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
顾临缓缓地、极慢地转过视线,落在我脸上。
唇角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冰冷、锋利,带着睥睨一切的嘲弄和一丝尚未散尽的、浓得化不开的戾气。
“好。”
他终于开口,一个字,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挤出来,平静下蕴藏着毁灭性的力量,“一亿一千一百万。”
他甚至连具体数字都记得一丝不差。
那目光依旧冰冷地锁着我:“买断你手里的东西,和……”他微微停顿,视线扫过我此刻的模样——撕裂的裙子、狼狈的泪痕血污、手腕刺目的青紫掐痕,还有那决然撕下破布后裸露的肩膀皮肤。
“……你今晚的这笔烂账。”
他微微偏头,朝旁边一直保持着雕塑般姿态、连呼吸都微不可闻的徐默示意了一下。
“给她一套像样的衣服。”
徐默紧绷着脸,如同接到军令,立刻转身走向内侧的衣帽间。
“呵。”
顾临发出一声极轻的、饱含嘲弄的冷笑,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恢复了几分方才的慵懒,但眼底的寒冰没有丝毫消融。
“小朋友,牙尖嘴利,胆子够大,连我顾临的利息都敢翻十倍算,还附加……这么一笔‘惊喜’。”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块顽固贴在窗户上的破布,像看一件肮脏的垃圾。
徐默很快出来,手里捧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崭新衣服——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绒衫,一条深色柔软长裤。
没有任何logo,但质感一看就透着极其昂贵的冷淡。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将衣服递过来。
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在执行回收一件损坏物品的标准程序。
没有半点同情,也没一丝鄙夷,只有纯粹的机械化任务。
身上的破布还在往下滑,肩膀和手臂暴露在充满昂贵香薰味儿的冰凉空气里。
屈辱感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但被我死死摁住。
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我伸手去接衣服。
指尖冰凉,还带着刚才撕扯布料留下的细微颤抖。
视线越过徐默的肩膀,投向沙发上的顾临。
他根本没再看我。
长腿交叠,手肘支在扶手上,指腹无意识地缓慢摩挲着刚才被表砸到、如今只剩一点淡红的脸颊一侧。
目光落在虚空某处,带着一种思考全局的、