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
我摸索着镜子顶端的边缘,将绒布的上端用力按上去。
布料的边缘遮住了镜框最上方的一线光亮。
我立刻感觉到一种微弱但明确的阻力,仿佛镜面本身带着微弱的吸力,或者……是某种冰冷的排斥感?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拉扯,让厚重的红布完全垂落下来,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整面镜子。
暗红色瞬间吞噬了那令人不安的惨白反光。
镜子的轮廓被彻底掩盖,只剩下一个巨大、沉默、长方形的红布帘,突兀地贴在墙上,像一块巨大的、尚未凝固的血痂。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虚脱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浸透。
狭小的卫生间里,只有水龙头偶尔滴落的水声,嗒…嗒…嗒…,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那块红布静静地垂挂着,纹丝不动。
挡住了。
它被挡住了。
我成功了。
这个念头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短暂的安全感。
我靠在冰冷的洗手台上,大口呼吸着,试图将刚才那极致的恐惧从肺里挤压出去。
卫生间里那股怪味似乎淡了一些,或者只是我的错觉?
也许只是因为我全部的感官,都聚焦在那块死寂的红布上。
我盯着它,眼睛一眨不眨。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那规律的滴水声,固执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点。
也许……也许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遮住了源头,一切就结束了?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刚才强撑的精神。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卫生间,再次紧紧关上门。
这一次,我甚至找来一卷半透明的宽胶带,沿着门缝歪歪扭扭地贴了好几道。
胶带拉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做完这些徒劳的防御,我把自己重重摔进卧室那张硬邦邦的单人床上。
身体接触到床垫的瞬间,骨头缝里都发出酸痛的呻吟。
眼皮像灌了铅,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混沌的泥沼。
……不知睡了多久。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冰冷滑腻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我的意识,将我从深沉的睡眠中硬生生拖拽出来。
冷。
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仿佛床垫下面结了冰,寒气丝丝缕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