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亘古未有之大凶之兆!
天象示警,紫微晦暗,荧惑守心,皆因牝鸡司晨,阴阳倒置,戾气冲霄,触怒上苍所致!”
他话音未落,身后呼啦啦跪倒一片。
多是些清流言官、礼部老臣,个个面色沉痛,仿佛大齐的天下一刻就要塌下来。
“女子干政,本已违逆天道人伦!
如今更以血腥手段震慑朝堂,岂非祸乱朝纲之始?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另一位御史涕泪横流,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恳请陛下顺应天命,罢黜沈氏,另择贤能,以安社稷,以慰苍天!”
“恳请陛下罢黜沈氏!
以正朝纲!”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血光不祥,国祚堪忧啊陛下!”
声浪在巍峨的殿宇间回荡、叠加,带着一种“礼法”和“天道”赋予的沉重压力,沉甸甸地压向御座上的少年皇帝,也压向玉阶之上,那唯一站立的月白色身影。
少年皇帝的脸色更白了,求助似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武将班首那道沉默如山岳的玄色身影。
萧绝抱着臂,重甲覆面,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冷冷地扫视着阶下跪伏的人群,如同在看一群聒噪的蝼蚁,并未言语。
所有的压力,最终汇聚到沈青梧一人身上。
她孤身立于玉阶高处,脚下是跪倒一片、口诛笔伐的臣子。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勾勒出她清瘦而笔直的轮廓,月白的素袍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孤绝的硬气。
她缓缓转过身,面向群臣。
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冰封了太久的疲惫和冷诮。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掠过一张张或义愤填膺、或幸灾乐祸、或纯粹恐惧的脸孔,最后定格在太常寺卿赵崇文那张布满“忧国忧民”皱纹的老脸上。
“太常寺卿,”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声浪,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说,本相的血,污了这登基大典的祥瑞?”
赵崇文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悸,强自梗着脖子:“凶器直指御前,血溅丹陛,此乃大不敬!
更是大凶之兆!
此兆不除,大典难安!”
“凶兆?”
沈青梧唇角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半分笑意,“赵大人精通天文礼法,可知何为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