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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好生养

发表时间: 2022-07-15

楚颜正叹息,忽听一声闷重的踹门声,楚颜回头一看,梦里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已经走到了面前!

呵,原来是她亲爱的奶奶来了!

这具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她吓得赶紧将那令牌藏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死丫头,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成亲了?”

老太婆二话不说,上来就揪头发。

楚颜尚在懵圈中,猝不及防被人拽住了头,扯得生疼,她一怒之下对着那黑布鞋下的三寸金莲用力踩了上去!

“哎呦!”老太婆吃痛不得不放开手,抱着脚一边叫一边骂:“死丫头,反了你了!你个扫把星,跟你那短命的娘一样,天天哭丧着一张脸,全家迟早都被你克死完!”

“那怎么还没克死你?”

楚颜冷笑,一伸手轻松便制住了她的胳膊向后掰起来,她顿时半跪在地上哀嚎,老太婆气急败坏说:“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我动手!”

“怎么不敢?”楚颜咬着牙又压了一下她的后背,说:“老娘不发威,你当我跆拳道白学了?”

“啥?”这一下轮到老太婆懵了,她抬眼看了看楚颜,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女孩,仍旧是那张人见人厌的麻子脸,为何,她却感觉不一样了呢?那双唯唯诺诺的眼睛里怎么装满了不屑,蔑视,还有厌恶?

老太婆强自定了定心神,说:“你爹娘死了,你的婚事理应由我做主,刘员外家,你必须要嫁过去!”

“我若是就不呢?”楚颜呵呵冷笑两声说:“听说你已经收了彩礼银子,不如这样,这么好的家世,你们年龄也相配,我爷又走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不如你嫁过去,再生个一儿半女,将来不愁没人养老!”

“你!”老太婆被制住手脚,听见这话气的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差点昏过去。

楚颜放开她,她便扶着腰一溜烟跑了。但楚颜知道,老太婆不会放过她,定然去大伯家搬救兵去了!

她倒是不怕,只是她初来乍到不想跟他们硬刚,还有个破婚事梗在中间,古人又迂腐,万一人人都觉得她奶奶是对的,人多势众将她绑起来嫁过去,那就麻烦了!

为今之计走为上策,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

却在翻箱倒柜收拾衣物时,被箱底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楚颜拿在手上翻过来一看,也是个令牌,与床上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四角的小字,柜子里这个上面是“青,堂,玄,派。”

楚颜将两块令牌反复对比,自言自语说:“这个玄派是青堂的分支吗?”

“主座那个牌子肯定是渣男遗落的,玄派这个不是父亲的便是母亲的,难道他们认识?”

楚颜虽然想不通,但是知道这些东西要先保存好,便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将李婶给的口粮带上,临走前又照了照镜子。

“李婶说刘员外是为了找一个好生养的乡下丫头,好传宗接代的。可怎么选上我了呢?”

“看看这个身体,长得丑就算了,还干瘪枯瘦,胸前没有二两肉,哪个眼瞎的能说出我好生养这种昧良心的话?”

“算了,问下李婶,看我爹娘的墓在哪里,给他们上个坟再走吧。”

李婶正在菜园子里浇水,听楚颜讲明来意,便擦了擦手说:“我带你去吧,路不好走。”

路倒还好,主要是有些偏远,楚颜也不知道怎么到的墓地,还真幸亏李婶带路。

荒郊野岭孤零零两座墓,却意外让人觉得沉重,悲戚,肃穆。

李婶招了招手说:“来,跟你娘说说话吧。”

“额?”楚颜只是想来拜祭一下,真要说话,她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抬头看去,其中一个上面写着“楚敬之墓”,另一个紧挨着,却无碑无文,楚颜问:“这个是我娘吗?”

“是。”李婶指了指,苦笑说:“可惜你娘到死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姓甚名谁,加上你奶奶说她不吉利不让安葬,想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你爹便找到这里给她立了个坟头,时不时过来看一眼。”

“我娘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楚颜突然想起包袱里那块“玄派”的令牌来。

“你娘不是这临泉村的,是你爹打猎时在山里捡的,当时满身是血只剩了一口气,你奶奶就说不吉利要将人丢出去,是你爹坚持要救,后来伤慢慢好了,却怎么也记不起以前的事,便跟了你爹留在这村里,我们这些邻居原本以为能修个好结局,谁知你出生时难产,你娘为你丧了命,你爹伤心欲绝,没几年也去了,只剩下你一个可怜人。”

“算命的说你克父母,且命数不好,是被抛弃的命。你奶奶信这些,加上怨恨你克死了她小儿子,对你有些偏见。不过,好在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不想嫁给那个刘员外,就好生为自己打算吧。”

楚颜一听,她们除了名字一样外,她跟这个苦命的丫头也算是同命,她幼时父母双亡,跟奶奶寄居在姑姑家,奶奶姑姑虽然没有虐待她,可是也没有给过多少温情,好在她生来豁达,大学毕业后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打给了姑姑,以报她养育之恩。她比谁都渴望得到爱,毕业三年时间里交了五个男朋友,无一例外地出轨,劈腿,或者平平淡淡跟她提分手。

楚颜的一生,一直在失去,一直被抛弃。

想起往事,李婶跟楚颜都红了眼眶,正要从框里拿出纸钱来烧,突然听见林子外一阵马蹄声,慌乱之下李婶拉着楚颜便躲进一旁的草丛后面。

不一会儿,四五个黑衣男子骑着马停下,全都蒙着面,最前面那个恨恨地说:“可恶,中了我亲手调制的相思意,竟然还是跑了,昨晚那些人做什么吃的?”

“现在该怎么办?”后面有人小心翼翼问。

那人突然回头问:“这村子里有没有异样?谁家的姑娘或者小媳妇出事的?”

“没有听说。”

“怪事!他自己能解了药不成?不可能啊?”那人嘀嘀咕咕,又回头大喝一声,“咱们走!”

一群人又呼啦啦骑着马消失在林子里。

李婶心有余悸,拽着失魂落魄的楚颜半天不敢出来。

“吓坏了吧丫头?走,咱们赶紧回去,横竖这些人也跟咱们无关,不招惹便是了!”

“我,我……”楚颜说不清是惊吓还是生气,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她怎么这么倒霉?

那个家伙还说让她等着,说回来娶她。

“我呸!”她暗暗啐了一口,她能等吗?且不说她奶奶大伯一家会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单是那登徒子,一看就知道不清白,谁知道身上是不是背负着人命官司,说不定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老娘才不要你负责,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

楚颜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说:“李婶,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现在能不能借给我几两银子?一个月后,我一定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