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名,京兆尹也不敢怠慢。
何须……雪夜屈尊,来寻我区区一个商户女求证?”
她这番话,看似疑问,实则句句诛心。
点破他手握“铁证”却不用,反而来找她这个“受害者”的蹊跷之处。
烛火下,她那双清凌凌的杏眼,此刻锐利如刀,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谢危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刺穿他那层平静的伪装。
暖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隐隐传来。
谢危静静地回视着苏瓷。
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终于不再是全然的平静无波。
一丝极淡的、近乎激赏的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在寂静的暖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危险。
“苏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他止住笑,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些许,不再是疏离,反而带上了一种棋逢对手般的兴味。
“一眼便能撕破伪情,一语便能直指要害。
这份清醒与锋芒,汴京城里那些金玉其外的贵女,给你提鞋都不配。”
他向前踱了一步,拉近了与苏瓷的距离。
那股清冷的、带着雪后松针气息的味道隐隐传来,混合着一种若有似无的书墨冷香。
“不错。”
他坦然承认,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我有证据。
但仅凭这封信,以及世子那封已被姑娘付之一炬的仿作,想要钉死一个侯府世子,扳倒盘踞汴京数十年的靖安侯府,还远远不够。
赵承奕蠢钝如猪,不足为惧。
可他背后的老侯爷,还有宫里那位……对靖安侯府多有回护的贵妃娘娘,却不是省油的灯。”
“贵妃娘娘?”
苏瓷心头一凛。
靖安侯府竟还攀扯着宫里的贵人?
“正是。”
谢危微微颔首,墨黑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老侯爷赵崇山,是当年拥立之功的旧勋,根基深厚。
其女赵氏,正是当今最得圣眷的丽贵妃。
赵承奕是他唯一的嫡孙,也是丽贵妃的亲侄儿。
姑娘以为,单凭一笔模仿的字迹,就能撼动这棵大树?
恐怕信未递到京兆尹案头,便已石沉大海。
而我……”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一个无根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