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就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房梁上,随着从窗口灌进来的风,轻微地、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就在我快被这恐惧憋死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咚。
咚。
咚。
那声音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像是有人踩着烂泥地,每一步都沉重又黏腻。
声音是从一楼传上来的。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凉透了。
不可能!
一楼那扇破铁门是我亲手用锁死的,钥匙还在我兜里!
这栋楼里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活人!
可那脚步声没有停。
它上了二楼,踩在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上,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那脚步声很稳,稳得不像话,好像这破楼里腐烂的楼板和堆积的杂物对它来说根本不存在。
它就那么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我所在的四楼走来。
这声音不像是踩在楼梯上,更像是直接敲在我的心脏上。
“咚,咚,咚。”
我哭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连擦都顾不上。
所有的硬气、所有的不信邪,全他妈喂了狗了。
我像个被逼到墙角的小孩,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我扛不住了,真的扛不住了。
那颗头在前面晃,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后面追,我他妈到底招谁惹谁了?
脚步声到了四楼。
就在我门口,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门外有东西。
它就站在那儿,和我隔着一扇被我撞烂的门。
我不敢转身,不敢抬头。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扇没有玻璃的窗户。
月光从外面洒进来,冰冷,却像是唯一的活路。
我发出一声不属于自己的,又尖又细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就往窗口扑了过去。
我没想过跳下去是死是活,我只想离门口那个东西远一点,离房梁上那颗头远一点。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跃而下。
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变慢了。
我借着下坠前的最后一眼,看清了门口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沾着灰的蓝色工装的成年人。
只是,他脖子上空荡荡的,没有头。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
哦。
原来是我的啊。
8.新的租客工地上的天,永远是灰蒙蒙的。
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搅拌机的轰鸣已经提前把人从梦里拽了出来。
食堂里,几个工友端着碗,稀里哗啦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