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催什么催，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居然拿这个东西给我签字，你确定你是认真的。”莫辰宴道。
方曼妮深吸一口气，“你看我现在像是不认真吗？我也大学毕业，我认得那几个字，离婚协议书吗？还是说你喝多了，连这个都不认得了。”
这时，莫辰宴站起身。“我喝多了，生日礼物，明天给你补上，会是你喜欢的。”
方曼妮呵呵干笑，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吗？
他不知道吧。
他知道个锤子。
那一声干笑，让莫辰宴看了有一种心里头发毛的感觉，他觉得晚上的方曼妮很不对劲，
他弯身然后拿过那一杯蜂蜜水，喝了一口，又咕噜噜全喝完，“你不是说没有蜂蜜了。”
“我说没有的时候那是我不想给你倒！没有和不想是两码事，你是对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有什么误解吗？”方曼妮语气淡淡。
“不就是一个生日吗？不就是我没有给你买生日礼物吗？你至于这样子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吗？以前的哪个纪念日我没给你买礼物的。”他有点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方曼妮那不阴不阳的话，更多的来自于她拟的离婚协议书。
她是想上天还是想造反。
两年了，她乖巧听话，他应酬多，她从不抱怨，不仅不抱怨，还次次应酬回来给他准备醒酒茶，他工作繁忙，她次次不埋怨，天天在家做好饭菜，他回来，她开心，他不回来，她也没事。
这种说话上了段位，字字句里面像是夹枪带棒的行为，原不该与她挂上钩的。
可晚上的方曼妮，尽管身上穿着有点带卡通的睡衣，可是刚才的话句句铿锵有力，没带一点的开玩笑，更不是愚人节的文案。
她就那么站着，然后睫毛一扇，泪水就那么无言的往下流，在她的脸颊上，晶莹剔透。
结婚两年，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女人在他面前这样流眼泪。
不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下承欢，他发狠用力的时候，她也哭过，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莫辰宴，我嫁给你这么久，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因为我可有可无啊，不是吗？你以为每个节日给我买一份礼物，买的还是同一家店，只不过是换了个类型，而又别人告诉你这是新品的礼物，你觉得这就够了。”方曼妮说。
莫辰宴眼睛眯了眯。
这重要吗？
她心里想什么，她想要什么，重要吗?
她的日子难道过的不好吗？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
气终于还是叹了。
方曼妮再次开口，“你不想签字的话，明天我们直接去民政局吧，好了，时间不早了，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困了，晚安。”
然后方曼妮当着莫辰宴的面，转过身子上了二楼，紧接着是二楼房间，关门的声音。
力气还挺大，“砰”的一下。
去到洗手间，用毛巾洗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脸，眼睛最终还是红了。
小腹的疼痛袭来，刚刚擦掉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这一次是真的疼。
妇产科医生那一脸惋惜，又指责她不注意的话。
“四十天了，孕囊却萎缩了，胎心都没有，这个孩子要不了……”
方曼妮一直都觉得爱情这东西其实是可以日久生情的，可到今天她才觉得，那些鸡汤文里面说的其实都是假的。
莫辰宴永远不记得她的生日，纪念日，不记得她的喜好与习惯，更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甚至于在男欢女爱的这件事情上面，只要是他想，她就得配合，从来不会顾虑到她的意愿。
晚上打了他无数个电话的那会儿，她正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流着泪，身下流着血，要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
冰冷的手术器械在她身体里搅弄，虽然打了麻药，但是麻药过后那种疼痛，生不如死，哭爹喊娘都不为过。
……
隔天，莫辰宴醒来，头疼欲裂。
昨晚上的那杯蜂蜜水没有任何一点的缓解作用。
手边没有方曼妮的温度，才想起来她昨晚住到客房去了。
起身，走到对面的客房，拧开门，房间里面没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人睡过一般。
早餐盖在餐桌上，是他爱吃的小笼包和煎蛋，外加一杯牛奶，牛奶还是温热的。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印有某珠宝品牌标志的礼品袋，袋子里面的礼盒已经拿出来了。
看样子应该是拆开过了。
莫辰宴的唇角微微一扬，他就知道这女人昨晚只是闹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