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浆。
走到半山腰的老槐树时,张老七突然停下,抬棺杠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不能停!
“吴伯的喊声变了调,“过了槐树就不能回头!
“走在最后的抬棺匠突然惨叫。
林秋生回头看见他肩上的麻布缠住了槐树枝,惨白的树皮上赫然留着五个漆黑的手印。
那人发疯似的撕扯麻布,露出肩头五个凹陷的指痕,皮肉已经溃烂发黑。
棺材重重砸在泥水里。
张老七突然转身往山下跑,边跑边撕自己的衣裳:“她来了!
红盖头...全是血...“他的吼叫戛然而止,整个人直挺挺栽进水潭,水面咕嘟咕嘟冒出血泡。
剩下三人抬着棺材狂奔,林秋生追到乱葬岗时,看见棺材盖斜在一边。
爷爷的尸体端坐在棺中,双手交叠按着个褪色的红布包,嘴角竟带着笑。
更诡异的是,那对本该留在老宅的纸人,此刻正一左一右跪在坟坑里,描着朱砂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众人。
吴伯突然跪倒在地,对着纸人砰砰磕头:“林师傅我们错了!
当年不该让那姑娘...“话没说完,跪着的纸人突然抬手掐住他脖子。
林秋生抄起铁锹劈向纸人,碎裂的竹骨里飞出张泛黄的婚书,血写的“小莲“二字在雨中格外刺眼。
坟坑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混着女人幽怨的呜咽。
林秋生摸到爷爷手心的红布包,里面是半截金钗和染血的盖头。
雨水打在盖头上,竟浮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扎纸匠代代相传的镇魂咒。
当女鬼从棺中坐起时,林秋生终于看清她的脸。
那些爷爷扎了五十年的纸人,眉眼竟与这女鬼如出一辙。
红盖头被阴风吹起,露出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水顺着嫁衣滴在纸钱上,每一滴都烫出焦黑的洞。
“点睛...“女鬼的指甲抵住林秋生咽喉,他摸到藏在袖口的朱砂笔。
最后一笔画完时,纸人空洞的眼眶突然泛起红光,扑向女鬼的瞬间燃起青火。
火光中浮现出爷爷年轻时的模样,正握着个姑娘的手教她扎纸鸢,那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发间别着半截金钗。
晨光初现时,林秋生在老宅门槛上发现个湿透的纸人。
它手里攥着张完好的纸钱,正面印着“往生极乐“,背面用血画着纠缠的红线,一端系着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