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渗透,穿透了薄薄的床单和被子,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把被子裹得更紧,牙齿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
嗒…嗒…嗒…滴水声。
卫生间水龙头那熟悉的、令人烦躁的滴水声。
但此刻,这声音在死寂的深夜里,却显得异常清晰、空洞,每一声都像敲打在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不对。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我睡前明明……明明把卫生间的门关死了,还用胶带封住了门缝!
那声音……怎么会如此清晰?
清晰得仿佛……那扇门……根本不存在?
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起,瞬间冲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在极致的恐惧中提升到极限,死死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
死寂。
除了那规律得如同催命符的滴水声。
不,等等……就在我几乎要说服自己只是幻听的时候,另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嘶啦……嘶啦……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缓慢,拖沓,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滞感。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蹭过粗糙的表面。
是那块红布!
是卫生间里那块遮住镜子的红布!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我的大脑。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我像一具被冻僵的尸体,僵直地躺在床上,连转动眼珠都变得无比艰难。
只有耳朵,不受控制地竖着,捕捉着门外那越来越清晰的、令人窒息的声音。
嘶啦……嘶啦……那声音停了片刻。
紧接着,一种新的、更诡异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滴答……一声轻微的水滴声。
但绝不是水龙头滴在瓷盆里的清脆声音。
这声音更闷,更粘稠,带着一种……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质感。
滴答……滴答……它开始有节奏地响起,间隔越来越短,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就滴落在离我卧室门不远的地板上。
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覆盖镜子的红布……缓慢的摩擦……一个无法抑制的恐怖画面猛地撞进我的脑海——那块厚重的暗红色绒布,正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从内部顶起、拉扯!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