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意识一点点的恢复，她甚至感受到他嘴角的柔软，鼻腔间涌入的都是他的气息。
可她的脑子太沉了，思考也成了压垮她的负担。
她很喜欢这样的触感，希望他不要停下来。
直到鼻腔里疼的双眉紧皱，一股液体再一次从她的肺部挤压出来。
余下便是昏天暗地的咳嗽。
恍惚间，是谁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攥的那么紧……
……
夜正深。
病房里静悄悄的。
杨凡站在病床前，看着睡的正熟的孙娜娜。
孙娜娜的手还紧紧地攥着床单，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放松。
许是惊吓过后的应激，总要抓点什么才能安心。
杨凡刚要转身出去，孙娜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他盯了防水袋里的手机片刻，最后还是将手机从里面拿了出来，接起。
“喂？”杨凡的声音低沉。
声音未落，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年轻暴躁的男人声音。
“你是谁？”项然语气不善，“孙娜娜呢？”
杨凡朝着病床上的孙娜娜看了一眼，如实说：“她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我草，你把她怎么了？你叫她来听电话！”
杨凡有些不耐烦，“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她睡了，现在不太方便。”
项然明显急了，破口大骂：“我操你祖宗，你这个人渣我警告你，你不许碰她……别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老子知道一定废了你。”
杨凡冷笑，“我若是想碰，你拦得了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凡没有继续再和他废话，直接结束了通话。
就在他要转身时，才发现衣角被一只小手拽住了。
他低头看去，对上的是孙娜娜一双清澈的眸子。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杨凡并没有注意到。
“你要走吗？”
孙娜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杨凡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片刻后才说：“我出去抽根烟。”
孙娜娜这才默默的松开了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去。
杨凡离开病房的这段时间里，孙娜娜的情绪很低落。
她从床上起身掀开被子的时候，没想到杨凡竟然又回来了。
看着杨凡的出现，她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里瞬间得到了安慰，呆呆的坐回床上盯着他。
杨凡回到椅子前坐下，道：“你睡吧，我不走了。”
孙娜娜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也许杨凡并不知道，孙娜娜害怕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她难得地安静下来，杨凡低下头去，除了疲惫脸上尽是无奈。
孙娜娜躺回病床上，被子却已经落在了地上。
“能帮我捡一下被子吗？”
杨凡起身，将被子捡起重新帮她盖好。
还没等他直起腰来，嘴唇上就被一阵柔软的触感碾压了上来。
孙娜娜的突然亲吻，让杨凡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震惊都刻在了表情里。
这一次，杨凡竟然没有急着推开她。
许是孙娜娜感受到了杨凡的不抗拒，更主动大胆了起来。
她干脆搂着杨凡的脖子，起身跪在他身前，加深了这个吻。
而她的这个姿势，不禁让杨凡浮想起少年时背着大人偷看的那些成人片里的画面。
她正试图撬开他的唇齿，要不是动作生涩，杨凡几乎就要相信，她是个情场上游刃有余的老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孙娜娜的错觉，杨凡好像在配合她……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39号病床，量一下体温。”
随着突然走入的护士声音响起，两人迅速分开。
护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人也愣在了当场。
“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了。”
护士的小脸通红，而孙娜娜却像是个得了逞的小狐狸，只盯着杨凡看。
杨凡脸上的表情，明显和平日里有所不同。
护士见状赶紧转身，“不好意思，打扰了。”
小护士一走，病房里静的可怕。
孙娜娜眨了眨眼，狡黠道：“你在快艇上亲了我，我总得亲回来，这样才算公平。”
杨凡被她的这套理论说的猝不及防，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而“占了便宜”的孙娜娜，终于心安理得的重新躺下，一脸满足的看着他。
“你的嘴唇好软哦，我想再亲一次。”
杨凡：“……”
……
江允站在走廊里，将一杯咖啡递给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杨凡。
江允道：“你说的那个可疑的女孩儿，我叫人去查了，压根没这个人，是不是你看错了？”
杨凡没有回答。
片刻后，他还是对江允说：“找不到就算了，既然氧气瓶已经沉入大海，就算是找到了，也没证据能证明氧气瓶被人动了手脚。”
江允抻着脖子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大侄女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杨凡眼神中一抹讥诮闪过，也只是哼了一声。
她不光醒了，一睁眼就又现了原形，仿佛天生的坏痞子。
江允看着杨凡这副表情，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落水时看你紧张的样子，我都以为你看上她了……”
江允的话不说还好，一出口，杨凡很明显地怔了一下。
他很快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转身往出口处走去。
江允跟上他，“我们都走了，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事吗？”
杨凡冷淡道：“有人比我们更关心他，放心，她死不了。”
“你这话里话外的……怎么透着股酸味呢？谁比我们更关心她，男的女的啊？”江允忍不住追问。
杨凡没理他。
转眼间，人已经出了医院。
……
孙娜娜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病床前的椅子里早已经换了人，项然正把一把薯条往嘴里塞。
一睁眼，没有看到杨凡，孙娜娜有些失望。
不过，项然也很快发现她醒来，立刻放下了薯条，凑到病床前问：“孙娜娜，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孙娜娜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空荡荡的，早就没了杨凡的身影了……
孙娜娜哑着嗓音说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项然则一脸茫然，“不然呢？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一次，孙娜娜没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