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饮过血的凶剑,随时会再次出鞘,斩落他们的头颅。
没有人再敢出声。
连最顽固的赵崇文,也在沈青梧那冰冷刺骨、杀意凛然的目光逼视下,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颓然地低下头去,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气力。
沈青梧不再看他们,转身,对着御座上的少年皇帝微微一礼,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陛下,登基大典诸项事宜已筹备妥当,臣请告退,亲往礼部督查最后细节。”
“准……准奏。”
少年皇帝如蒙大赦,连忙挥手。
沈青梧转身,目不斜视地走下玉阶。
月白色的身影穿过鸦雀无声、跪伏一片的朝臣,如同分开凝固血海的利刃,一步步走向殿外明亮的日光。
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里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无数道怨毒的目光。
刚步出大殿,穿过连接前朝与内廷的漫长回廊,阴影处,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便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
玄铁重甲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绝与她并肩而行,步履沉稳。
“怕了?”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揶揄,目光落在她依旧冰封的侧脸上。
沈青梧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反手,极其自然地扣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
指尖精准地按在他腕骨内侧那道深刻的旧鞭痕上,用力一压。
“怕?”
她微微偏头,日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潭底却燃烧着炽烈的地狱之火,“怕他们死得不够快。”
萧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笑声在回廊里荡开一层微澜。
他手腕一翻,宽大粗糙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掌心。
触手温润,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感,仿佛沉淀了千年的血与铁。
沈青梧摊开掌心。
那是一枚玉佩。
形状古朴,并非中原常见的龙凤呈祥或花鸟鱼虫,而是简练地勾勒出一头引颈长啸的孤狼轮廓。
通体呈现出一种极为罕见的深浓血色,红得惊心动魄,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其中缓缓流动。
玉质并非顶级的通透,内部蕴含着丝丝缕缕、如同凝固血脉般的深色纹路,更添几分原始的粗犷与苍凉。
阳光穿透玉身,折射出幽幽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