿若凝固。


云令容叫不出口,气氛尴尬。


而这时,马车内传来外面摊贩的呼喊:“卖糖葫芦了…”


“停车,要一串糖葫芦。”


云令容迅速掀开窗帘,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买完糖葫芦重新回到马车,云令容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粗鲁,特别是在齐浔面前。云令容重新端坐,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看向齐浔阴沉的脸色,心里一咯噔。


“夫君,方才是我鲁莽了。”


齐浔见她的模样,呼吸一窒,喉咙干涩。


自己是有多混蛋,把一个曾经活泼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这时,马车震动,云令容失去平衡,一脸惊慌失措。


齐浔拉过云令容,她一个旋身,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云令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齐浔在云令容耳边,低沉的语气似是缠绵缱倦:“令容你缺的不是生子秘方,只要有我就行了。”


云令容如坐针毡,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想到了不可描述的画面,满脸通红。



齐浔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云令容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齐浔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云令容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齐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齐浔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齐浔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云府。


天空泛起微微亮光,云府门庭冷落。


这次,齐浔没有犹豫,一脚踢开云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齐浔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齐浔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云令容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云家的墓碑。


几日后。


齐浔办差和夏莹路过云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云令容,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云家满门皆被处斩,……齐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齐府了吧。”


齐浔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云令容除了云府,便只能回齐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齐浔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齐浔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齐浔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云令容,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云令容离府有半月。


云令容就像彻底消失在了齐浔的世界里。


以往齐浔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齐老夫人趁着齐浔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齐浔相看,挑选新的齐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齐浔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齐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开始相看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文书,不管娶的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了。


齐浔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云令容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也不敢多说。


这时,从齐浔的袖中掉出一封书信,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写。


一人调侃道:“大人,这不会是之前的齐夫人留给你的吧?遗书?这……”


夏莹瞳孔骤缩。


她想起在永州见到云令容时,她的肤色便白得近乎透明。


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身子削瘦不堪,以及不断的咳嗽。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人,您打开看过了吗?”


“全是假话,何须在意。”


齐浔重重放下酒杯:“她要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夏莹坐在那里,面色惨白。


三日后。


永州盗墓贼横行,牵连甚广。


齐浔一行人再次被圣上委派,前往永州。


鬼使神差,齐浔特意选了走小道,前往云家墓地。


他想云令容这女人如此无情,为了做戏竟敢消失这么久,只怕云府墓碑也没人祭奠。


他做不到那女人这般心狠无情,等寻到那女人之时,自己定不会放过她,将她休掉。


这时,一旁驾马的夏莹忽然喊道:“那里有人!”


齐浔迅速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云府墓冢前。


他迅速驾马赶去,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激动翻身下马,却发现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居然是跟着云令容消失许久的小梅!


齐浔呼呼吸一窒,捏紧缰绳走了过去:“小梅,夫人在……”


话还未说完,目光就见那三块布满青苔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写着“云氏嫡女,云令容”。


齐浔定在原地,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竹院。


云令容对镜,摸着发间的簪子,心底纠结。


偏偏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刻,齐浔变得对自己那么的温柔,宠溺。


她的心好像重新沦陷了。


可是,自己的病…迟早会拖累他。


小梅不知道自个主子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和姑爷感情很好,提醒道。


“夫人,姑爷送了你好多东西,不如你也给姑爷送点东西,聊表心意。”“送什么呢?”


云令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绣篓,心中有了主意。



齐府书房。


齐浔走进院子,却没想到锦衣卫来的人是夏莹。


嘴角拉下来,一脸生人勿进。


夏莹见到齐浔一身常服,眼底闪过惊艳。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齐浔一脸不待见地问道:“怎么是你?”


一般来府的都是他信任的下属,像夏莹这种刚当上锦衣卫,还冒冒失失的人是不会被委任来送公文的。


前世,夏莹也是在任职半年后,稳重了些,才跟着他进齐府。


夏莹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收紧,仰头靠近齐浔。


“大人,我是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齐浔却后退一步,锋利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脚步。


“我的伤与你又有何关系。”


夏莹不知为何,心中一慌。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他们可以更进一步。


夏莹一鼓作气,上前一步抱住齐浔。


齐浔因为受伤,来不及躲开,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大胆。


他听见夏莹深情告白:“京中都传你和夫人感情变好了,可我知道你一向厌恶她,更何况是你舍命将我从匪徒手中救出来,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大人,让我来照顾你吧!”


话音落下,只听“哐当一”一声在院门口响起。


是瓷碗撞击地面的声音。


齐浔一慌,什么也顾不得,连忙将夏莹推开,有些狼狈的捂着肩膀往门口望去。


只见云令容红着眼眶站在那里,脚边洒了一地的瓷片,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在空气中散开。他一看便知道她是误会了。


还不等齐浔说话,云令容便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令容,你且听我解释。”齐浔伸手,伤口传来剧痛,他忍着痛,踉跄两步。


他不敢想,要是因此错过,那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心底的恐慌像清水里的一滴墨,晕散得越来越多。


“大人,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换药。”夏莹不可能让齐浔追上去的,借口帮他换药便缠上他。


齐浔厌恶地挥开她,胸口剧烈起伏。


“滚!谁让你擅离职守,你根本就不适合锦衣卫一职!”


他确实是为了她受的伤。


只因她莽莽撞撞没有经验,更何况,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她只是自己的下属。他不会让下属当着自己的面受伤。


齐浔蹙着眉,忍了忍,便抬步追云令容去了。


云令容一路跑回竹园,眼泪早就忍不住流淌。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心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之前她只知道齐浔是为了一个女人受的伤,现在她知道了,是齐浔特意为她挡了一刀。能让齐浔做到这个地步,两人的感情不会差。


可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云令容心脏抽疼起来,手紧紧的攥着胸口衣襟处,趴在桌子上,表情便连眼神都是痛苦的。


好痛!



齐浔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封,依旧是云令容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齐夫人,当你的妻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齐浔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齐浔发疯似的,又捡起一封,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我不能拖累你…”


齐浔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齐浔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齐浔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齐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齐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齐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齐浔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齐浔的脸上,齐浔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齐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齐浔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齐浔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齐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齐浔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齐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齐浔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齐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齐浔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齐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于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齐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云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齐浔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齐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齐浔最后的心防。


齐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齐浔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齐浔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谁也没看到,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



齐浔 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云令容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齐府清冷萧瑟。


云令容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齐浔 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云令容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齐浔 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


恍惚间,云令容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齐浔 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砰—”


朱红的门紧紧关闭。


云令容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厉害。


她扶着桌角,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咳咳……”喉间的腥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股腥意涌上舌尖,云令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缓缓张开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红。


她瞳孔骤缩,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


云令容推开紧闭的门,轻轻进了卧房。


室内一片寂静,齐浔 合衣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云令容在他旁边躺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冷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拂开。


“睡吧。”


齐浔 的嗓音透着疏离,翻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云令容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深。


云令容辗转难眠。


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她便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一声声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血色从头顶笼罩,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云令容从梦中惊醒,却对上齐浔 冷漠的眼神。


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梦见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说他好害怕……”


她话音刚落,齐浔 便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温情。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云令容一怔,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触碰……


不,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


齐浔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阵燥意。


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云令容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披风。


“你不用走,我走。”说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齐浔 冷冷看着她,只觉厌烦。


大半夜的还耍以退为进的手段,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德不配位!


“我没有苛责女人的习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披风从云令容手中抽离,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涩翻涌如海。


冷清的风拂过,让云令容再无一丝睡意。


她看着妆奁上陈旧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开木盒,引入眼帘的是她曾执笔的休书。


云令容刚拿起,喉间就泛起痒意,一阵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却还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着染红的“休书”,云令容耳边回响起大夫说过的话:“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长期郁结于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离大夫的诊断过去月余……



云令容垂下眼眸,敛去心底的涩意。


休书已脏,她只得重新书写一封。


掌灯来到桌边,她提笔刚要再提‘休书’二字,看着那血迹,最终改写成:遗书。


一番折腾,云令容已没了安寝的心思。


一坐到天明。


小梅掀开两侧的珠帘,端着洗漱的盆进来。


她看着云令容憔悴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夫人又坐了一夜。


“夫人,今日大年初一,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小梅担忧道。


云令容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梳洗打扮一番后,她起身去了老夫人院中如常请安。


齐老夫人是齐浔 的娘亲,亦是齐家当家主母。


云令容到厅内等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才在嬷嬷的搀扶下从缓缓出现。


“儿媳给娘请安。”云令容微微屈膝行礼。


齐老夫人当即就冷着一张脸。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天天这副羸弱不堪,也难怪昨夜我儿弃你而去!”


云令容一怔,没想到昨夜之事已传至老夫人耳中。


“是儿媳的错。”她低着头,声音微涩。


齐老夫人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愈发觉得晦气。


“凭我儿的身份连公主都娶得,若不是你以恩相挟,怎会轮到你做我齐家妇!”


云令容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眸静静的听着训斥。


这些话,三年来她听了无数次,早已心平气和麻木无感。


齐老夫人训斥累了,将自己早已定好的决策道出。


“成亲三年无所出,你既不能延续我齐家香火,自去给我儿寻一门妾室,诞下子嗣。”


云令容心猛地一颤,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衣袖。


“母亲也知夫君的性子不喜受人摆布,儿媳恐不能做主。”


齐老夫人当即沉下脸:“你这毒妇,是想我齐家在你手上绝后吗?!”


云令容垂着眼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齐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愠:“你既同意,那纳妾一事便定下来。正好我娘家有几个侄女,身体康健又温婉贤良,定能与你相处得来。”


云令容愣住,双腿似是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老夫人哪里是让她自己去为齐浔 寻一门妾室,分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不一会儿,厅内进来几名女子,各个容色俏丽。


云令容看着她们生动的容颜,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她竭力不让自己在人前失,而齐老夫人的话却再度给了她打击。


“你务必要让我儿同意纳妾,为齐家繁衍后嗣。”


云令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老夫人院内离开的。


她浑噩地走着,心情始终都静不下来。


“夫人,咱们到姑爷办差的地方了。”身边的小梅提醒道。


云令容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准备离去。


小梅忍不住叮嘱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和姑爷说纳妾事情,否则姑爷定会不喜。”


这时,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齐大人”。


云令容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只见齐浔 和身穿飞鱼服的夏莹并肩而行。


雪天地滑,夏莹脚下一滑,齐浔 的手穿过她腰间,稳稳接住了她。


这一刻,云令容的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雪“刷刷”落下的声音。


喉间倏然泛起腥锈,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


心底的痛意一点点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云令容怔怔看着夏莹笑盈盈地沈过齐浔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离开。


雪花飘落,映得他们二人的飞鱼服是那般般配……


一刹那,云令容失去浑身力气。


染血的帕子掉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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