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粥,就着咸菜,聊着昨晚的牌局。
“哎,你们听说了没?”
一个叫二狗的瘦高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北边那栋烂尾楼,出事了。”
我叼着油条的嘴停了一下,烂尾楼?
不就是张伟前两天图便宜租的那个地方吗?
“出啥事了?”
旁边的人来了兴趣。
二狗的眼睛瞪大了点,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张伟死了!
昨天晚上发现的,人没了,就剩一个头,用麻绳吊在房梁上,听说脸都肿成猪头了,舌头伸老长!”
“我操!”
有人手里的馒头掉进了碗里,溅起一片汤水。
“真的假的啊?
这么邪乎?”
“派出所都来人了,还能有假?”
二狗说得斩钉截铁,“那栋楼本来就不干净,这下好了,更他妈没人敢去了。
你说这工地也真是,安全措施跟狗屎一样,人死了都不知道。”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喝粥的声音。
大伙儿脸上都没了刚才的轻松,干我们这行的,今天还称兄道弟,明天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后脖颈子往上冒,张伟那小子憨厚老实的样子还在我眼前晃,现在……就剩个头了?
“死个B人,吵什么吵!”
一个粗哑的声音插了进来。
王工头端着饭碗,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一个个的活不干,嚼舌根比谁都快!
穷鬼一个,死了变个穷死鬼,有啥区别?”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把吃剩的馒头往桌上一掼,拉过来一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皮肤还挺白净,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装,跟我们这些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格格不入。
他一脸的局促不安,眼神里是那种刚出社会对未来的盼头,又带着点怯生生。
王工头指着我,没好气地说:“老李,新来的,叫小刘。
你带一带,教教他规矩,别他妈第一天就给我从架子上掉下来!”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
王工头就这么个德行,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跟工地上的砖头水泥没区别,坏了就换,死了就埋。
小伙子倒是很机灵,立马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哥,以后多关照!”
我看着他那张年轻又实在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又一个来卖命的。
上午干活的时候,这叫小刘的小子手脚挺麻利,话也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