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看见无数透明的人脸在伞骨间浮现,正是那些被她“治愈”的人。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齐声说:“陪我们……一起……滚开!”
她尖叫着把伞摔在地上。
雨伞在积水里打了个转,红绳突然绷直,像条毒蛇般向她袭来。
她转身狂奔,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慌乱的节奏,身后传来雨伞骨碌碌滚动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终于,她逃回公寓,反手锁上门。
雨伞静静立在玄关,红绳上的水珠滴答落在地垫上,晕湿了“欢迎回家”的字样。
她瘫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苍白的双手——它们曾为无数人驱散阴霾,此刻却连指尖的刺痛都感受不到。
窗外惊雷炸响,她望着雨中摇晃的树影,突然想起保洁阿姨的话:“这伞邪性,趁早扔了吧。”
她咬咬牙,抓起雨伞冲进雨幕,却在即将扔进垃圾桶的瞬间,红绳突然缠上她的无名指,像枚冰冷的戒指。
“该死的!”
她怒骂着撕扯红绳,却听见雨伞发出细微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
她愣住,记忆突然闪回——小时候养的小猫去世时,她也曾这样抱着它哭,而现在,她竟对雨伞生出一丝怜悯。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她喃喃自语,却鬼使神差地把伞带回了家。
深夜,她在噩梦中惊醒,看见雨伞立在床头,红绳正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晨光刺破窗帘时,她发现枕边多了一根白发。
镜中,她的眼角竟出现了细纹,而昨天,她明明还是个25岁的年轻人。
她摸着逐渐衰老的容颜,终于意识到:雨伞吸走的不只是别人的情绪,还有她的生命力。
“叶邵雪,你得做点什么。”
她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次,疼痛终于穿透麻木,在心底燃起一丝火焰——那是对真相的渴望,也是对生存的执念。
窗外,雨依然在下,但云层中透出一缕微光,仿佛在预示着某个转折点的到来。
而雨伞,在墙角投下扭曲的影子,静静等待着下一次吞噬的时刻。
叶邵雪站在公司茶水间,第N次调整脸上的微笑。
她握着雨伞的手微微发抖,却不得不撑开伞面,对准对面那个因为PPT被毙而号啕大哭的实习生。
“别哭了,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